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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踩我。”

第135章 “踩我。”
“沈先生,方便说说您眼中的赫莱吗?”

水面反射的光线仿佛镜头光,一瞬间将沈千重拖拽回百年前的世界。

黑帽子历来神秘,很多人直到暴政解除后才听说这个组织,更不用说黑帽子里神出鬼没、鲜少露面的绝对首领。

但赫莱太过出彩,年龄和神鬼莫测的手段像两盏聚光灯,吸引无数人前仆后继地想要了解他。

人们为这位横空出世的天才欢呼,鼓掌,狂热的追捧在图灵机落败后推至高潮。

偏偏赫莱又是那么迅速地因为身体缘故进行自我封冻,连匆匆一面都没留给这个世界,随着影像被销毁,许多人只能通过冰冷的记录瞥见一丝魅影。

人总是为易逝的物品刻骨铭心。

就像夜空爆开的烟火,第一次看见时足够惊艳,以至于以后无数次重现都难以找回当时的心情。

更不用说,赫莱惊艳的才华和神秘的背景使得他在一众天才中也格外突出,试图了解他的人一旦开始,就再难抽身而出。

首都以外,战火逐渐燃起。

首都以内,各大势力呈现僵持状态,谁也不肯轻举妄动,率先打破平静,背负骂名。

媒体们在狂欢,围绕已经离开的天才打造无数档节目;惶惶不安的公民以此为寄托,推动气氛越发热烈。

沈千重只不过小小暗示一下,就接到当时最权威媒体的邀请。

面对镜头和话筒,沈千重噙着淡淡的笑,说起他眼中的冷芳携。分明没一句提到他与冷芳携的关系,种种暧昧和怀恋却在字里行间流露。

往后无数次回想起那时的场景,沈千重都激动得满脸发红,兴奋得无以复加。

是啊,他得不到冷芳携的喜爱,在郑白镜面前,他永远是站在阴影当中的失败者。

如果没有沈千姿,冷芳携恐怕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

可那又怎么样?

实验总是漫长看不到尽头,伴随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沈千重习惯了心血付诸东流只能从头再来,刚刚加入实验室的时候还会产生挫败,没过多久就练出平稳无波的心绪。

可冷芳携不一样,告白被拒绝也不一样。

沈千重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品尝苦果,自虐式一次又一次回忆,走不出来,却陷得更深。

以至于到最后心态扭曲了,抱着极高的自尊心,却通过撒谎来获得慰藉。

沈千重不后悔那样做,再来一次,他一样会自如地扮演地下情夫的角色。

一想到在历史影像、书籍记载和各种各样的讨论中,他的名字会和冷芳携放在一起,人们会不厌其烦地讨论他们的关系,从各种角度,搜寻各种证据来揭示并不存在的隐秘情事,沈千重就感到无比快乐。

这一点,连郑白镜都做不到。

那个可怜虫,没了老婆恨不得跟着一起死。

所以没什么好后悔。

要说后悔,沈千重只后悔一件事——没有率先破解赫莱谜题,找到冷芳携,以至于对方沦落到郑说手里……

沈千重控制不住地去想,他们一起住的这几天里,都发生了什么。

蛇尾愤怒地拍打池壁,整个密室仿佛都在摇晃。

“郑白镜……”沈千重咬牙切齿地重复。

真好命啊。

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他可望而不可求的人,死了还有克隆体前仆后继。沈千重都不敢想能抱一抱冷芳携该有多么快乐,那狗东西却能和冷芳携上床。

该死,该死……

双手神经性地痉挛,视力模糊,连维持半人半蛇的姿态都很困难,这样的自己,怎么能随意出现在冷芳携面前?

要是被看到更加丑陋的一面该怎么办?

沈千重艰难地使用最后一丝理智思考——

方舟并非铁板一块,也并非郑氏家族的集团。

能够走到如今同千姿双足鼎立的地步,少不了首领沉寂后因动荡分裂四散的黑帽子成员。

他依稀记得,方舟如今手段强硬的实权派,就是当初并入方舟的黑帽子成员的后代,直至如今仍然不忘初心,对赫莱抱有强烈的尊崇。

要是被她们发现,黑帽子的创始人竟然被关押拘禁……

……

沈千重只是在失去理智前稍稍放出一点消息,方舟内部就迅速做出反应——冷芳携刚结束情潮躁动期,郑说还想着把笔记上的追人手段运用起来,这段时间好好培养感情,猝不及防就收到数十个通讯要求。

联络他的人是集团内部有名的实权派,手段强硬,一直以来和老头子分庭抗礼,因为掌握关键技术,近期占据上风,可谓说一不二。老头子连带那些虎视眈眈的废物兄弟数次跑来找郑说,想让他回归集团接手工作,每一回都被郑说骂得面无血色,气急败坏。

郑说和这位实权派关系仅限于几次照面和简短的介绍,没什么过多交情,满腹狐疑地接通。

跳出来的通讯画面上,实权派一身墨绿西装,环抱双手靠坐在办公桌上,眼底写满了疲倦,整体风格严厉冷肃,光是看着就叫人心头一紧。郑说知道她一向很忙,因而不理解她为何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联系他。

绿西装的眼型偏圆润柔和,眼神却在多年锤炼下犀利冷锐,被她盯住,有种被严厉审视的不适感。

“有什么事?”郑说漫不经心地问。

他想快点挂掉通讯,去做晚饭,最近学了新的菜,是冷芳携的口味……

绿西装开口,简短的几句话,郑说脸色大变。

“看来,那都是真的了。赫莱就在你那里。”绿西装挑了下眉,话里含着不善,“郑说,你胆子真大。”

郑说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狭长眼眸夹着阴沉,冷锐的下颌线紧绷,整个人像是被入侵领地的野兽,从闭目小憩中清醒过来,展露出绝对的攻击性。

他不带感情地扯了下嘴角:“我从黎明军那里发现他,把他带回来,有什么不对?不说他的能力,只说赫莱的身份,已经足够我们用尽一切手段留住他。”

“留住他,指的是把他关在独栋别墅里?”

郑说耸耸肩:“我可没有虐待他,正相反,就差跪下来伺候他了。”

绿西装笑容隐没:“他确实不该留在黎明军里,但是,也不该留在你那里。郑说,他是前行者,是先驱者,是你的本体——曾经最爱重的人,绝不是任你戏耍的玩具。你瞒着所有人把他藏起来,抱的什么心思,你自己最清楚。”

郑说冷笑了下:“不藏起来,向天下昭告赫莱复活了?那太好了,所有恶徒,极端宗教组织,所有妄想者、淘金者,前仆后继、悍不畏死的人会把秃鹫一样的目光盯准方舟,日夜不继不惜一切代价偷走他。”

绿西装的眼神沉甸甸地压过来,重量有如实质:“我们当然会保护好他,但绝不是让你把他藏起来。”

面对老头子,郑说从没感受到像此刻厚重的压力,压力来源并非是对方冷冽的目光和严厉的态度,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那代表——权力。

说到底,郑说得过且过,拥有的一切都背靠方舟。面对其他人时,他是方舟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太子爷,但在这个人面前,他只是个备受忌惮的吉祥物。

绿西装一字一顿地宣告:“明天,我会去你家把他接回总部。”

“老头子他们呢?”郑说挑了下眉,“他们要是知道赫莱苏醒,绝对会有无数个歪主意要打。”

绿西装轻描淡写:“他没机会知道。”

……

青年艳红的脑袋凑过来,搁在膝头,长臂一揽,顺势环住冷芳携的腰身。

虽然隔着一层薄裤,郑说却仿佛能穿透布料,嗅到□□的馥郁香气。他深吸了好几口,从中汲取力量。

郑说太粘人了。

冷芳携皱眉,抓住青年的头发:“起来。”

郑说乖乖抬起头,短暂的消失过后,他的表情不怎么好看,看起来没精打采。

锐利的眼尾竟然如同小狗一样耷拉下来,有些可怜。

是刚才的通讯。

冷芳携不动声色地想。

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否可以从中找到前往方舟的机会?

早在躁动期开始前,冷芳携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只不过撞上成瘾症发作,郑说期间又表现得太过粘人,几乎寸步不离地待在身边,冷芳携束手束脚,不好行动。

现在瘾症结束,是时候伺机而动了。

“冷芳携,你有机会离开我了,开心吗?”郑说勾唇笑了笑,语气漫不经心,像随口开了个玩笑,然而紧接着,脸色渐阴。

“真烦啊,真烦啊!为什么总有人来打扰我们……”青年的情绪有些失控,箍住腰身的五指收拢,却还记得冷芳携皮肤娇嫩,不敢用太大力,焦躁地找不到发泄口,“郑白镜,沈千重,楚童……怎么谁都要来抢你?”

“你情绪不对劲,冷静下来。”冷芳携在郑说紧绷的脸颊拍打几下,“发生了什么事?”

能让郑说状态变得这么差的人,结合郑说的话……方舟集团的高层?

那可不太妙。

冷芳携只想通过郑说接触到意志井,如果中途掺和进陌生高层,谁也说不准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尽管他跟方舟的关系在理论上该十分亲密,但冷芳携从不高估人性,尤其是披着人皮的野兽的人性。

郑说不吭声,闷头闷脑想往他怀里撞,简直像条在外受挫不管不顾要主人安慰的小狗,冷芳携按住他,将他推开。

郑说顿时眼睛都红了:“那你踩我!”

“什么?”冷芳携诧异地低头,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郑说几乎是直接送到冷芳携足边,炽热的温度剐蹭脚心,饶是脚上神经再迟钝,光看那近乎淫/靡的动作,也能意识到郑说究竟在做什么。

这些天的身体交融,多次坦诚相见,冷芳携已经习惯了郑说的身体,只是像这样赤/裸的、野蛮的情欲,完全像条处于发情期的野狗,还是令他一时无措。

只是简单的触碰,郑说就头皮发麻,爽感一直蹿到脊柱。腰背紧绷,郑说心满意足地喘了口气,动荡不定的灵魂终于有了归处,他近乎哀求地开口:“踩我。”

冷芳携很想把他踢到一边,让他自己解决,但看郑说现在的状态……最终,青年还是缓缓抬起脚,冷淡眼神里夹杂些许的嫌弃,多日按摩的效果显著,他用力踩下去。

郑说被冷芳携踩得一塌糊涂。

其实身体上的痛感远远大于爽,但内心深处从虐待中获取的亲密快感是难以言喻的,郑说上了瘾,不管不顾还想再让冷芳携用另一只脚踩。

冷芳携却嫌脚背浇了脏东西:“再发神经就滚出去。”

推开郑说去洗漱。

再出来时,方舟太子爷已经打理好自己,人模狗样地坐着,完全看不出几分钟前的下贱模样。

看起来情绪也稳定下来。

郑说终于告诉冷芳携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又为什么情绪失控。

答案与冷芳携所料无几,但远没有想象中糟糕。

“那群人是最后一批黑帽子成员的后代,方舟和千姿都有,千姿那边我没接触过,但方舟这里的……”郑说嗤笑一声,“他们看起来是会在闲暇时间聚在一起诵读「黑帽子圣经」,或者给你建个赛博祠堂的类型。”

“换句话说,绝对的赫莱主义者。”

郑说眼神晦暗:“说不定没过多久,方舟就要出现第二位太子爷——不,不,冷芳携,你才是真太子。”

“我么,只是个劣质品。”毫不犹豫地贬低自己,换取冷芳携心软之下的亲密,郑说痴迷地凑到颈窝间啄吻,执着地在青年身体下留下痕迹。

每一次眼睁睁看着痕迹日渐隐没,郑说心中的焦躁有如数万夏蝉鼓鸣不断。

现在更是要被别人抢走了。

齿关紧咬,郑说恨不得一口咬在冷芳携脸颊上,留下鲜明的齿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