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
高专内一片沉寂, 东京市区的喧嚣并没有影响到薨星宫的宁静。
天元睁开眼，她听到一阵响声。
……电话？
少年的手机摔在地上，她伸出手, 目光一凝。
屏幕中，出现‘夏油杰’这样的字眼。
“……”
天元跪坐在地上，拿着千间幕的手机，沉默望着上面的名字发呆。
一个自动挂断，又来一个。
白发少年仍然昏睡着……或许挂断比较好，可以告诉他们他暂时不方便接通。
然而，因为自身就是一个天眼探头, 反而只是看过别人使用手机的天元犯了难。
哪个键位是挂断来着？
她决定等对面自己挂掉，但很快，又打来一个。
对面的少年仿佛有什么天大的事一样，非得打通这个电话不可。
出……夏油杰是这么执着的人吗？
薨星宫本身就很空，电话铃声被放大到无限, 对她这个千岁老人家实在是有些太刺耳了。她看了眼结界中的影像，天与暴君六眼不知道在聊什么……战后清算么？
手指微微滑动，属于咒术师强大的身体让她只是短暂出神了一瞬间, 然后一个不小心——
咔嚓掰断了手机。
“……！”
天元震惊。
她捧着手机, 陷入了深深的茫然，她看了看千间幕, 脸上少见出现了一丝不自在。
然而更糟糕的是，电话被接通了。
“千间！你在哪！你快解释一下, 伏黑甚尔现在不是你爸吧？！”
……？
十影是这孩子的爹？
天元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会没盯着外面, 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
不, 从发色上就不可能。她认真的想。
“千间，你说话啊！认贼作父没关系的, 我们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果然是转世就是转世！出云才不会犯这种无厘头的错！！
天元表示自己完全不懂男高玩的抽象。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天元说：“他太累昏过去了，你们来把他接走。”
久居上位，天元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语气已经变成了上位者独有的居高临下的味道，电话那边的夏油杰沉默了一瞬，天元看到那边的夏油杰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你是……天元大人？”
“……！”
天元猛地拿开电话，却发现电话已经被她捏碎，没有办法自行挂断，她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手机，决定已读不回。
似乎察觉到这边的紧张，夏油杰忽然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我们这就去，是在薨星宫吗？”
“嗯……”
“好，麻烦你照顾千间了，虽然有些奇怪，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唔，喜欢吃甜品吗？”
“……”
“是冒犯您了吗？您不能吃东西吗？”
“……没有冒犯，我可以吃。”
“好！我等会就去五条的宿舍t……拿一些做见面礼！”
“……好。”
【“天元，你看这个糕点，我偷偷从五条那拿的。”
“可以不喜欢吃，但不能没吃过，不喜欢我就还给五条。”
“很喜欢吗？下次再去偷给你。或者我们自己做怎么样？诶？我可没有浪费食物呀，不好吃我也会吃掉的。”】
结界中，天元看到几个少年并肩与不远处的反转术式汇合，脸上沾着血汗与灰尘。明明刚刚经历过恶斗，对视后却轻轻泛起微笑。
耳边是更近一点的说话声，夏油杰似乎注意到她没有挂断电话，于是夏油杰也没有挂。
天元听着，有些恍惚。
岁月更迭，一切都在更新替换。
相似的人一路向前，走向她的方向。
她的人生比任何人都要漫长，仿佛她生来就要旁观一切的始终。
手机被放在晕倒的白发少年旁边，黑发少女站起身，走入薨星宫深处。
暂时……
还是不要碰面了吧？
**
这次混乱，造成的损失不计其数。
政府派遣部队进行安抚，说是有恐怖袭击，然而真相懂的都懂。
东京的伤害最严重，方圆几公里的地方都被炸平，但最惨烈的，是京都。
一伙不知名人闯入总监部，进行了前所未闻的大屠杀。
刀剑们很会分辨一个人身上的气息，凶狠的人会有戾气，杀的人越多越明显。他们精准打击，总监部成员还不够，如果亲属也是大凶大恶之人，也要斩杀。
他们的确保护人类，以人类为主。
但他们所擅长的，也是对人类挥刀。
除了总监部外，御三家等大小家族也被不明身份的存在闯入，精准斩杀部分后，考虑到未来还会运转，刀剑只是将多数人打伤。
值得称道的是，加茂家被杀的最惨，他们家是唯一一个高层全员死亡，就连家主都没幸存的家族。
咒术界被不知名力量把顶头势力全部斩除，整个咒术界都陷入了停摆。五条夏油等人赶回高专，几乎脚不沾地就被应召去总监部帮忙。
目前剩下的能干的人确实不多了，那些本来预备成为总监部成员的中橘子也被连坐杀死，家族咒术师死伤过半，总监部剩下的人多少都是明事理的，虽然还是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大量吸纳非家系咒术师，提拔底层，进行大换血。
本来预备退位的东京咒术高专校长直接被提拔去总监部，夜蛾正道差点也要被提到总监部，要不是他放不下心高专，决定延迟几年，他现在的暂代职位恐怕就要删掉暂代两个字。
五条悟本来就在总监部有一个席位，他顺便给同期一人要了一个，这个时候总监部亏空，五条家损伤最小，不得不给。
于是，虽然京都校也有几人被征召，但总监部还是变成了东京咒术高专的一言堂。
整场变革持续了两三个月，以几个大家长（校长，夜蛾正道，残余的老橘子）起头，先安抚政府，重整‘窗’，以应对夏天的咒灵潮。
老橘子本来是想把夏油杰五条悟和听说有乐子跑回来旁听的九十九由基分出去干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今年夏天的咒灵少的离谱，好像前阵子东京袭击把全日本的咒灵抽空了似的，他们仨根本不需要出场。
然后他们仨就镶死在了总监部，桌上摆着瓜果零食饮料，就盯着老橘子们干活。批什么手续都要给看一眼，还会吐槽，嫌弃老橘子干活不麻利，旁边坐着老师，名正言顺趾高气扬，欠嗖嗖的样子。
五条悟发言道：
“垃圾分类后，总监部的环境保护开始有起色了，不错不错。”
……骂谁是垃圾呢！惹到我们，算你惹到棉花了！
另外，此时东京高专的三个高专二年级和校长以及夜蛾正道都被暂时拉来应急，此时的东京咒术高专没有什么主心骨在。
庵歌姬不适合参与这种场面，她太认真了。而冥冥则因为任务没有参与到东京战场，她也无意参与到咒术界的改革中。
但一年级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都还在上学，两个学姐教他们也可以，但体术方面，他们还差很多。
最终，去东京咒术高专教授体术的是……
伏黑甚尔。
在战争结束后，伏黑甚尔和五条悟达成了交易，五条悟会救治伏黑葵，但他不是白治的，乐子是乐子，但真要把乐子当真就抽象了。作为交换，伏黑甚尔要去东京咒术高专填补一下人手空缺，顺便帮忙拔除咒灵。
五条家的医疗团队十分庞大，早期调理五条悟以及五条悟母亲身体的团队如今仍然被养着，只需要稍微准备一下咒具，就可以马上进行治疗。
在混乱半个月后，伏黑甚尔放出了伏黑葵，女人在五条悟的要求下被送往了曾经五条悟那个高度保护的院落，过饱和的医疗资源，直接把存活率拉满。
不过身体的调养是需要时间的，补充体内亏空时伏黑葵经常需要睡眠，经常清醒不了几分钟就睡了过去，伏黑甚尔守了几天，确定这个保护很完全，他突然想起好像有什么人惦记他这一大家子。
于是，伏黑甚尔就过上了，每周两天给高专代课把人打的半死不活，剩下的时间一半用来陪老婆，一半用来狩猎一颗脑子的惊险日常。
千间幕醒的时候，已经是初冬，总监部正在进行结构改革，几个高专生被赶回高专先学完三年再去打工，伏黑葵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伏黑甚尔已经捕捉到脑子踪迹，正在玩猫捉老鼠。
“……”
我醒了，什么？蚂蚁竞走十年啦？
**
当千间幕推动了世界的进展，维护世界的平和，世界会反馈给他一定能源点。
那么，同时回避了两个世界必然会走向灭亡的命运，以及将灵力亏空的两个世界的灵力拉满，因为回避了咒术世界的暗化，周遭小世界也免于崩坏的劫难，他所完成的工作十分庞大，世界自然会返还给他大量的奖励作为报酬。
在世界真正融合，刀剑……现在的咒灵世界（？）掌握全盘规则的那一刻，千间幕就相当于已经完成了工作。
在那一刹那，庞大的能源点灌入他的身体，当场死机。
除了庞大的能源点报酬外，还包含了一个很必要的东西。
——时间权限。
刀剑世界舍弃的东西，现在被转交给了千间幕手上。
不是借用，而是全部转移，他不再需要储存力量。
总之，处理数据的这几个月他收获颇丰，一觉醒来，倒也不好说这力量来的时候不对。
至少世界还在运转。
“千间学长？”
隔壁病床躺着灰原，似乎发现他醒了，打了个招呼：“千间学长！初次见面，我是灰原雄！”
“……嗯。”好活泼的人。
“真幸运！刚好能看到学长醒过来，我已经发消息给学长们了，他们马上就到！”
“嗯……”千间幕看了看他的身体，有点疑惑：“你的伤很重？”
“这个啊，不严重的！”
少年揉了揉头，笑的很阳光：
“出任务的时候，窗似乎不小心把一级咒灵看成了二级咒灵，差点就死掉了！”
不·小·心？
血压高了。
“……”
他记得，的确有一个一年级生死在窗观测失误，实则总监部调节平衡的手下。可那不是明年的事吗？
“是战胜了吗？”千间幕歪歪头。
“啊……这个不是诶……”
灰原雄比划着：
“我们在山里，遇到一个戴着狐狸面具，拿着一把刀的先生，他帮我们把咒灵拔除了。哦对了，学长，你知道哪里有会说话的狐狸吗？”
“……？”刀剑……？
“他说他叫鸣狐。”灰原雄说：“鸣狐先生说，有一只狐狸说会来找他，但是一直都没有来，所以他去找狐狸了。”
那位先生看起来很沉默。
不爱说话，垂下的眼眸中，有一种淡淡的惆怅。
有只狐狸说会来找他，可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
“所以，我要去找它……它不会骗我，可能，可能只是忘记了。”
是鸣狐啊……
“真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狐狸，他看起来好寂寞……”灰原雄抿抿唇。
“最近有什么关于刀剑的大事吗？”千间幕问。
“学长竟然知道这个吗？”灰原雄有些担忧的说：“几个月前……”
大概是东京暴乱后的事。
全日本被存放良好的刀剑，一夜之间被偷走了大半，剩下没有被偷走的刀剑也在之后几个月陆陆续续不翼而飞。
那可是国宝，是存放在日本最高宝库的国宝，刀剑一口气全部消失，这似乎暴露了日本守卫的巨大隐患。国家成立了专项调查组，然而无论如何调查检查，都没有找到任何进出的痕迹。
就好像刀剑们自己长腿跑了一样。
听到这个消息，千间幕恍然意识到，曾经存在的灵力传输已经断开，他不再需要负担整个本丸的灵力供给。
他们终于从百年无望的历史战争中挣脱，以真正属于自己的性格与脾性，走到了全世界，拥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太好了……”
他呢喃两声，有几分莫名的惆怅。
“啊！是伏黑老师来了！”
灰原靠在窗边，本来很大的眼睛被睁的更大了点：
“他又受伤了吗？看起来好严重。”
“……？”
伏黑甚尔其人，厚颜无耻。
加入高专后，饿了就来高专食堂，受伤了就来高专包扎，没地方睡就在高专睡觉，好好一个工作被他搞成了大自然馈赠的刷新点。
唯一还算有良心的，是一些他看不上的咒具全都被丢到了高专给学生们用，最低级也是一二级，比高专的咒具要更适合战斗，而交换品是——少来烦我，自己玩，今天的课就不上了，自习。
有点像养的渣猫，吃你的喝你的玩你的，看你不高兴了就抓老鼠让你自己玩……
……？他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门被推开，伏黑甚尔一眼就看见睁着眼的千间幕，他表情没变化，自己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双氧水和绷带，在病床间的柜子坐下，掀开腰侧的衣服，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眼也不眨的把液体一倒，伤口上泛起细微的泡沫，听得人牙酸，扯开绷带，一圈一圈缠。
“葵在治疗。”他说：“谢了。”
如今伏黑葵的状态已经稳定了下来，甚至旧伤都被咒术师用大量咒术给养好。如果未来维持的好，甚至可能比他活的还久。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千间幕敷衍的点点头，疯狂回忆是不是有什么被他遗忘的细节。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男高打打闹闹的往房间里挤，小小的门框压缩了两个一米□□的壮汉，两个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往房间里看，一眼就看见伏黑甚尔正在和千间幕聊天，两人一顿，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这是什么……父子谈话吗？”
……？谁跟伏黑甚尔是父子关系？系谣言！谣言！
不对！他想起来了，伏黑甚尔有个儿子来着！
千间幕不可置信的看向伏黑甚尔。
“等等，惠呢？你儿子呢？这么久了，你儿子被你放哪里了？”
伏黑甚尔表情突然空白。
你是真的把你儿子丢了吗？伏黑甚尔！你是完全没有想过你儿子啊！
这都打完仗了，你老婆都要修养好了，你儿子却失踪了是吗？
短暂的空白与不自在后，伏黑甚尔沉默的低下头，有些犹豫的反问：
“哦……叫什么来着？”
“人渣！！！”x3
**
这个世界的运转仿佛与伏黑惠无关。
伏黑惠的记忆，甚至没有一丁点变化。
母亲去世，然后父亲再婚，他加入了重组家庭，几年都看不到亲爹一眼。
一模一样，完全一模一样。
此时，伏黑惠，四岁，看着家门口的千间幕眨眨眼。
“哥哥？”他的记忆没有重置，上次见面还是七月份，如今已经冬天了。
千间幕信誓旦旦说要把伏黑甚尔带回来，伏黑惠还期待了一下，结果几个月都毫无音讯，行吧，他习惯了。
如今再看见这个人，伏黑惠有点懵之余，松了口气。
“太好了，你没出事！”
“……”多好的孩子啊！
千间幕看了看跟过来的两个高专生，三个人表情凝重的进入了伏黑家，坐在沙发上，cos大卫，肃穆而凝重。
“怎么了？”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
你说？
你说！
千间你惹的麻烦，你来说。
我说吗？好吧我说。
千间幕咳嗽了一声。
“惠……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觉得你有知情权……”
隐约察觉到有什么即将发生改变，伏黑惠强装镇定的看着千间幕，一脸坚强。
“是父亲出事了吗？没关系，我能接受的。”
虽然这么说，他眼眶都红了。
“你父亲的生命健康没什么问题，但他的人品却已经发烂发臭了。”五条悟低声吐槽，被一边的夏油杰捂住嘴，夏油杰疯狂给千间幕打眼色，让他长痛不如短痛的。
千间幕深吸口气。
“好消息是，你母亲还活着，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和她见面，你们一家都可以生活在一起。”
“……！”伏黑惠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海胆一样的头摇晃着。
“坏消息是，几个月前你就可以见到你的母亲，但你父亲把你忘了。”
“……”一瞬间四岁小孩的脸上表现出了这个年纪本不应该存在的沧桑和无助，很快，他精神一震：“我母亲还活着……真，真的吗？”
小孩忐忑起来，像是面对一块别人无缘无故送给他的糖果，而后，他突然纠结：
“可是，我父亲已经再婚了……”
“假的，傻孩子，他在骗你。”
千间幕怜爱的摸了一把他的海胆头、
“没事，回去你和你妈告状，让你妈收拾你爸。”
然而，小惠侧过头，表情有点纠结，最终，只是小声说：
“……那，我还是不想看他们吵架。”
“那不是吵架。”千间幕慈悲道：“你妈打你爸，是在奖励他，你就让让你爸吧。”
“……是这样吗？”
仍然被捂着嘴的五条悟发出无声爆笑，夏油杰死死掐住他的嘴，狠狠咬着嘴唇。
“是的。”几人前所未有的统一意见：“反正打不死，就让她打。”
**
既然伏黑家都稳定下来，伏黑惠就没必要继续住在寄养家庭中。
现在外面的环境不算安全，几人的意思是，先让他搬去高专，等葵妈修养好，如果可以的话，这一家子在高专等外面的风波过去。
杀了脑花那么久，伏黑甚尔被搞得有点麻，那家伙是千年大老鼠，阴招频出，每次都能死里逃生顺便让他吃个暗亏。本来他还没有那么重视，现在却已经暗暗警惕上了。
惠要和寄养家庭的姐姐阿姨告别，千间幕约好第二天过来接他。
夏油和五条很忙，总监部几近解体，几个年轻人想整个时髦的结构体系，而且灵力复苏，未来未必是咒术界的一家独大，一群人焦头烂额，想趁着冬天赶紧确定。
第二天是千间幕一个人带着辅助监督过来接伏黑惠。
伏黑甚尔给足了钱，伏黑阿姨或许养两个孩子会有点吃力，但少了一个负担，她可以依靠着这笔钱安稳开始新生活。
她不是真的坏，成年的伏黑惠，除了对她抛弃子女的行为而有些困惑与不解外，对她其实没有真正的仇恨。
至少，虽然没有很热情，但她从没有对他不好，甚至给了他一个平静的家。
最后离开，大概也是因为生活太过艰苦，已经完全无法支撑下去，又因为丈夫死去后经年累月的抑郁情绪，让她做出了抛弃的决定。
不原谅，但能理解。
离别的晚餐很丰盛，伏黑津美纪眼睛眨巴眨巴，小大人一样向千间幕询问伏黑惠亲生母亲的情况，最后小心翼翼的凑到伏黑惠身边，告诉他，如果过得不好，可以随时回来，他们可以一起生活。
小惠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偷偷抿紧了嘴唇。
两个小孩说悄悄话，伏黑阿姨上楼给他收拾东西，千间幕去门口等人。
夜空中星星明亮，终于没有那一层漂浮的黑气，他深吸口气，计算着离开的日期。
横滨异能力大会即将召开，他要赶回去看看太宰……幸也要如何选择。
思索着，犹豫着，他的目光突然一顿。
在不远处的拐角，站着几个熟悉的少年。
戴着面具的咒灵药研，黑发黑眸的乱藤四郎，发梢是白色神色冷淡阴郁的五虎退，深红色短发笑容明媚却带着冷意的信浓藤四郎。
“……”
千间幕眨了眨眼，见不远处的拐角，银色短发的一期一振和博多藤四郎正抱着几个冰淇淋，给几个小孩发下去。
察觉到他的视线，几只咒灵回过头，互相对视了一眼，向他走来。
“先生，日安。”一期一振说。
其余几个少年没有做出什么不尊敬的举动，至少比之前一照面就拔刀相向好得多。
“……你们？”
……你们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