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归生气, 但对于喜欢纵容真人一切行为的他来说,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妥协,他按住真人不老实的左手, 小声出言提醒。
“真人先生,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务室。”
他不喜欢这种公共场合, 不方便是一回事,万一有人进来就更尴尬了, 之前被五条同学他们闯入时的记忆还牢牢印在脑子里,每每想起来都会被半夜惊醒, 羞耻到抓起被子一通乱锤,然后失眠一整夜。
“哈哈, 顺平说的也是,在医务室这种地方, 不受点伤的话, 确实无法心安理得地躺在病床上呢。”
说着,真人空闲的右手开始变形,凝聚成一柄锋利的尖刀, 刀刃紧紧压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颇有一番挑衅的意味。
【你要是敢摇头,我就噶掉自己。】
“……”
面对真人的“威胁”, 顺平默不作声。
他早就习惯了真人先生的套路,其实只要自己坚持拒绝, 真人先生也绝不会真的嘎掉自己, 顶多闹一闹喊着要分床, 然后再在深更半夜偷偷出现在他的被子里。
真人也知道威胁无用,本来也只是逗人玩玩罢了, 他刚打算收回的刀刃却突然被人按住。
真人一愣,抬头看,只见顺平紧紧攥着他的刀。
“来吧。”顺平小声道。
“顺平,你……哇啊!”
没等他说完话,胳膊突然被一道强劲的力道扯起,真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待回过神来,自己已然趴在床上,身下的顺平不见踪影。
“呵呵,又开始了。”
狱门疆里,五条老师熟练地转过身,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将眼罩向下拉扯几下,把眼睛裹了个严实。
他时常怀疑这两个家伙究竟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要把他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莫非是有什么喜欢被人偷窥的癖好?
另一边,真人刚想撑起身,后脖颈却突然被人压了下去,重新倒回床上。
“嘶,这就开始了?”
真人不再试图起身,懒散趴在原地,手臂被对方钳制在身后,姿势虽然有些吃痛,却又对这种粗暴的感觉爱不释手。
真不愧是原著中的反派预备人选,白天是忠诚牧羊犬,晚上也能做扑食的恶狼,这让他这只小绵羊情何以堪啊。
可惜高涨的情绪还没持续多久,他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身后飘来,其中还夹杂着庞大的外泄诅咒。
诅咒?这里怎么会有诅咒?
真人深吸几口气,仔细嗅了嗅,瞬间瞪大了眼睛。
好强大的恶意!
连真人这种以恶意为食的咒灵都忍不住胆颤起来。
什么情况……
真人尽可能地人自己冷静下来,这里被他设下了结界,里面只有两个人能生产出诅咒,除了他,那就只能是……
顺平。
“咕咚。”真人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嘴唇有些干涩。
“怎么了?真人先生。”跨坐在上的顺平歪了歪头,被真人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搞得不明所以。
真人背对着顺平,因此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磕绊说道:“那……那个,你没有感到什么异常吗?”
异常?
顺平看了一眼自己鲜血淋漓的手,上面是被真人先生变出的刀刃划伤的口子,足足有半厘米深。
咒术师出现伤势止血很容易,但他没有选择这样做。
放下手,顺平毫无情绪波动,平静地安慰道:“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这样吗?哈哈,那可能是我的问题。”
见顺平情绪语气还算稳定,真人松了口气。
或许真是他感应错了,顺平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级别的恶意,怕是想杀了他都不为过吧?
“来吧来吧,我可是等了好久了,这次务必来点不一样的!”真人信心满满地说道。
这段时间咒力消耗得都快饿出了幻觉了,等他补充好精力,改天必须要出去找些恶意情绪大吃一顿。
和真人的期待不同,顺平并没有直接动作,而是勾起了真人脖子上的项圈,轻轻摩挲了两下,犹豫片刻后开口道:
“咒力和术式,还需要吗?”
既然真人先生想要些不一样的体验,那他自然会好好成全,可若是真人先受不住,向上次那样中途直接变成虫子蛄蛹走可就没意思了。
“不需要,这种东西最碍事了,封了封了!”真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笑着将自己最大的软肋主动送了上出去。
而在此之前,他向往常那样用无为转变将自身五感切换成人类的正常水准,顺便私心地将触觉调整到最大。
一切准备就绪。
真人先生不是喜欢刺激吗?
伏黑甚尔那样的“刺激”他做不到,但不代表不能在其他方面来点刺激。
他将真人翻过身,用渗着血的手轻抚过对方的脖颈上,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结滑落到锁骨上,汇聚成一摊。
“你受伤了?”真人撇了一眼滴落在枕头上的血渍,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血腥味并不是他的错觉。
“小伤而已,不用担心。”
“小伤?流了这么多血叫小伤?!快去给我包扎伤口。”他见不得身边人流血受伤。
“不要。”
“为什么?”
“因为这样更刺激不是吗?”
在这件事上,顺平莫名叛逆起来,真人说什么都不听。
“刺激?呵呵,这不是刺激,你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气我吧?”
“……”
“承认了?”顺平的沉默在真人眼里就是默认。
他冷下脸,用教导主任般严肃的语气道:“我原本以为你已经消气了,结果只是装样子给我看的吗?如果你继续靠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抗议我,那我只能说,只要你还想……”
“闭嘴。”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顺平就像那不服管教的叛逆不良学生一般,直接上手掐着了真人的嘴,生生把他的话遏制在喉咙里。
“真人先生说教前还是先看一下场合吧,任谁都不会觉得一个躺在床上连裤子都没有的人说的话会有什么威慑力。”
“……”
裤子?
真人艰难低下头,他的裤子明明还在的。
顺平顺着真人的视线看去,紧接着撕拉一声,一把扯下真人的黑色运动裤,随手丢到不知哪个角落。
“现在没有了。”
“……”
突然没了裤子,腿上凉嗖嗖的感觉让真人一个激灵,他猛地闭上眼,不让情绪流露出去被顺平察觉。
糟糕,触感调得有点高了……
真人心中有些不安,他试图调动咒力,却一点都调用不出来,甚至连术式也一并锁死了。
可恶啊,术式封得太早了,早知道这小子跟他玩阴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才对。
脉搏处传来阵阵轻微的窒息感,真人等待许久,却迟迟不见对方下一步动作,仿佛刻意吊着他一般在原地磨蹭。
他疑惑地半睁开灰色的那只眼,顶着挤压的手艰难发声道:“咳咳……顺平。”
“嗯?”
顺平低下头,视线放到真人脸上,“怎么了?”
真人:“……”
你说呢!
虽然他很想继续下一步,但那微弱的自尊心和不想给对方留下一副自己有多如饥似渴的形象的他,四处环顾了一番,最终还是将视线锁定在顺平手上,这个角度虽然看不到他掌心的伤口,但还在往外渗的血已经足以告诉他有多严重。
他微不可察地闷哼一声。
“虽然我乐于接受变态的趣味,但是你的伤真的不需要管吗?”
这出血量都快赶上加茂家的术式了,正常人类的血小板不至于这么久了都不出来工作。
除非……
是伤者本人自己用术式抑制了愈合。
“最后一遍,不需要。”
“可是……作为男朋友我会心疼,你也不想我因为这种事难过吧?”真人知道无法晓之以理,于是选择了动之以情,他亮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试图让对方明白自己的为难。
顺平对真人持续地放电无动于衷,只是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故意道:“抱歉,可这就是我的想法。”
说完,他随意抓住真人右腿的膝弯,用力向上掰去。
“而且论变态,我怕是变态不过真人先生,任由伏黑甚尔把脑袋砍下来这种事,我不信你躲不掉。”
他的语气十分平缓,听起来丝毫不像是在做什么非礼勿视的事情。
“唔……”
真人被疼得抽气,他一口咬住顺平按在嘴上的手,眼角瞬间飚出泪来。
扯……扯到麻筋了。
腿好疼。
他心中苦不堪言,此刻无比后悔为什么要调高触感,这次算是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贪心不足蛇吞象。
手中的疼痛和真人异常的反应让顺平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向真人的脸。
那张脸上是不同于往日的忍耐,好像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一般,这让顺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了。
他看了看还在渗血的手,沉默片刻,最后低叹一声,掏出了医务室抽屉里的一卷纱布,一圈圈缠在自己的手上止血。
真人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偷偷观察着对方的动作,见顺平真的怂了怕了,这才满意地闭上眼,心中得意道:
小样,跟我斗,我还能不知道你最怕的是什么吗?
真人上一秒这样想着,下一秒他的双手就被按在了床头的铁栏杆上。
?
不是?
只见顺平拿剩下的纱布将他的手腕和床柱牢牢缠在一起,紧接着狠狠一勒,最后还不放心的用咒力系了个死结。
“……”
完了,居然来真的?
真人想着,心已经坠到了谷底。
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真人做了几下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开心起来,被束缚的手没办法反抗,只能随着顺平的动作活动腰身,尽可能缓解别扭的姿势带来的难受。
顺平不作声地将真人的上衣褪下,露出苍白的皮肤,两道狭长的缝合线刚好卡在人鱼线的位置,每一次看到都觉得异常涩气。
“我没有带润滑。”顺平说道。
他瞟了一眼真人,对方早已开始闭目养神,看起来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会被怎样对待。
顺平环顾了一下四周,翻翻找找试图在医务室里找出一些能用的液体凑活,直到拉开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才从里面翻出一瓶不知道装着什么液体的瓶子,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要用这个吗?”真人视线懒散地随着顺平的手移动。
“不确定。”
顺平打开瓶盖,凑进瓶口看了看,里面是粘稠的透明液体,有细微的咒力流动,应该是给咒术师专用的生理盐水一类的东西,他倒出来放到手上搓了搓,甚至抹到嘴里尝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异样后,这才道:
“看起来可以,要试试吗?”
至于这瓶改天去外面再买个同款还回来就是了。
“当然,来吧。”
真人重新闭上眼,虽然他并不需要这种东西,但考虑到干涸磨的并不只有自己,便接受了这个流程,不为别的,只是感慨……顺平的手指真的很长。
滑腻腻的液体倒出,两个胆大的家伙就这样用一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做起了前戏。
狱门疆里,五条老师脸色极其复杂。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瓶子里装的是当年他和杰出任务时捉到的一只鼻涕虫咒灵,因为外形近似液体太过奇特才被硝子抢去研究的……
“有点凉,冰冰的哎。”
殊不知自己正在用同类的躯体做润滑的真人感叹道,他舒适地闭上眼,手中紧紧反抓着白色床单,逐渐揉乱成一团。
半透明的液体沿着顺平的手指流到他还在渗血的伤口上,引来阵阵刺痛。
比起身下乍泄的风景,还是那个前天在盘星教基地,跑到他背后拍了他一把的无头身体更让他难以忘怀。
顺平纠结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那个让他失眠了一整晚的问题:“真人先生,你为什么一定要给夏油同学留下阴影?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既然知道这件事是导致夏油同学观念改变的元凶,那直接阻止它的发生岂不是更好。
“为什么问这个?”
真人猜测道:“难不成是心里不平衡,因为我为夏油杰死过一次?”
刚说完,顺平手下原本平缓的力道突然加重,深深捅下去,激得真人全身一颤。
“啧啧,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吗?”
虽然身居下位,双手也被束着,但依然不妨碍真人嘴欠地刺激对方,顺便发发癫,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心里会不平衡,所以才特意预留了今天的cos,我来扮演尸体,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尸体哦,你来终结我怎么样?绝对意义上的强者,由此而生的孤独,接下来就由我来教会你什么是……嗷嗷!疼疼疼!!!疼啊!”
“爱”字还没说出口,顺平又是一记猛戳,险些没把真人的哀嚎戳出十里地远。
顺平揉了揉被震到刺痛的耳朵,无奈道:“老实了吗?”
“嗯!”真人咬紧嘴唇不敢再发出声音。
他有些委屈,本以为情话出口,顺平会被他真挚的表达爱的方式感动得一塌糊涂,但此时此刻,他很失望。
jjxx写出的表白话术一点都不管用。
嗯……
好吧,好像也不算表白用的。
待真人静下来,顺平这才缓慢道:“我不会胡思乱想什么,你也不需要做这些,我没有这么小气。”
他只是担心真人先生的安全,仅此而已。
“……”
真人嘴角一抽。
没这么小气?
这话是怎么敢说出口的……
是谁曾经只是因为他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海报上的腹肌就开始陷入自我怀疑的?
真的不能怪他时常调侃顺平这种心理敏感程度要赶上他□□后的□□了!
真人很想反驳,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用行动告诉顺平他的决心罢了。
由于他是被正仰着栓在床头,没办法翻身背对顺平来表达不满,只能努力别过头,闭紧双眼,摆出一副“随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听”的架势。
见状,顺平也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加快手中的动作。
片刻后,整个医务室只剩下真人轻微的喘息声。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寂静,像瘟疫一样蔓延。
这还是真人第一回在做的时候老老实实一言不发。
而没有了他往日东扯西扯的话语活跃气氛,这次的快乐约会显得多少有些尴尬,至少对于顺平来说是这样的。
随着他手指的进出,阵阵水渍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也越发明显,这让顺平有些羞耻,他好像突然意识到真人先生为什么总喜欢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聊一些有的没的了。
难不成……是在替他缓解尴尬?
想到这,顺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求助地看向真人,对方抬眸施舍了他一个眼神,却并没有回应他的求助。
是你主动要求我闭嘴的,不能怪我啊。
顺平:“……”
真人暗暗发笑,他倒要看看这脸皮比纸还薄的小子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或许是真人眼神中的挑衅太明显,以至于让青春期大男孩的胜负欲达到了极致。
顺平眸色一暗,猛地抽出了手,趁着真人还没适应,用膝盖顶住对方膝弯,直接将自己送了进去。
“唔……”
疼痛之余,真人也万分配合地将自己的腰向上送,正当他准备好享受接下来的服务时,顺平却直接停下了动作,仰着头俯视着身下人。
挑衅?
真人扬眉,心中呵了一声。
抱歉,我可不吃这一套。
他一咬牙,扯紧手腕上的纱布,决定自力更生,可惜他每往上顶一分,顺平就往后退一分,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真正地吊着他不上不下。
“……”
快乐还没开始就生生被人捏住反复摩擦,反复几次后,真人的心态几乎快要爆炸,只能卸下力气跌回床上。
“好吧,我认输了。”
说出这句话时,他眼角含着泪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顺平叹气,对于真人先生这种只要自己稍狠一些就详装受害者的行为习以为常,可偏偏他又很吃这一套,平静的表面下,咒力早已紊乱。
“真人先生陪我说说话吧,不然我怕我不敢继续下去。”顺平低下头轻声说道。
“好啊。”真人慵懒地笑了一声,吹开遮到脸上的蓝色刘海,得意地说道:“你的脸皮还是太薄了,等什么时候能磨炼出我这样不要脸的气质出来,说不定咱们就能当着别人的面乱搞了。”
“哈哈,这种事脸皮再怎么厚也做不出来吧。”
顺平跟着笑起来,心情却好了许多,他还是第一次察觉到真人先生细腻的心思,相比之下,自己反倒是疏忽了很多。
“真人先生,接下来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