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级护理病房
陈辰在等齐麟和花亦辰,似乎已提前打过招呼,没等多久,两人就推门进来。
卧室内五人坐定,尤念和钟九诗并排坐在床上,两人好基友,腿盘成莲花座。陈辰和齐麟坐沙发,室内只有两只单人沙发,花亦辰坐在陈辰的沙发边上。
陈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可以开始说了。
尤念觉得气氛有点紧张,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开始发挥他那在压力下异常活跃的神经,挠了挠后脑勺躺乱的软毛,说:“从哪里开始说呢。”
陈辰说:“从你今早离开分局开始,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全说出来。”
尤念点头:“好,我和王哥出了分局之后,没让你们的人送,直接坐地铁去新街口吃大份的涮牛肉火锅。”
靠外卖度过今天的余下四人:“.…..”
钟九诗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好吃么。”
花亦辰来劲了:“夜宵吃火锅吧,海底捞还是九宫格?小肥羊?”
钟九诗用□□鄙视他:“又不是四川重庆,还夜宵吃火锅,这里是南京!”又兴冲冲的看着尤念,□□瞬间变为普通话,“夜宵吃大排档吧。”
尤念怯怯的说:“太晚了,大排档关门了。”
再看着钟九诗那副渴望的神色,尤念有一种今晚如果她吃不到会揍人的错觉。
陈辰怒吼:“够了!一起减肥!不瘦个十斤都别吃东西!尤念你继续说,不许再说吃的。”
于是尤念说:“喝了…..然后去看了电影,和王哥分手,我准备坐地铁换乘公交回家,在珠江路地铁站那里……”
尤念真的是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全说出来了,说完还意犹未尽的,觉得对不起高中语文老师,当初要是有那么好的叙述功底,老师也不会日日耳提面命的教写作文和阅读理解的技巧。
一整瓶依云都喝光了,钟九诗又递给他一瓶,顺便拧了瓶盖。
尤念看着手中被拧开瓶盖的矿泉水,嘴角抽搐,心道怎么反过来了,不是该自己给钟妹妹拧的吗!
陈辰敏锐的捕捉话语中的细节,一推眼镜:“你说你一上车就睡着了。”
尤念觉得他这种表情简直太像柯南了,cosplay柯南都可以全靠演技不要服装,说:“对啊,是不是柯南的手表啊,可没有感觉啊。我是怎么睡着了?还是纸符?”
既然有纸符可以封印记忆,也自然有其它纸符可以让他昏睡。
不过尤念觉得这个问题是得不到答案的,就像今早的真假参半的话。只是看他们的表情,好像说出来的是某个关键词语,一旦听到这个词语,他们脑袋里的炸|弹就会被触发,嘣的一声,脑浆子四溅。
众人看他脸上写满了“我知道你们在骗人哈哈哈但我觉得好好笑哈哈哈来来来大家一起玩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而我却知道的游戏”,于是大家心照不宣打个哈哈,就让这个话题绕过去了。
陈辰四人都知道所谓的昏迷,正是钟九诗追踪到的第一次妖力出现,也就是蜃妖在对尤念施海市蜃楼之术。那种无人可以逃脱的法术,在场的四人无一能逃脱,就算是齐麟天赋异禀也极难做到,不过尤念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清醒了。
陈辰心知肚明,打了个眼色,示意这个话题回去再谈。
“可那女人为什么要绑架我呢?没要钱又不要命的。”尤念问道。
陈辰一摆手,示意你没资格问,“你说你还听见了一个男声?”
尤念颔首:“对,他们说了两次话,好像在吵架。”
“声音熟悉吗?是谁?”陈辰逼问着。
尤念摇头。看陈辰的架势,好像是自己分明知道那男人是谁,却不跟他说一样,被怀疑的感觉非常不好。他毫无掩饰的什么都说了,这群人不仅骗他还怀疑他,可转念一想,单从刚才里里外外的检查和这间病房,他们已经做的够仁至义尽了。
这个时候,终于传来了敲门声。
尤念终于遇到进门先敲门的人了。
众人异口同声:“进来。”
说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跟这间屋子主人似的。除了齐麟一副谁都别跟我说话的姿态。
尤念说:“这是我的病房唉,该说‘进来’的不该是我才对吗。”
进来的是王哥,穿了身干净的衣裳——笔挺的订制黑色羊毛西装,外罩一件墨蓝色棉服长外套,潇潇洒洒,进来时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绅士恰到好处。
尤念不得不说,王哥这幅打扮起来还是很man的,不过他还是喜欢哈士奇化的王哥。
钟九诗挑了挑眉毛,竟然一时没认出来,问尤念:“你朋友?”
王哥被一把刀狠狠的插在心口,刀□□,血渐|三|尺|高。
尤念立刻不要蓝的施展复活术,复活效果持续叠加:“王哥啊,早上才见过的。”
钟九诗这才发现他就是放大版的王书记,“噢”了一声。
这一声在王哥听起来是别有含义的。
之前尤念并没有跟王哥谈自己的情况,他怕王哥知道后又被抹去记忆,虽然不是自已亲手所为,一而再再而三的总让他有一种罪恶感。所以之前也跟大家说过王哥要来一事,只说自己出车祸了,希望大家严格保密,陈辰本来就有这个打算,最好尤念能闭嘴假装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王哥见病房里竟然有不少人问:“怎么大家都来看小尤念?”
众人纷纷点头,对对对,我们是好哥们好基友,听说尤念出车祸了,一起来瞧瞧。
陈辰说:“太晚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们也得回去了。花亦辰你去送送。”
尤念哪里还敢劳烦这一晚上表现得跟霸道总裁似的花亦辰相送,忙说不必,王哥也是开车来的。
王哥这一身打扮不要太骚,没出场几分钟,却被陈辰两句话匆匆打发了,撵狗似的。
送来送去太没劲,于是大家各回各家。
尤念今晚光说了,也没听见他们说几句,就算陈辰开口骗他也好啊!总比什么线索都没有的强。不过为什么那女人要绑架他呢,又不要钱,又不要命的,实在想不明白。
王哥开车带着尤念时,花亦辰开着单位不起眼实则内涵丰富的比亚迪,副驾驶座上载着齐麟,两个人一路不紧不慢的跟着,暗暗护送。
陈辰也已经安排了人在尤念家附近24小时蹲点守候。
王哥一路上都在问尤念有没有觉得今天帅呆了一定能成功钓到妹子,得意洋洋的翘着短尾巴,丝毫不关心刚“出车祸”的尤念。
尤念被问的筋疲力尽,头还在疼着,最后咬牙切齿的使出了杀手锏:“今天出成绩,你查分了没?”
王哥立刻像头败家后的哈士奇,耷拉着两只耳朵,焉了吧唧。
尤念露出一脸我就知道你的表情,语重心长的教育:“你要知道,总归是要查的。过年之前你要是不查,连家都回不了,万一你错过的面试肿么办?”
王哥欲哭无泪,又没胆子查成绩。
尤念继续劝:“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晚要挨的。”
王哥吼道:“我要拖到最后一天!至少这两天能逍遥自在。”
尤念小声的说:“那我今晚查我自己的了,你要不要……要不要我帮你查查,是好是坏不告诉你结果就是了。”
王哥想哭:“还是一起查吧,回去就查。”
尤念摸了摸王哥刺猬一般扎手的头发,算是报仇了,欣慰的说:“这才对嘛。”
等齐麟和花亦辰回到分局里已是凌晨,正值三更,更阑人静。
南京分局坐落的僻静的玄武老街,每夜的这个时候,充沛的灵力几乎肉眼可见。那来自天脉与地脉,人世间最纯粹的力量源泉,于妖怪和修炼者,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实体化的灵力,月光般恣意或流或撒,温婉轻盈。习惯了这幅场景的人都见多不怪。
保安亭里的保安躺在人体工学椅上,报纸盖住全脸,似乎在偷懒打瞌睡。保安制服好像也是定做的,黄袍蟒袍似的笔挺高贵,比王哥那一身十几万的西装有过之而无不及。
保安不用看就知道有车来了,老远便升起挡车杆,一只手慵懒的伸到窗外,耷拉下来,瘦得只剩下一张皮与骨头。
灵力是比月光还浅淡的色彩,流淌在这只手上,虽然极瘦,却是雪白如牛乳的肌肤,灵力下泛着炫亮光斑。
花亦辰把车开到与保安亭平齐,停车,摇下车窗,递上纸袋——KFC的纸袋,满满当当的两大袋,是三个成年男人的饭量。花亦辰又客气又热情,年轻帅气的笑容真如大明星:“白叔。”
被称为“白叔”的保安,拿下脸上的报纸,年轻的脸比胳膊上显得丰润些,依旧极白且极瘦,长发在头顶盘了个道士髻,仙风道骨,不似凡人。他一眼扫到副驾驶座上的人,没有起立,却很恭敬的弯了弯身,算是行了礼。
齐麟点头回礼,便不再理会。
白叔温柔的笑着,一颦一笑都有得道真人的风范:“我还拜托你照顾照顾我儿子呢,你这几天到天天给我送夜宵来。”
花亦辰嘴甜,走哪里说哪里话,用半普通话半南京话说:“这是犒劳白叔工作认真嘛!有您在,南京分局谁都闯不进来。瞧您这一身筋骨,你儿子和你比可差远了。”
保安白叔显然十分受用,一一取出纸袋里的垃圾食品。
“有空再跟叔聊,再不去组长催了。”花亦辰摇下车窗,开车进去。
白叔摆了摆手,专心处理食物。
让白叔当保安看门确实是大材小用,其实也是这只三千岁的白骨精闲在家里没事,主动请职。有他坐镇,南京分局就是全南京最安全的地方。
最近几天,分局里的众人都是加班加点,更有不少人几乎把家安在这里了。
临时办公室里,陈辰换了身睡衣,坐在茶几前,继续看文件。
钟九诗卸了妆,披头散发,脸色苍白,躺在单人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发微信、打哈欠。
花亦辰和齐麟推门进来,一个人怀里抱着一只全家桶,花亦辰怀里的那只全家桶上还放着一盒全素沙拉,是特地给钟九诗准备的。
钟九诗跳下沙发,拿走沙拉,放在茶几上的文件上,拆开一次性叉子的塑封开吃:“终于回来了,花花你想饿死老娘啊!”
全家桶铺在满是文件的茶几上,四人分坐在沙发上,一阵风卷残云。
窗外静的没有一丝风吹。分局四周设有结界,内部的结界更是能将任何狂风暴雨隔绝开来,成为一处桃花源。
长沙发上还有一张详细的内部专用南京地图,与普通地图不一样的是,这张地图上有用等高线标注的灵气盛衰。分局位于最高级的边缘处,妖联分会位于对等的位置。
地图上,有钟九诗用铅笔画的圆弧与笔直的线,在珠江路地铁口等曾经发现蜃妖妖气的地方着打了红色的×。两点作直线,蜃妖选择这条路总是有原因的,直线附近任何地点都要进行探查。
陈辰笔记本电脑下抽出一份只有两张纸的文件夹,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口供。”
审讯的结果很快便出来,马不停蹄的送了过来。那人本来就是帮人送黑货的,接到秃鹫妖的电话让他到指定地点开出租车离开,只以为是送个黑货。这种货,说不好里面是什么,人也有过,毒品也有过,他既不和卖家联系也不同买家联系,这样就算运送环节出事了,也查不到上家下家。风险极大,他能赚到的运费也很可观。
电话是偷来的,失主已经报警。那辆出租车的驾驶座上被设有海市蜃楼,只要法术不破,任何坐在驾驶座上的人都会被认为是蜃妖。
因为海市蜃楼是本命天份,只要获得蜃妖的心头血或之类的东西,再催动一下,便可以短时间触发法术,这点大家都清楚。无论是尸体指甲里的蜃鳞碎片,还是出租车驾驶座上的一点蜃血,以及尤念形容的那女人白如尸体,都能证明这一点。
只是目的呢?绑架分明是冲着尤念去的,可目的呢?既不要命,也不要钱。那个尤念听不清声音的男人,一定是秃鹫妖无疑了。
不,应该说命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条命,钱不是他们认为的钱。又不是闲得发慌,没有人会做无关紧要的事。
陈辰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起身给窗户打开了一条逢。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没拆封的烟,拆了塑封,抽了根烟叼在嘴里,又要给其他三人散烟。
齐麟不理他,在任何人看来,他一直无欲无求,烟不抽,酒不喝,吃穿都不讲究。
钟九诗说:“组长你这是叫我不学好唉,这行为要是被我哥知道了,当心我哥揍你哦。”
谁不知道她年轻时可疯了,后来进了局里,才开始戒酒戒烟,成了现在人见人爱的乖乖女钟妹妹。
花亦辰摆手:“太晚了。”
陈辰只得自己抽自己的,他抽烟的姿势并不娴熟,抽烟的手指也不好看,关节粗大,手上的风霜比脸上还更突出,像年轻的树皮。
钟九诗说:“在此之前,组长你可不可以说说为什么法术只在我弟弟身上作用了十几分钟吗,也是故意的?不会吧,是他自己钻出来的?”
花亦辰插话:“你们到底谁是弟弟谁是妹妹?”
钟九诗气他老是插话,怒道:“管得着么你。”
花亦辰咧着嘴笑。
陈辰看了齐麟一眼,冷淡深邃的双眼对视,瞬间明白,又各自装沉默。
钟九诗看这三人,心下明了,这三人肯定都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能开口。双手环抱,靠在沙发背上,生着闷气,但她实在没办法。陈辰有局里施压,花亦辰背后有个家族,齐麟虽然遗世而独立同妖联不和睦,但毕竟也是出身妖联。
陈辰抽完一根烟,烟头在窗沿上碾灭,把烟蒂扔进被当做垃圾桶的全家桶纸桶里。他不大抽烟,平日里同事敬烟也大都不接,只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抽几根,假装减压,迷惑自己,好全力以赴的继续下去。
手里没有烟,有点手足无措,空空荡荡的,于是又点了一根。
陈辰说:“我们必须走在前面,现在二十四小时监视尤念。但是这样不够,我总觉得秃鹫妖和尤念还有我们没能发现的联系,所以我要安排一个人在尤念身边,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每个细节都不拉下,甚至他发的每一条微信都要过滤。但又不能明显,免得打草惊蛇。”
花亦辰立刻主动请缨说:“搬进他家和他一起住吗?好呀,我去我去!”
钟九诗简直满脸嫌弃:“当心人家把你当变态赶出去。”
齐麟突然说:“我去。”
他一般不开口,一开口就是惊人之语或惊人之举。
花亦辰说:“你去会被一棍子打出去吧,咱们谁去都不合适。”
陈辰也说:“是不合适,谁都不合适,最好安排一只妖去,找一只小一点的,飞禽走兽类的都行。”
齐麟盯着陈辰,比人类更深的眸子倒映室内温和的灯光,斑驳陆离,仿佛夜空上的几点繁星,说:“我去,变小点,看不出来,你们不是说像条狗么。”
像条狗是尤念说的,三人在心里默念,不是我们说的。
齐麟已经接受现实了,不至于像开始那样气的想揍人:“你们也这么觉得吧。”
确实像只丑狗,三人只敢偷偷的在心里说,不敢说出口,希望齐麟自己能理解。
陈辰想了想也是,敢在公园里抱只狗回来,大概也是愿意养的。
花亦辰却说:“要是秃鹫妖蜃妖看见了你,不得夹着尾巴逃啊,我们还抓个屁。”
“不会。”陈辰靠着窗,冷静的碾烟蒂,“你去吧。为达目的,不管是谁,有什么阻拦的,他们都不会放弃。”
两只妖不逃命,反而偏偏来招惹尤念。如果尤念只是个普通人,陈辰还不会觉得有什么。
钟九诗明白:“齐大神,你给尤念打电话吧,他肯定愿意养你……你的狗的。”
齐麟想睡觉了,真不想跟这几个人再废话下去,自己都愿意献身了,这群家伙还满嘴狗来狗去的。
陈辰瞪着钟九诗和花亦辰,呵斥:“你们两个从明天开始给我认真干活,再敢划水我就一人给你们扣六分!”
中央空调疲倦的运作着,油腻腻的空气中,夹带着一丝烟草和薄荷的甘甜,宛如南极一般的凌冽和清洁。
陈辰抽的是薄荷的轻烟,既要满足欲望,又要克制禁欲,本质里活得像个修行多年的喇嘛。
钟九诗诧然:“你什么时候有扣分权了?”
执行证跟驾照似的,都是实行扣分制,而且满分十二分,一年内扣完就没有执行的权力,只有等到来年才行。
陈辰说:“下个月一号,局里会发红头文件,执行部组长的权力,我一次最多可以扣你们六分。”
钟九诗立刻惨叫:“组长手下留情啊。”
花亦辰也哭丧着脸,要不是还要脸,早就扑上去抱大腿了:“这是局里想弄死我们啊。”
终于,这场关于捉妖的最关键一次会议,伴随着油腻腻的薯条汉堡,在惨叫声中,缓缓落下巨幕。
居民楼的二十七层,王哥的屋内。
狼藉的书桌上真是什么都有,有用的没用的都挤做一团,此刻还要给一瓶威士忌和一只酒杯让出空间。
尤念在才发现自己已经三天没给王哥收拾屋子了,三天就活生生的把屋子糟蹋成这副模样,找不到女朋友真不能怪他。
王哥已经喝了三杯威士忌,方形冰块化了一半,催促尤念快走,说是有人在,自己没胆子查分。
尤念化身咆哮帝:“我走你就有胆子了!我看你就是不想查!”
王哥被唾沫星子溅了一脸,连推带拽的把人送走。
尤念回家又和钟九诗在微信上嘻嘻哈哈的了半个小时,终于收到来自王哥的微信:“142分”,比尤念多了足足二十分!尤念开心的拍着墙壁欢呼,墙壁对面是王哥的卧室,他听见了,欣喜的拍回来,两人拍来拍去,直到尤念拍的手疼才停下来。
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尤念想把这个好消息发给钟九诗,又想起王哥一旦考过就要回北京,连房子可能也要卖掉,再也不回来了。这意味着他以后又要一个人过了,只有自己的屋子能打扫,没人点菜,吃饭也没人狼吞虎咽的跟他抢。
阿凯走了,王哥也走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倒霉的。
不过无论如何,王哥终于梦想成真,对此,尤念比自己考过都高兴。
呜呜呜的在微信上又哭诉了好半天,直到钟九诗保证他们会继续留一段日子,至少能留到过年前,尤念才觉得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