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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俊得过分的哥儿

第132章 俊得过分的哥儿
大晏朝的麻纸便是用黄麻制成, 而宣纸便是用檀树皮制成。

除了这两样,大晏朝的人并不知道,同黄麻一样可制纸的还有苎麻、火麻等等, 加之制纸的流程不仅耗时, 工序更是繁杂琐碎,而这些工艺, 也只掌握一些富户之手, 常言道, 物以稀为贵,因此,纸张也就卖的贵了。

当然了,如今纸张卖的还算便宜, 是因为皇室出手了,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皇室, 虽插手了这一行业, 但做纸卖的富户依旧按量生产, 而非按需生产,仅靠皇室生产出来的宣纸依旧不够用, 毕竟檀树皮这玩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长出来的。

所以, 可以说, 制纸的手艺其实掌控在皇室、以及两大富商手中。

齐修泽正是因为知道这些, 不由得抹了一把脸,跟着压低声音, “兄弟,你不会是去窃取了人家的家传手艺秘方了吧,这可不同其他秘方啊, 这事要是传出去了,说不定得是砍头的大罪。”

许云帆摆摆手,“你胡说什么呢,我偷人家祖传秘方干什么,不就是造纸吗,我自个就会,这手艺还用偷?你看不起谁呢这是。”

“你真的会做?”齐修泽都不敢信了。

许云帆:“骗你干什么,不过你这么说的话,前期我打算做竹纸卖,先把市场还有名气打出去,后期咱们再做其他麻纸还有皮纸卖。”

齐修泽已经懵了,“其他麻纸?皮纸又是什么?”

许云帆大概说了:“麻纸就用苎麻、火麻、黄麻为主要原材料制成的纸张,皮纸便是用树皮制的纸,例如楮树皮、桑树皮都可用来制纸,你们现在用的宣纸就是皮纸的其中一种,我这么说,你大概了解了吗?”

齐修泽:“……”

了不了解重要吗,重要的是许云帆会做纸啊!

许云帆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云帆,你别跟我开玩笑,你真的可以制纸吗?”

“当然,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我还会拿这种事来骗你不成?”许云帆推了齐修泽一把,“快说,你要不要同我合作,还是说因为皇室,这生意咱们不能做?”

“能。”

齐修泽一口肯定道:“能,怎么不能,我们要是真的把纸做出来了,皇上不仅不会怪我们抢了他的生意,反过来,他还得暗暗偷着乐呢。”

如果许云帆真的会用那么多玩意制作纸张,那么,纸张多了,供大于求了,这纸张的价格不就下来了吗?

纸张价格下来了,如此一来,能读得起书的人不就更多了吗?

读书人越多,对谁最有益?

那自然是皇上了。

“哦,当今圣上还是明君呐?”许云帆放心了,他最怕的就是遇上那等昏庸无道的帝王了,无能也就算了,偏偏在这又是皇权至上的时代,人家手握权利,对你要杀要剐不过就是一句话。

若帝王圣明,哪能对看不顺的眼人动则五马分尸株连九族?

齐修泽:“那是自然,如今的圣上可好了,他要不好,另外那两家如今一张纸都别想做,所以你放心,这生意做得,虽然会碰了另外两家的利益,但你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们皇商担着呢,再不济,咱们不是还有皇上吗。”

正因为当今圣上仁慈,花了大价钱从两家富商手里买来了造纸秘方,但却并没有不允许对方造纸。

而那两家富商的老爷,之所以会这门手艺,听说还是早年他们在领国乃是奴隶之身,正好就被主家奴役去造纸,兴许领国的人太自傲,认为这帮奴隶已经被大晏朝的天子放弃了,永远都逃不了了,便也没防着他们,后来大晏朝出兵攻打领国把他们救了回来,两人便靠着这门手艺发家致富,并将此法牢牢的抓在手里。

通过控制产品的产量,从而把纸张的价格抬出了一个天价,赚的盆满钋满。

后来圣上花了大价钱从两人手里买走了造纸秘方,却并未不允许这两家不得再造纸贩卖。

但那两家却是会整的,圣上有意把纸张价格降下来,可他们却不,也不知道他们吃了什么狗胆,胆大包天的同圣上对着干。

当然了,圣上也不是吃素的,如果圣上不出去,那两家早就成为一方首富了,也不会落的如今这般只算个富商的身份。

许云帆要是会造纸,不说他们齐家要敬他两分,就是他真的占到了那两家的利益,只要圣上不傻,便该知道站在哪一方。

许云帆点了点头,“那成,你回头同你二哥说一声,看看你们是怎么个想法。”

对此,齐修泽说的信誓旦旦:“放心吧,你是我兄弟,又是我未来小舅子,坑谁我都不会坑你,放心吧,这生意,绝对不会让你吃亏了。”

许云帆:“……”

八字没一撇,不,连八字都没有的事,这小子就开始白日做梦了。

谈好了事,许云帆在书院也没事干了,干脆同秦润一块坐牛车回了村。

刚到村口便瞧见方婶站在村头伸头朝着他们望过来。

见到许云帆回来了,方婶高兴,都顾不上许云帆其实也在往村头回,直接就跑了上去,“许小子,你可终于回来了。”

这个时辰,按理来说,方婶应当在大棚里干活的才对,难不成没人看着,她摸鱼了?

只是这也不至于吧,毕竟摸鱼摸到老板面前,这员工还想不想干了?

方婶肯定是想干的,但她实在是太着急了,一刻也坐不住,只好来村头这里巴巴的望,甚至她想,许云帆要是再不回来,她便跑镇上找人了。

也怪她,最近高兴坏了,每天有活干,一门心思都是多磨两桶红薯,便忘了侄女的婚事。

之前方婶回娘家,同自家大哥说,她认识一位化妆特别厉害的人,等侄女出嫁那天,让这人出手准没错。

今儿早上,她大哥从隔壁村找了过来,问她能不能请妆娘过去给自家女儿先化个妆看看,若是可以,明儿就定下这个妆娘了,要是不行,他们再去镇上请。

没办法,方婶家那侄女这次嫁去的是镇上的人家,这女方嫁的漂漂亮亮,男方的满意了,作为父母的,他们也高兴,多花二十文也就值得了。

村里人家,也不是家家户户都穷,有的人家疼女儿,自然舍得花这笔钱。

得知方婶来是为了这事,许云帆一拍脑袋,好家伙,他最近也是忙了,方婶不提,这事他也忘了。

不得不说,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这‘两天’的含义都是一样的,并非一个精准的时间概念,仅是一个模糊的时间表述罢了。

两天,有可能真的是两天,也有可能是五六天,甚至是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

因此,方婶当时说了两天,许云帆也没想过会是两天之后,但也没想过会这么久。

哪怕过了这么久,当初答应人的事,许云帆也不可能反悔。

看方婶急,许云帆回家拿了化妆盒便让孙武赶着牛车出发了。

让许云帆走路去,那是不可能的,有牛车不坐白不坐,更何况,秦润听方婶说要去的是距离镇上最近的那个村子,便想顺路去一爷爷家里看看,在许云帆回家拿东西时,他也跟着回去打包了些吃食带上。

“那是小秦家的亲戚吗?”许云帆还是第一次见秦润去其他村走动,自然好奇。

秦润摇头笑道:“不是的,那是我在镇上认识的一位爷爷,他对我挺好的,我已经很久没见他去镇上卖水果了,我有点不放心,今儿你正好过去,我也想过去看看。”

当你荣华富贵之时,多的是人想对你锦上添花,但当你落魄穷困潦倒时,能雪中送炭的却是少之又少,这份情,便也显得弥足珍贵。

在这时候,还愿意帮你的人,并不是因为欠了你什么,仅仅是源于真心。

秦润一直记得秦父教导过的话,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因此,那位爷爷,秦润从没忘过。

许云帆好奇道:“我见过吗?”

问完了,许云帆又说:“应当没有吧,要是我见过了,我不可能忘了才对。”

“你没见过的,但你应该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去镇上时,我就是去找了这位爷爷,同他借的凳子。”

说到这,秦润柔柔一笑,似是在庆幸自己遇上了这么好的人,“以前我去镇上找活干,有时候一天都找不到,是蓝爷爷看我蹲着难受,每次见着我了,都会给我一个凳子坐,平时刮风下雨了,也会让我躲他棚子下。”

甚至有时候,秦润一早上找不到活干,又舍不得花一两个铜板去买吃的,大冬天的又饿又冷,饿的肚子咕咕叫时,也是蓝爷爷看出他的窘迫,却顾及年轻人的面子,不说破,只会默默的递给他两块玉米饼还有一碗热水吃。

虽说几块玉米饼不值什么钱,但在那种时候,在你饥寒交迫之时,有个人能给你一口吃食,一口热水喝,这份恩惠便可让你铭记在心,感动到热泪盈眶。

方婶一听秦润说的,便知秦润说的是谁了,“润哥儿,你说的可是蓝大爷?”

抱着一袋吃食的秦润眼睛一亮,“对,说来方婶肯定认识的,对了方婶,前段时间你不是回去过吗?可有见到蓝爷爷?”

说到蓝爷爷,方婶不免感到一丝惋惜,“见过,我还去看过他呢,只是他年纪大了,之前去镇上卖果的时候,回村时下了场大雨,人老了跑不快,便淋雨到了家,后来你蓝爷爷的咳嗽就一直没停过,之前还发过几天热,身体也大不如前,蓝家人还以为……好在最后发热是散了,但老人家吃不下饭又整日昏昏沉沉,因此,他儿子哪里会让他出门。”

“怎么会?”秦润很是诧异,之前他见蓝爷爷时,老人家身体可硬朗了,见他去借凳子,以为他又是来找活干的,二话不说就给他了,还问他吃了没,说他今儿带了好吃的,让秦润中午找不活了就过去同他一块吃饭。

蓝爷爷家里清一色的都是儿子孙子,连个孙女都没有,更不用说是哥儿。

见到秦润一个哥儿出来找活干,大冬天的只穿着两件缝缝补补满是补洞不保暖的以芦花作为填充物的棉衣,再看对方露出来的脚趾还有通红长满冻疮十指,满是希翼的看着过来找人干活的雇主,不由心生怜惜,这才主动同秦润搭话。

一来二去,一老一小不就认识了。

这两年来,但凡秦润去镇上,都会去看看蓝爷爷,而老人家每次都会摆着脸让品润拿些水果之类的回去吃,不过秦润少有会拿的时候。

得知蓝爷爷生病了,秦润心里不好受,“云帆,待会我就不同你过去了,我先去看看蓝爷爷,待你忙完了,你过来找我好吗?”

“嗯,当然可以,那你就在蓝爷爷家等我,我给方婶侄女化好妆了就去找你。”许云帆拍拍秦润的手,示意他安心,不要多想。

秦润杵着拐杖上门时,蓝家一家老小并不知道秦润来找谁,蓝金柱作为家中的老大,上前一步,将秦润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此人不是他们认识的人,“小哥儿,你是?来我家可是找谁?”

站在门口的秦润没好意思东张西望,“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蓝爷爷在家吗?我找蓝爷爷。”

“你是?”蓝银柱突然一拍手,“我知道了,你是润哥儿是不是呢?”

他家老头子去镇上卖果回来时经常同他们说起一个哥儿。

老头子说了,那哥儿长的哟,那是相当的标志,是他一个老头子活了几十年来见过的最标志的哥儿了。

这哥儿长的又高又壮不说,还俊的咧,就是命有点苦,家里应当很穷,身上穿的衣裳,就没一件是好的。

蓝爷爷早年被征过军,在军营里待久了,审美便同旁人不太一样,也许在其他人眼里,长得高高壮壮的秦润便是丑得惨不忍睹的存在,但在蓝爷爷眼里,以及受蓝爷爷审美影响的蓝家人眼里,眼前的这个哥儿确实如他们老爹说的一样,是个俊得过分的哥儿咧,十里八乡都少见这么好的。

得知是自家老爹经常挂在嘴边的哥儿上门来了,蓝家人高兴,赶忙把人迎进门,“快,快进来,真是不好意思,没见过,一下子都认不出来。”

蓝银柱同秦润说了一句后便往蓝爷爷房间里冲。

“是我突然来打扰了。”秦润不好意思的撑着拐杖跟在蓝金柱身后,“听方婶说蓝爷爷身体不好,我便过来看看,蓝爷爷可是在休息?”

“没呢,刚睡醒,你等会啊,我二哥先进去收拾收拾,估计是晓得今天你要来,老爹今早可高兴了。”蓝铁柱高兴,招手让自家媳妇给秦润泡碗糖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