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二局白鸟泽的阵容没有任何变化。
当然他们也习惯了开局就用这个阵容与站位，也可能是因为有牛岛在，只需要保证牛岛的进攻所以其他都是无所谓的，也可能是因为……乌野还没有那么实力逼迫他们去思考站位的事情。
虽然乌野站位有了小改动，但对白鸟泽来说这都是无所谓、也不是很需要关注的事。
毕竟他们的实力在这里，只需要以实力取胜就好。
五条星呼出一口气，而后睁开了眼，将球抛了起来。
五局——其实是很长的一个时间。
有它的坏处，自然也有好处。
那就是，他为什么不试着在这五局的发球当中，一步步加强力道、加强自己的控球能力呢。
也许现在会出现失误，但到了局末，一定会变成有利的武器的。
“五色！”
五色工：“是！”
他伸出双臂去接这一球。
可恶……这个力道——
下一刻，球从他的双臂之间飞走了。
“多么强劲的一球！五条选手在刚开局就带来了如此迅猛的发球攻击，不愧是乌野的后起之秀啊！”
五色工紧紧咬牙，“抱歉。”
观众席上，虽然隔得距离远了些，但津美纪和虎杖还是很开心的呐喊着，“小星哥哥打得好！”
“再来一球再来一球！”
他们的声音与乌野学生们的加油祝贺声一起传了过来。
五条星接过排球，而后准备下一球的进攻。
将球抛向熟悉的位置，随后起跳——
“砰！”
这一球……
五条星微微拧眉。
嗯，好像有点没控制好。
山形隼人迅速让开位置：“出界！”
很快，底线处的裁判就给予的判定。
五条星呼出了一口气，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意外。
大地：“别在意别在意，力道已经很不错了，下一球继续。”
五条星：“是。”
随后，是白鸟泽五色工的发球。
想起五条星刚才的那一球，五色工不由压紧了手里的排球。
他承认，他稍微有了比较的心态。
毕竟他们都是一年级，而且位置也一样，因此五色工会有竞争的心情也是正常的。
这种竞争心态是正向的，有点类似于——你居然能打出这么厉害的发球？哼，看我打出一个更厉害的。
于是，在短暂的凝神后，五色工将球抛了起来，而后重重击打。
只是刚刚扣出去后，他就察觉到了不妙。
糟、糟了！
西谷：“out——”
下一刻，球砸在了底线之外。
“嚯——第二局刚开场，双方就展开了充满着火药味的较量，在发球方面互不相让，只可惜五色选手有些沉不住气，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失误啊。”
五色工：“……”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甚至不敢回头去看教练的方向。
斋藤：“啊，五色这孩子，之前因为这种失误已经罚过不少发球训练了，没想到……”
鹫匠淡声道：“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不够稳重。”
斋藤：“也是，毕竟一年级。”
鹫匠：“回去加大发球训练。”
白布看了眼五色工的位置。
五色工不由炸毛，“干、干什么！”
白布：盯。
五色工：……
他很想试图去阅读理解，但是这阴阳怪气又奇怪的前辈露出的表情他该如何理解！根本没有给他阅读手册啊！
五色工咬着嘴唇转向另一边。
来到白鸟泽之后，好艰难TAT.
“影山，发球加油。”
影山接过了排球，“是。”
第二局从一开场竞争便很激烈。乌野想要乘胜追击，毕竟如果拿下两局的胜利的话，那场面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极大优势，甚至还能重重挫败白鸟泽的气焰。
但白鸟泽自然不会由着他们继续攻击，势必会发起反击。
因此无论是从扣球进攻，还是从发球上，双方几乎都亮出了武器。
兵刃相交而过，碰撞出刺耳的声音以及火花。
乌养微微拧眉，“这一局……”
他朝清水那边看去，清水也适时的将笔记本递了过去。
乌养：“牛岛的扣球得分居然占比这么多。”
他稍微算了下，“也就是说，牛岛在前排的时候，几乎都是由他来进攻扣球，哪怕牛岛到了后排，也会根据情况让他来进行后排进攻。嘶。”
白鸟泽这么早就开始释放牛岛的攻击了？
把进攻重担压在牛岛身上，不怕后面牛岛体力不支？
还是说，他们想要尽早的解决战斗。
不过——乌野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次次的一触，一次次的封锁斜线只留直线，多次将牛岛的扣球接下，转守为攻。
只是，乌野如此，白鸟泽更是紧追不舍、不加相让。
乌野接下一次，白鸟泽就在拦网或救球成功后，再一次传给牛岛。
双方便这样焦灼着，第二局的体力耗费直线上升。
五条星撑着膝盖，感受到颊侧的汗水一滴滴落下，带来一点点痒意。
他伸手蹭掉汗珠，看了眼比赛分数。
15：17.
一个不算好的分数。
看起来只有两分的分差，但是这样的分数，在白鸟泽进入赛点后，会对乌野造成致命的打击。
所以哪怕是落后也好，都必须将分差缩小。
不然就无法实现deuce了。
乌野第二局，会变得很危险。
可偏偏这个时候，又轮到了牛岛的发球。
无论如何都要接下。
此刻，白鸟泽的应援西发出了鼓声。
一声一声。
既像是对白鸟泽的应援、呐喊助威，又像是对乌野的宣战与打击。
“Ushi——jima！”“咚咚！”“Ushijima！”
一声一声，既有节奏，又有打击感。
为了能更方便接下牛岛的发球，大地适时的朝后移位。
原本乌野的后排中间位置是影山，但为了保证后续的传球，所以影山最好不要参与接发球。但这样一来，后方只剩下五条星和西谷了。
虽然五条星的接球实力并不算是破绽百出，又有西谷在，但……
如果面对的是牛岛的话，还是要慎重。
不过好在影山是经验十足的二传手，同时速度也不慢，所以在牛岛发球后立刻向前也是来得及的。
哨声吹响后，牛岛立刻进行发球。
“大地学长！”
大地咬着牙接下了这一球，“可恶，拜托了，影山！”
日向冲向了前排，“传给我——”
而后，球来了。
天童扑了过来，眼中带着灼人的光芒。
“抓到了！”
这个方向，是球的气息最浓郁的位置！
日向紧紧咬着牙，捕捉着能够扣球的位置。
单人拦网其实并不难，况且他与影山开发出了新的超速攻后，日向已经可以自由的在空中选择路线进行扣球了。
但是，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心脏急速跳动着，扑通扑通。
日向挥臂扣球，锁定了路线。
但下一刻，天童像是早有预知一般的转换手臂方向，挡下了这一球。
他的双臂微微用力，将这一球挡回——或者说他这样的力道与动作，更趋近于“扣回”——乌野的场地内。
“可恶！”
比分变成了15：18.
“漂亮漂亮Satori！”“奈斯奈斯Satori！”
天童落回地面，微微眯着眸，扬起双臂，感受着观众席对自己的欢呼声。
“就是这个感觉，太美妙了。”
天童扬起唇角，深吸了一口气。
五色工：“天童学长……猜的还挺准的。”
山形隼人：“嘛，所以他才被人叫做guess monster啊。”
天童不是没有猜错的时候，但是，他却并不畏惧这样的失败的结果，再遇到下一球的时候，仍然敢于追随着自己的直接跳跃起来，这才是他厉害的地方。
当然更厉害的还要数能够发觉天童天赋、然后把天童拉来白鸟泽的鹫匠教练啊。
想到这里，山形隼人不由看向教练席那边。
鹫匠坐在那里，表情平静的看着场上的比赛，不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夏油杰：“这个人……猜对的概率也太恐怖了吧。”
但他偏偏又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真这么厉害吗？
岛田：“毕竟是guess monster啊。”
0分或120分。
夏油杰：“guess monster？还挺适合。”
直哉不停地往下探头，“怎么回事，星他们第二局该不会要输了吧。可恶，不过是一群普通人，究竟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本。”
他阴沉着脸色，眼底透露出焦急，嘴里碎碎念着。
旁边的泷之上一脸汗颜。
虽然但是，好像你不是普通人一样。
而且白鸟泽的选手……某种程度上确实厉害的都不像普通人了。
他默默挪动脚步，远离了直哉。
大少爷的脑子是不是都不太好使。
五条悟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捶了下直哉的脑袋，“别动来动去的妨碍旁边的人行不行？”
直哉吃了一拳，有些吃痛的收回倾出去的上半身，“你干什么！五条悟，你别以为我不敢还手。还有你怎么一点都不急，你到底关不关心星啊。”
五条悟：“闭嘴，老子听你说话就烦。再bb，小心我直接把你丢出去。”
直哉：“你——”
五条悟：“五局三胜，你急什么。”
当然，他心里自然也是急的。
输赢其实五条悟都无所谓，他只是担心弟弟会伤心。
毕竟他们之前已经输过白鸟泽一次了。
而且，普通比赛的输和决赛时候的输，肯定是不一样的。
但五条悟也了解过白鸟泽，知道他们很强。
所以，决不能急，更不能让星酱看到这种急。
他呼出一口气，而后如往常那样继续为五条星加油。
像天童这样的拦网手，倘若骗过他的拦网，并不会使二传手或攻手产生太过快感。可是如果被他拦下，那造成的挫败感却是无比的强烈。
大地拍了拍日向的肩膀，“刚才那一球路线很不错，下一球继续。”
日向：“啊、是！但是……那个红头发的副攻手真的好讨厌啊，他的拦网，太过出其不意了。”
要是可以选择，他其实还是更愿意面对伊达工的拦网。
那会给他一种较量、以及用速度赢过对方的优越的感觉。
可是面对白鸟泽的拦网，他即使扣球成功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五条星擦了擦汗，道：“不要太过去关注他，不然小心被他的节奏带跑。”
日向鼓了鼓脸颊，有点泄气。
五条星：“而且……出其不意这点，不是跟你也很像吗。”
日向：“嗯嗯？”
五条星若有所思：“能不能用出其不意打败出其不意？不对，好像不太行，他是直接出手的，得想办法在他出手之后再甩掉他。”
不然天童起跳之前，他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影山听到了他的话语，而后眼眸一亮，有了个想法。
他快速走上前，随后把日向扯了过来。
日向脚下一个趔趄，“啊啊啊干什么！”
影山：“既然没有办法用速攻干扰他的话，那就——拉开距离！”
日向：“嗯？”
五条星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当下并没有想明白，毕竟影山是二传，他说的就是二传语，他们主攻手是听不懂二传语的。
不过很快，影山就在下次的进攻中解释了他这番话的含义。
他让日向跑到网前起跳，引得天童与他一同起跳，但——
天童愕然睁大双眸。
球没有传过来？！
下一刻，落地的日向迅速跑到了另外一边，将天童远远的抛下，再一次的起跳，完成了这猝不及防的快攻。
天童虽然在落地后下意识跟过去，包括旁边的队友也在补救，可他们的速度都赶不上日向。
速攻的那一球擦着网打了下来，就在进攻线之内。
快准狠。
这样几乎算得上是乱来、并且放在普通二传和副攻之间绝不可能完成的进攻引起了全场的轰动，就连讲解员的声音都激动到不行。
“多么乱来的进攻！不仅完美考验了二传与攻手的默契、判断能力，甚至还极大的考验着副攻手的速度，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进攻战术居然被日向选手成功运用出来了，多么不可思议！”
东峰旭都震惊住了，“你们，那个，刚才——”
日向累得大喘着气，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这个战术看似精彩实则惊险，最重要的是格外消耗体力，对跳跃高度以及速度都有着极高的要求。
也唯独只有日向，才能配合着完成这样的进攻。
但后果就是……
日向累得够呛。
因此，这样的战术虽然令人心动，但却不能经常使用了，不然，日向是绝对没办法打完五局的。
更不用说作为副攻手他的运动量本身就很大。
此时，五条星也轮转到了前排。
他伸手抚了抚日向的后背，“日向，还好吗？”
日向擦了擦汗，点点头，“嗯。”
虽然日向刚才赢了刚才的那一分，但分差仍旧不容乐观。
一定要想办法在白鸟泽到达赛前之前，尽快缩小分差。
“星！”
五条星起跳。
面前是三人拦网。
其实他觉得反而比双人、或者单独面对天童的时候更加可控。
因为这样的三人拦网，天童就算有什么直觉也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而且——
三人拦网未必要强攻。
现在他的视野看的很清晰。
五条星微微眯眸，手臂的朝向发生了改变。
几乎是瞬间，像是有警钟在脑海里敲响一样，天童立刻察觉出了他的用意。
“糟了，贤二郎——”
下一刻，砸过来的排球擦过了白布的指尖，朝着场外飞了过去。
在极大力的作用下，弹到了观众席那边。
五条星落回地面。
天童：“这种情况下都能游刃有余的看清视野，还真是厉害啊……”
厉害到了，让人想要单防的地步。
天童凑进一步，“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害怕我的拦网呢，啊咧咧，不是吧？乌野的13号？”
五条星平复了呼吸，而后站直身子，平视着前方的人。
“害怕？你猜错了吧。”
天童：“啊是吗，那就当我猜错了吧。”
是害怕吗？
五条星也说不好。
但不想碰上……大概是真的。
因为天童的拦网太出其不意了，完全无法用常理思考，但是碰上的话，又逼得他不得不思考。
可恰好，这是五条星的弱项。
在原地站了片刻，五条星摇摇脑袋，决定不去想。
说不定越想，反而会越着了天童的道。
而且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能给拦网手施压的，是二传，还有己方的拦网选手。
想到这里，五条星不由看向了月岛的方向。
此刻月岛被西谷轮换，正在场下休息。
触及到五条星望来的视线，他不由疑惑拧眉。
比分一分一分变化着，而后，来到了白鸟泽的赛点。
此时分数是22：24，刚好与之前五条星转到前排时的站位一样。
白鸟泽要想胜利，前排的进攻点是天童的速攻和大平狮音的扣球，再一个就是牛岛的后排进攻。
而乌野这边的进攻点在于日向、五条星和大地，拦网人员也是他们。
“旭学长，发个好球。”
东峰旭擦了擦手心，而后看向对面。
赛点很重要，这一分如果丢了那就直接送白鸟泽赢了。
如果是以前的东峰旭，那么会因此害怕，从而改为保守发球。
但现在，他已经不会再这样了。
“嗬！”
“五色！”
“是！”
这一球……
甚至比之前的力道都要重。
乌野一个两个的都是……还真是成长了，也不害怕会打出界。
“天童学长！”
天童起跳，精准的插入一个速攻。
“一触！”
作为二传最讨厌的字眼。
白布不由啧了一声，而后迅速调整状态，进入防守当中。
“日向！”
乌野这边也回敬了一个速攻。
但被天童捕捉到了，虽然没有直接拦下去，但是也完成了一触。
最后一球格外焦灼，无论是谁都不想让球落地。
黄色的排球在双方之间飞来飞去，极致的拉扯已经让他们精疲力尽，但此刻所有人都专注的盯着球，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
讲解员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激动。
牛岛：“白布，把球传给我。”
白布一愣，而后道：“是、”
“是牛岛的后排进攻！”
“砰！”
这一球狠狠砸在直线，西谷接下这一球后，整个人都被迫进行了一个后翻。
“可恶的牛岛……”
后排进攻都这么大的力气，这一局居然没能消耗他的体力吗？
于O係O正O理＝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体力怪物啊。
“抱歉！这一球弹回去了。”
没能很好的化解掉球的旋转与力道，因此，这一球飞到了网前。
势必要进行一番争夺了！
“星！扣回去！”
不必他们说，五条星便已经起跳了。
“狮音前辈！”
两只手各自伸到了网前，一人抵在了排球的一端。
感受着排球那边传来的重量，五条星紧紧咬着牙。
比力气，他绝对不会输，也不能输。
手指绷紧，带动着掌心发力，更努力的朝另一边压过去。
但下一刻，五条星却感觉到掌下的球发生了一些偏移。
他微微睁大双眸，随后很快，便感知到了球擦过了掌心，滑了下来。
怎么会——
五条星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够，同时余光看到旁边的日向也伸长了手臂。
然而这一球却擦着指尖落了下来。
而后，轻轻砸在地上。
五条星也因为方才那一力的不稳而摔回了地上。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愣愣的看着那一球。
紧绷了拉扯的好几球的思绪此时才慢慢回笼。
刚才……
是球网上的较量。
是他输了。
五条星眼瞳微微睁大，仍旧有些没能回过神。
伴随着哨声响起的，是临近他们这边的白鸟泽观众席上传来的巨大的欢呼声。
他们都在庆祝着白鸟泽拿下了这一局的胜利。
大地走了过来，将五条星拉了起来，“星，没事吧？”
日向：“星，你没摔着哪吧？”
五条星缓缓摇头。
他当然没事，这样的高度也不会摔到什么，他只是有些……还没有反应过来。
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过去换场地，然后休息。”
五条星眼睫动了下，“是。”
走过去的路上，五条星都在想刚才的情况。
是起跳高度差了点吗？
还是速度慢了一点？亦或是——
脑子里的思绪乱糟糟的，五条星难以进行一个规整。
下一刻，手上传来温热的力道。
五条星一怔，回过了神。
菅原将他拉到凳子那边，而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随后，取来毛巾轻轻按在他的脑袋上。
“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