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代号x01
清风徐徐，凉气宜人。
晨跑的王大爷路过东桥湖时，停住脚步。
河面漂浮着黑色塑料袋。
“谁这么没素质？怎么能往湖里乱丢垃圾。”
他找到树枝把塑料袋捞起来，本想扔进垃圾桶，却见滴滴答答的水中掺着红。
王大爷疑惑的解开打死结的塑料袋，之后就看到里面包裹着一截人类手指。
“啊！”
老人的尖叫声打破公园的宁静。
h市东桥公园。
来来往往的行人向湖边张望着，整个湖拉起了警戒线，警车鸣笛声不绝于耳。
“夏队。”警员小张看着队长，摇摇头，“沿着湖边找过，并没有发现其他塑料袋。”
“附近没有看到可疑人员吗？”夏轩又问。
“没有。”小警员摇头，“对了，上面还派来两位协助调查的帮手。”
“这不是好事吗？表情怎么这么难看？”夏轩看着他，很是不解。
“他们的身份…”小张想着措辞。
正这时，远处传来同事的声音。
“裴哥。”
“林先生。”
远处走来两个男人，一个寸头穿着皮衣打扮利索，一个棕色风衣像是走秀的模特。
“调查的怎么样了？”裴邺抬起警戒线，钻了进来。
“王大爷知道的信息有限。”那边夏轩走过来，“裴侦探，林顾问。”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疑惑，这两个怎么来了？
“你好。”林栩白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微微颔首。
旁边小张撇嘴，这人还真是讲究。
法医这时开口，“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但是由于在水中浸泡的过长，我暂时无法给出明确时间，这截手指我先带回去。”
夏轩点头。
“今天的风…”林栩白盯着湖面，“我记得上游是东桥大学的西侧门。”
“嗯。”小张点头，“你的意思是？”
“走，去上游！”夏轩道。
他带着人离开，裴邺扭头看向风衣男，“作为心理顾问也要跟着到处跑吗？”
他的语气带着讥讽。
“裴大侦探不也是到处奔波？”林栩白噎他。
二人互不相让。
正这时，林栩白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
他猛然朝着一个方向看去，来往路人，并没有任何奇怪。
他眼里露出疑惑。
一棵粗壮的树后，戴着鸭舌帽跟口罩的余念捂着胸口，“不是，他的警觉性这么高吗？”
[他们都是专业出身。]系统道。
余念蹲下，手指扣着掌心，表情一言难尽，“这个世界的身份，真的是我自己要求的吗？”
[是的。]系统查看备忘录，语气肯定，[你想当一个坏人，与主角为敌。]
“但是，坏人也不用这么变态吧。”余念道。
[也许你想挑战自己。]系统又道。
余念一噎。
他是两个小时前来的，听到这个世界的身份跟任务后，余念差点昏厥。
因为他要扮演一个变态。
拍拍脸颊，余念镇定的站起来，提前一步到达东桥大学的西门。
来来往往的学生，余念摘掉口罩，扔掉帽子，一身休闲卫衣装，混在人群里毫无违和感。
微卷的黑发，长相乖巧，笑的时候会出现小酒窝。
这张脸极具欺骗性。
林栩白他们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学生。
“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发生命案了？”
他们做了抛物试验，今天的风可以完美的把东西送到下游。
夏轩此时也收到法医的电话，可以确定那手指主人的大致年龄。
他们锁定了东桥大学。
人群里的余念在观察那两个主角。
裴邺跟林栩白，他们曾经是赫赫有名大侦探的学生，但因为老师的死亡，二人关系变得极差。
他们这次回h市，一来是祭拜老师，二来是查到了一点关于老师死前经历的线索。
余念从兜里掏出，发了一条信息。
名字为“k”的人，很快也发来一条信息。
[。]
这就是妥了。
余念收起手机，顺着人群回到学校。
夏轩带人找领导调查本校失踪人员。
裴邺他们没有跟着，而是分开自己调查。
林栩白长得清冷好看，戴着白色手套，这样的装扮引起不少人注意。
“栩白哥。”
正在观察周围人的表情，以此推测对方的心理，他的背被拍了一下。
林栩白身体一僵，心里警惕起来，他猛然扭头，握住那人的手腕。
“疼。”余念皱着眉头，仰着脑袋，心里犯怵，不是，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林栩白没有松开手，而是打量眼前的男生，“你认识我？”
这个男生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背后，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这实在是不应该。
“我是余念啊。”余念挣扎着手腕，“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有娃娃亲的，以后要结婚的。”
林栩白听到这话，疑惑了几秒，之后松开手，“余念？”
“是我啊。”余念弯起眉眼笑了笑，“栩白哥，我来找你了。”
男生笑的很明媚，但是林栩白莫名背后发寒。
“我不记得了，还有小时候的事情不能作数。”他冷漠开口。
余念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面上还是露出难过，“我们拉过勾的。”
林栩白对这人除了名字有一点印象，其他的都不记得，而且他们认识也是很小的时候，余念那时候才几岁，他又不是禽兽，怎么可能对小孩有什么想法。
更何况他现在只想找到杀死老师的凶手，对于情爱一点也不感兴趣。
“我不记得了。”他淡淡开口，就要转身离开。
余念却是紧跟着。
林栩白皱眉，想要呵斥对方离开，但是看到他那亮晶晶的眼眸，却是有些不忍心。
“别跟着我。”他只是冷酷的赶人。
“我们好久没见了。”余念试图拉他的袖子。
男人下意识闪躲，“别碰我。”
“好吧。”余念叹气，像是遗憾，心里却是高兴的不得了。
主角这是有洁癖，对他也没什么好感，那么接下来的任务一定能顺利进行。
裴邺那边转了一圈准备去别的楼时，却看林栩白后面跟着一条小尾巴。
他挑眉，“林栩白，这是谁？”
余念听到这声音，看过去，微笑打招呼，“我是栩白哥未来的伴侣。”
裴邺蹙眉，“伴侣？”
“余念。”林栩白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我不会承认。”
余念面带受伤，垂着脑袋。
林栩白眼眸闪过一丝动容，但很快压了下去。
夏轩带着小张过来，说有重要事情要讨论。
林栩白下意识扭头，准备交代两句，结果发现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抿了抿唇，跟着夏轩离开。
此时在校园景点的余念，拿出手机看着“k”发来的东西。
“死不足惜。”余念生无可恋。
之后他尝试加林栩白的好友。
他的账号被k处理过，对方追踪不到，所以余念很放心。
那边正查看学校档案的林栩白听到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两眼，见到是陌生头像跟名字，他皱眉，并不打算理会。
但是对方申请好友的信息里提到了他的老师。
林栩白抿唇，点了接受。
那边上来就发来一段视频。
这是一段本不应该泄露出去的视频。
他微微握紧手机。
[林栩白]：你是谁？
[一个苹果]：林先生要不要玩个游戏？
余念猫在树后，难为情的打字。
[林栩白]：什么游戏？你想干什么？
[一个苹果]：考验你能为你老师做到什么地步的游戏。
[一个苹果]：答不答应随你喽。
余念说完这句话，趁着混乱离开学校。
明阳小区。
余念不熟练的回到住处。
他先打量房间，之后回到卧室打开电脑。
看到账号接收到的内容。
余念精炼提炼，之后登录一个叫“伊甸园”的论坛。
那个论坛的设计就是一个苹果。
点开就看到里面网友巨大的戾气，这里根本不是“伊甸园”，而是恶意发散的地狱。
这些帖子没有一篇是正常的，有对别人外貌指指点点，有因为别人穿着臆想造谣，还有偷拍别人博眼球的。
余念没继续往下刷，而是点开自己的主页，切换另一个账号，之后点开“审判”标题的论坛。
他先是附上一张照片，之后打字。
[欺凌弱小，美丽的皮囊恶毒的心灵，祂将审判他。]
[倒计时三天——]
发完帖子之后，评论飞速疯涨。
[是x！]
[x神出现了！]
[这不是东桥大学的名人吗？]
[卧槽，我们学校的。]
[今天学校来了警察，不知道跟这些人有没有关系。]
[他会死？]
[真的吗？真的吗？他罪大恶极！]
看到那些评论提议的死法，余念退出论坛。
他撑着下巴，表情十分严肃，“以恶制恶…”
[你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反正你最后也会死。]系统安慰。
“可是这样主宰一个人的命，我还是觉得荒唐…”余念皱紧眉头。
正想着，手机群发来信息。
[k]：预告完成，那么接下来就该我们行动了。
[z]：还城市一片光明，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A]：x你不要贸然行动。
[A]：今天你出现在东桥大学被拍到了，接下来的行动你不许出现。
余念看到这条信息，松了口气，他还真没法心安理得去折磨人。
他刚想回什么，A发来私信。
[A]：接下来你负责预告，其他的信息我们不会跟你分享。
[x]：嗯。
[A]：你最好不要忘记组织交给你的任务，不要动私情，不然…
余念看到省略号心里一惊。
[x]：我知道。
退出聊天，余念脸贴在桌子上，“我现在感觉刀架在脖子上，随时都可能完蛋。”
[所以，你尽快完成任务。]系统道，[这样我们可以早点离开。]
余念切账号，果然看到林栩白连续追问他到底知道什么。
其实他手中并没有准确的凶手信息，他的任务戏份里根本没有提到这茬。
毕竟余念只是推动主角感情，让他们能顺理成章有关系的工具人，连反派都算不上。
至于幕后boss，那就更不是余念可能知道的了。
[一个苹果]：什么都答应吗？
那边的林栩白正在吃饭，看到他发问，手指顿住。
[林栩白]：是。
他最终打下这个字。
余念并不意外。
这个世界的两个主角跟老师的关系情同父子，他们尊敬仰慕，但是他们并不是绝对的正义。
相反他们在某些时候冷血的吓人。
两个高智商薄情的人，能谈恋爱全靠余念的威胁。
他任重道远啊。
林栩白的老师就是本市人，这次二人从外地回来，当然会去拜祭。
余念再次跟林栩白偶遇，“栩白哥好巧。”
说完，他又冲裴邺点头。
两个人都是一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余念提着手中的猫粮，“我来喂猫。”
“喵～”
远处跑来几只猫，余念放下猫粮，望着林栩白，“栩白哥是来干什么？”
“看我老师。”他开口，眼里是警惕，心里越发觉得这人出现的古怪。
余念当然知道这个，他也是故意让人怀疑。
“你住附近？怎么来这里喂猫？”裴邺问。
“我一个朋友住在这里。”余念说，“栩白哥，我还没跟你好好续旧呢，等会儿一起吃饭？”
林栩白迟疑了一下点头，这个余念有很大问题。
裴邺也没有拒绝。
来到老师家里，打开门，三个人一起把布满灰尘的房间打扫干净。
林栩白二人正在灵堂，余念借着洗手的空挡，发布第一个任务。
[一个苹果]：游戏开始了，林顾问。
[一个苹果]：请在五分钟内，亲一个人的嘴。
余念打字，微微啧舌。
他这个世界的身份对林栩白莫名其妙有执念，他们有娃娃亲但是对方不认，加上从小生活环境跟组织任务，余念从而更偏执，不惜以威胁方式，试图让林栩白不得不主动亲近他，结果却是便宜了裴邺。
他的剧情总结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而且他还要目睹二人因为他的计划，从冷淡到热恋。
“系统，你们赛道真会玩。”余念夸赞。
[必须的。]系统得意。
余念发完切号，并把两个账号都删除，独留他阳光开朗的那个。
那边林栩白正在上香，听到手机响了，他身体一顿。
上完香之后，他拿出来看到信息，林栩白眉头皱了起来。
他以为对方会威胁他偷什么资料，背刺什么人，亦或者杀人，结果却是…
他看了眼裴邺，眉头皱的更厉害，“你搞得恶作剧？”
这种游戏，很难不让人怀疑是这人。
“什么？”裴邺扭头看他，露出茫然神情。
林栩白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没有任何说谎的痕迹。
“没事。”
林栩白突然想到莫名其妙出现的余念，他抿着唇走向洗手间。
余念正巧出来，“栩白哥，你这是怎么了？”
他心里疑惑，这是亲完了？可惜自己看不到，无法判断。
“我想起来，我们还没加好友。”林栩白开口。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余念拿出手机，欣喜的打开微信。
林栩白拿过他的手机，看到那个微信号，“你的背上有东西。”
“哪呢？”余念说着背对着他。
林栩白切换微信账号，没看到别的，他微微皱眉。
加了好友之后，他随意拍打余念的背，“好了。”
余念回过头，接过手机，“栩白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林栩白盯着他打量，余念的心理素质并没有那么好，这个男人冷着脸，浑身竖起锋利的冰刃，余念觉得自己要被捅成马蜂窝了。
男人上前一步，余念不由得后退。
背部贴在墙上，男人伸手，隔着手套抚摸他的脸，“你来找我是要跟我结婚？”
他越靠越近，余念身体一僵，忍住把人推开的冲动。
余念心里慌了起来，不是，这是怎么回事？
林栩白凑近余念耳边，男生睫毛抖的厉害，耳根红了一片，像是紧张又像是害羞。
“你们能不能避着点人？”
出来的裴邺看到这一幕，微微诧异，这还是林栩白第一次主动靠近别人。
两个人这是要亲嘴？
他别过脸，只觉得伤风败俗。
林栩白直起身子，摘掉手套扔进垃圾桶，然后又去洗手。
“不是，你戴了多少双手套啊？”裴邺忍不住吐槽，“这双不就是摸了人家的脸，怎么也摘了？”
余念好半天回过神，他脚步略微踉跄，抬步往院子里走了几步，心有余悸，“系统，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要保持着让他怀疑，但是不能暴露的状态。]系统说，[这样他会防备你，不会亲近你，但是因为没有证据，也不会赶你离开。]
“我会的。”余念微微握紧双手。
林栩白出来之后，没有多看余念一眼，恢复之前的冷淡。
余念不敢轻举妄动。
三个人在附近面馆解决晚饭，余念趁着卫生间功夫，登录账号又发了两条信息。
[一个苹果]：你失败了。
[一个苹果]：很遗憾接下来的资料没法给你。
林栩白看着信息，又抬头看看对面的空位子。
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
但是如果是男生的话，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明明被他摸一下脸就红成那样，看起来慌的要死，也不像是玩这种游戏的人。
而旁边的裴邺一直在吃什么，根本没有碰手机，不可能是他。
那么是暗处盯着他的人？
正这时，裴邺手机响了。
“网上一条帖子火了…”夏轩的语气严肃，“里面预告的主人公失踪了，也是东桥大学。”
两个人听到这话，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碗筷。
“我们马上过去。”
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林栩白起身。
余念出来时，他们已经不在，不过通过群信息，他知道那些人要去哪里。
他慢条斯理吃着面，看着A给他发的私信。
[x]：嗯。
依旧是冷淡一个字。
此时，警局。
断指案的死者身份还没有找到，东桥大学的社团会长就失踪了。
而一个代号x的贴主进入他们视野里。
这位贴主发的帖子不多，都是以惩罚恶人为主。
他们看到的是别人截图发的内容，而这个x所在的论坛，却是显示不存在。
“很显然是那种网站，对方可能是名很有能力的黑客。”一警员开口。
“那位齐会长作恶多端。”小张把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子上，“欺负同学这些都是小事。”
“看这条帖子的评论其实就能判断出来。”裴邺开口，“这是一位正义英雄。”
刚说出这话，他就收到夏轩警告的眼神，裴邺伸手做出投降动作，“自以为的正义英雄。”
“预告是三天后，所以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小张又说。
“你这么信他会遵守承诺？”夏轩敲了小张的脑瓜。
“他以前的帖子，说断人一条腿就是一条。”
夏轩无语，看白痴眼神看徒弟。
林栩白试图从帖子猜测那人的性格年龄，但是他发现了违和。
这次的预告很简短，之前的预告篇幅长，夸大自己的正义行为，是以救世主的视角，而现在这条没有浓烈的个人情感。
换人了？还是这个账号背后不只一个主人。
“都在呢。”
他们正在分析，这时上司敲门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人。
“这也是上面派来的云侦探。”上司道，“这位是他的助手小余。”
林栩白紧盯着余念，后者微笑跟大家打招呼，最后冲他弯起眉眼，“好巧啊，栩白哥。”
“这还真是巧啊。”裴邺一愣。
“你们认识吗？”云侦探诧异，“不过，小余认识裴哥他们，竟然不告诉我。”
“我还没来得及。”余念乖巧的挠头。
打过招呼之后，他们继续就这两件事开始分析。
“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没有一点线索，恐怕…”夏轩在云侦探问进度时，微微叹气。
余念静静听着，手抚摸着兜里的手机，心里想着下达什么任务。
“余念你觉得他们会把齐会长带去什么地方？”林栩白突然开口。
“我吗？”余念踹兜里的手松开，他见所有人盯着自己，身体略微一僵，“我对这件事不太了解，不过如果是这种性格，通常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栩白听到这句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
气氛剑拔弩张，余念汗都要下来了，面上强装镇定，“那看来我真有破案的天赋，云哥，我是不是可以转正了？”
云侦探无奈摇头，“你不要飘，这才哪到哪。”
林栩白收回身上的压迫，心里却是把余念放在危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