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自由吗
降谷零在北川秋死了之后调查过北川秋的所有就诊记录以及后事的处理。
北川秋死之前一直住在海边的别墅里, 黑泽阵陪着他。
他某次在墓地和赤井秀一偶遇的时候，终于知道了当时他无权查看的文件内容到底是什么。
北川秋用组织来换取琴酒进入FBI的机会。
其实再不能接受，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心也终究会平静下来, 面对现实。
北川秋已经不喜欢他了。
北川秋最后选择的人是黑泽阵, 黑泽阵也如他所选, 陪伴他走完了最后一程。
组织覆灭，降谷零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依旧负责情报工作, 偶尔配合别人一起出任务。
空闲的时候，他会到那个海边的墓地去看他。
墓碑前面永远放着鲜花和甜点。
降谷零知道是谁放的，是黑泽阵。
偶尔降谷零也会想，北川秋的愿望应该已经实现了, 虽然他不想承认, 但黑泽阵对北川秋确实是有所不同的。
降谷零表面冷静到了极致，思绪却杂乱无章。
他在想，这个少年和北川秋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黑泽阵知道吗？如果他知道了他会怎么做？
伊达航进去查看受害者遗体的时候, 降谷零也一起进去了。
他没有再继续看那个少年。
不管再怎么像, 他都不是北川秋，没有意义了。
尸体倒在隔间里, 面目狰狞，胸口插着一把刀, 似乎是被刺死的。
但在尸体被发现之前, 没有人听到洗手间有人尖叫。
大概查看完尸体之后, 其他警察已经把所有的人给聚集在一起了，分为了全完没有进过洗手间的和进过洗手间的。
一群少年在这群大人里格外眨眼, 少年们正在和一位警员说着什么，那警员脸上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
降谷零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怎么了？”
那警员看着他无奈耸肩，“他说他们肚子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破案，想委托我们出去买点吃的。”
“小秋，你想吃什么？”虎杖悠仁问道，“和这位警员说一下。”
降谷零听到了这个名字，心里狠狠一跳，他看向了那个正在玩手机的少年，近看了之后更是和北川秋长得一模一样，少年细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着。
“吃什么都可以啊……随便买点就可以了。”少年说着话，抬起头来，正巧和他对视上了，他看到少年微微愣了一下。
降谷零猛的的攥紧了手指，他拍了拍那位警员的肩膀，“我去吧。”
降谷零走出了那家寿司店的时候，心脏还在疯狂的跳动着，和那少年对视的一瞬间，他觉得北川秋可能根本就没死，这少年就是北川秋。
但已经过去两年了。
如果北川秋没死，黑泽阵不可能会去祭拜那个假的墓碑。
降谷零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他想随便在旁边给那少年买一份吃的，但脚步一转，就走到了前面的店里，那家店是他们今天准备来吃的店。
他们家的鳗鱼饭很有名。
那家店因为吃饭的人很多，鳗鱼一直在烤，所以速度也很快，他提着便当盒回去的时候，那边还在挨个询问证词。
那少年趴在桌子上，他身边坐着一个刺猬头少年，少年正在和他说些什么，他们看起来就是同龄人，都是学生的样子。
降谷零坐在了那少年对面，把手上的便当盒放了下来，“吃鳗鱼饭可以吗？”
便当盒很大，不是一人分份，但正好够北川秋吃。
北川秋：“……”
被认出来感觉也是迟早的事。
毕竟是一模一样的脸和身体，他自认没那么高的智商，能藏到天衣无缝的程度。
北川秋说道，“谢谢你。”
“你叫什么名字？”降谷零顺势问道。
那少年抬眼看了他一眼，他有着少见的纯黑色眼瞳，被灯光浸润，折射出了玻璃的透感，那少年看着他说道，“北川秋。”
虎杖悠仁：“哇哦这么大一份便当吗……小秋你给他下咒了？他怎么不动了？”
钉崎野蔷薇：“我都不想说，你们城里人真的没几个看起来不奇怪的。”
降谷零嘴唇动了动，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但在这个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杂乱的情绪似乎把他裹挟住了，长久的思念和痛苦最终化为了酸涩的感情，充斥在他的每一寸神经里。
这个场景并不适合聊北川秋的身份。
伊达航已经询问完了那边的大部分情况，朝着这边这几位少年走了过来。
他看到了坐在了那少年对面，表情复杂的降谷零。
伊达航：“……”
不是说了不认识吗？还要自己凑上去。
伊达航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刚刚都没有去过洗手间是吧？”
虎杖悠仁举手说道，“刚刚他死了之后，我去洗手间看过一眼。”
伊达航点头，只觉得这群少年有些奇怪，他们好像并不惧怕死亡，他们平淡得好像身边一直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的视线落在了北川秋身上时，抽空想了点八卦问题。
北川秋他在警校的时候见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少年似乎还是当时的样子。
不知道他和降谷零之间有些什么事。
北川秋开始后悔自己选这么个地方吃饭了，他应该留一个工藤新一的手机号码。
下次出门之前问问工藤新一到底要去哪里玩，他好绕开。
伊达航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便当盒上，想起了警员刚刚和他说的话，他笑了笑，“快吃吧，一会便当要冷了。”
北川秋拆开了便当盒子，伏黑惠看着降谷零问道，“这份便当多少钱，我付钱给你。”
他看降谷零的眼神非常不友好，这家伙的眼神实在是太直白，这种眼神伏黑惠看到过无数次。
他真的好烦，为什么北川秋总是能吸引这些人。
在他看来这些人都不适合北川秋，一个比一个奇怪。
降谷零察觉到了这少年的敌意，他笑了笑，“不用了……”
话音还没落下，伏黑惠已经干净利落的从钱包里抽出了几张钱放在了他面前，冷淡道，“收着吧警官，毕竟你也没义务给陌生人买吃的对吗？”
降谷零的唇角并未落下，他说着话，眼睛却看向了北川秋，“也不一定是陌生人。”
伏黑惠眼皮轻轻一跳，他就知道！他准备叫这家伙别来沾边的时候，忽然那边传来了一声哭声。
少年侦探再次完美破案，凶手是这家店的服务员，那服务员和他私下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想要和他进一步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有家庭。
并且这男人拒绝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家庭，她绝望之下去把孩子打掉了，今天这个男人过来问她能不能继续交往。
她拿了刀趁着那男人上厕所的时候，直接把他刺死了。
案子破了，这家店也不能再继续吃饭了。
大家走出了那间店的时候如获新生，商场里发生了这样的恶性事件，暂时歇业了，商城里只剩下了一些还未离开的客人。
北川秋叫住了工藤新一，“工藤同学，留个联系方式吧。”
工藤新一拿出手机来和他交换联系方式，“每次碰到你都会有恶性案件呢。”
北川秋：“……？”
北川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倒反天罡，他不知道带来恶性案件的人是他自己吗？！
北川秋：“明明是有你的地方才有恶性案件好吧。”
两个人争执不下，最终分道扬镳。
北川秋才刚刚走出一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腕，降谷零并没有跟随伊达航他们离开，他的手在握住了少年手腕的那一刻，温热的体温让他眼眶发热。
他看到了少年回头看他，露出了一个温柔又无害的笑容，“抱歉……能聊聊吗？”
伏黑惠几乎是在瞬间出现在了他身边打掉了他的手，“别碰他！”
他就是和虎杖悠仁讨论了一下要到哪里去吃东西，一转头北川秋已经被扯住了。
北川秋：“……”
北川秋头好痛，他破罐子破摔道，“出去聊。”
与其被各种试探调查，不如直接承认算了。
一行人走出了商场之后，北川秋和伏黑惠说道，“去那边等我吧，我和他聊几句就过来。”
伏黑惠非常不情愿，但还是按照北川秋的话做了。
他走了两步就停下了，背对着他们，脸色格外难看。
北川秋：“……走远一点。”
这么近和站在他耳边说有什么区别？
他和降谷零站在了商场门口旁边的角落里，这个片区很热闹，但这个角落却安静得仿佛心跳声都能听到。
降谷零想知道的问题只有一个。
他刚刚跟在北川秋身后，看到了他脖子后面的那颗小痣。
人会相似到这程度吗？降谷零不知道，他只想听北川秋亲口说。
北川秋看向了降谷零，他问道，“现在的工作怎么样？自由了吗？”
降谷零没想到北川秋会问这个，发热的眼眶让他微微闭了闭眼，他慢慢的攥紧了手指，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说道，“……很自由。”
当卧底有多艰难小心，只有同为卧底的北川秋知道。
降谷零对生活有过无数个设想，这些设想最终都需要真正站在阳光之下才能实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北川秋帮他视线了这个愿望。
他伸手出手来，抱住了北川秋。
少年身体温热，是真实的，不是他在做梦，他杂乱的思绪似乎都已经在这一刻终结，只剩下了酸涩的情绪，他慢慢开口说道，
“但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