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至暗时刻 32
齐锐像是什么也没听到,把孟然抱上病床,替他掩好被子:“我不可能不管你,想也别想。”
孟然彻底懵了,他颤颤微微地闭上了眼,竟是不知如何面对齐锐。
凛冬寒夜心已老,一腔深情无以报。
窗外扬起了几片不知名的树叶,如果树叶有心,它或许也会感动落泪;如果树叶有情,它或许也想飞到齐锐的身边,紧紧环绕。
距离齐晓枫过世已过去了一个月,孟然的肌体在日益康复,心灵却越发自闭。挚友惨死的画面像是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时时笼罩着他,他如行尸走肉般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
在孟然养伤期间,公安部派来了专人,面上说要彻查姚一弦涉黑一案,实则却大搞动作,联合了齐则央将他保了出来。姚一弦虽被暂停了公职,却毫发无伤地出了看守所。
可就在他取保当天,局势陡然再转——83号的缉毒支队携搜查证突然造访,在其住处缴获了几十克新型毒品,姚一弦尿检呈阳性,面临再度收监。
一场没有硝烟的争战在两股势力间你来我往,胶着不下。
安澜上医院看孟然,后者却始终靠坐在床,一言不发。安澜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纪梵希打火机,拿起来把玩了一阵,抽出一支烟衔在唇上,靠近孟然:“给我点一支?”
见孟然无动于衷,安澜退了回来,自行点上:“你还记得认我作师父的时候,说过什么吗?你说你想变强,说你想变得跟我一样。怎么了,坚持不下去了?”
孟然的眼中一片哀默,无神地望着前方。
“疼么?”安澜吐出一缕烟圈,“把心疼到没了知觉,往后就能习惯了。”
市委董书记的千金董雨彤也赶来了医院,她手捧一束红玫瑰,在看到安澜的时候微一颔首,以示友好。安澜没料到董小姐竟会亲自探望孟然,没多逗留,礼貌地退出了病房。
病床上的孟然对周遭的一切没有反应,仍然坐着一动不动。
董雨彤来前已经听闻了他糟糕的状态,不禁轻叹一声,自行把红玫瑰放去了床头,安静地坐在了孟然身旁。足足过了十来分钟,病房里都没人开口。
孟然突然咳嗽起来,牵动了断裂的肋骨,忍不住浑身一激灵。
董雨彤连忙上前拍抚他的后背,等他平静下来,才终于开口:“孟总,你的事我了解了个大概……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希望你能节哀顺变。”
董雨彤略略停顿,继续说:“你是我和云骁的恩人,在危难关头帮过我们,这份人情我一直记着。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她起身凑到孟然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脸颊上竟泛起了一抹绯红。
随即,孟然无神的眼珠微微一动,竟是有了反应。
“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
董雨彤等了片刻,见孟然不答,转身正要离开,一只有力的手却忽然拉住了她。董雨彤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跌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她一仰头,对上了咫尺开外的一双眼——孟然稳稳地扶住了董雨彤,他的眼睛深邃而平静,嗓音低沉而沙哑:“你说的这些全都当真么?”
两人间过近的距离令董雨彤有些尴尬,她点了点头,想要直起身子,却挣脱不开孟然的双手。
房门这时又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齐锐,看见病房内的景象,他不禁微微一愣。董雨彤急忙脱身,与齐锐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要走。
齐锐及时叫住她,捧起搁在床头的玫瑰递还了回去:“孟然不喜欢玫瑰,你拿走吧。”
董雨彤愣在当场,脸上白了一阵,尴尬地接过了玫瑰。
孟然居然说话了:“留着吧,我挺喜欢的。”
齐锐没听他的,仍旧把花还了回去。董雨彤想要寒暄几句,却见齐锐全然不搭腔,只得与两人告别,悻悻离去。原还靠坐着的孟然顿时缩回被子,翻了个身,背朝齐锐,又回到了无言的原点。
齐锐关好房门,提起一把椅子,面朝孟然的后背坐下。
挂钟的秒针滴答循环,齐锐双腿交叠,长吸了一口气,陷入回忆:“八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季节,那天是星期五早上八点多,你到南西派出所报到。你来的前一晚赶上我值班,带队端掉了一个以贩养吸的毒品团伙,二十多号人要做笔录,所里人手不够,我就亲自顶上。
“你来的时候,派出所里特别乱,走廊上还铐着五六个毒贩。连续几个人犯了毒瘾,在地上打滚的、哭喊的、吐白沫的……什么样都有。我在接待大厅碰上了你,你穿着一身常服,特别精神的样子,这是警校毕业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喊了我一声,你叫我师兄,我没空搭理你,因为要赶着把这批人移送去看守所。有个毒犯用头撞破了窗玻璃,我命人过去给他止血,就在我转过身的一刹那,那个家伙居然用铐住的两只手拾起了一块碎玻璃,直接朝我扎了过来。
“你想都没想就扑上来,挡在我身前,用一个漂亮的侧摔把他撂翻在地。你的手掌被割伤了,我赶紧制服了那个发狂的毒犯,抬头问你要不要紧?你露出一口齐整的小白牙,连说没事,你边说边抬手抹脸,结果弄得满头是血,让人看了滑稽又心疼……
“你来的这一年,我已经在南西所干了两年教导员。齐则央一直在打压我,不让我上调,要把我摁死在基层里。安澜也是在那一年跟我分开的,我有时候特别想他。我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七天无休轮轴转,负责的都是辖区里的小案子,繁杂、琐碎,和安内组没有半点关系。
“我成天把自己折腾到精疲力尽,到了家倒头就睡。我一度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活得像行尸走肉。我没能力为我妈报仇,我抗衡不了齐则央,我连安澜的决定也改变不了,我只能听从齐锋的安排,一忍再忍!我觉得自己活得特别窝囊,觉得一切都这么令人心寒绝望,我开始彻夜失眠,最厉害的时候,一连四天就连一分钟也没能睡着过,所以我去配了安眠药。”
齐锐停顿了一下,忽然又笑了起来:“有一天,你来找我签字,看到了办公桌上的安眠药,竟揣进了口袋里,直接就要拿走。我告诉你说我需要这个药助眠,但你完全不相信我,也许我那时候的状态真的非常糟,让你误以为我会闹自杀。你说吃药助眠可以,但得由你每天按计划供应。我不耐烦了,拍着桌子问你拿不拿出来。你显得理直气壮,大声回我说每天就给两粒,多的一粒不给!
“你以为我单纯只是为情所困,特地安慰我,你说安澜是你的偶像,他虽然很好,但你说我也不差,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被你劝得哭笑不得,问你芳草到底在哪里。你冲我笑笑,回答说遍地是芳草,只要我想就不会找不到。”
齐锐起身替孟然掩了掩被子,又坐下继续说:“我猜……那时候,你说这句话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你加入公安队伍虽只有短短一年,个人荣誉却拿了不少,半个分局都知道南西所里有个敬业的小太阳,名字叫作孟然。
“事实上,你确实就像太阳一样,温暖、耀眼、饱含能量。年底开表彰大会,我把一块优秀民警的奖牌颁发给你,你却直接把它套在了我的脖子上。你说希望拿荣誉换我一天的高兴,只要我肯笑一笑,你就算是达成愿望了。说着,你自己先笑了起来,特别灿烂,像朵花儿一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的样子慢慢印到了我的脑海里。因为你的出现,我重新开始积极生活,慢慢放下了过去的那些不堪,可我还是那么被动、愚钝,没能及时正视对你的感情,以致于错过了你那么长时间……”
话到此,病床上的人像是战栗了一下。
齐锐抽出一支烟,缓缓点燃:“幸运的是上天又给了我机会,还是把你送回了我身边。我们在一起的这三年里,你从南西所的基层民警一路晋升到市特二把手,成功进入安内组。可我每晚抱着你的时候,都忍不住担心,我怕曾经那个一腔热忱的孟然回不来了;我怕迟早有一天,你会遭受重创,然后在心里竖起一道墙,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包括我……”
香烟的前端燃烧殆尽,化灰而落,齐锐的眼眶微微红了:“孟然……谢谢你把我从过去的阴影解救出来,现在轮到我救你了。三年!我们在一起整整三年了!你的心怎么能说死就死,说清空就清空?难道你要这样一直回避我么?”
齐锐的视线牢牢地附在孟然的背影上,后者微微地颤抖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孟然终于缓缓地转过了身,他与齐锐面对面,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底下麦色的胸膛。
“我心里有没有你,要不要拿刀剖出来看一看?”
齐锐摁灭了烟蒂,猛的俯身过去,一下吻住了他的嘴唇。孟然下意识地回避,撇开头,双唇蹭着齐锐的耳垂滑到了脖颈。
蓦然间,孟然的嘴触碰到一根凸起的血管,它温热、微动,传输着齐锐的体温与心跳。
孟然抬眼,只见齐锐的衬衣纽扣井然有序地扣到了顶端,束在衣领下的那截脖子像精刻的雕塑一般,彰显出无与伦比的阳刚和性感。
孟然嗅到了一股独一无二的气息,它源自于齐锐,禁欲又催情,令人欲罢不能。
白色被单下,孟然的身体正不知不觉起了反应,他突然极度地想要攻占齐锐,侵略他的肉体,占领他的灵魂。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异常凶猛,宛若风暴,当下就让他胸口起伏,呼吸急促。
就在齐锐察觉到这股情-欲的时候,孟然已抢先捧起了他的脸,迅速堵上嘴来,咬住了他的两片唇瓣,掠夺似的亲吻起来。
齐锐豁然一愣,只觉眼前的孟然像被点着了一般,他一把扯掉他衣领的纽扣,暴露出整截脖子后,立即含住底下翻滚的喉结。齐锐低哼一声,衣襟内又被探进了两只不安分的手——孟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抚摸起他的胸肌,揉捏住他的乳-头。
齐锐担心孟然伤势未愈,不敢有所动作,不料孟然却翻身而起,双臂一揽,直接把齐锐带到了病床上。这一动之下,他手背上的针头被拔带而出,牵扯出一条殷红的血线,可孟然却像失了痛觉般不管不顾,他佝偻起身子,上身前压,岔腿骑到齐锐胯间。病号服的裤襟已鼓鼓囊囊地顶了起来,孟然的阴-茎变得又涨又硬,他急于寻找出口,隔着裤子便蹭擦起齐锐的下-体。
齐锐仰躺着面朝孟然,双手被后者牢牢扣在掌心。孟然又腾出一只手,“哗”一下撕开了下方平整的衬衣。
一时间,齐锐襟前的纽扣崩了大半,紧致的胸膛在撕裂的衣料中若隐若现。孟然喉结一颤,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半盒牛奶,“哗啦啦”地倾倒在齐锐紧实的胸膛上——
顿时,白色的乳液淌进了肌体上的一道道沟壑里,孟然俯首埋头在一侧淋了牛奶的胸肌上,用牙轻咬住齐锐的乳-头,贪婪地吮,尽情地吸,和着滴滴答答的牛奶一寸寸地舔食。
齐锐的身体美好而健硕,修长的肌肉线条与健康的皮肤色泽一并勾勒出一幅成熟、性感的男性躯体,他有些意外于孟然的狂热,动了动被束缚的双手,想要有所回应,却被更加用力地摁住了。
“齐锐。”孟然的脸悬在咫尺上方,幽幽问道:“让我上你,好不好?”
齐锐沉默着,一时没有回答。
孟然扒去病号服,光裸的上身还缠着绷带,可他却毫无顾忌地压靠而下,与齐锐胸贴胸,乳蹭乳,喘息之间满是情欲。
“给我吧……”孟然在齐锐耳边吐着热气,“我好想操你啊!”
他说着,就要把手伸向胯下人的裤链,却听齐锐道:“你想要的话,没什么不可以。”
(反攻开始)
孟然一愣,继而马上反应了过来,他立刻解开齐锐的皮带,迅速除尽两人下-身的束缚,用手指蘸了牛奶,充当润滑液,急不可耐地往齐锐身体里扩张。
牛奶倒得多了,顺着齐锐的股沟淌到了大腿内侧,一派淫-靡景象。孟然的欲望已经燃到了顶点,他扣住齐锐腰胯,把自己挺立、湿滑的龟-头顶在溢出白乳的穴-口外,深呼了一口气,身子猛地向前一挺,下-体长驱直入——
下方,被初次进入的齐锐瞬间皱起眉来,强烈的撕裂感让他本能地开始抵御,挣扎、虬结,拒绝着外在的侵略。急剧紧缩的甬道大大刺激了孟然的感-官,他不允许齐锐避闪,一双暴起青筋的手牢牢钳制住下方的腰竿,任由自己的节奏前后抽动。
“别那么快,我……还没适应……”齐锐额上冒出冷汗,想要推开孟然的手却在触碰到绷带的一刻停了下来。
被快-感冲入欲海的孟然自然不肯放过他,伤裂的肋骨正隐隐作痛,可下-体的舒爽却缓解了一切不适。他更大幅度地掰开齐锐的双腿,叠拢在身体两侧,抓捏住他的两瓣臀,一下又一下地往深处捅。
“你里头实在太舒服了……”孟然一个俯冲,把方才抽出来的阴-茎又整根埋入,他一手摁住齐锐的胸膛,一手握住齐锐的性-器,上下其手,哪儿也不耽误。
孟然头一次尝试攻入,掌握不好轻重,过于猛烈的动作很快就把齐锐带出了血丝。但他仍意犹未尽,不肯停下,托着齐锐翻了个面儿,扶住腰臀,从后攻入。
齐锐的肩胛线条时而紧绷,时而舒展,光滑的皮肤上冒起一层细密的汗。穴-口之外,体液、牛乳伴随着零星血丝一并垂淌到床单上,孟然看在眼里,又忍不住又加快了抽动的频率。
病房内,水乳交融,肉体冲撞。水声混着交-合声、粗喘声,此起彼伏。
在这场性-爱中,孟然尝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高-潮来临之际,他情不自禁地低吼出声,把灼热的精-液尽数射在了齐锐的身体里。
(反攻结束)
床上交叠着的两个男人同时力尽,双双瘫软。
孟然紧贴着齐锐汗湿的后背,把头挪到对方的脸旁,直勾勾地看着对方。齐锐的五官俊朗如画,孟然像是看不够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直到眼里微泛水光。他沉默良久,突然清晰地吐出一句话:“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