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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鉴于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里,这件事说出来又过于丢人,花言决定假装没发现这一点,等费奥多尔彻底实现理想的时候让对方自己发现——发现他最后居然没有被驱逐出这个世界。

第129章

鉴于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里,这件事说出来又过于丢人,花言决定假装没发现这一点,等费奥多尔彻底实现理想的时候让对方自己发现——发现他最后居然没有被驱逐出这个世界。
善意的隐瞒有时候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样一来,原本的虚惊一场的乌龙到最后就会顺理成章地变成意料之外的惊喜,既不会破坏原本深情凄美的氛围,又不会让对方因发现把“书”变得仅剩书壳的罪魁祸首是他而感到无语,简直是一箭双雕!

但让花言感到良心不安的是费奥多尔没有第一时间去制定计划完成理想,对方近期将所有注意力都倾注在了他身上,连计算机都不怎麽打开了。

这种有求必应的温柔态度像是他命不久矣、所以想要在最后的时光陪他一同创造更多幸福美好回忆一样。

花言对此心虚不已,为了安抚自己隐隐作痛的良心,他将之前找平行世界众人共同商讨却没能用上的追人小妙招又重新用在了对方身上,试图努力补偿对方。

他趁费奥多尔替他去买冬季限定甜品的间隙,从花店取到了之前预定好的花,返回原定的地方,准备给对方一个惊喜。

圣诞节的氛围已经彻底逝去,取代而之的是更为热闹的新年氛围,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其中大部分人穿着和服,有说有笑的模样像是准备去寺庙参拜,庆祝新的一年。

花言视线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每个国家用于庆祝新年的方式不同,如果按照俄罗斯庆祝新年的习俗,他现在是不是该去买瓶香槟?

那家甜品店今天人很多,现在距离费奥多尔回来还有点时间,他记得附近有一家专门卖酒水的店,就是不知道那家店的香槟怎麽样。

花言抬起头刚准备判断方向,视线正巧触及一双鸢色的眼眸,后者似看了他很久,跟他对视一眼后又落在他怀中的花束上,面色也逐渐变得古怪。

“花言。”

半晌,太宰治还是主动开口了,他双手插在驼色风衣口袋里,语气仍旧轻快。

“方便找个地方单独聊一下吗?”

花言其实不太方便,因为他还在等费奥多尔,但是……

太宰治一如既往的态度看起来像是毫不介意他抢“书”的事情,而他之前在行动的时候也没看见对方的身影。

这些天横滨几个组织的人但凡遇到他都要追一下,不是问他抢“书”做什麽,就是问他把仅剩书壳的“书”怎麽了,追的花言不厌其烦,当即让对方原地罚站,后面可能是罚站多了,其他人不怎麽追他了,至此他才得到了普通人的安宁。

相比之下,对方这种反应就显得十分奇怪。

“你知道我抢“书”的事吧?”

“当然。”太宰治神色不变,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补充道:“我不会问你抢“书”做什麽,也不会问你仅剩书壳的“书”在哪儿,安心吧,花言。”

花言心底疑虑更深。

如果对方不问他这两个问题,也知道他当时抢“书”的事却没出现,那对方不是对此有所预料,布置好了什麽能够反转局面的陷阱,就是跟费奥多尔一样在当指挥位。

可按照当时他一帆风顺的情况来看,太宰治应该没有在指挥。

所以果然是有什麽后手吗?

花言墨镜后的眼神犀利起来了,决定浅浅试探一下,“去哪?”

太宰治知道对方这是同意的信号,他微微耸肩,“咖啡厅、甜品店……还是随便找个没人的角落都可以,看你方便。”

花言没那麽多的时间跟对方去正式一点的场所慢慢聊,他环顾了一圈,随手指向不远处的巷子口,“就那里吧。”

那条巷子是监控死角,也没什麽人会注意。

太宰治欣然点头,跟对方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狭窄昏暗的特殊地形削弱了外界的喧闹,虽然有些潦草,但确实是个不错的聊天场地。

为了展现诚意,太宰治主动站在了靠里的位置,他打量着怀抱花束的白发青年,问出了好不容易见到对方孤身一人时就想问的问题。

“花言,你……还在完成你的任务吗?”

“嗯?”花言疑惑地发出一声单音,没想到对方特意找他是为了这个。

他记得上次对方也说过要帮助他完成任务类似的话……

虽然太宰治会想要帮他追费奥多尔,可能是想看后者的热闹,或者是对方有什麽自己的道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感谢对方的好意。

“已经完成了,谢谢你。”

太宰治:?

因感受到对方与费奥多尔关系似乎愈发密切而冒出的不祥预感终究还是成真了。

对方的任务十有八九不是杀费奥多尔。

现在费奥多尔没出现任何异常情况,花言却跟他说任务已经完成了。

太宰治脑海中不断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保守地问道:“你的任务难道是销毁“书”吗?”

这是目前唯一带有与费奥多尔为敌意味的事件了。

虽然有很多乱七八糟说不通的地方,但最起码可以解释“书”现在只剩书壳,而世界却安然无恙的情况。

按理来说,身为世界根源的“书”如果出现问题,那这个世界一定会受到影响,但现在却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如果不是夏目漱石的提醒,他们都意识不到“书”出现了问题。

这种情况大概率是花言做了什麽——用什麽东西取代了“书”,让这个世界在失去“书”的情况下也能继续正常运转。

花言没想到太宰治居然能够一眼看穿他苦苦隐瞒的秘密,以至于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这件事我不是故意的。”

太宰治:?

最终那个最为恐怖的猜想还是浮现在了眼前。

他再次看向对方怀中抱着的花束,那束花通体由百合和玫瑰组成,红白相间中还参杂着些许紫色调的风信子和勿忘我,这些花背后花语都有一个共同点——“爱”。

“……花言,能问一下这束花是给谁的吗?”

太宰治由衷希望对方的回答是扫墓用的,但事与愿违。

“费奥多尔。”

花言不理解对方问这个问题的缘由,不过还是回答了对方。

果然。

太宰治的表情彻彻底底地扭曲起来了,像是吃到了什麽让他反胃又吐不出来的东西。

他艰难地进行最后的确认,“你的任务……实际上该不会是跟费奥多尔谈恋爱吧?”

倒也没有那麽直白。

花言含蓄地回答,“其实是攻略费奥多尔。”

这有什麽区别啊?!

太宰治简直瞳孔地震!

“等一下,花言,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诡异吗?那个高维的东西大费周章把你送到这个世界,居然只是为了让你攻略费奥多尔??”

这是在干什麽?愚人节特典吗?!

更匪夷所思的是对方居然真的照做了!?

之前对方想杀费奥多尔的原因,该不会是在试图反抗那个东西给的任务吧?直到对方发现难以抵抗,无奈之下才选择了顺从??

太宰治认真地劝告,“花言,我觉得那个东西一定不吉利,搞不好还有诅咒,甚至极有可能是什麽邪神,我们一起想办法帮你摆脱那东西的控制吧。”

听到前半句话,花言还在赞同点头,这系统确实有诅咒,他自从绑定上运气就变得不稳定,时常倒霉。

不过后半句的邪神就有点抬高这个未毕业系统了,还没有到那种令人不明觉厉的地步。

“它不是什麽邪神,嗯……就是有点不靠谱吧。”花言为系统挽了一点声誉,“而且它现在已经要离开了。”

只不过是因为他愿望还没决定好,再加上他十分担忧对方会因为被毙掉论文而未能毕业直接销毁,才将对方留了下来。

太宰治:。

看对方的反应怎麽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难道对方之前表现出对费奥多尔的热情都不是演的?

“……那你之前为什麽想杀费奥多尔?”

这下轮到花言沉默了,原来误解的不止果戈里一个吗?

他委婉地试图掩盖自己不擅长这方面的真相,“其实这是我为了接近费奥多尔用的一点点小手段。”

太宰治:……

什麽人会用这种方式去接近攻略目标啊?!

太宰治觉得这不是他的问题,这换谁都会认为对方的任务是杀费奥多尔,甚至就连费奥多尔本人当时都是一副以为对方想杀自己的反应吧!

按照这个真相,他对花言做出种种举动的猜想都要推翻,对方极有可能真的不知道“书”只剩书壳,而世界的维持也是对方无意识下达成的。

换句话说,这个攻略任务正好符合花言的想法,甚至说不准是根据对方爱好生成的,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本心,包括抢“书”也是为了协助费奥多尔完成理想。

现在费奥多尔在“书”只剩书壳的情况下没有任何行动,反而愿意空出所有时间陪花言……

大概率是……花言愿意付出什麽代价令费奥多尔在没有“书”的情况下也能够达成理想,为后者创造出一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

花言能够取代“书”维持世界稳定,自然也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现在他们也并不是什麽都做不了。

在抢夺“书”的行动里,费奥多尔精心布局,刻意隔绝了弗朗西斯接触到花言,也隔绝了他和中岛敦以及泉镜花。

既然花言说任务已经完成,那费奥多尔肯定也对花言有所感情,能够让费奥多尔这麽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不想让花言为难或是动摇。

弗朗西斯和花言关系很好,他们是朋友。

中岛敦和泉镜花年纪尚小,花言对于年纪尚小的人都会网开一面。

更何况从之前来看,花言对中岛敦的态度还算不错,连骗后者分离异能用于找“书”时都会顾及对方的安危,最后哪怕一无所获也分给了对方甜品。

至于隔绝他……只能是单纯不想让他接触花言。

毕竟费奥多尔也很清楚,情感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是最为致命的弱点。

“花言。”太宰治缓缓开口,“你应该也知道费奥多尔的理想,他想要一个没有罪恶异能者的世界,如果他实现理想的方式是杀光所有的异能者,你也要帮他吗?”

花言不是没想过这种情况,虽然从费奥多尔之前的反应来看,对方似乎暂时没有想要和他死在理想完成那一刻的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方不会选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如果最后对方要这麽做……

他能跟对方商量一下,让他把弗朗西斯他们送到平行世界去吗?

同样的,太宰治挑拨离间的意图有点太明显了。

花言搂紧花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你没有什麽其他事情要说,我回去了。”

太宰治并不需要对方确切的回答,他只需要花言那一瞬间的迟疑就足够了。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跟对方告别,“希望我们下次还能再见,花言。”

这句话的暗示意味也很明显。

明显到花言已经明白了太宰治没有任何反转局面的后手。

他没有回应太宰治,脑海中想起自己还在等费奥多尔的事实,脚下速度不自觉加快。

在快步走出巷子口的一瞬间,花言看见了静静伫立在墙边的费奥多尔,后者似乎在思考什麽极为困惑的事情,眼眸微垂,手中还提着给他买的甜品。

听见脚步声,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抬起,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他脸上。

花言从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仅看着他的反应里缓缓意识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妙。

他犹豫地伸手牵住了对方,想要先离开这里,毕竟太宰治还在后面。

费奥多尔没有拒绝,顺从地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细雪”掩去了两人的身形,花言一边带着费奥多尔朝他们所处的据点走去,一边斟酌着询问。

“费佳,你什麽时候来的?”

费奥多尔语气仍旧温和,但说出口的内容却让花言瞳孔地震。

“在您跟太宰治进巷子里的时候。”

“你都听见了?”

花言不死心地确认。

费奥多尔轻轻点头,“嗯,我都听见了,花言。”

花言:……

系统不该说他阴湿的,费奥多尔才是真正的恐怖如斯。

怎麽他每次悄悄跟其他人说些不想让对方听见的内容,对方都能恰好听见?

这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