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夜议
145夜议
黎苏也不知道徐衡是怎么像苏清阳和萧衍川建议的，总之他们的队伍在两天后很“巧合”地和寒家的队伍再次遇上了。
这也佐证了黎苏对徐衡和寒决之间关系的猜测，越发觉得这其中不简单。
所以当半夜徐衡起身离开帐篷时，黎苏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他直觉徐衡不是单纯起夜，偷偷跟了上去。
深夜里除了几名值夜的弟子没睡，营地内其他人都睡着了，安静得很。
黎苏看见徐衡和寒决在没人注意到的后山坡见面，远远地看见他们不知道在说什么，应该是布置了隔音结界，他竖起耳朵也听不见。
但他没有立刻跑出去拆穿，而是选择了按兵不动，悄悄返回了帐篷里。
躺下去的时候，黎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徐衡和寒决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他不认为徐衡和寒决是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关系，或者徐衡背叛他什么的，毕竟徐衡爱不爱他，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徐衡偷偷出去见寒决，商量的应该是别的事，问题只在于他们什么时候成为了能商量事的关系了？
黎苏将他们和寒决接触以来的点点滴滴都仔细回想了一遍，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那一次在酒楼里，寒决似乎把徐衡认错成了什么人，特意用一些吃食去试探徐衡。但寒决调换过去的菜肴并不是徐衡平日里爱吃的，徐衡也说寒决是认错了人，后来寒决陪古铎来找他们的时候，徐衡和寒决聊了一段时间，解开了其中的误会。
误会解开后，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他们顶多也就是有些交情的关系，实在算不上能深夜商量的有一定信任基础的关系。而且徐衡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很难对谁足够信任，就连岁宗主、晓梦阁阁主这样和他有渊源关系的人，徐衡都不一定信任，为何却会信任寒决呢？
这显然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寒决几次三番对付林家和徐家，让徐衡觉得寒决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还是说还有更深的关系？
总不会是寒决其实没有试探错人，他要找的人就是徐衡吧？
可也说不通啊，那些菜肴确实不是徐衡爱吃的，黎苏就从没见徐衡表现出对那些菜肴的喜爱过，在酒楼吃饭的时候也从没点过，私下里就更别说了。
又或者，是因为神朝的缘故？
徐家祖上和神朝关系不浅，徐衡因此知道神朝宝藏的秘密，也是因为这个满门遇害，徐衡自己也被人天涯海角的通缉。而北境寒家也是很古老的修真家族，似乎从神朝时期就已经存在了。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徐衡才和寒决有共同话题？
黎苏直觉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徐衡没跟他说这件事也就不奇怪了，毕竟这件事还属于徐衡的秘密，徐衡好像出于某一些顾虑一直都不能告诉他。
不过心里理解归理解，黎苏还是觉得心里有点儿闷闷的。
就有种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徐衡才是最亲密无间的那个，现在忽然发现徐衡和别人也有秘密，还不告诉他，仿佛他成了那个外人一样，心里怪怪的。
过了一会儿，黎苏听到轻微的声响靠近，知道是徐衡回来了，连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他听见徐衡进了帐篷，动作很轻，好像怕吵醒他。
然后察觉到徐衡滑入了被窝，躺在他的身边。
熟悉的气息涌了过来，黎苏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假装睡梦中转身，抱住了徐衡，还抱得很紧，连腿都架在了徐衡身上。
他现在就像个八爪鱼，把徐衡牢牢抓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传来轻笑声，然后是徐衡将他拥了过来，也抱住了他。
黎苏感觉徐衡的手掌落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摸着，一下又一下，有安抚的味道。
黎苏差点儿就怀疑徐衡是不是知道自己装睡了。
不过徐衡没有说话，好像真的就只是为了给睡梦中的他一个安抚。
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将他包裹住，黎苏渐渐地真放松下来，然后真睡着了。而在他彻底睡着后，徐衡空出一只手，轻轻将他脸上盖住的几缕头发拂开，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的睡颜。
从徐衡没有避讳黎苏，让黎苏知道自己和寒决能联系上的时候，他就知道黎苏会起疑，今晚黎苏跟着他离开帐篷的时候，他其实察觉到了。本来以为黎苏会走出来质问是怎么回事，没想到黎苏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刚才他回来的时候，也一眼就看穿黎苏是在装睡。
他其实想过黎苏会问他什么，没想到黎苏竟然没问，只是渐渐地睡着了。
徐衡知道黎苏心里肯定憋坏了，不由露出了一点心疼神色。
其实如果黎苏问他，他会透露一点的，打算让黎苏慢慢地发现到他背后的那个秘密，就算不能知道全部，至少心里有个准备，等哪一天这个秘密彻底暴露的时候，黎苏也不会一下子不能接受。
但黎苏却比他预料中要体贴很多，明明心有疑惑，却没有问。
这让徐衡忍不住地将黎苏又拥紧了一些，他知道黎苏信任他，可接下来他在黎苏面前会暴露的问题会更多，难道他要一直遮遮掩掩吗？即便他可以遮掩，察觉到他遮掩的黎苏也一定不好受，他不希望黎苏因此而难过。
上次在他表露心迹时，黎苏就误会过他和晓梦阁阁主，当时黎苏的心情就很不好，他不想类似的事再发生。所以，他才决定如果黎苏问他，他会适当透露一些。
以黎苏的性格，估计也忍不了多久了。
徐衡抱着黎苏，心满意足地喟叹，知道他更多秘密后黎苏可就真的再也逃不掉了，就算他再次转世也一定会想尽办法牢牢捆住。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帐篷外面已经有声音，其他人都起来了。
黎苏察觉到自己还在徐衡的怀抱里，徐衡也和他一起睡到了现在？
他立刻抬头。
“醒了？还想睡吗？可以再睡一会儿。”徐衡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道。
徐衡这样子一看就是早醒了的，只是一直没动，陪着他继续睡。
黎苏想起了昨晚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真睡着了，看徐衡这样应该是没发现自己跟出去过的，便假装自然道：“不困了，我想起来了。”
徐衡拥着他一起坐起，用术法替两人做了清洁后，整理好了衣服，就出了帐篷。
“哟，你们可算醒了。”路过的同窗挤眉弄眼了一下，眼中调侃的意思十足。
“咳，我也不知道怎么，今天醒得比较晚。”黎苏道。
“我懂我懂的，不用解释。”同窗促狭道。
黎苏：……
这人肯定没想好东西，满脑子黄色废料，也不想想这里是野外，而且周围都是别人的帐篷，他们就算想要做什么，也不会这么明显啊。
但同窗已经认定了什么，显然是不接受解释的。
“人怎么少了？”
“你们醒得晚，寒家的人都走了。”
“走了？”
黎苏惊讶，昨晚寒决才和徐衡碰过面，今天这么早就走了？
他还以为寒决会找理由，让寒家的队伍和太章学院的队伍一起行动呢。
这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了，不知道寒决这是什么意思，徐衡又和寒决商量了什么。
接下来太章学院的这支三十人的队伍还是按照计划行动，作为队伍成员，黎苏和徐衡也跟着一起行动，完全没有要去无常局见识一下的意思。
过了几天，黎苏忍不住悄悄问徐衡，“我们什么时候去无常局？”
算算时间，林家的队伍如果安全出来的话，也差不多时间了。
谁知道徐衡却说：“我们不去无常局。”
“不去？”黎苏惊讶了，不去的话，他们怎么找林清右麻烦？
徐衡：“寒决已经知道林清右带着队伍去了无常局，他会去找林清右，而且林清右暂时不能死，他还有用。”
啊？
黎苏愣了一下，这是徐衡和寒决商量好的计划吗？
不是，徐衡就这么说出来了，那不就是表明他和寒决有过商量吗？
黎苏立刻试探问道：“你什么时候告诉寒决的？”
徐衡居然真就回答了：“昨晚你睡着后，我去找他商量了一下。”
黎苏：“……那寒决为什么会听你的？”
虽然寒决看起来是很讨厌林清右，但寒决也是寒家少主，这么轻易就采纳了徐衡的建议吗？
徐衡：“寒家和林家有过节，寒决本来也就在找林清右麻烦，知道了林清右的下落，去找林清右算账不奇怪。”
黎苏：“那你说林清右或者还有用是什么意思？这也是你和寒决商量好的？”
徐衡点头，“徐劲死了，但徐家那些作乱旁支没有死，直接去收拾他们会暴露我的存在，暂时我还不想暴露，所以打算用一用林清右，挑起徐林两家的矛盾，让他们狗咬狗。”
黎苏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但他已经猜到徐衡这是打算利用林清右做点什么，让徐家和林家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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