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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别扭 小吵怡情,大吵不起来

第143章 别扭 小吵怡情,大吵不起来
梁俨见小凤凰转过身不理自己, 以为他只是使小性儿,自己哄两句就好了,“宝贝, 草原上不安……”说着便凑过去,手臂横过细腰, 细细亲吻氤着香气的后颈。

“睡觉。”

不等梁俨说完,沈凤翥便用两字结束了对话,腰上的手也被挪开,脚也从温暖的腿缝拔了出来, 翻身一滚, 靠着最里侧的锦壁。

两人盖的一床被子,本来亲密无间,现在中间空出两人宽, 嗖嗖冷气直往里钻。

梁俨知道这事他不占理,骑马不过是缓兵之计,他从来没想过让沈凤翥跟着自己上战场。

小凤凰娇弱但聪慧善谋, 为官处事都也颇有章法,他坐镇蓟州负责后方就好。

当然,他也有私心, 行军打仗劳苦, 行踪不定, 风餐露宿, 连吃饭喝水都难保证, 他不希望自己的小凤凰再受一丝风霜,折损一根翎羽。

小凤凰这辈子的苦都该吃完了,再也不要受苦了。

“宝贝,你冷不冷?”梁俨知道沈凤翥在生闷气, 欲念也渐渐消了下去。

怕他着凉,又挪近了些,防止冷风窜进被子里。

“不冷。”

梁俨重新伸腿去寻那双还没捂热的脚,刚夹住几秒,又被拔了出去。

叹了口气,又欲伸手去捞人,有他在,被子里就不会放汤婆子,没有他抱着,凤卿会冻着。

梁俨的手刚搭上腰肢,沈凤翥微微一扭,躲开了手。

“宝贝,乖,快过来,别着凉了。”

没有等到回答,也没有等到冰美人入怀,只有一个沉默的背影。

梁俨挑眉,闹别扭归闹别扭,冻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又试探着去捞人,却还是被躲开了。

三五次后,梁俨不再试探,一把掐住腰侧,也不再询问,直接将人禁锢在怀里,任他使劲挣扎,绝不松开一丝缝隙。

“你……”

梁俨知道他在生气,轻吻过他的发旋,“宝贝,夜里冷,别冻着了。”

语罢,沈凤翥不挣扎了,乖顺地趴在梁俨怀里闭上了眼睛。

梁俨见状,以为小凤凰消气了,第二天他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今日连午休都省了,加班加点地办公,特意去买了芝麻卷和蜜枣糕,又火急火燎地回家给沈凤翥做了爱吃的番茄汤,还特意在桌上点了两盏红烛,准备搞个烛光晚餐赔罪。

也不知道凤卿喜不喜欢。

谁承想沈凤翥一更过才回来,看到那碗番茄汤,只说了一句“吃过了”,说完就要回房休息。

“宝贝,你在哪儿吃的啊?”梁俨拉住他的手臂,该不会还在生他的气吧。

“……和兰儿在酒楼吃的。你慢慢吃,我先休息了。”

“那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再休息吧。”

“不用了,我真的乏了,你慢慢吃。”说罢,沈凤翥一甩臂膀,转身走了。

梁俨闻言一愣。

好冷淡。

就像他刚认识自己的那几天,客气疏离礼貌,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寒冰。

梁俨咬了咬口腔内壁,坐下来将红烛吹灭,一个人吃饭。

寝房里,沈凤翥饿着肚子给自己上药。

他今日忙完便去校场骑马了,寒风如刀,怪不得阿俨的手会皴。

他今日骑得有些久,双脚被脚蹬勒得不成样子。

罢了,一切都是因为他太弱了。

等梁俨回到寝房,见沈凤翥已经洗漱好,半躺在床上。

螺儿正在床边收拾,梁俨让她下去休息,说他来就好。

等他走近,见床上多了一床锦被,沈凤翥的锦被里鼓鼓囊囊的,显然放了不止一个汤婆子。

“凤卿,你这是什么意思?”梁俨的心猛地往下坠。

他们在碧澜岛吵得最凶的那次,沈凤翥都不曾对他这般冷淡,乃至不跟他一个被窝。

“这样我就不冷了。”沈凤翥打了个呵欠,好累啊,他要睁不开眼了,“我先睡了,你自便。”

梁俨见他躺下去便合上眼睡了,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更不要说沟通。

自便?

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梁俨颓坐在床边,“凤卿,我……”

刚说了几个字,细微的呼吸声在闻针可落的寝室听得清晰,梁俨将话咽了回去。

接着几晚,沈凤翥都和梁俨分被而眠。

这几日,早晨,梁俨走时沈凤翥还没起床;晚上,梁俨回家沈凤翥还没回来,就算等到他回来,也是一回来就洗漱睡觉。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没有任何亲密接触。

连只言片语都变得奢侈,更不要说撒娇谈天。

白日里,就算在公事上有短暂的交流,但众目睽睽之下,梁俨又不敢袒露半丝情绪,等到人散,沈凤翥也会立刻离去,不像原来,会见缝插针与他说话亲昵。

凤卿,是真的生气了,不是使性子。

又被冷落了两天,梁俨觉得自己快要爆炸。

即便是去渤海一年,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在渤海,他确定凤卿在思念他,想要拥抱亲吻他,可现在……

明明在一张床上,明明没有说分开,只是凤卿表现出一丝冷淡,他便受不了了。

他原以为是凤卿需要他,离了他,凤卿便活不了。

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凤卿没有他,也能活得很好。

反而是他离不开凤卿。

“殿下,该出门了。”

梁俨回过神,道:“等凤卿起了,我跟他说会儿话再走。”

螺儿叹了口气,抿了抿唇才说:“殿下,我有话对您说。”

“你说吧。”

“您是不是跟公子闹别扭了?”螺儿捏紧小拳头。

殿下和公子从前好得蜜里调油,她多瞧一眼便会脸热害臊,这几天却生分得她都觉得冷沁沁的。

嘴唇抿成线,虽然很不想承认,梁俨还是如实点了下头。

“就算闹别扭,您也对公子好些吧,他心情不好就吃不下东西,对身子不好。”

“是他不理我,我想对他好,都没机会。”

螺儿听了嘴巴噘得可以挂一个茶壶,“公子那样好的性子,又最善解人意,肯定是您惹他的,您多说些软话哄哄吧,公子就原谅您了。”

“我…是我的错…可是他……”

梁俨有些委屈,他也是为了凤卿好,现在他心里也堵得慌,急需人人倾诉,于是将那晚之事说与了螺儿。

“殿下!”螺儿听完秀眉蹙起,“你是个大坏蛋!”

“我?”梁俨瞪大双眼,“螺儿,我是为了公子啊,他身子不好,不能……”

“殿下,公子为了学会骑马,吃了很多苦。那年您在渤海,我和海月陪着公子,我们都数不清公子摔了多少次,上了多少药,那身上腿上脚上的伤痕我瞧一眼都觉得疼,公子却没说过一个疼字,每次都伤到郡主不敢教他了,他才肯歇息一二日。后来从玉京回北地,他为了能适应大马,硬跟虞侍卫骑一匹,生生颠簸了一路。”

公子不许她们给殿下说这些,螺儿越说越替公子委屈。

“公子知道您对他的心,他也怕拖您的后腿,所以才用了十二分心思练习骑马,如今好容易练成了,您却……公子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清楚自己不能上阵杀敌。他说战场瞬息万变,刀枪无眼,他怕您吃亏,只想陪在您身侧,为您出谋划策,若您…身有不测,他也好随您一起去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这话说得梁俨的心脏发颤,“他…从未跟我说过这些,我竟不知他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伤。”

螺儿梗着脖子,将头往后仰,竭力阻止眼泪掉落,“公子那样要强的人…他连一丝憔悴都不愿被您发现,怎会让您知道这些。”

公子一旦不舒服,脸色嘴唇便会发白,只能涂胭脂遮掩病气,殿下却以为是公子爱美,把涂抹胭脂当作情趣,时常跟公子闹着玩,其实公子并不爱涂脂。

梁俨心酸难忍,只想奔到床边,抱紧他的小凤凰。

螺儿见梁俨起身往寝房走,连忙拦住他:“殿下,这几日公子练得狠,您让他多睡会儿吧,别折腾他了。”

梁俨闻言蹙眉,“他又在练习骑术?”

螺儿咬了咬唇,一吐为快:“是的。殿下,公子这几日回来累得腰酸背痛,连晚饭都懒得吃,倒头就睡,那脚上全是伤痕,腿里侧都青紫了……奴婢每晚都给公子上药粉贴膏药,公子怕被您摸着了,这才与您分被而眠。”

梁俨震惊,“贴膏药?”

他没有停下步伐,反而如疾风一般跑到了寝房门口,刚想推门而入,却停了手。

螺儿见殿下站在廊下,松了口气,直到沈凤翥起床,螺儿端水进屋,梁俨才跟进去。

梁俨在廊下守了很久,带了满身寒气进去,沈凤翥见他还在家里,一时疑惑,“你怎么还……”话音未落,他便被拉住一个凉沁沁的怀抱。

阿俨在发抖,遇上什么事了?

还是在衙门受了委屈,被气得回家了?

沈凤翥被寒气激得打了个喷嚏,但还是摸上冰凉的锦衣,轻拍梁俨的后背,声如柔水,问他怎么了。

梁俨听到喷嚏声,扭脸让螺儿赶紧关门。

沈凤翥刚想说话,却被梁俨按回床上,用被子盖了个严实。

突然,脚腕被一双大手抓住,略带凉意的五指一寸寸抚摸他的肌肤,脚踝、小腿、大腿、后腰……

“阿俨,不要……”沈凤翥捉住不断攀升的手,轻轻挪开。

这几日他太累了,况且跟阿俨行房后,他这两日都不能练习骑马了。

他得抓紧时间练习,得到阿俨的认可,房事还是先放放吧,以后做多少都无妨。而且他背上贴了膏药,身上一股药味,这几日也没时间熏香,身上难闻得紧。

梁俨缩回手,脱掉外袍鞋子,翻身上了床,钻到温热的被窝里,紧紧抱住心爱之人。

“阿俨……”

“凤卿,行军比你想象的艰苦十倍,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吃苦吗?”

沈凤翥怀疑自己听错了,猛地按住梁俨的肩膀,附身直视他的双眼,“阿俨,你…你这是…让我……我愿意,我愿意,我不怕吃苦,我从来不觉得苦。”

梁俨见他语无伦次,心里一酸。

凤卿是骠骑大将军亲手调教出的将才,智勇双全,比他更适合领兵打仗。

凤卿是抄家后也镇静自若的侯门公子,在他们最难熬的日子也没有叫过一声苦。

他太自以为是了,总以为他是为了凤卿好,而全然忽略了凤卿的心。

梁俨抬手摸上细嫩脸颊,望着溢出兴奋神采的眼眸,语气轻柔似雾。

“好,那这次我们一起。”

语落,脸颊上的手便摸到了后颈,往下一拉,软乎乎的凤凰落到了他怀里。

“对不起,凤卿。”光滑的背脊上贴了两张膏药,梁俨的手钻进衣摆便碰到了,“背疼?”

大手轻轻按揉,沈凤翥舒服得眯起眼,“你再给我按按就不疼了。”

梁俨将沈凤翥往上提了提,轻轻按揉。

见小凤凰被按得哼唧,梁俨轻笑出声,“都练得贴膏药了,宝贝,今日不许再去校场骑马了。”

“哎呀,没事的,我……”沈凤翥脱口而出后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去校场了?”

梁俨自然不会出卖小队友,惩罚似的拍了一掌小山丘,“我是你夫君,你还瞒得过我?”

沈凤翥眼珠一转,便猜到是螺儿跟梁俨说了什么,“好~我听夫君的话,今日不去了。”

渐渐的,给自己按摩的大手变了味,沈凤翥羞恼抬头,将下巴抵在梁俨心口,“别摸我那儿了,再摸我咬你了。”

梁俨闻言挑眉,眉间氤着几分邪气,手指不断摩挲沈凤翥的腰窝。

“求之不得,咬吧,我想被你要咬。”

沈凤翥后腰滚烫,无奈地鼓了鼓腮,“好好好,你摸你摸。”

梁俨听了这话,自然上下其手,舌头也如愿舔舐朝思暮想的香唇,把这几日欠下的都补了回来。

亲昵一阵后,沈凤翥满脸通红地软在梁俨怀里,细细喘息。

“宝贝,这就累了?”

梁俨的语气像香炉上飘起的烟,轻柔低渺,腰间动作却如最凶恶的兽,又快又狠,恶劣逗弄温怀中这只乖顺的凤凰。

沈凤翥被顶出细弱的闷哼,攀住他的肩膀只往上挪了挪,像小猫一样蹭他的颈窝。

见爱人撒娇,梁俨心间淌蜜,“宝贝,以后有什么事儿咱们都好好沟通,不要再生闷气冷战了,我…受不了你对我的冷落。”

哪怕只是一点也不行。

“啊?”沈凤翥闻言停下,半撑起身子,眨巴着水汪汪的桃花眼,“我没有生你的气,也没有冷落你啊~”

那晚,他当时是有一点点生气,气阿俨言而无信,可他明白阿俨是为他着想,是他弱小,那细小如芝麻的怒气在阿俨拥他入怀时便烟消云散了。

后面几日是他太忙太累,以至于没精力跟阿俨亲密。

这傻子又误会了?

“还没有!”梁俨狠狠咬了一口狡辩的嘴,心里委屈极了,“那还要怎样才算冷落,以后吵架生气也不准再分被窝睡了,每天的亲吻拥抱也不能少,还有,早安晚安和平时的聊天也不能……”

沈凤翥见他委屈巴巴,抿嘴一笑,接着主动献上了香唇,将那满腹委屈化作无尽缠绵。

哪有夫妻吵架生气还亲亲热热,睡一床被子谈天说地的,当真是个大傻子。

两人腻歪半晌才起身,螺儿备好早饭在旁边瞧见梁俨给沈凤翥喂饭,心里高兴,嘴角也多了两个甜甜的小梨涡。

太好了,殿下和公子和好如初了。

螺儿见梁俨想把沈凤翥抱到腿上,沈凤翥嗔怒地瞪了梁俨一眼,于是抱着茶盘退下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走出小厅,螺儿看着庭中光秃秃的树枝,心中愁绪万千。

等到春日,殿下和公子就都要走了,安国公世子也不许她见海月,这小院只剩下她一人了。

时间飞逝,冬去春来,庭中树冒了绿芽。

梁俨、陆炼、崔璟兵分三路北上,征伐北离各部。

梁俨率兵主攻北离完达部,陆炼率兵攻打西达部,崔璟率兵攻打奇达部。

完达部落是北离王族和贵族,他们在草原深处的北离王都。

梁俨率领万余镇北军,一直走到葛县与麻县边缘,在这里已经能看见草原了。

此时草原上的积雪还未消融殆尽,一层薄薄的露水像轻薄的白纱挂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春日明媚,阳光慷慨洒下,露水折射日光,像是银色火焰,熠熠生辉。

一条如练小河涌动,河边鲜花繁盛,已有牛羊在饮水溅水。

这些牛羊旁边有人,还不少,弓箭手蓄势待发。

“殿下——”

梁俨闻声望去。

是姜康年。

“殿下,这些人是卑职家中的长工。”姜康年骑马奔上前来,“殿下,别杀他们,他们穿着异族服饰,但真的是大燕子民,是家父雇来放牛羊的。”

梁俨想起来了,姜家是做牛羊生意的,赈完灾还给他送了羊肉。

“这些都是你家的牛羊?”

姜康年拱手道:“回殿下,都是卑职家的。”

“好,把你家长工叫来,我把这些牛羊都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