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花言脑海里反复播放他跟太宰治说的那些内容。
无论是原本想假装不知道“书”仅剩书壳的事跟他有关——将他其实不会被驱逐出世界的乌龙事件隐瞒到最后,直到尘埃落定给对方一个惊喜得到皆大欢喜的结局,还是他其实有个攻略任务的事情,全部都暴露了个彻底。
这下不仅他在对方心里的印象要发生微妙的改变,甚至搞不好要出现什麽情感危机了。
花言下意识搂紧花束,怀中浅色调包装纸受力发出的簌簌声响让他重新想起自己打算给对方送花的事实。
一次主动换来一生内向。
不过,既然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不如先送花算了。
如果用“听我解释”作为开场白会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在各种狗血爱情剧里也通常都会激怒恋人,所以先送花安抚一下对方的情绪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也许会产生那种“其实我是去给你准备礼物”了的峰回路转效果。
花言在距据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他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抬头迎上那双平静到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紫罗兰色眼眸,将手中的花束递给对方。
“费佳,新年快乐。”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没想到对方思考这麽久居然会选择先送他花,像是思维已经完全乱成一团,把自己缠进了死角一样。
他沉默半晌,还是伸手接过,一声叹息自唇边溢出,主动为对方梳理思绪,“花言,您跟太宰治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峰回路转的效果好像没达成,但费奥多尔似乎也没怎麽生气。
花言很清楚对方问这个问题不是想要得到答案,而是想要他的亲口承认。
“嗯,抱歉……我被一个不靠谱的攻略系统绑定,它给了我一个攻略你的任务,“书”仅剩书壳的事,其实也是它干的。”
花言说完又就觉得这样的解释有点太简陋,更进一步地说明,“不过……费佳,我对你的情感无关这个攻略任务。”
费奥多尔当然清楚这一点,他能够感受到花言情感的真假,也十分清楚对方对自己的爱意不掺任何他人因素。
但是……
从听见花言说出任务是攻略他开始,他心底就浮现出了深深的疑惑,不由得开始回想对方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的每一个举动。
以至于现在其他问题都被放置在了一边,只有一个疑问尤为清晰。
原来对方在攻略他吗……?
真的,在攻略他……吗?
怎麽他印象里好像一直都是他在主动接近对方?
如果是攻略任务的话,不该是对方主动接近自己吗……?
费奥多尔陡然沉默,他忽然想起对方最开始其实主动接近自己了,然后就造成了连带着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对方想杀他,甚至不惜他们都拉入一个无异能的平行世界体验校园生活,参加自相残杀游戏,给他创造了一个看似孤立无援的环境。
提起自相残杀游戏……
如果花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攻略他,那他得出的——有关对方的所有信息说不准都要推翻。
费奥多尔打开了花言身后据点的门,微笑着朝后者开口,“这样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问您呢,先进来吧,花言。”
花言敏锐察觉到对方语气背后的危险,考虑到对方恶劣的一面,他有点不太想进。
可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他的问题,不进有点不太好,会显得他很没担当。
花言短暂犹豫了片刻,还是顺应对方的话抬起脚步走了进去,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显得有些寂静昏暗,属于临近夜晚时间段的晦暗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费奥多尔似乎先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玄关柜子上,耳边传来塑料袋与物品相触发出的悉悉索索声响。
花言习惯性地想要先去开灯,但伸出去的手却在半空中被另一只体温偏低的手轻轻握住。
光线昏暗的环境里花言只能看清对方的大致轮廓,看不太清具体表情。
“费佳……?”
“嗯,不用太过紧张,花言,我只是想问您一些问题。”
费奥多尔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优雅温和,如果忽略逐步浸染呼吸间的清冷气息,以及颈侧像是被发稍划过皮肤的细微痒意,花言可能更会相信对方只是单纯想问他问题,这种模样分明更像是想跟他算账。
他没能忍住微微偏头,“你可以直接问的,费佳,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那……先跟我说说您的事吧,您怎麽被那个系统绑定的?”费奥多尔不紧不慢地提出了他想要了解的最为关键的一点。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玩手机被数据线电死……”花言说到一半又反应过来他好像不是被电死的,改口道:“不小心猝死了,然后被一个还未毕业的攻略系统捡到绑定了。”
纵使对方改口很快,费奥多尔也听见了对方前半句的荒谬死法,无论是第一种的死法还是第二种的死法,好像都跟手机脱不开关系,他隐约有些明白对方为什麽很少用电子产品了,是因为有了某种心理阴影吗?
“那攻略目标……是系统为您选定的,还是您自己选定的?”
“大概是它根据我最喜欢的对象挑选的。”
花言已经从这两个问题里明白了对方想要了解的作用域,他干脆利落地将在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到在船上跟对方见面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系统给他捏异能时为了图方便直接套用原来游戏数据忘记降维的事情,以及在系统的“一计”下开启校园副本结果出现各种意料之外情况的事情。
花言所说的一切都跟费奥多尔的推测截然不同,所有事件背后的原因都相当单纯——纯粹是为了攻略他。
只是因为花言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知识,以及绑定对方的攻略系统也是个无法未毕业的不靠谱系统,才造就了种种误解。
仔细回想,花言确实没有故意误导他过,是他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费奥多尔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像是被捉弄——让他自己因自己的思维方式而先入为主,导致全部误判的无力。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他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发觉这一点。
费奥多尔唇蹭过对方耳尖,有些不太高兴,“花言,您攻略的对象明明是我,为什麽太宰治会比我知道更多呢?”
“我也不知道……”花言眼眸微微眯起,想躲又忍住了,“我跟太宰治见面的次数明明也不多……”
考虑到某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定律,他将跟太宰治见面时发生的事情都跟对方讲述了一遍。
费奥多尔听到最后得出了结论——太宰治跟他一样想得太过复杂,只不过对方侧重点跟他不同,凭借着全错的开头和全错的过程误打误撞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可如果是这样,您和那个攻略系统到底是怎麽做到把“书”变得仅剩书壳的?”费奥多尔对此颇为困惑,“这也是您攻略的方式吗?”
“呃……不是,这个是意外。”
花言心虚地游移了视线,哪怕眼前光线昏暗到他什麽都看不清,他也仍旧欲盖弥彰地看向了角落。
“费佳,你之前不是利用了“书页”让平行世界跟这个世界融合吗?那个时候系统把世界要驱逐我的意图当作了能量不够的失败预兆,反向抽取了“书页”的力量,结果一不小心抽多了,抽到了“书”本体上……”
费奥多尔有些不知道该怎麽说花言和这个系统了,难怪对方会一直强调这是个不靠谱的未毕业实习攻略系统,这确实很能闯祸。
“……“书”消失的“书页”,难道是您给我的这些?”
“哈哈,不是。”花言干笑了两声试图缓解尴尬,“这个是你最初拿到的那张“书页”无文本版复制体,“书”消失的“书页”……被我在无意识间用掉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费佳,你在世界融合后得到的结论是什麽?”
“这个世界是‘主干’,而能够控制所有平行世界、又不会被影响的您,是所有世界的‘根源’,也是‘根部’。”费奥多尔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对方脸侧的碎发,“我完全误判了呢。”
“其实也没有。”花言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时间前后有点问题,不过,费佳,现在你的结论成真了……”
花言将实体化所有平行世界数据时的事情都告诉了对方。
虽然他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成为了所有世界的“根源”,不过既然对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那一定有合理的逻辑。
比如说身为世界根源的“书”变成这个样子其实会让世界出现问题,但现在毫无动静一定是被取代了之类的。
所以没准他真成为了“根源”……
怎麽听起来有点真要成神的感觉?
费奥多尔沉默许久,“您……身体真的没事吗?”
凭一己之力支撑无数个平行世界,这似乎已经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作用域了。
“好像没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花言认真感受后确认了这一点,他安慰道:“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我把那个攻略任务完成的愿望用在这里好了。”
费奥多尔:……
甚至对方攻略任务确实已经完成了。
费奥多尔简直匪夷所思,怎麽会有人把攻略任务做成这样?
他承认,他确实被对方所吸引,也产生了情感,但……
如果对方要攻略他的话,不该是对方不竭余力地主动吗?
怎麽会有人在攻略上全靠攻略目标主动,在其他地方反倒游刃有余突飞猛进?
费奥多尔有些气恼,没忍住低头咬上眼前青年脆弱敏感的颈侧,牙齿稍稍用力磨着那块软肉,不出意料地听见对方猝不及防从唇边溢出的气音。
致命处感受到的细微痛楚让对方本能地想要反抗,但那只手在虚握上他的发稍后又很快松开,仅搭在那里没有了进一步动作,似无声的忍耐与纵容。
花言对他一向予取予求,仿佛无论怎麽样都没关系。
如果对方来这里的原因、做出的种种举动、得到的所有结果……都是因为他,那他再过分一点也没什麽关系吧?
“花言。”
费奥多尔用唇碰了碰那片被他咬出深深齿痕的皮肤当作安抚,呢喃着问出太宰治问对方的最后一个问题,同样也是对方没有回答的问题。
“如果我真的想杀光所有异能者彻底净化世界呢?您依旧会帮助我吗?”
这个问题……
花言有些迟疑,视野受限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仅通过语气他判断不出对方的真正想法。
如果费奥多尔想的话,他当然会帮助对方,可这样一来他们是不是也都得死?
成为殉道者点燃理想迎接无尽白昼的结局也不是不行,但果然还是会有点不舍……
他到时候要是利用愿望带着系统悄悄去捞费奥多尔的灵魂,再找个无异能世界一起复活,不知道会不会让对方生气。
费奥多尔从花言长时间的安静中,得知了后者极有可能已经走神的事实,他另一只手顺着对方斗篷间的缝隙进入了那一片温热的空间,指尖抵在对方腰侧微微用力,用自身冰冷的温度强行唤回对方的注意。
有些不满地轻声催促,“花言?”
被对方冰了一下的花言抽了一口冷气,感受到对方隐约有要掀起衣摆更深一步探入的意图,他当即点头,“会。”
费奥多尔得到了答案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对方手腕,指腹清晰感知到下方那抹心跳,“这种反应……花言,您是在骗——唔,您应该不会骗我,所以……在这个答案之后,您是有什麽想法瞒着我吗?”
花言:……
难怪对方一直握着他手腕不松开,原来是为了这种时候。
“好吧……”
花言犹犹豫豫地问道:“费佳,在最后我们死的时候,我能捞走你的灵魂带你去其他没有异能的世界生活吗?”
费奥多尔好说话地点头,“如果您更想我一直陪着您的话,当然可以。”
花言的心思活络起来了,他再次试探,“那……我能在你开始杀光异能者之前,把弗朗西斯他们送到平行世界去吗?”
费奥多尔:……
感情在对方这里,他可以死了再复活,而弗朗西斯他们可以直接不用死是吗?
他指尖微微用力,语气仍旧温和,“您不觉得您有点得寸进尺了吗?花言?”
“噢……”花言失落地应了一声,旋即又重整旗鼓,“无论怎麽样,我都会帮你的,费佳,你想怎麽做?”
费奥多尔没有忽略对方短暂的失落。
虽然花言的反应没有完全让他满意,不过以对方本身的性格来看也很正常,对方的犹豫会在得到他绝对的态度时摒弃,已经变相证明了他的重要性。
同样的,如果他真的那麽做,最后那双拥有着世界所有色彩的漂亮眼眸也会彻底崩坏吧,就像是一点点融化的冰淩,不断往下坠着水珠,直到露出背后干瘪的枯枝。
——这是与对方性格完全相悖的事情,对方不会拒绝他,只能消磨自己。
费奥多尔松开控制住花言的手,指尖抚过对方脸颊,轻轻叹息,“骗您的,花言,我不会让您为难。”
那就是对方其实不会这麽做的意思了。
花言安心了。
从费奥多尔会松开他、以及那句像是承诺的坦白来看,他似乎已经安抚好了对方。
既然对方都这麽说了,那他现在不得提点什麽以防出现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
“费佳……下次你可以不要再悄悄旁听我跟其他人的谈话吗?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花言,我第一次确实不是故意的,而这一次……”
费奥多尔眉头微蹙,仿佛是在疑惑对方怎麽好意思提这点的。
“如果您跟太宰治一同离开的那个时候回一下头,稍微看一下我所在的方向,就能发现我正在路对面等红绿灯,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当时的约定是——让您在这里等我。”
对方因买花离开就算了,跟太宰治离开算怎麽一回事?
费奥多尔缓缓提醒,“而且如果我没有跟上去,以您的性格,我不问的话,您也不会主动告诉我这一切吧?”
言下之意是——虽然花言不会隐瞒或者说谎,但那也得费奥多尔先意识到问题并问了才行——这完全是在玩文本游戏。
花言:……
花言选择性忽略了对方后一句话,仅解释了前面一句,“我如果说,我只是被太宰治的态度误导了,以为他有什麽后手才跟他离开的,你会信吗?”
“我当然相信您。”费奥多尔从容不迫地点头。
对方这句话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可能是他一直以来都太过主动,让对方养成了一点不太好的习惯。比如说会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下因完全交付给他的信任,选择将注意力先放在其他人身上,从而不小心忽略他的存在和想法。
他或许不该这麽轻易放过花言,该给对方一点教训,最起码要让对方意识到有些时候不能太贪心。
费奥多尔话音一转,将话题重新拨回最初,“花言,您有没有发现您的攻略任务能够完成,很大有一部分原因都是我在主动?明明您才是攻略者,您不打算对此表示些什麽吗?”
“……我们现在可以当作刚刚什麽都没发生过吗?”
花言后悔了,他没想到对方还能把翻篇的事情再翻回去,这未免有些过于小心眼了。
“您说呢?”
费奥多尔不紧不慢地打开了对方最初想打开的灯,暖色调的光芒骤然洒落,照亮了彼此。
花言一脸纠结地站在原地,垂落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捏着斗篷内部的绒毛,想到的每一个补偿都因为种种原因划去,干脆选择权递给对方。
“费佳,你想要什麽?”
“要让我提要求吗?”费奥多尔好心地确认。
直觉告诉花言,对方一定不会提出什麽轻松的要求,不过以对方的性格,既然主动提及了这一点,那无论如何一定会达成目的,所以他的选择根本不重要。
花言无奈地点头,“嗯,既然是给你的补偿,那自然由你来提。”
“这样的话……”考虑到对方做出的那一系列事情,费奥多尔贴心地为对方做出了选择,“通常攻略任务不是都需要做些什麽提升攻略目标的好感度吗?花言,作为表示,您来试着主动取悦我吧?”
花言瞳孔地震!
真的假的?他取悦费奥多尔……?
事已至此……要不然……
费奥多尔捕捉到对方逐渐瞥向甜点和晚餐的视线,率先否决,“花言,把您喜欢吃的甜品分享给我不算是取悦我,这是您的爱好,不是我的。”
花言萎靡下去了,“费佳,你明明知道我不擅长这方面。”
费奥多尔确实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鉴于让对方自己思考可能会耗到天亮,费奥多尔还是给予了提示,“花言,请您认真回忆我们相处过的时光,以您的头脑能够得出答案的,不要让我失望,亲爱的。”
最后的话语被对方用故乡的语言吐露,微微低哑的嗓音裹挟着磁性,无端显得缠绵又缱绻。
花言感觉自己好像被上压力了,不过他对这方面确实不是毫无头绪。
费奥多尔大部分时候展现出来的情绪都很淡薄,犹如西伯利亚枝头最轻盈的新雪,连唇边一直挂着的温和笑意,也像是一层用于体现自己亲和力让人放下戒备的伪装。
因此只要重点回忆对方情绪浓烈的时候,就能轻易得出答案。
——对方喜欢他直白坦露出的爱意。
要做的事情有些太过于难为情,花言艰难地闪烁其词,“费佳,我……”
“您已经想到了,不是吗?”
费奥多尔伸手捧起对方脸颊,循循善诱地进一步逼迫对方吐露,“花言,对我说出您的情感、说出您其他喜欢我的地方……说出,能够让您对所有的‘我’都特殊的原因。”
费奥多尔执着到近乎偏执的询问已经很好告知了花言他此刻别无选择。
或许是一直以来他近乎于无的主动,才会让费奥多尔偏向于用这种方式不断确认他的情感。
在一段恋情中,也确实不能一直让某一方主动。
花言轻轻呼出一口气,用自己的双手覆上对方捧在他脸颊两侧的手。
“费佳,我喜欢你见证时光流逝时代变迁近乎什麽都知道的无所不知,喜欢你如火焰般燃烧的理想,喜欢你身上深远而又危险的气息,喜欢你在理想的道路上仿佛要将世界连带着自己也焚烧殆尽般的殉道风格……”
花言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费奥多尔,被封存在心底一直扣扣索索只一点点掏出来的爱意在此刻尽数倾泻。
“我喜欢你的全部,无论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我全都喜欢。”
费奥多尔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弯起的眼眸中盛满了发自内心的笑意,他低头粘贴了那片柔软温热的唇,回应了对方好不容易蓄积出的勇气与这份纯粹到只供给他一人的情感。
微凉的指尖牵引着对方自己解下披在肩头的斗篷,从领口往下逐一解开扣子。
朦胧到似引诱的话语自唇边溢出,轻轻蹭过对方白皙温暖的皮肤,“再对我呈现您更多的爱意吧,花言。”
花言小幅度地抬起头,感受到对方动作逐渐往下,他指尖搭在对方肩头。
“别在这里,费佳……”
这个要求费奥多尔自然会同意。
暧昧缠绵的氛围不断在柔软的床铺上蔓延,不成句的零碎话语与喘息一同回响。
花言模糊的意识在对方的手中逐渐偏移——他应该先让对方修下指甲的,不然每次都这样有点太过了。
在身体完全被打开,即将步入正剧的那一刻,费奥多尔忽然停下了动作,连带着两人的位置也发生了转换。
花言坐在费奥多尔腿上,下意识搂住对方脖颈,有些迷茫,“费佳?”
“嗯,不是说好要取悦我吗?花言?”
费奥多尔指尖还沾着晶莹的水光,一点点摩挲过对方腰际,他意有所指地说道:“一切我都为您准备好了,您学东西也很快,知道接下来该做什麽的,对吗?”
花言慢半拍地意识到了什麽。
他缓缓睁大了眼眸,没想到这也在取悦对方的范围内。
顶着费奥多尔似鼓励般温柔的视线,他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向对方,又低头。
如此反复确认了几遍,有点想去捡衣服遗憾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