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结城八云打爽了。
打这家夥之前，他十分愤怒，打这家夥之后，他神清气爽。
哎呀，怎么有这种会把自己的身体往他身上撞的人啊，真是太不小心了！
一定要好好教育福井将，让他注意安全。
“完成。”敲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住所的公寓门，结城八云轻轻地说。
这感觉真是太棒了，可惜研二哥不能够亲自去打。
松田阵平冒出来：“你完成什么了？不会是……”
他眯起眼睛，威慑力极强，结城八云的后背顿时全都是冷汗。
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
萩原研二摆摆手：“什么啊，你想多了，当然不会是……”
——私人报复从这一刻起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
松田阵平竖起大拇指，一改刚才严肃的状态：“做得好。”
真是做得太好了，太妙了，妙得人呱呱叫啊！
虽说他们都知道，法律是可以制裁福井将的，但他没过几年就会被放出来。
在这里，第一次杀人，只杀了一个人，甚至7-10年就能被放出来。
明明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法律不会给他任何□□上的惩罚。甚至还会把他关押在安全的地方，好好地规律他的作息，顶多让他们做点小玩意来换钱，真是太体贴了。
山内治子没有报复的方法，她的女儿更是对福井将有些麻木又畏惧……
不是人的东西活得这样好，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想，如果得知了这个消息，山内小姐一定会欣慰地笑出来吧。”萩原研二松了口气，然后也笑了起来，“白天我就确认过了，她对那个人渣真是一点的感情都没有了，现在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呢~”
他向来是不喜欢私人报复的，毕竟法律是存在的，它是具有权威性和公正性的。
他甚至会劝说受害者不要用极端的手段去报复施害者，他确信受害者过得越好，施害者就越难受。
可有些时候，私心占据上风。
就比如这次，他和小八云都对此十分愤怒，恨不得让福井将去死。
他就问了小八云对福井将有什么想法。
虽说这好像有些向小八云推卸责任的意思，但是……小八云说他可以做得天衣无缝，也可以让监控无法拍到他。
三年来，夜刀侠的身份没有人发现。
所以他信了，为了他那想要看到福井将得到报应，也笑不出来的私心。
萩原研二深呼吸一口气，果断道：“对不起，八云。”
他的内心在这种时候涌上了酸涩的情绪，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就是在推卸责任、利用结城八云。
不管用多么华丽的辞藻来粉饰，他都是在利用小八云。
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头低垂着，黑色的半长发从脸侧、肩膀上滑下来，他的肩膀内缩，手紧紧地握成拳，腿也紧绷着，像是在死死克制着拔腿就跑的逃避本能。
他在等待结城八云的回答。
就像是在等待被审判的囚徒一样。
但是结城八云不会责怪他，因为那本来就是他自己决定去做的事情，研二哥也没有逼迫他。
而且他们都认识三年多了，他还不知道研二哥是什么样的人吗？
在这种时候，道德感就不要那么高了啊。
他有些无奈，心里却觉得研二哥真可爱。
手轻轻地握了一下，立刻就摊开放到萩原研二的发顶：“研二哥，这与你无关。”
因为是他自己想要做的。
萩原研二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高兴又失落，实力演绎人体电灯。
结城八云眨了眨眼，说出了现在不会省略的后半句：“那是我决定去做的事情。”
这拥有计算机技术的那些人员里，还有黑客和红客之分呢。
而看似光明磊落的结城八云有一点阴暗的小心思，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是结城八云，是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片面的、单一的符号，他不是纯然伟光正的。
那个“结城八云”是从他体内分裂出去的，让他多了一点高不可攀的神性，但同时也让他的阴暗面缩小，直到现在他再次接纳“结城八云”。
他从来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我也想揍他。”黑发青年笃定地说。
萩原研二无奈地看着他，一边欣慰于小八云的坦诚，一边觉得小八云是不是被带的有点太歪了？
这要怪谁？
谁都怪不了啊！
毕竟不管小八云怎么变，本质都是没有改变的，区别只在于他现在是从外露的5%变成50%……了？
具体的百分比不能向小八云求证，但这样的改变也足够了，足以说明他们的努力。
“小八云，谢谢你~”
这么一想，萩原研二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直接伸出手给了对方一个巨大的拥抱。
可以说得上是熊抱了。
结城八云在里面几乎又不能呼吸，因为这家夥故意踮脚了一下才开始抱他，这和直接埋进结实的胸/肌有什么区别？
“研、二哥……”他艰难地出声，然后就见一旁的松田阵平还在好整以暇地看热闹，忍不住说，“松田哥，救救，菜菜，捞捞。”
萩原研二直接笑出来，震动的胸腔带动结城八云感觉自己也跟着颤动了，但是研二哥坚决不松手。
卷发男人在一旁扒拉着头发：“八云，你就让让他吧，谁让他都几十岁了还这样小孩子气呢，幼稚。”
萩原研二抬头，震声道：“什么叫‘几十岁’啊！研二酱人家才水灵灵的25岁好不好！”
结城八云：“……”
萩原研二：“你别笑！小八云我看见你上扬的嘴角了！”
“对不起，hagi。”黑发青年飞快地扯平了自己的嘴角，道歉道。
萩原研二一边为这个称呼倒吸气（他还是每次都会为这个称呼心动），一边道歉：“……对不起，你还是笑吧。”
小八云又当真了！
松田阵平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结城八云眨眨眼，看了看松田哥，又转头看了看研二哥：“好。”
“所以，他怎么样了？”萩原研二好奇地问。
结城八云：“断了几根肋骨，腿骨骨折，小臂骨折，内脏不至于出血……”
他对上两道惊诧的目光，忍不住辩解：“我有分寸。”
……该不会是打重了吧？
结城八云的眼睛瞟着一旁，一看就能看出来他有一点点的心虚。
他和萩原研二刚刚的反应调转了。
半长发警官无奈，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我知道小八云最有分寸了，我相信你！”
松田阵平也说：“他活该受那么重的伤。”
没死，就是有分寸。
人渣就是该死的东西，要他说，就应该给那个女孩陪葬，这个人太魔鬼了。
“所以小八云，你做得很好啦。”萩原研二笑了笑，“明天警视厅里一定都是幸灾乐祸的同僚们~”
“嗯。”结城八云点点头，嘴角再度上扬了一下。
今天真是惊心动魄，紧张又刺激的一天呢~
“小八云，你要留在这里吗？”萩原研二忽然说。
松田阵平：“？”
他甩下毛巾：“我是不存在吗？”
但这句话一出，他也没再停留，转身就走，看来是要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里。
“明天，一起去吃烤肉吧？”萩原研二说着，见结城八云点头，脸上顿时扬起笑容，再度向幼驯染发问，“小阵平——今天没吃成，明天吃，好不好？”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随便你。”
“小阵平答应了，我就知道小阵平最好啦！”萩原研二对结城八云招招手，“来吧，不管是充电器还是睡衣，我都准备好了哦。”
刚打开房间门的松田阵平：“喂，你这根本是有预谋的啊！”
萩原研二：“诶嘿。”
他扭头就对结城八云说：“小八云，介意我的‘有预谋’吗？”
结城八云：“不介意。”
但是，昨天有点过于激烈了，他拒绝那样。
萩原研二顿时笑开了花，脸上笑容灿烂到没眼看，等到真躺在床上后，他看着身旁从面对他到背对他的结城八云：“？”
半长发青年一脸茫然，用手指怼了怼恋人的后背：“八云，小八云？”
结城八云：“嗯。”
萩原研二：“小八云——”
“今天不行。”结城八云有些无奈，他的身体素质是很好，柔韧度也很好，恢复能力也比一般人强，但是他不是神啊！
他觉得要是再来一天，他的腰和腿都不是很乐意。
萩原研二：“诶，不行吗？”
他嘟囔了一句：“我以为你留下来是同意了呢……”
结城八云：“……”
虽然是假的失落，但他还是会被骗，因为他忍受不了研二哥的失落。
所以，他轻轻地说：“……就一次。”
萩原研二立刻兴奋起来，好像有看不见的尾巴在后面摇晃，他扒拉起恋人，看着恋人眼睛里难得有一点不情愿，却还是纵容着他，让他想笑。
他就真的笑出声了：“小八云，你果然……”
“很可爱吗？”结城八云学会了抢答。
他仰躺着，一条腿勾在萩原研二的腰上，似乎是笑了一下，清浅又勾人，有种春暖花开的错觉：“我也觉得。”
所以现在研二哥要做的事情就是……
“还记得第一次时我和你说的那句话吗？”结城八云说。
萩原研二：“？”
他瞪大了眼睛，显然是几乎一瞬间就想起来了，他点点头：“我还记得。”
结城八云：“那就好。”
他想他可真是口嫌体正直。
明明说着就一次，身体很诚实地直接敞开，言语上也不放过。
他知道研二哥对他也是向来没辙的。
萩原研二有些迟疑还有点不敢置信，他忽然怀疑自己的想法和小八云的是不是有出入：“所以，我……”
“你还在等什么？”结城八云催促地说。
萩原研二倒吸一口凉气：“嘶——”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这一句话说得软绵绵轻飘飘，当然也不是哪都软。
“了解~”他说。
*
黑暗中。
被迫做任务的武田一希有些疲惫，一边走一边问：“杰克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他有什么想法，难道你能猜透？”
他大哥富田诚一冷笑一声：“如果你能，你就是代号成员了。”
武田一希尴尬地挠挠头：“大哥你说得对，你说的是……”
跟着大哥的守则就是，永远都不要反驳大哥，因为大哥总有一百种方法让你闭嘴。
“还不快跟上？”富田诚一说。
武田一希应声：“来了，来了！”
杰克·丹尼威士忌，是一款喜怒无常的酒……不，代号成员。
他看上去很绅士，还带着怀表，有时候带着眼镜，更有着金丝链。
但是无人知晓他的精神状态是怎么样的。
这个人经常会突然发疯，比如突发奇想让跟着他收尾的代号成员钻进水里给他捞……捞金鱼；在甜品店的时候想点意面；进理发店问人家的剪刀杀过几个人。
杰克的脑袋瓜里全都是谜团，不要试图探寻杰克到底有什么想法，因为很可能会迷失在名为“杰克”的迷宫谜团中。
而他本人，还会毫无同理心地哈哈大笑。
交给他的任务，他都能够顺利地完成；让他带的新人，他也顺利带出师；考核未来代号成员的任务，他更是完成得十分完美，报告里还写了多方面的分析。
杰克·丹尼威士忌本人，身份有些神奇，经历有些崎岖，人也不是很可信，但是有一点绝对无可指摘。
他是天生的适合任务的人，是一把利刃。
就像是琴酒合该在灰色地带游走，他享受那种掌控别人生命的感觉。
而杰克，像是一台保养得当的机器，除了偶尔会因为系统过热而cpu烧了，绝大部分的时候他都是一个十分合格的机器。
他的计算精密，他的头脑缜密，他的格斗术名列前茅，枪法百发百中，就连弓箭也有所涉猎，计算机技术、金融方面、医药方面都有所了解，还有狙/击也有500，足以救急，他是个全能型人才。
因为，他本来就是结城警视正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培养出来的。
结城八云的父亲结城秀真和结城和真是兄弟两个，结城正太郎对两个人没有厚此薄彼，都教导了一样的东西。
这兄弟两个，兄长去当了警察，并且对家中的产业没什么想法，弟弟还没到警察的年纪，所以还在继续学习。
但是没想到后面就发生了那种事情……
那时候作为哥哥的结城秀真才当警察没有几年，但也正因为他当警察好几年了，才会没有被弟弟结城和真弑母行为牵连，只是也不被允许参与调查了。
结城正太郎比结城秀真还稳得住，悲痛欲绝的同时，把结城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葬礼也没有出任何差错。
“唉，没看到好戏。”
此刻，已经三十多岁，都快四十了的结城和真看着手机，有些失望。
他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他不觉得。
他知道最近组织里面有大动作，在抢劫各个银行，甚至很有耐心地花费很长时间分拨抢劫，有时候还抢劫运钞车。
而那些小团体中，他刚刚才用了点小计策让那个宫内皓太进去，结果他们团体并没有抢银行。
“真是废物。”杰克如此评价。
而后，他使人把天野圣过去的事情捅出来，让天野圣不得不走投无路，然后恰巧遇到结城八云。
天野圣心里的不甘心，会催生出他的极端行为，如果他那小组织里面有人再有那么一点歪心思……
哎呀，他也没想到那么巧合，他们抢的那家银行，正巧是结城八云所在的那一家嘛，都是巧合啦，是巧合。
结果天野圣没有提前离开，反而在那里和结城八云讲述着结城秀真过去的故事。
彼时的杰克气得直跺脚，是一点的风度都没有了，幸亏没有人看见。
“宫内皓太……”
杰克用手拖着下巴，坐在椅子上，轻轻地说：“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既然现在抢银行行为被上面的那位先生制止了——理由是持续了一年的大动作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力——那等结城八云毕业，这么长时间过去，宫内皓太的小团体也应该有点别的动作吧？
不然组织岂不是白养他了？
宫内皓太：我，底层人员，组织养我，真的假的？
没关系，杰克想，因为他会下达命令，让宫内皓太无法安逸生活的。
同样黑发的男人面向窗边，看着皎白的月光溜进窗户，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个世界，果然是错误的。
如果能像是村里人来个无限月读，该多好啊？
不过，真不知道百加得怎么样了。
……
“阿嚏！”百加得打了个超级大的喷嚏，整个人都弯下了腰。
他揉了揉鼻子：“感冒了？”
“不！一定是大人在念我！我要想办法调回去！”百加得朗姆，也就是杰克曾经拯救过的横井一心，已经拿到了代号。
他在意大利混得算是风生水起，毕竟光看名字算是朗姆派系，也更擅长获取情报，而之前意大利局域的负责人正是曾经教养过他的杰克·丹尼威士忌。
他算是两个派系都沾了一点，再加上他和彭格列交好，还有底线，在这自然是受到了爱戴。
有时候，在这里Mafia比警方还好用。
毕竟这里的警方能够轻而易举地被贿/赂，还有不少的黑//警，Mafia遍地横行，还有着Mafia教/父想要杀谁，就会先亲吻谁的传言。
这里的Mafia风盛行，走在路上被人认出是Mafia甚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有可能得到崇拜。
这可能是意大利独有的地域特产。
“百加得！”有人喊他。
百加得回头，就看见了彭格列的人在喊他，看上去有些急切。
他大步过去：“怎么了？”
那个人也不说具体的，只是摇头：“我也不清楚，你还是亲自过去吧。”
百加得十分信任彭格列的人，大概是因为他认定的大哥杰克就很信任彭格列。
但要说为什么信任……他也不知道。
不过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彭格列的人这么激动。百加得有一种自己的疑问也许现在就能得到解答了的预感。
但也可能是错觉……
这代首领要见百加得，这是可以说的吗？
彭格列的表示：这绝对不能说啊，所以还是请百加得自己去见！
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见首领的，那可是十代目首领啊！
像是大空一样温柔又强大，能够包容着所有的人……只要一想想能够见到首领，他都要嫉妒了。
不过，也不一定是好事。
他看着远去的百加得，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
“就是你吗？”
百加得刚到地方，就见眼前有一个银白中分短发的少年站在他面前，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没说什么，为他打开了门，“跟我来。”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得到十代目的垂怜了，想想可真是生气啊！
“这位先生，请问……”百加得犹豫了一下。
他自己毕竟都24岁了，没好意思说“前辈”之类的称呼，说“大人”好像又有点过于郑重了，只能称呼为“先生”。
狱寺隼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是十代目的岚之守护者，是他的左右手，名字是狱寺隼人。”
他看上去十分像不良少年，身上乱七八糟的装饰很多，但是莫名又很和谐。
他里面穿了个浅色七分袖的小衫，外面套了个黑色敞开的半袖立领夹克，在腰胯部又被纯白色的夸张腰带束上，而裤子同样是黑色的。
脖子上更是挂着两层挂坠，手腕处有着两个黑色的护腕，手指上戴了两三个戒指，耳朵……一溜耳钉。
虽然很夸张，但是没有违和感，在他的身上自然地融合在了一起，显得格外帅气。
百加得朗姆没有这种花里胡哨的时期，他那时候更多是在摸爬滚打，为自己第二天能不能活着而纠结。
他没有这个余钱。
而他和彭格列打交道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守护者。
“我是百加得朗姆。”他说。
“真名呢？”狱寺隼人小小地“啧”了一声。
他的脾气不太好，又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差不多也刚到十八岁。
但比之前好多了，更稳重了一些，虽然代表着无休止的怒涛的岚，也不至于时刻都在暴怒。
……话说那 样也太累了吧？
百加得朗姆说：“真名是横井一心。”
狱寺隼人听到了真名，确定百加得没有骗他，这才继续带路，到最后的房间门口。
他打开了门：“请进，十代目首领已经候你多时。”
横井一心紧张地抬头，看到了那个背着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