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摆出这种难看的笑脸做什么?!”宇智波斑要气疯了,“笑不出来就别笑了!”
明明千手扉间说的是千手之事,而宇智波斑是个再标准不过的宇智波。
但他却恍如见到了大厦将倾,山河将覆的可怖场景一般,怒不可遏的外表之下是深深的悲戚和无力。
千手是什么?
千手是能和他宇智波相争千年的强大忍族!
在忍界之中,除了千手,无一忍族可与他宇智波争锋。
只有千手!
只有柱间!
只有千手扉间!
只有这样的千手才能与宇智波,与他,与泉奈相斗而不落败!
结果,现在的千手竟然倾颓至此?!
血脉被一点点稀释,族人被一点点拗弯脊梁。
到最后,千手还能剩下什么?!
如此强大的千手,竟然被一群蝼蚁分食。
而他位居千手族长的挚友,竟然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
甚至还笑得与往常一样灿烂?!
难怪千手扉间并不想来参加这样的婚宴!
热闹喜庆的婚宴于千手扉间而言是什么?
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记忆中那个强盛的忍族被宵小瓜分的悲戚。
是入目可见的自己的大哥站到一群宵小之中脸带笑意的无力。
不知为何,宇智波斑心中生出了浓浓的荒诞之感。
一心向往着和平,立志守护木叶,并早就将木叶视为自己梦想的具现的柱间对这一幕欣然乐见。
那么千手扉间呢?
千手扉间是不是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幕?
千手扉间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为了所谓大局,为了所谓柱间的梦想,一点一点亲手将千手变作如今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千手扉间一步步推动木叶的局势至此,但他却似乎又一直游离于木叶之外,好像随时都能抽身而走一般。
时至今日,时至此时此刻,宇智波斑似乎窥见了一丝千手扉间始终游离飘忽的真相。
亲手将自己带领的忍族阉割至此,对千手扉间来说已经是莫大的酷刑了。
若还强求千手扉间一头扎进木叶的事务之中,逼迫其亲眼看着千手究竟是如何被一点一点瓜分的,逼迫其亲身上阵细细密密地体会千手是如何一点一点倾颓的……
这俨然与天底下最酷烈残忍的刑罚无异!
宇智波斑从来都不相信千手扉间口中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蹲在实验室不沾权势是为了避开他的追杀,是为了不与泉奈争权,是因为有柱间的背书,是因为要忙着为他配置药剂,是为了……
这些一个又一个的理由听上去十分合理且充分,且这样的理由似乎永远都在增加。
但,宇智波斑一点也不信!
这可是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怎么可能因为这种烂理由就如此安分?
千手扉间的手段和头脑怎么可能只有这种程度?
千手扉间脑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一石二鸟、一石三鸟、一石四鸟的计划……
兼顾这些理由,并同时和他、和泉奈、和宇智波继续斗下去,对千手扉间来说轻而易举!
但千手扉间就这么放弃了!
就这么干脆地放手了!
就这么利落地认输了!
宇智波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抬手拭去眼角溢出的泪花,转而揪着千手扉间的衣领,脸上是笃定到几近癫狂的神色。
“千手扉间,你早就预见到这一幕了对不对?你知道的,你知道千手会被宵小瓜分,你知道柱间会对这一切乐意之至……你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
“那又如何?”千手扉间冷着脸试图抚开宇智波斑的手。
“不如何!”
宇智波斑笑得癫狂,猛地揪着千手扉间的衣领将其近乎拎了过来。
须佐能乎现身了一瞬,轻易就将千手扉间的反抗压制。
打斗间,他们座下的桌椅在须佐能乎和巨力的作用下碎裂。
木质桌椅的碎片四散飞溅,洒了缠斗间倒在地上的二人满身。
没有严重到近乎昏迷的无力,宇智波斑的牙齿如愿撕开了千手扉间颈间的血管。
“撒手!”
千手扉间皱眉闷哼一声,五指扣着宇智波斑的后脑,指间抓满了毛糙的长发,试图让宇智波斑退开。
但他脖颈间感受到的撕咬力道却越来越重。
血液流失间,他耳中簌簌的血液流动之声变大,甚至隐隐出现类似吞咽液体的幻听。
不,不是幻听。
千手扉间的眼神骤然凌冽起来。
四周的环境扭曲到了极致,但他的视野中却突兀地出现一点鲜红。
那红色艳丽到了极致,也带有对视间能惑人心神的力量。
是宇智波斑!
是宇智波斑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眼前的鲜红越靠越近,合着隐约浮现须佐能乎的手臂几近捏碎下巴的力道,千手扉间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宇智波斑粗暴地将含着的鲜血尽数灌入千手扉间口中,甚至那撕咬泄愤的行径一直蔓延到了试图抿紧的薄唇上。
千手扉间被迫尝了满嘴的血腥味。
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迫吞咽的鲜血究竟是自己的血管中流出来的,还是被咬破的唇间溢出的。
鲜血的味道刺激之下,根植于骨子里的凶戾被了激出。
在察觉到被强迫打开的下颌处须佐能乎减弱的力道之时,千手扉间就狠狠反咬了回去,也如愿尝到了更多的鲜血,听到了攻击者吃痛之下轻嘶的声音。
宇智波斑笑着退开了些许:“千手扉间,你这股狠劲就只会用在我身上吗?瓜分你千手的宵小,放任宵小所为的柱间,驱使宵小的藤原大辉……这些家伙只差将你千手踩在脚底下了,怎么却没见你狠狠地反击回去?”
“滚!”千手扉间眉目凌冽如寒冰。
他没有料到宇智波斑会发疯到这种程度,更没有料到一个宇智波竟然还有闲心来管他千手的闲事。
“哼!”宇智波斑神色间得逞的笑意更浓,带着看破真相的胜利者的骄矜道,“千手扉间,让我来告诉你,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和平的味道!”
“这只是一个罪人可悲的忏悔和自虐!”
“千手扉间,你是千手消亡的罪人。”
他慢慢俯下身来,近乎贴着千手扉间的耳畔宣告道。
“你在千手和柱间之间选择了柱间,就注定要背负着覆灭千手的罪名。”
“你合该带着满身的刑罚和狼藉的声名下地狱!”
“千手扉间,这就是你为自己选择的路!”
察觉到身下反抗的力量顿消,宇智波斑脸上胜利者的笑容越发扩大。
他的指尖在身下人的薄唇上轻轻按压着、游移着,一点一点将千手扉间唇角渗出的艳丽鲜血在其始终冷淡的脸颊上涂抹开来。
染上鲜血的脸庞更显凶戾之气,似乎也在无形中左证了被他的尖利言语撕扯开来的血淋淋的真相。
“千手扉间,不要拿无关紧要的理由来搪塞我!”
“你是千手扉间,你达到一个目的的手段何止千万?但你却偏偏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千手扉间,你根本就不想好好活着!”
面对这样的指责和剖析,千手扉间又一次惊异于宇智波斑的敏锐。
在这样犀利的言语面前,指望用搪塞大哥的那些话来应付过去根本就不可能。
因而,他索性褪去了一贯平静的外表。
虽然脸上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染上鲜血的半面脸颊却生生多出了几分凌厉。
“分析得似乎很有道理。”凌厉的面颊上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反驳,“但是,宇智波斑,这关你什么事呢?”
“千手扉间,你不是对天下太平的梦想无所谓,只是你根本就不认同柱间的梦想!”宇智波斑得意地笑了,“你早就看到了木叶会有这一天,早就预料到了以柱间的性子,只会放任千手消失在木叶之中,所以你才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懒得看!”
“但是你身为柱间的弟弟,却又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偌大一个木叶在献祭了千手之后,竟然还落到被藤原大辉掌控的地步,所以你才会忍不住出手!”
“你掰倒了日向,因为你身受重伤和千手族人被日向监察一事,柱间不会对此生出意见。”
“你逼迫忍界大族朝中小忍族让渡利益,这本就符合柱间一贯的性子。柱间都能做出任由一群宵小瓜分千手的决定,自然也不会对这样朝弱者倾斜的决策有所反对。”
“而现在——”宇智波斑顿了顿,他想到了千手扉间自进了房间后就坐着没动的行径。
千手扉间连扫一眼婚宴现场的欲望都没有。
该说不愧是最了解哥哥的弟弟吗?
“千手扉间,柱间笑得很开心。”宇智波斑刻意又重复了一遍,“你知道自己根本就无法改变柱间决定,所以只能眼不见为净,对不对?”
“这一次的你,一旦出手,就只会站在柱间的对立面,所以你选择了放弃。千手扉间,这才是你未战先言败的根本原因。”
千手扉间没有说话。
但宇智波斑也不甚在意,他低头冲千手扉间笑得狂傲:“这样的和平是错误的,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
“和平是我和柱间的梦想,宇智波和千手也追随着我们二人。但柱间弄错了一点,我们身后的家族只需要乖乖享受我们带来的和平就足够了,这是身为我们追随者的恩赐,而非是我们为了和平将家族葬送。”
“千手扉间,我原先十分想不通。”他古怪地笑了一下,“柱间在日向一事中放下的豪言可厉害得不得了,说你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嗯?”
“你有柱间的支持,再加上我的默许。千手和宇智波都站在你这一方,当世两大强者都站在你的身边。千手扉间,如此一来,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你不应该如此畏缩。”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宇智波斑笑意淡了,“柱间说的只是漂亮话而已。千手扉间,你早就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根本就懒得再努力尝试。”
“你身后没有柱间,自诩为罪人的你也不打算再借用千手的力量,但你也不相信我,你只有自己。”
“剥夺掉你身后的一切背景,光靠千手扉间这四个字,你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做不到。”
在宇智波斑的话语消散之后,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听着宇智波斑如此细致入微且犀利无比的剖析,千手扉间的情绪依旧十分稳定。
且不论对与不对,千手扉间觉得,宇智波斑顶着这样的精神状态还能关注他到如此程度,这已经十分不寻常了。
“宇智波斑,我不是宇智波,不会有你们那些纤弱敏感的神经,不要把宇智波的思维套到我头上。”
宇智波斑早就习惯了千手扉间出口就要气他的德性,此时被斥为纤弱敏感,他也未动怒,反而附和性地点了头。
“千手扉间,我纤弱敏感,那你呢?你眼睁睁看着木叶将千手蚕食,就一点多余的感情都没有吗?你是憎恨且厌恶着这样的木叶的吧?不然为什么不愿意插手木叶的事情?”
深知千手扉间顾左右而言他的能耐,宇智波斑先一步道:“别拿你当我的助手一事说事,我已经听烦了你口中为了大局的虚伪理由。”
“我还是那句话,你达成同样目的的手段千千万,却偏偏选择了其中一条,这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千手扉间,你的选择就体现了你个人的好恶与情感,就体现了你不愿和木叶牵扯过多的愿望!”
“憎恨和厌恶是过于浓烈且耗费精力的情绪。”
千手扉间垂着眼睫想了片刻,随后直视宇智波斑的红眸也忠实地贯彻了主人的认知,依旧平静得不行。
“我不是宇智波,不会有那种到死才能消弭的强烈憎恨和厌恶。”
宇智波斑不满地哼了一声,须佐能乎随着主人心意而散。
这也让千手扉间的力道终于压过宇智波斑,能将其紧紧揪着自己领口的手掰开:“宇智波斑,你这种话如果在几年前跟我说,我说不定还能生出一点点共鸣来。但现在,太晚了。”
没了须佐能乎压制,千手扉间轻易就起了身,连带还将得到了否定答案脸色黑沉的宇智波斑也拎了起来。
“我早就跟你说过,木叶是大哥的梦想,我只是在帮大哥的忙,就这么简单。”
“那千手呢?”
宇智波斑才不相信千手扉间真有他说的这么无所谓。
“千手在大哥的意志下会彻底变成木叶的一员。”千手扉间冷冷地回视道,“就像战死后倒在地上的腐败身躯,会在漫长岁月间一点一点被蝼蚁们瓜分蚕食,最后彻彻底底变作木叶的养分。”
“千手扉间,你是在战火纷飞中带领千手和宇智波相争而不落败的人物。面对自己带领的忍族用这种耻辱的方式消亡,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宇智波斑没想到千手扉间到了如今竟然还在试图遮掩。
千手扉间抬手按住颈间被撕裂的伤口,淡蓝色的查克拉光芒泛起。
在简单替脖颈止血之时,他冷冷地扫了过来。
“宇智波斑,我的感觉不重要。如果你非要弄清楚我对千手消亡是什么感觉,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不乐意见到这一幕。但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我无力阻拦。”
“就因为柱间?因为你不想违背柱间的意志?还是因为你没有力量违背柱间的意志?”
舌尖的血腥味在谈话间被一点一点稀释,但宇智波斑的牙齿有些痒,他以舌尖抵了抵牙关,努力抑制住自己还想扑上去再咬两口的冲动。
透过淡蓝色的查克拉光芒,千手扉间那张好不容易染了点血才让宇智波斑看得顺眼起来的死人脸,又变得格外不顺眼起来。
他也就格外想让千手扉间露出点额外的情绪,比如刚才吃痛之下本能的皱眉就不错。
明明心里有这样或那样的想法,却偏偏什么都憋着不说,放任这点想法和情绪在漫长的时光中一点一点磨灭。
难怪千手扉间会是这副死人德性!
千手扉间又不说话了。
宇智波斑也放弃了追问,眉宇间尽是不耐:“算了,反正你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怪物,自身的情绪好恶能被你完全抛到一边。”
“千手扉间,你也看出来了吧,柱间已经彻底走偏了。”宇智波斑抬手拭去下半张脸颊上沾染的鲜血,说话间肌肤上传来的黏腻感让他心下愈发不快,“和平是我和柱间的梦想,但没有为了和平献祭家族的道理。”
“柱间已经本末倒置了。他将守护木叶视为守护和平,但最终能享受到和平的家伙却变成了一群宵小。他愿望中的血亲、族人、好友都会为了这群宵小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千手扉间,别急着反驳我的话。”宇智波斑偏头扫了一眼窗外,面上露出些嫌恶的神色,但却并非冲着千手扉间而去,“我不吝于让这些愚蠢、短视、盲目的村民一同享受和平的美好果实。”
“时至今日,我也看清了和平的受益者就是这么一群令人讨厌的家伙。但是,这群家伙怀抱着恶意试图瓜分我们身后的家族,这就已经过界了!”
“千手好歹是和宇智波齐名的忍界豪族,而千手的强健体魄更是各族垂涎的存在。再不加以管束的话,不出三代,你千手便再无强者现世。”宇智波斑冷声道,“千手扉间,别拿柱间的愿望说事!你明明不乐意的,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没有改变主意的必要。”
宇智波斑的话很有诱惑力,但,千手扉间的理智告诉他:这无济于事。
“你这家伙——!”
宇智波斑想发火,但发怒前一瞬他却又陡然醒悟,千手扉间根本就打不过柱间,也就没有能从柱间手里护住这群千手的能耐。
“如果你是在畏惧柱间的武力的话,那么不如到我手底下来好了。”宇智波斑神色缓和了些许,“千手是我还算看得过眼的忍族,这样一个忍族怎么能落到被蝼蚁瓜分的下场?千手扉间,你这家伙的忍族还算值得我出手庇护。”
“错误的道路要被拧回正途。”他冲千手扉间伸出了手,“你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落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的话,就来替我办事如何?”
“不如何。”千手扉间重重拍了下去,毫不犹豫地打落了宇智波斑的手。
说的好听,但实际上却是和大哥一样天真幼稚的家伙。
不,宇智波斑的想法简直比大哥守护木叶的想法还要不靠谱。
合着清脆的拍击声,他嫌弃的话语也落入宇智波斑的耳中:“宇智波斑,这么大的年纪就不要说小孩子的梦话了。”
“大哥以前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要结盟,要建村,要守护村子,好歹现在明面上大哥也实现了他的梦想,但你渴望和平的念头简直比大哥还要不切实际。”
宇智波斑没想到自己颇有诚意的邀约在千手扉间眼中竟然是不切实际?!
他磨着牙道:“怎么就不切实际了?千手扉间,你明明不想看到这一切的!既然不想,为什么不想办法去改变?”
“改变什么?”千手扉间冷笑道,“宇智波斑,你眼里揉不得沙子,根本就无法忍受诸多宵小生活在你创造的和平环境之中,但这样的人天底下占了九成九之数。你认定他们没有享受和平的资格,难道还要出手将这些没有资格的人全部杀掉吗?”
“我还没有闲到那种程度!”宇智波斑感觉自己的火气在节节上升,千手扉间总是能轻易曲解他的话,“如果这些宵小不对我重视的存在出手,乖乖缩在角落里茍延残喘,我当然不会去理会他们!”
宇智波斑说得自然,也不觉得自己说出了如何石破天惊的话。
但千手扉间却为之悚然一惊。
如果。
有这个假设在先,那么也就能够反过来推测。
如果有人对宇智波斑重视的存在出手,那么宇智波斑肯定要追杀其到天涯海角,直至杀死对方为止。
而宇智波斑重视的是什么?
亲人、家族、和平。
而以如今的局势来看,藤原大辉和木叶角力的目的是发动战争,角力的媒介是宇智波,宇智波的媒介则是宇智波泉奈。
每一点都完完全全踩在了宇智波斑的死穴上面。
千手扉间叹了口气,缓下语气道:“宇智波斑,既然你认为大哥的路走偏了,那在你的认知中没有偏离的道路又是怎样的?”
“当然是宇智波和千手能够完完全全地享受我和柱间带来的和平了!”宇智波斑应得理所当然,“千手扉间,千手可以衰颓下去,但那也只能是千手后人无能,而非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消亡!”
“具体的呢?”
千手扉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数年前被迫听他大哥叨叨结盟梦想的时候,空泛的言语听上去十分不错,但却连一点可行性都没有。
“具体的当然是你这家伙来想办法了!”宇智波斑瞪了回去,“不然我追着你这家伙要方法干什么?!”
哦。
还是有细微的不同。
千手扉间板着脸想道。
至少他大哥没有理直气壮到要把事情甩给他做,虽然大哥在起初尝试之后也干脆撒手不管了。
但是宇智波斑是不是太理直气壮了一点?
千手扉间试图和宇智波斑讲道理:“宇智波斑,这似乎是你的梦想吧?跟我没有关系。”
“我都答应帮你这家伙庇护千手了!怎么就没有关系了?!”宇智波斑不忿道。
千手扉间无奈扶额道:“这似乎只是你单方面答应了吧?我又没有拜托你这种事。”
“你不乐意见到千手这种下场,所以我出手帮忙,然后你不应该回报我吗?”宇智波斑愤愤不平道,“千手扉间,你这家伙可不能赖账!”
到底是谁在耍赖?
千手扉间发觉宇智波斑似乎就盯上他了。
明明其就算不认同大哥的做法,宇智波斑也能寻求宇智波泉奈的帮助。
但现在宇智波斑却偏偏执拗地想从他口中掏出解决办法,乃至于用这种近乎无赖的方式。
见千手扉间迟迟不回应,宇智波斑再接再厉道:“这样吧……如果你觉得这个条件还不够的话,我就再帮你一个忙怎么样?”
“你能帮上我什么忙?”千手扉间质疑道。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忙是宇智波斑能帮上的。
宇智波斑在实验室里不随便嚯嚯他的实验样本玩就不错了。
而如果宇智波斑说的是他日常需要处理的公务的话,这种事情似乎本来就是宇智波斑的分内之事吧?
现在宇智波斑就算良心发现打算自己处理,那也完全谈不上是在帮他的忙。
“千手扉间,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的小心思。”宇智波斑微微眯起眼睛,昂头间尽是看破千手扉间小算盘的得意,“你这家伙在战场上的时候就满肚子坏水。有时候你生柱间的气就会故意激我出手,我揍柱间揍得越狠,你这家伙就越高兴。”
“现在我也不需要你搞这些暗地里的小动作。”他承诺道,“你想让我出手的时候大可直接开口,我直接帮你揍柱间几顿怎么样?”
思及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实在不怎么好,他又补充道:“当然,在需要我全力以赴战斗的情况下,那种药剂还是暂时先停掉好了。”
连必须参加的诸多婚宴都没能让宇智波斑同意削减药剂剂量,乍然从宇智波斑口中听到同意停止使用药剂的话,千手扉间受宠若惊。
不过宇智波斑口中说的能帮他的忙如果是这种事的话……
那宇智波斑还真没说错。
武力值远远不及大哥的他心烦了想揍大哥一顿,还真只能拜托宇智波斑。
但这种小忙还远远不足以让他为宇智波斑出谋划策。
毕竟他大哥不着调的结盟、建村、天下太平的梦想都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他完全没理由再为另一个白日做梦之人的天真幻想耗费掉一打又一打的脑细胞。
“如果你还不满意的话……”宇智波斑皱着眉继续加码,“我的血肉也供你研究怎么样?我就不追究你这家伙私底下拿我的血液做实验的事情了。”
这个条件十分不错,甚至称得上优厚。
千手扉间原本没打算瞒着宇智波斑拿其血肉实验,但无奈何后来宇智波斑自己指责他这么做。
在宇智波斑已经认定他会私下做实验的情况下,他如果还恪守着自己心中的想法,不对宇智波斑的血液下手,那就太没有必要了。
所以,千手扉间的实验室里不出意料地多了许多宇智波斑的血液样本。
而长居实验室的宇智波斑自然就看到了——毕竟那些血液样本上明晃晃地写了他的大名。他高兴了就无视它们,不高兴了就随手毁掉一批。
如此随性之举让千手扉间头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可现在宇智波斑既然这么承诺的话,就说明他实验室里的样本终于不会再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毁掉了,而且宇智波斑还会像大哥一样配合他取样。
这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察觉到千手扉间的意动,宇智波斑又再次加码道:“当然,既然你这家伙都要帮我的忙了,我自然就不会再对你下重手了。”
他略微退了一步道:“千手扉间,我不强求你马上就助我达成真正的和平梦想。但是我的条件摆在这里,你也得付出相应的行动来。至少如今这件事你要帮我办到,如何?”
“让木叶不至于就这么束手就擒,让藤原大辉的算计彻底落空,让他把手给我灰溜溜地缩回国都去!”
“你何不找宇智波泉奈帮忙?”千手扉间没急着答应。
国都的事情在收尾,宇智波泉奈不日便要返回木叶。
而这一局还远远没有结束,宇智波斑想寻求宇智波泉奈的帮助还来得及。
他弄不清楚宇智波斑为何执着于他,也就不会轻易应下这样听上去付出与收获格外不匹配的交易。
“泉奈已经背负得够多了!”宇智波斑的神情缓和下来,“身为哥哥,怎么能再让弟弟背负上更多的东西呢?”
“我当然要抓着某个偷懒的家伙办事了!”他的神情再度锋锐起来,“顺便再治治你这家伙口是心非的毛病!”
偷懒?
口是心非?
千手扉间整了整神色。
他决定也好好给宇智波斑治治脑子,治治其爱白日做梦的毛病。
但是,结界被人为打破了。
千手扉间下的结界并不高深,目的也只是防止宇智波斑的查克拉把房子给掀了。
漩涡水户应付完一众宾客,又见屋子里的结界久久不散,同时还有柱间放言在结界出现前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宇智波斑的查克拉之事……
这让漩涡水户开始担心扉间和宇智波斑在屋子里就这么打起来,不然扉间没有必要下隔绝查克拉的结界。
在婚宴气氛渐高,众人皆开始随意起来之时,漩涡水户和千手柱间也终于能从宾客中脱身,开始蹲在屋子的结界前守着。
他们在等着千手扉间出现。
经过漩涡水户细化的替千手扉间澄清的计划,同样也须得借由婚宴进行。
毕竟婚宴上宾客众多,只要让扉间和族里的千手姑娘一同现身,就能借助这些人之口将消息传出去。
然后扉间和宇智波斑的流言自然就会不攻而破。
可现在婚宴过半,扉间却还迟迟不现身,结界也没有解开的趋势。
漩涡水户等不及了,她决定解开结界看看。
万一扉间和宇智波斑先一步用飞雷神之术离开了,她也还来得及让柱间去抓人回来。
然后她就被满屋子狼藉的景象和地面蔓延的鲜血给镇住了。
鲜血是扉间的,毕竟她弟弟脖子上的伤口还明晃晃摆在那里。
但是她更想知道的是……
为什么她弟弟和宇智波斑半张脸上全是鲜血?
甚至她还能看到双方唇角上咬出的伤口……
“扉间……”漩涡水户盯着二人看了又看,欲进屋的身体也僵在门口。
她实在迈不出腿,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你们这是……”
宇智波斑觉得这对夫妇简直是来捣乱的,每每都在千手扉间准备响应之时出现,然后就能让千手扉间顺利逃过一劫。
他不耐道:“漩涡水户,我和千手扉间有正事要谈,你就不能等会再来找他吗?”
“哦……”漩涡水户应了一声,望着宇智波斑的目光罕见地带了些火气,“但是我身为扉间的嫂嫂,找扉间当然也有事了!”
“就是就是!”千手柱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弟弟自己安排好的绝妙的计划了。
此时见妻子堵在门口不进去,他从身后探出头来,兴致勃勃道:“扉间大哥给你安排了非常棒的——呃——”
什么情况?
扉间和斑又打架了?
而且扉间又被斑咬了?
千手柱间高兴不起来了。
他看到了地上大片的鲜血,还有弟弟脖子上的伤口,还有……
“扉间,你嘴上——嗷!”千手柱间刚想问就被漩涡水户一肘子捣在肚子上,彻底消了音。
漩涡水户抬手就下了一个更为严密的结界,同时在将千手柱间拖进屋子的瞬间就反手拍上了门。
“扉间……”她望着屋内唇角皆挂着伤口的二人幽幽道,“我和柱间原本帮你安排了千手族内的姑娘,打算让你在婚宴上和她一起出个面,打消你和宇智波斑的流言。但现在看来——”
漩涡水户的神情艰涩起来:“我和柱间的动作是不是有点多余?”
她没有说的是,她甚至觉得自己和柱间站在这里都有点多余。
……看来这就是大哥和宇智波斑夜谈的结果,直接把宇智波一族的应对办法拿来用了。
但在同一时间用同样的办法澄清流言岂不是欲盖弥彰?
千手扉间果断摇头:“没有必要。”
宇智波斑嗤笑一声。
千手扉间连见到这样可耻的婚宴都不愿意,怎么可能愿意再出面混迹在一群宵小之中?
柱间和漩涡水户真是……
愚蠢至极!
尤其是柱间。
宇智波斑的眼神钉向他的挚友:“柱间,三日之后,你我再战一场!”
就当做他提前付给千手扉间的报酬好了!
身为千手族长,放任自己的忍族被宵小蚕食,还自以为是什么仁义的大爱,实在愚蠢!
千手柱间不知道挚友突然高昂起来的战意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不妨碍他利落地答应下来。
宇智波斑在得到答复之后,便再一次冲千手扉间伸出手道:“千手扉间,走了。”
既然千手扉间还有话要说,那么他理当洗耳恭听,没有必要在这里和两个弄不清状况的蠢货周旋下去。
“站住!”漩涡水户及时喝止道,“宇智波斑,你先前在我面前的保证这么快就作废了吗?!”
“什么作废不作废的?”宇智波斑不耐道,“漩涡水户,你露出这种声讨的表情干什么?我似乎跟你没什么恩怨吧?”
千手扉间已经猜到大概是什么事情了。
宇智波斑突然发疯,想起来反驳他先前在地牢中的问话了,还非得让他尝尝自己血液的味道。
在如今他们流言缠身的情况下,这种行径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水户姐,不要乱想,没影的事。”他皱眉打断道,“我和宇智波斑还有话要谈,先走一步。”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握住宇智波斑的手。
这一次伸出的手没有被拍开,饶是知道千手扉间此举只是为了方便发动飞雷神之术,但宇智波斑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地就好了许多。
而察觉到宇智波斑脸上扬起的近乎挑衅的笑意,漩涡水户悍然出手!
但在她冲上去之际,二人齐齐消失在屋内。
“宇智波斑!”
漩涡水户一拳锤裂了宇智波斑站立的地板。
她到底晚了一步,没能让宇智波斑吃到这一拳。
“怎么回事?什么保证?什么没影的事?水户你怎么突然对斑出手了?”
千手柱间一头雾水。
“柱间!”漩涡水户没拦住人的怒火全然冲着房间里仅剩的蠢货去了,“我让你好好看着扉间,你就是这么看着的?!”
“你这个蠢货!!!”
“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千手柱间被撵得抱头鼠窜。
用来宴请宾客的屋子没有毁在宇智波斑的查克拉之下,反而却被漩涡水户盛怒之下的拳头给捶成了危房。
“千手柱间你给我听好了!”漩涡水户揪着千手柱间的耳朵吼道,“三日后的战斗一定要给我狠狠揍宇智波斑一顿!”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水户你轻一点……”千手柱间泪眼汪汪道,“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漩涡水户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告诉千手柱间她的猜测。
此时面对被打斗的动静吸引来的宾客,她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了诸位,我和柱间还有点事情要聊,这就先走一步。”
无人敢阻拦怒火冲天的火影夫人,一众宾客对被悍然拖走的火影也只能报以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