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迷，把你的手给我。”
眼前的青年，空洞的气息带着明显非人的剥离感。
但听到命令后的伊尔迷，他“听话”的将手放在富江的手心，冰冷的体温从相连的手掌传来，伊尔迷全程没有情感流露。
“伊尔迷，吻我。”
就像拧上发条的人偶，青年微微偏过头，落下不含情感的一吻，湿蠕的吻带着舌面的颗粒感，摩擦时引起酥麻，但对方略显冰凉的舌温像要把彼此的口腔都冻上了。
但富江的身体却像吃下蜜糖般起了反应，蜜糖在心口化开，他得寸进尺地张开双手，再次命令。
“伊尔迷。来。抱我。”
寒冷的怀抱犹如覆上来一具尸体，富江仰着头，观摩着眼前仿似“目空了一切”的伊尔迷。他就像冬日峰顶的古树，阳光照在覆着积雪的灰白枝干上，肉眼只能观摩到古树的枯败与无言的死寂。
美妙的滋味慢慢扩大了。
富江突然就懂了。
他一直喜欢的、一直在意的，都是梦境中那座逼仄房间，踏着鲜血向他一步步走来的陌生的伊尔迷。
所以身在枯枯戮山时，日渐“无害”的伊尔迷遭到了自己的腻烦。
而现在，剥离了人性的伊尔迷又燃起了自己喜欢的那个点。
注视着这样的伊尔迷，富江轻轻笑出声。
这都多亏了奇犽的付出。
由于揍敌客一族自小训练出的毒抗，导致自身体质都带有一定的抗药性。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吃下一袋子剧毒，也会没事。
奇犽大概清楚伊尔迷的体质，在亚路嘉重新召唤伊尔迷之前，奇犽以自己试药，估算出麻痹果实的浓度在多少阈值会令伊尔迷也吃不消，所以10倍浓度的麻痹果实和10倍浓度的傀儡果实泳池被制作完成，在亚路嘉完成召唤后，奇犽、哪吒、超人、瘦长鬼影合力，终于让伊尔迷暂时变得“听话”。
但奇犽同时也发出了警告：
[就算是10倍的药量也不能掉以轻心，以我们的身体，大概很快就能适应这些药物，所以建议浓缩药剂每天进行静脉注射，逐渐加大剂量。]
[放心。以我们的体质，这种东西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的。倒不如说，如果能给伊尔迷那家夥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反而更好吧。]
说这话时，奇犽神情坦然真诚，能看出他是真心想把大哥搞残，就算永远成为富江的玩物也无所谓，一点没有伤害自家兄弟的羞愧。
富江拒绝了奇犽的建议，因为残疾的伊尔迷他会很快腻掉。
奇犽表示了遗憾，在带着亚路嘉离开前，他还是做出了警告。
[如果发现有什麽不对，建议第一时间马上处理掉那家夥。]
奇犽随后又说。
[啊。你名下的那些产业，就算那家夥恢复行动力，大概也舍不得对你下死手吧。不过会不会在你脑袋里插根针就不一定了。]
奇犽单手比枪，在太阳穴做了个插针的姿势：[我劝你还是玩一玩就把他丢掉好了，别给自己随便惹麻烦。]
那时候的富江点点头，答应下来，随后将两兄弟送到了当地的车站。
就这样，伊尔迷是自己的了。
第一个星期，有一个听话且让人心动的傀儡在身边，富江开始热衷于打扮对方。
不是单纯的换衣服，是利用变身果实让对方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比如人身蛇尾的伊尔迷，长出獠牙和利爪的伊尔迷，或是长出堕天使翅膀的伊尔迷，以及化身人身章鱼足的伊尔迷。
他们玩的很开心。
富江也谨遵奇犽的指示，每隔三天就加大对方的药量，所以后续的一段时间都没出现问题。
变身游戏玩腻后，富江开始带伊尔迷找寻新的乐子，他们以玩家的身份进入黑暗大陆的梦工厂。
以玩家的身份进入，富江是不折不扣的新人，但令人意外的是，伊尔迷早已是这里的高玩，名字还是从前两人在网上认识的，那个熟悉的“业务洽谈请私聊”。
“既然你是高玩，那就带我去刷级吧。”
除了每个局域的100种死法收集，梦工厂的每名玩家也都是要做打怪升级任务的。
富江开心地踮起脚，咬了口伊尔迷线条漂亮的下颌，两人一起来到1号度假村。
整齐的木屋伫立在海边，米色的街道在阳光下干净整洁，此时街上有很多玩家。
虽然度假村4号线已开放许久，但越来越多新人的涌入，让每一个度假村都十分热闹，而这份热闹在富江开放了租房权限后，越来越多的虚拟店铺在这里出现，为这款游戏增添了不少生活气息。
“木格措青蛙肉，1000虚拟戒尼币一串！”
“陌路我里幸运草，有50%概率触发陌路我里山洞的隐藏任务！”
“多罗兰武器店开业大酬宾……”
富江绕过街上的热闹，来到度假村东街最受欢迎的炒饭馆，老板原本是只有手艺没有钱的落魄人，在城外经营一家无人问津的小摊。
自己是在念能力的地图上无意中发现的那家店，好奇驱使他去吃了一次，之后就将东街的商铺租借给对方，免去了第一个月的租金。
现在，这家炒饭馆是1号度假村最受欢迎的店，很多活跃在4号度假村的高级玩家也很中意老板的手艺，时常回来打包炒饭。
在富江亮出自己的身份后，老板果断放下了门前炒饭的工作，将排队等待的客人丢弃不管，进屋为富江亲自做了两份专属炒饭出来。
“两份真的够吃吗？如果是您的话，做多少份我也心甘情愿。”如果不是富江明确只要两份，这位老板大概会亢奋的连做20份成品出来。
富江对着老板摆摆手：“两份就够了，你想让我一次就吃够你家的炒饭吗？”
老板露出爽朗的笑：“哈哈哈，那可不行！这家店只要还在经营，哪怕是一天，您都得来我这里吃。”
富江摆摆手，走了。老板则回到门前的摊位，丢掉糊掉的米饭，重新给客人做了一份，对于那位被放了鸽子的客人的抱怨，老板充耳不闻。
。
距离度假村不远的那座迷宫，现在也被开发成了新人副本，毕竟球头人身的怪物目前也算他们的合作夥伴了。
“波普小队缺奶妈一名，通关资源平分，有意向入组！”
“莱安小队缺战力一名，队里有奶有盾有高攻，通关资源……”
“普陀拉小队缺……”
作为玩家论坛十分有名气的高玩，顶着业务洽谈请私聊名称出现的伊尔迷令很多人眼前一亮，很快有队伍开出资源与他们五五分的高价，想要和他们组队通关迷宫副本。
富江觉得主动分摊刷级工作还送装备的冤大头可不多，欣然加入了队伍。
他们深入迷宫内部，清理路上见到的小怪，富江坠在队伍的后面，望着最前方身手利落、杀伐果断、一击一个小怪的伊尔迷，心里涌出淡淡的愉悦，有种被强者保护的奇妙感觉，耳畔升起的升级提示音也将这种奇妙感放大。
就这样，他的级别很快突破到10级。
别的队伍耗时一个半小时才能推到的迷宫中心，因为伊尔迷的加入仅用了半个小时不到。
队伍在中心处的废弃花园休整，已经中午了，大家各自拿出游戏背包中的午饭，围着火堆用起餐。
“那个……业务洽谈先生。”
富江听到声音偏过头，看到队伍里有位粉发的妹子坐在了伊尔迷的右手边，无视了左手边的自己，向伊尔迷开口。
“您……您要不要尝尝我的龙鱼饭？这是东街的限量款，我也是早早排队才买到的。”
她红着脸，向他展示了手里包装精美的饭盒。
但伊尔迷只盯着面前的火堆，神色空洞，无动于衷。
“不了。”还是富江替伊尔迷做出回答，他拿下脸上的口罩，露出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从背包中拿出海皇十拼饭，“我们带饭了。”
海皇十拼饭，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极品，粉发的妹子咬紧下唇，此时略带祈求的望向伊尔迷。
“业务洽谈先生……”
富江将海皇十拼饭放在伊尔迷手中，他轻道：“开饭了。”
面无表情的伊尔迷这才行动，将盒子里的海胆搭配米饭送入口中。
被无视的粉发妹子眼底汇聚晶莹的泪花，她默默地起身，拿着饭盒走到一边，与另一名绿发的女精灵一起用餐。
“没事的，我们娜丽也很好啊。”
女精灵将手放在粉发妹子的头上，瞥向富江的一眼隐含不屑。
可能在她心里，只会跟在队伍后面混经验的富江，是连粉发妹子的一片脚指甲都比不上的废物。
富江无视火堆对面隐晦飘来的恶意，只是淡笑着坐在那里吃饭。
这时女精灵低下头，悄悄在粉发妹子的耳畔轻语：“没事，业务洽谈先生只是被那张脸短暂的迷惑了……等到……分开他们……娜丽到时候就能……”
富江将饭盒里的海胆分给伊尔迷，又自然地将对方盒子里的一块鳗鱼挖走，全程伊尔迷无动于衷，甚至停下来任由富江挖走自己的饭，仿佛十分宠溺。
富江听到火堆对面的抽气，再次火上浇油。他挖出自己碗里的一块蟹肉，配上米饭，将勺子送到伊尔迷的嘴边。
“啊——”他轻轻开口。
火堆对面的窃窃私语停歇了，两个女人不自觉盯着这边看。
伊尔迷停下进食的动作，偏过头，无神的目光仿佛深渊的凝视，他张开口，自然地吃下了富江喂来的食物。
没有听错，下一刻，除了火堆中木头的噼啪声，富江还听到清晰的磨牙响。
虽然恋慕强者是人之常情，富江也是因此才喜欢上的伊尔迷，但别人打自己东西的主意，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仿佛是奖励伊尔迷咽下自己亲手喂出的饭，富江站起身，将无骨的小手搭在伊尔迷的肩头。
他笑着在伊尔迷的耳洞里轻轻吹气，随后亲昵的在伊尔迷的脸颊落下一吻。
“真棒。”
他夸奖他，可目光却落在火堆后的两个女人，那笑容娇媚如丝，勾魂摄魄，仿佛在说：你们一起上啊。
“——”
他听到模糊不清的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