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席胤苍一笑,知道自己想歪了,便乖乖的脱了上衣趴到床上去。
后背上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大部分是擦伤,已经没什么大碍,栀落拿了温湿的帕子给他先细细的清理一番,挑了些药膏,仔细抹在那较深的一道伤口上,慢慢的晕开。想着之前的经历,要不是这眼前的伤口,他真以为是在做梦一样。
“还疼不?”栀落想起
了上次席胤苍挨打,他给席胤苍上药了,心里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前一次是愧疚多一些,这一次是满满的心疼。
“我皮厚的很,这些伤不算什么的。”席胤苍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特有的温柔。
栀落细细的给席胤苍上完了药,心里又疼了一阵子,这才想起带回来的那女人味道:“胤苍,你带回来的那女人是谁啊?”
席胤苍趴在床上眯着眼睛说道:“唔,说来话长,原来是三皇子的侍妾,肚子里怀的是上次抓到的那刺客的种……”
席胤苍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栀落一愣,这才发现他竟然趴着睡着了,忙扶着人躺好了给他盖好了被子,看着他眉眼间的疲惫,心中一片柔软。
翠儿进来,正看见栀落坐在床边看着席胤苍出身,她轻轻的走过去,唤了一声:“小姐。”
栀落抬起头,看着翠儿红肿的双眼,站起了身揉了揉她脑袋,示意她噤声,抬脚往外室走去。栀落在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下,这才说道:“怎么哭成了这样了,你家少爷我向来福大命大,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小姐。”翠儿嗔怪的低低的喊了一声,眼圈就又红了。
栀落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翠儿,我真没事。你看你,都大姑娘了,还这么爱哭鼻子,我跟你说,男人可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会觉得很麻烦的。”
“哎呀,说什么呢?。这会儿了还逗我。”翠儿抬起小手抹了把脸,被栀落说的有些羞恼,又连忙问道:“饿不饿,厨房准备好吃的了,先吃一些吧。”
栀落这一天一夜就喝了些水,可是现在却没什么胃口,摇了摇头说道:“晚些再吃吧,你先下去吧,我歇一会儿,等着胤苍起来一起吃。”
此时,王府的地牢里,子旬带了那怀孕的女子进来,走到尽头一间牢房里,打开了门。那女子显然是不适应这里的阴暗潮湿,以及弥漫的血腥气味。扶着门口呕了半天,强忍着平静下来。
地牢里的人似有所觉,微微动了动,抬起了头。那女子只站在门口,虽然这人面目被头发遮挡大半,但是她自然知道是谁。
那男人坐了起来,虽然狼狈,但是也还有些微的精神,想来自从上次坦白后,王府也没再为难他。他看着门口的女人,张了张最,声音沙哑如破竹:“你,怎么来了?你还好吗?”
那女子心里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她对这个男人没有感情,甚至该是恨着他的。她一招算错,落得了那样凄惨的下场,早就生无可恋,没想到肚子里竟然多出个小生命来。女子看
着他怔愣半响,脸上忽然落下泪来,她咬了咬唇,说道:“孩子生下来,我便离开。”
“我知道你恨我,如今能再见到你,看你和孩子平安我也没什么可求的了。我的结局早就注定了的,若可以,你跟孩子找个好人家,好好生活下去吧。咳咳咳!“那男人说着,忽然咳嗽起来,身子一阵的脱力。
“算了,以前是我糊涂,竟去争那些有的没的落得这样的下场,如今我都明白了,也没什么恨不恨的了。你也是身不由起。”女子叹了口气,一脸看破世事的样子,转身离开。
子旬并不干涉他们,见那女子说完话要走,便又让人锁了门,跟着出来。
那男子直直的坐在那里出神,好半响,忽然释然的一笑,深深的吸了一口,牙齿一用力,咬破了嘴里暗藏的毒丸。
子旬带着那女子出来,引她去偏院的客房,说道:“我跟你说过,王爷答应过他,会照顾你母子二人,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我。何必要跟自己为难。”
那女子眼神淡然,脚下不急不缓,听了这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说道:“希望能让我多留几月,待得孩子生下,帮我找个好人家托付了吧,孩子是无辜的。”
“你不打算抚养他吗?”子旬心头叹息,心道这女子也是可怜。
那女人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我心已死,他有这样的父母,还不如给他另行找个好人家,让他快快乐乐的长大。”
子旬也不再多说,即便王爷开恩放了那刺客,想必他也活不了,让他们在一起了,也过不上安生的日子。
果然子询还没喝完一盏茶,便有人来禀报,那刺客服毒自杀了。子询点了点头,并不意外。他们这样的死士,任务失败便只有死路一条,只是他有所牵挂这才忍到现在。想着子询不免叹息一声,不免同情二人,这种事,哪能说的清楚谁对谁错,世间的善恶好坏又哪那么容易去区分的。
☆、接生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日子忽然平静了下来,之前一连的事情,都没能成功,想必三皇子那头也不会再轻举妄动,也或者,正在暗中筹备更大动作。
明瑾随着方子逸南下已有月余,往京里送信的人传说,两人到了那边,拿了御赐的宝剑先就斩杀了一名贪污赈灾粮款的官员,杀一儆百,将各级官员整治一番,这才安抚与镇压同施,息了暴动,然后安排灾粮发放,民舍重建等诸多事宜。
席胤苍一听,就知道是明瑾的主意,那方子逸一身正义不假,但是还使不出这么狠厉的法子来,定是先安抚民众,将官员彻查押回候审。
皇上很满意,听了来报,当朝夸赞一番。方子逸到没什么,本来他身为丞相之子,又是向来秉公,尽心尽力。这明瑾就不一样了,明瑾身为侯府嫡子初露头角,如今借着随同南下的机会,表现出众又得皇上肯定,回来后不说马上能有什么高官厚职,这以后的前程定是差不了了。众位大臣心思翻动,想着等到他回来,该是要攀交一番了。
颜萧儒暗自松了口气,明瑾既然是借着方子逸引荐,如今又这般动作那么便是中立的态度,虽然早料到明瑾不与自己一心,但是这结果于他来说,未尝不好。他暗中与三皇子交好,但是若让他完完全全将自己交出去,他还没那么傻,自然留了一分的后路。明瑾只要不是完全敌对,说不定侯府最后反到因为他,能够得以周全。不过又想到那日席浩晨提醒的话,他又不得不小心,想到这,他忍不住看了看席胤苍,不想这昔日被自己冷落不重视的两个孩子,如今成了自己最大的隐患。
明瑾从恢复到现在在朝中小有名声,可以说是以迅雷之势站住了脚,以后如何自然还要慢慢来。 似是有人有意为之,这话传到了百姓当中,一时间,各种说法精彩纷呈。有的说侯府的嫡子少爷,根本不是痴傻,是出门拜了高师学艺去了,如今学成归来,一展风采,无人可及。有的说侯府的少爷被侧室陷害,成了痴傻,但是那少爷有神灵庇佑,不紧没事,还是天人之姿,才华横溢,如今连皇上都大加赞赏……
席胤苍回了王府,跟栀落说明瑾的事,栀落听的嘿嘿直乐,说道:“这定是二哥找人散播的。胤苍,二哥要多久才回来啊,这都快两个月了。“
席胤苍笑了笑,说道:“估计快了吧,因为马上要入冬,那边需要将百姓都安置好了才成。”说着紧了紧栀落身上披着的厚袍子,拉着他的手在院子里一棵大大的梧桐树下石凳上坐下,石凳上之前被莺儿垫了垫子,这会儿坐着也不会凉。地上铺着一层黄绿的叶子,微风吹过,树上
哗啦啦的响,不时又落下几片,飘飘荡荡的打着旋融进地上的叶子里。
席胤苍捏了捏栀落有些苍白的脸,自从栀落中了那噬心蛊,虽然如今被压制着,但是总没恢复到从前的气色,也瘦了不少,如今裹在宽大的衣袍里,更显得羸弱。
“平日吃的多了两倍,怎么都不长肉的?”席胤苍皱皱如画的眉头,又捏起了栀落白玉修长的手。
栀落懒懒的往他身上一倚,说道:“嗯,这样不挺好,太胖了不好。我现在想吃什么吃什么,而且保持身材不变。你知道让那些女子知道了,肯定要羡慕嫉妒死我了。”
席胤苍微微一笑,不再说他,他师傅传了信来,说是再有一个月便回来,让他不必担心。他虽然相信师傅,但是那噬心蛊一日没解,他便一日心里不安生。
栀落伸手,接住了一片梧桐叶子,拿在手里把玩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一笑,说道:“诶,胤苍,翠儿也不小了,那阿泰都跟她开口了,找个日子给俩人弄弄吧。”
“哦?阿泰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席胤苍挑了挑眉毛,难怪这几日回来,栀落身边那小丫头总不见人影呢。
栀落一脸的八卦:“你事情那么多,自然不知道了。那小丫头,这会儿估计又跑去找她的阿泰哥哥了。”
两人正说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翠儿从门口跑了进来,脸上一片急色,一进门就喊:“小姐,小姐!”
栀落站起来,说道:“怎么了这是?阿泰欺负你了?”
“小,小姐。那跟二虎大哥一同来的姐姐,二虎大哥去给她送好吃的,跑回来说,她不小心碰了一下,说流血了,要,要生娃娃了。”翠儿一边喘气一边说着。
栀落听席胤苍说了那女人的事,期间也去看过她,这时不禁急道 :“不是才八个月么,你,你怎么找我来了,快去找产婆啊,唉。”说着就往外面跑,翠儿连忙跟上。
席胤苍也跟了过去,出了门吩咐了小厮去找产婆。
栀落一路跑到那僻静的小院子,就听见屋里头乱哄哄的,二虎一脸的着急跟着阿泰傻呵呵的站在院子里。栀落过去就踹了他们一脚,骂道:“愣着干什么,去找大夫去烧水去。”二虎答应一声连忙去一边的厢房。
栀落犹豫一下,还是进了屋子,如今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这里条件落后,生个孩子弄不好可能会死人的,可不想他来的现代那么方便。
屋里两个丫头将人已经扶到了床上,也是不知所措。桌子上抄的佛经撒了一地,桌脚的一边有一摊水渍。栀落多
少还是知道一些,想来是碰到了,破了羊水了。
他来到床边,吩咐:“去,跟着准备热水,赶紧端进来。”又不由得犯愁,就算有时代差异,怎么一个个的连个基本生理常识都没有的。他一个男人都知道一些,以前也在人文频道看过一点。
两个丫头似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人连忙去了。
栀落看了看门外,大夫产婆都没来,他弯了身,看着女人脸上神色痛苦,额头上全是冷汗,犹豫半天还是抓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大夫产婆马上来,你坚持下,放轻松,来,跟着我吸气……”
不多时,大夫先来了,王府里自己的太医,产婆要去外头找,慢一些。那大夫开了保胎的药,先拿去让人煎了,喂着女人喝了。女人喘着气,咬了咬牙,虚弱的说道:“不行了,好疼,我,我要生了,啊!!”
“产婆来了么?”栀落着急,冲着外头低吼。
一个丫头急急的回到:“还没到呢,王妃。”
“大夫,你来。”栀落抓了那老太医,老太医眨眨眼,慌忙摇了摇手:“老夫不曾接产过啊。”
“总之你懂啊,唉,你帮我。”栀落咬咬牙,闭闭眼,管不了那么多。
这时席胤苍等了一会儿,不放心栀落,也跟着进来,他见栀落挽了袖子在盆里净了手,忍不住诧异吃惊:“你,不是要给他接生吧。”
栀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怎么办,来不及了,你快出去,别看这个。”
席胤苍无力的揉了揉眉头,说道:“我什么没见过,还忌讳这些,我陪你吧,我在一旁。”
栀落点了点头,席胤苍陪着他,他也踏实些,走到床边,闭眼回想了一下之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各种生产的画面和以前学习过的一点儿生理常识,然后睁开了眼,将床位的被子掀开。一名府上岁数大些的婆子连忙上前扶住了女人身子。
栀落想,好在大家以为他是女人啊,不然这女子就得不干。他忍着心头的紧张,尽量用镇静平稳的口气说道:“跟着我的呼吸,我让你用力你就用力,来!”
女人咬了咬牙,忍着痛,调整了呼吸,听着栀落的吩咐,一下下用力。
“胤,胤苍。”栀落满头的汗,强忍着,抬头说道:“出不来,怎么办。”
席胤苍皱了皱眉头,抽出了短剑:“割开一些,把孩子拽出来。”
“啊?啊?”栀落瞪大了眼睛:“能,能行么?”
“行,我以前在军中的时候,看边关城里有难产的这么弄过。”
“可以。”一旁的老太医开口了,“要
小心,我准备好了止血散。”
栀落连忙站起来:“你来,我不敢,你需要什么?”
老太医眼角抽了抽,顾不了那儿多,咬了咬牙,点点头。他去他自己的箱子里拿了一把精致的小剪刀出来,点了蜡烛烤了烤,走到床边。
栀落不敢再看,刚才几乎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他想即便他不是个受,以后对女人也要有阴影了。
说起来长,这一切也就一会儿的功夫。
这时,产婆终于来了,连忙跑过去帮忙
“好,头出来了,继续,加油。吐气”
这时,产婆终于来了,连忙跑过去帮忙。
不一会儿,一个小东西被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儿,因为早产,比正常的宝宝看着小好多,栀落看着他脑袋还没席胤苍的拳头大,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小豆子。
女人瘫软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太医给止了血,丫头婆子忙过来给她收拾。
产婆脸色不好,担忧的说道:“孩子不哭啊。”
“啊?”栀落浑身的汗,刚松下来,这时听了这话忍不住连忙过来看,席胤苍也好奇的过来。小家伙闭着眼,身上还脏兮兮没清理,并没像别的孩子那样哭闹。
“会不会因为早产有问题啊?”席胤苍忍不住出声。
产婆这才看见还有个大男人在,嘴上又说:“哎呦,怎么男人进来了,先出去啊。”
栀落挥了挥手,示意产婆闭嘴,他一抬手轻轻将小东西拿了过来,让他趴在他一只手上,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那孩子后背一下。
“哇哇哇!!!!!”那小家伙张开了小嘴哭了起来。连席胤苍听着了都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
“王妃。”女人虚弱的声音响起。
栀落将孩子交给旁人去清洗,走到了床边,拉住了女人伸出来的手,那女人脸色苍白,唇上没了血色,元气大伤的样子,她轻喘着说道:“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若不嫌弃,就收养了这孩子吧,我也能放心。我不是为求他如何大富大贵,只希望他能平安快乐就行了。”
栀落听了,又替她可怜,说道:“你干嘛非要这样,你亲自养他长大不好么。”
女人摇了摇头,“我早就对这世上心灰意冷,看破一切,以后只想常伴佛前。我会求佛保佑你们的。”
栀落见她如此坚持,只好先点头答应:“好吧,我有空会带他去看你,也会好好对他的。你先歇着吧,对了我让人抱过来给你看看。”
“不必了,不见了。”女人说完,闭了眼睛,不再出声。
栀落叹了口气,心道这小东西比自己还可怜,生下来就没了爹,娘也要出家不要他了。产婆抱了孩子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席胤苍拉过栀落的手,看着他鬓发微湿,身上还有些血迹,看了眼屋里,吩咐众人照顾那女子,冲着产婆轻声说道:“抱过来吧。”便拉着栀落离开。
二虎翠儿和阿泰还等在外头。几人听着孩子哭声都是面上一喜,这时见人出来,都围上来看,碍于席胤苍在,不敢吵闹,只匆匆看了几眼便安静也各自退下。
☆、养娃娃
产婆跟着回了主院,席胤苍先叫栀落去里面清洗。他看着产婆和怀里的小东西,吩咐莺儿说道:“莺儿,派人去找两个奶妈过来,然后区吩咐厨房给那头小院子送些补养的东西。再把管家叫过来。”
产婆哄着了孩子,小家伙不再哭闹,她看席胤苍站在那里时不时的看看,就递了过去,说道:“王爷,您要不要抱抱。”她以为是席胤苍的孩子。
席胤苍一愣,哦了一声,伸出手来。
产婆小心将孩子放在他手上,手把手的摆好了他的姿势,席胤苍僵直了身子,感受着裹在毯子里几乎没什么分量的东西在他手上,仿佛稍微用力就能坏了似的,一时间定在那里不敢动了。产婆笑了笑,说道:“放松些,没事,托好了头,对。可以轻轻摇一摇。”
栀落洗干净了自己换了衣服走出来,看着席胤苍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好笑,他连忙过来说道:“给我抱抱。”说着伸出手去就将那一团轻轻抱了过来了过来,两只手一上一下的拖着,搂到了身前看,说道:“唔,怎么皱巴巴的,不是说都是粉雕玉琢的么。”
“要等过些时日,长开了,刚生下来都是这样。”产婆笑呵呵的在一旁解释。
席胤苍点了点头,说道:“行了,你下去吧,霁月你带她去领了赏钱。”
栀落在桌边坐了下来,越看越觉得稀罕,舍不得撒手。这时管家领着两个妇人过来,是找来的两个奶妈,都是府上自己的人,先让人侯在了外头。
席胤苍吩咐了几句孩子需要的东西,小床啊之类的,管家一一记下,这时犹豫半响忍不住问道:“王爷,若是王妃养着,这孩子,对外怎么说合适?还有老王爷老王妃那边儿,若是问起来?”这孩子真正的来历自然不能说,父母都是见不得光的,可是无端端的收了孩子来,总得有个理由啊。
席胤苍想了想,一时也没想到好的说辞。栀落抬头说道:“就说是王爷外头不小心留了种 ”
“啊?”林管家一愣,偷眼看了看自家的王爷。
席胤苍看着栀落,有些哀怨无奈,问道:“那怎么能行?那女人若真不想管,不如就送出去吧?”
“送出去?送给谁啊?”栀落低头看了看小家伙,有些不情愿:“没法放在王府养么?不然说你收的义子吧。”可能因为亲自给接生,栀落心里对这孩子有种莫名的感情。
席胤苍看着栀落抱着奶娃娃舍不得撒手的样子说道:“你会养么?自己都顾不好的。而且,再怎么说王府也是皇家血脉,不能儿戏的。”
栀落皱了皱眉头,哎,这里出身地位都这么重要,人与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他扁了扁嘴小声说道:“不是有奶妈么。”
席胤苍败下阵来,他现在看不得栀落一点儿委
屈,只好说道:“好了,依你。就先收作义子吧,就说被父母遗弃了。”
“王爷,您从外头带个怀孕的女人来,府里人都知道啊。”管家想了想,还是开口提醒道,这不管怎么说,孩子留下来,肯定是会被误会成王爷私生,孩子父母的真实身份又不能泄露了。
席胤苍看了管家一眼淡淡的说道:“这点儿事,你去处理就行了。”
管家只好苦着脸答应,又问道:“那那个女人怎么办要留在王府么?”
“不行,她不是想出家么?你找个地方安置了。留在府里更说不清了,日后少不了麻烦。”席胤苍回到。
“顶多就是些闲言闲语的,侯门深院的,哪家没个八卦”栀落起身,将孩子交给了奶娘抱出去,没心没肺的说道,听得两人一脸疑惑,但是猜了下也明白所谓八卦大概是什么意思。
席胤苍叹息一声,冲着管家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退下。
栀落走过来,拉了他的手,又去揉他的俊脸安慰到:“胤苍,他那么小,不管他父母是什么人,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他是无辜的。你就牺牲一下吧,最多也就是担个坏名声。”
席胤苍闷闷应了一声,不爽的说道:“我名声这么好,现在牺牲这么大,你得补偿我。”说着,一弯腰便将人扛在了肩上,往内室走去。
因着栀落身上蛊,身子一直不似之前,所以席胤苍多有隐忍,怕折腾坏了他。如今借着这个由头,突然就一发不可收拾。他没去床边,却将人放在了窗边的软塌上,说是软塌,就跟沙发相似。席胤苍也不急着如何,伸手先剥了栀落的衣衫,拿了他的腰带就将他双手摁在了头顶绑在了后靠上,又不紧不慢的曲起了他的两腿,分开来,抽出自己身上的腰带。
栀落有些反映不过来,看着席胤苍将自己一条腿曲折小腿贴着大腿脚踩在了塌沿上绑在了一边扶手上,这才略略挣扎下说道:“你,你这是要闹什么。”
“嗯,别动,你上次还在谷底说过,说回头什么都依我的。”席胤苍手上不停,又找了东西将栀落另外一条腿绑在另外一边。
栀落大开着双腿靠在软塌上,手脚动不了,见席胤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还舔了舔嘴唇,让他脸皮再厚,这时这个样子也难免红了脸。他微微侧了侧头,不敢看他,抱怨道:“好啦,依你,快些,难为情死了。”
席胤苍俯身,吻住了他稍显苍白的唇,一阵辗转。栀落身上还带着刚刚沐浴的淡淡清香,身上滑腻白净,雪白平坦的胸脯上,有一颗艳红的小点儿,像胭脂一样,在胸口处
。…………
半响,屋里安静下来,席胤苍稍缓片刻,起身提起了裤子。他连衣服都没退,一副优雅的样子,只是脸上春潮未
退,眼中情丝连连。栀落垂下了眼皮,想着自己这番样子,忍不住心里暗骂:衣冠禽兽。
席胤苍解开他,看着他挣扎出的轻微的红痕,心里小小的内疚,心道貌似玩儿的过火了些。抱着人去床上,用被子裹好,去湿了锦帕,过来帮他清理擦拭干净。刚要去吩咐人去准备热水和晚膳。就听外间儿珠帘外,霁月的声音响起:“王爷,老王爷和老王妃过来了。”
席胤苍应了一声说道:“我这就过来。”
栀落撑起了眼皮子,想来二老是过来问那小家伙的事情了。他无奈的撇了撇嘴,揉了揉腰,坐了起来。席胤苍连忙过来,轻声说道:“你歇着吧,我自己过去。”
“别了,我一起吧。再说了,二老都自己过来了,我哪有躲在屋里睡觉的理。快,给我穿衣服。”
席胤苍又心疼内疚的亲亲他,转身去柜子里取了衣服给他,又帮他挽了头发,虽然实在是不怎样,总好过之前那凌乱的样子。
席胤苍扶着栀落出来。
老王爷和老王妃坐在前厅的椅子上,莺儿上了茶站在一旁。见两人出来,老王爷连忙冲着席胤苍使眼色。席胤苍看了看老王妃,老太太脸上严肃,看着是在生气。
两人过来行了礼请了安。老太太轻轻一拍桌子,就冲着席胤苍骂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落儿成亲都不到一年呢,外头怎么就生了孩子出来了?你怎么能办出这样的事?这传出去,你让落儿怎么办?”说着伸手拉过栀落的手,声音难过说道:“孩子,委屈了你了。你放心,母妃定为你做主。”
栀落这么被她一拉,离开了席胤苍身子依靠,腿上一软,差点儿没摊在地上。他拍了拍老王妃的手说道:“呵呵,娘啊,您误会了,府中那是谣传,孩子不是胤苍的,胤苍是看着孩子喜欢,收作义子了。”
老王妃不信,收义子,怎么还把女人接府里生来了,也不见那孩子的父亲,听栀落这么说以为他是忍着委屈帮席胤苍说话,更是心疼栀落,拉着他的手,就要掉下眼泪来,她家老王爷从没什么三妻四妾,只有她这一个人,她身为女人,自然是知道女人都希望男人能专情。刚要说什么,一低头看到栀落白嫩的手腕子上淡淡的红痕,显然是被绑留下的痕迹,老太太一惊,抬头问道:“这是怎么了?谁弄的?落儿,你告诉我,苍儿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是不是被迫才接受那母子的?”
栀落脸上腾的就红了,这要如何解释啊。他连忙收回了手,不知说什么,只好去看席胤苍。
这神情,在老王妃看来,那就是栀落怕着席胤苍不敢说话的样子。老王爷看老太太气的更大,连忙起来安抚,偷偷看着儿子眼神询问。
席胤苍看了老头子一眼,将栀
落拥进了怀里让他靠着,开口说道:“母亲,您想什么呢?我疼他都疼不过来呢。”
“那这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说说?落儿,你别怕,娘给你做主。”老王妃也顺着栀落得称呼,不再似平时那样注意仪态。
“不是,不是的,这,他没欺负我”栀落连连摆手,心里犯难。
席胤苍无奈,只得拉过了老王爷,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老王爷一阵的咳嗽不止,老脸也有些不好意思。席胤苍趁着老王妃盘问老王爷的空儿,冲着霁月使了个眼色说道:“去把那孩子抱来。”
不一会儿,小东西被奶妈抱过来,果然,老王妃的注意力被转移开,本来心里不能接受这事,也不能接受这孩子,可是一看到那小小的人儿裹在毯子里,立马就心软了。她抱过小东西,低头看着,小东西还没睁开眼睛呢,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就跟个苹果一样大。
栀落看着老王妃样子,一脸的慈祥。心里莫名的又有些内疚,老王爷老王妃待自己那么好,自己却从头到尾都是骗着他们,若让他们知道自己其实是个男人,不知道会怎么样。想到这,忍不住情绪有些低落。
席胤苍到一旁,又悄悄的跟老王爷耳语,大概说明了下这孩子的情况,老王爷是个开明人,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孩子是无辜的,留下就留下吧。
老王妃稀罕着小东西,爱不释手,一抬头撞上栀落有些蔫哒哒的脸,立马心里愧疚,她以为栀落觉得失宠,心里难受了。连忙又将孩子小心的递给了奶妈,过来安慰他:“好孩子,别委屈了,你放心,不管这孩子是收养的还是怎么的,这府里只有你一个女主人,别的女人都不算数的。你要是不喜欢,就……”
栀落知道她误会,没等她说完就说道:“不会的,我也喜欢这孩子。您放心吧,我会好好待他的,我心里也没难受,我知道胤苍心里有我,待我是真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啊。”老王妃心头欣慰,越发觉得栀落懂事大度。她哪里知道,全都是席胤苍无辜背了黑锅。
☆、师傅归来
栀落的日子忽然忙了起来,天气冷了不想出去,便整日围着小家伙转,栀落给孩子起名字叫胖团儿,说是早产有些弱跟个小豆子似的,一定要养的白白胖胖的。老王妃过来的也勤快了,每日定时的来看看,稀罕稀罕。
过了大半月,胖团儿吃得好,被照顾的好,变得白嫩不少,虽然还是小小的,但是眉眼长开一些些,看着可爱异常。那女子本也是大户家的小姐,生的美貌。胖团儿完全继承了她的优点。
栀落仿着现代的奶瓶,画了样子让席胤苍找了工匠做了。这会儿正抱着小东西,给他喂奶。胖团儿小嘴吸溜吸溜喝的欢畅。栀落咧嘴乐了乐:“胖团儿啊,多吃点儿,等长了牙了,爹给你弄各种好吃的。”
席胤苍正好进来,看栀落因着孩子,到是变回以前开朗的样子,有个小人儿让他惦记着省的他去担心那噬心蛊,倒是不错。他过来看了看栀落怀里的小东西,又有些不平衡:唉,自从有了胖团儿,他就失宠了
“我才是他爹。”席胤苍不爽的抗议一声。
栀落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孩子,扁扁嘴:“那好吧,我当娘。”
席胤苍呵呵一笑,随即说道:“师傅来信了,说是三天后便回来。”
栀落面上一喜,问到:“真的么?”一边说着,看着胖团儿吃饱了,收了奶瓶递到席胤苍的手里,拿了丝帕给胖团儿擦嘴,低头吧唧轻轻的亲了小东西一下:“胖团儿,你是娘的幸运星,以后一定要旺我哦。”
胖团儿乌黑干净的眼珠看着他,没给他一个表情,小嘴微微开合,留下一滩口水。
席胤苍放了奶瓶,又凑过来,抱着两个人,有些闷声闷气的说道:“你以前从没对我这么细心照顾过呢,现在都冷落我了,太偏心了。”
栀落转头轻轻吻了他一下,随即站了起来,一边轻轻摇着胳膊,一边拍打着孩子,哄着他睡觉:“他还小呢,又是早产,等养结实些就好了,不然我总看着心疼呢。呵呵,你看我现在像不像超级奶爸?”栀落抱着孩子满屋子的转悠,席胤苍就后头跟着他,一脸的幽怨。
“胤苍,二哥还没回来么?最近怎么这么平静,那边都没什么动作了?”栀落看着席胤苍幽怨的样子,无奈,只好轻声唤来了奶妈,将胖团儿交给她照顾,在桌边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下,这才拉着坐在一旁的席胤苍的手说话。
席胤苍往他身上倚了倚:“平静的有些过了。三皇子培养着自己的势力呢,我心里有些担心。可是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轻举妄动。而且,之前那么多手段都使了,连你的命都威胁不了
我,呵呵呵,想必是暂时没法子了吧。”
“臭美吧你!”栀落白了他一眼,抓了桌子上的点心吃,自从照顾胖团儿以来,他吃睡就有些不规律。虽然席胤苍一直劝他让奶妈帮忙,可是栀落就是不肯,可能是因为想到自己小时候了吧,恨不得抱着孩子不撒手的。他咽了口红豆糕继续说道:“ 唉,所谓以不变应万变,我正愿意这样呢。”
席胤苍起来,去拿了个袍子过来披在他身上:“又没好好吃饭么?天越来越冷了,仔细些,平日自己都照顾不好呢。”
“嗯,放心吧,以前是以前,我也有长进的一天不是,自从有了胖团儿,我觉得我心境不一样了,平和宁静了不少,我一定不会让胖团儿像我那样的,我会让他开开心心的长大。”栀落顺着席胤苍为他拢衣服的手缩进了他的怀里。
席胤苍轻轻抚着栀落后背,微微一笑:“呵呵,长大了。我的落儿都当娘了。”
栀落忍不住笑骂:“又取笑我。”说着在他身上拧了一把:“哎呀,浑身都酸呢,帮我揉两下吧。”
“好,去床上吧,给你松松筋骨。”席胤苍抱着他让他趴床上,给他按摩推拿。
栀落眯了眼,浑身放松,一脸的享受。胖团儿虽小,这么整日抱着,也是够累的呢。这才没享受多久,身上大手按摩的地方就越来越不对劲儿。栀落睁了睁眼:“上面些,往哪里按呢?”
“伺候自然是全套的了,你只管呆着便是。”席胤苍嘿嘿一笑,不搭理他,继续趁机牟取福利。
果然过了三日,那谪仙一般的中年男子回来。
栀落抱着胖团儿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一个寄了红绳的铃铛逗他,虽然还小,但是也会偶尔追着那东西瞧了。栀落眼神晶亮,笑意款款,轻轻的摇了摇手说道:“胖团儿,看这里,看这里,哈哈……”
“落儿。”席胤苍看着这样的栀落和小东西,脸上是化不开的温柔,他轻唤一声,引着自己的师傅进来。
栀落抬头,看着跟来的人,连忙起身:“师傅!您回来了。”
楚江远依旧是淡然悠远的样子,脸上云淡风轻,笑意轻柔,他看着里面一大一小两个人,似乎并不为忽然多了个小豆丁感到吃惊。他轻轻点头示意,声音依旧如清泉一般让人浑身舒畅: “嗯,我再不回来,我的好徒儿就该派人去抓我了,呵呵呵。”
席胤苍转头叫来奶妈,先将胖团儿抱了出去。他让着楚江远在桌旁坐下,亲自给师傅到了茶,这才开口问道:“师傅,可是拿到需要的东西了。”
栀落一听,心里免不了一
阵紧张,一瞬不瞬的盯着这个出尘的大叔。这些日子他给胖团儿当娘,差点就忘记了胸口里的小虫子了。
楚江远喝了一口茶,看着栀落圆圆的眼睛盯着他,想说话又不敢出声的样子,笑意更浓,点了点头:“还好,江湖上我也认识一些老东西,这次专门跑了一趟黑龙山,那老太太可是玩蛊的行家,想必这噬心蛊便是她徒弟手中流出去的呢。”
席胤苍和栀落相视一笑,心头松了一口气。栀落坐到楚江远的一旁:“师傅,您太厉害了。他们一定想不到,胤苍还有这么一位高手师傅,这下他们的算盘落空了,也省的我担心自责,怕因为自己坏了胤苍的大事。”
楚江远淡淡的看了席胤苍一眼:“我隐世多年,久不问世事,想来如今上都有许多人不记得我了。当初也是偶然遇到苍儿,心中欢喜暗中收了他做徒弟。苍儿虽然在朝中军中都是优雅从容,在长辈面前乖巧识礼,但是内心深处却是个冷淡的性子,太过理智。如今有你在旁才变得可爱些,呵呵呵,你要继续努力。”
“师傅,您跟他说这些干什么还是先给他治治那蛊吧。”席胤苍抱怨一声,但是脸色不变,天生练就的厚脸皮才不会干到窘迫什么的。
栀落听的兴趣大增:“师傅,胤苍以前是怎样的?跟我说说吧,我听他说,他还偷偷把您的宝贝神龙给咬死了呢。”
楚江远脸上难得的流露出一丝郁闷的神情,马上又恢复自然,微微一笑:“手给我,回头再说。”
栀落乖乖的伸出手去,短短三个月,手腕越发的苍白细弱了,栀落感受着楚江远微凉的之间搭在了自己的脉口,看着他神情变化,可惜什么变化都没有。他不禁奇怪,这样的性子怎么教出席胤苍和书染夜这样的徒弟来的,他俩本事学到了,怎么这气质一点儿都没沾染上。
楚江远又让栀落拉开了胸口的衣襟,查看了一番,这才开口:“还好,当初将它封住,变化不是很大。想必换了别人,当真是寻不到解决的办法吧,或许冥冥之中便有注定。”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碧玉的小盒子:“苍儿,取些清水来,喂他吃了这个。”
席胤苍不敢迟疑,连忙亲自取了清水,见栀落拿起了那小盒子里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在鼻子下头闻了闻,随即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席胤苍将水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了两口,吞下了药丸,便眼睛不眨的看着栀落:“落儿,怎么样。”
那药丸草药的味道中有一股淡淡的腥臭,栀落咕咚咕咚两口水将它冲下去,可是嘴里还是散不去那股味道。他忍着,感受身体里的变化。只觉得那药丸下了肚,
那股腥臭难忍的味道越发的浓烈,由胃里一阵阵的往上涌,忍不住攒起了眉毛。忽然,那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活过来一样,热热的,随即那熟悉的让他发怵的疼痛感传了过来。
席胤苍看着他脸色变化,忍不住担心,刚要上前,接收到师傅的眼神,只好强自忍了下来。楚江远低声吩咐:“去将水盆取来。”
席胤苍连忙将架子上的木盆端过来,依着师傅的意思放在了栀落面前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