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番外一 关于某人的究极技能
哼着小调走到利姆露办公室的门口，五条悟丁点没有要敲门的想法，直接推门而入。
“我回来啦～”他向房间内的两人打起招呼。
除了本来就应该在屋子里的利姆露以外，另外一人是正在向主人汇报工作的第二秘书迪亚波罗。
利姆露抬手回应他：“欢迎回来。”
作为部下的迪亚波罗接着向他问好。
见五条悟关上门熟练地就往沙发上一躺，利姆露暂时放下刚才已经差不多和迪亚波罗讨论完的正事，扬起促狭的笑，对他问到：“只是出去拿东西就用了这么久，难道又被人半路拦住了吗？”
“是呀，谁让某人的追求者不知道死心两个字怎么写呢。”五条悟懒洋洋地承认，语气倒无半分恼怒，“不过反正很有趣，可以接受～”
还真是对现状乐在其中啊这人。
今天也没能挑拨到五条悟的利姆露，叹了口气，再度投入自己的工作中。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追求者们之间就流行起了向落单的五条悟发起挑战、以此博得利姆露另眼相待机会的行为。即便每次都是毫无悬念的惨败，但失败者沉寂一段时间后又会卷土重来，而这期间的空缺则是由其他追求者来补上。
为什么是落单的五条悟？
——当然是因为利姆露和五条悟在一起的时候，大家还是很有眼力见地不会跑出来打扰两人相处。
挑战、失败、修行、再挑战，他们不停地重复这过程，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利姆露都不知道他是该为大家对自己的感情坚定开心，还是该担心那群家伙是不是有受虐的倾向。
最开始的时候，挑战者和围观者都还会有点胆战心惊的感觉。但谁让五条悟基本上来者不拒、一点架子都没有，现如今的魔物国早已习惯这副光景，甚至已经到了能随时掏出道具为自己支持的那方声援的地步。
超级自由的好吗。
就连外国的游客们都对魔物国这一“风俗”有所耳闻，收到消息就会立马赶去围观。
“哎呀哎呀，那群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迪亚波罗感叹，随后库库库笑了三声，“明明完全没有赢得过悟大人的希望，也差不多该放弃了吧，别老想着要插足二位的关系了。”
也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迪亚波罗对五条悟的称呼就从“五条大人”变成了“悟大人”。
利姆露微微眯起眼睛。
这如果只是关系变好的证明，他不会有任何意见，但他总觉得其中有猫腻。
因为以前还对其他人的努力保持“嗯，加油吧”这种漠不关心态度的迪亚波罗，突然间就变成了两人关系的忠实拥护者，怎么想都很奇怪嘛。
也不知道五条悟到底是做了什么收买了这只恶魔。
不过，这情况总比紫苑好——那家伙自从向五条悟发起挑战并被从各方面打得落花流水后，就叫着修行还不够在利姆露无奈的注视中跑出去提升自我了，还顺便把她的部下们也一起带进了魔鬼训练中。
这位第一秘书，到最后也没做几件像是秘书的工作。
利姆露能体谅紫苑的心情，毕竟拼战力打不过，在其他方面的挑战中也都统统惨败。
特别是在比试料理时，似乎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
本来利姆露以为紫苑都能给他做出那么一顿丰盛的大餐了，料理一定有很大的进步，但他没想到那次的效果是基于迪亚波罗的自我牺牲。
没了迪亚波罗的全程教导和监督，即便紫苑做菜水准确实有进步一点，总体上却依旧是相当糟糕，只有一直泡给利姆露喝的咖啡能得到高分。
最后紫苑被五条悟毫不留情地数落了一番。
虽然一直以来紫苑的料理都是被众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但周围的人要么就是宠着她要么就是害怕着，从未说过重话，五条悟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做的人。
当时利姆露是没在现场，后来才从迪亚波罗嘴里听到了具体的情况，据说紫苑都差点被五条悟说哭了……
轻易就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该说不愧是五条悟吗？
而因为他说得句句属实、句句在理，不管是那时在场的人员，还是之后得知事情的利姆露，都无法责备他做得过火。
结局深感自己还差得远的紫苑跑去修行，知情者的大家默契地把这件事当作秘密，没让她进一步丢面子。
剩下秘书的文书工作几乎全部都交到了迪亚波罗的手上，倒是和以前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利姆露先把手上的文件递给迪亚波罗，处理完今天最后的工作，然后才变回史莱姆，熟练地蹦跶到五条悟怀里。
他稍微有些好奇：“不过你今天用掉的时间比以往要长诶，是遇到了特殊的挑战者吗？”
五条悟一把抱住利姆露，翻了个身，将史莱姆放在脖子下面，让自己能用更舒服的姿势看书。
做完这些，他才回答：“难得今天有提出另外要求的人来，就稍微陪他们玩了一下。”
“居然还是组团战……”早就习惯被当做抱枕来用的利姆露只会对五条悟说的话进行吐槽，“嗯？另外的要求？”
“要是赢过我，我就得告诉他们我的身份。”
听到五条悟的回答，利姆露只能发出干笑声。
他曾经就想过对身份保密会不会导致什么奇怪活动的发生，结果事情还真和他预想的一样，五条悟的身份之谜被列入了魔物国七大不可思议之一，甚至还有好事者发布了委托，说是会给找到答案的家伙丰厚的报酬。
那段时间里，周围总有人用各种方法向他们发起试探，理所当然都没得到结果。
不过因为一直没人达成这个目标，大家的情绪平复后，探索的欲望没那么强烈了才对，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了用这种方法找本人要答案的？
就算利姆露知道没人能成功，该疑惑的还是会疑惑。
“啊，说起来……”恰好这时，迪亚波罗想起的某件事能够解答他的疑惑，“最近有一个很无聊的传闻，说什么只要把正确答案告诉我的主人，就能获得实现一个愿望的权利。”
完全没听说过这事的利姆露：“……哈？”
貌似被提起了点兴趣的五条悟：“嘿——”
“真是的，那群家伙也不动脑子想想这种事情……”迪亚波罗作为知情人士，开始diss起相信那传闻并采取行动的魔物们。
而直接将他的声音当作背景音的五条悟戳了戳利姆露，兴致满满：“竟然有这种事情，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快实现我的愿望～”
喂，当事者在说什么呢当事者。
“你还能不清楚没有这回事儿？”利姆露对连这种便宜都要占的五条悟表示嫌弃，“就算它是真的，本来就知道答案的人肯定也不会算在里面好吗。”
五条悟发出遗憾的声音：“咘咘——”
说到底不管有没有这种事儿，大抵上五条悟的愿望也都会被利姆露实现的，所以这两人只不过是在日常调情而已。
利姆露没有将这件事往心里去，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在他这里，魔物国七大不可思议就不该是“五条悟的身份之谜”，而是“五条悟的究极技能之谜”。
过了这么久，在不要提示、自力更生的情况下，利姆露仍旧没能猜出五条悟的那个究极技能到底有啥效果。
感觉真靠自己想猜到答案还得费好多功夫，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主动询问本人。
这已经不是最初的尊严问题，已经可以说成是执念了——他绝对要靠自己猜中不可。
然而，现实总是充满意外的。
某天干完一件大事回来的利姆露，在找到五条悟后，盯着自家恋人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偏偏五条悟还是那副轻飘飘的模样向他打招呼：“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利姆露下意识地回话，随后才反应过来，“——不对不对！那是什么？！”
“你指什么？”
利姆露蹭蹭两步就快要冲到五条悟脸上，叫到：“当然是你那个作弊的技能啊！！”
不久前他稍微遇上了点小麻烦，如果花上点时间他也能够自行解决，但当时最缺的就是时间，所以他听从夏尔的建议，向并不在身边的五条悟寻求帮助。
『真是拿你没办法～就把我的眼睛借你用一下好了～』
在五条悟那么回答之后，利姆露的眼前就浮现了许多个画面。
不用过多思考，他就能明白，这些画面均代表了不同的未来——只是心里明白了，脑子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处于懵逼之中。
于是夏尔便使用了五条悟的技能，自顾自地将事情推动下去。
之后事情的发展，就和利姆露所看到的其中某个未来一模一样，事情顺利得以解决。
那个时候总算搞懂技能效果的他，虽然心里憋了一万句话想问，但还是先用最快的速度把后续问题全部处理，才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回来后，就马不停蹄地跑到五条悟这里来质问了。
“很便利吧？”五条悟语气轻松得仿佛没看到利姆露气势汹汹的神情，不，他确实就没看，一直专注地盯着手中的书。
利姆露被他不着调的态度给搞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问他是不是很便利，那确实是很便利！不如说那哪能是用便利两个字就能概括的？！
利姆露知道，维鲁多拉持有的究极技能【究明之王】中，有一项权能【概率操作】，其效果是在针对与自己同等或是弱于自己的物件时，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将现象朝著有利自己的方向进行操作。
这项权能相当棘手，因为世界上不包含在其中的存在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五条悟持有的权能是比那还要棘手的东西——【未来确定】。
谁都知道未来是充满不确定性的，一个不经意间的举措就能改变未来的走向，但五条悟却能够无视所有，将未来定为自己所选择的那一个。
一旦他使用自己的技能，那么未来就会被固定下来，只向他所选择的方向延展。
听上去很可怕，实际上用出来的效果也相当可怕，因为他的技能作用在“未来”这一概念而非具体的某个对象上，所以没人能察觉到不对。
他没有直接影响谁的思维，但确实又操纵了人的思维。
打个比方，利姆露最初问起五条悟究竟技能是什么样的时候，当时五条悟说自己示范一下用了技能，可他什么感觉都没有——现在的他能明白，五条悟其实是选择了“利姆露决定自己思考”的未来。
那个时候，继续追问和放弃追问不过是一念之差，选哪边都行，他本这么以为，然而因为五条悟的技能，他必然只会选择后者。
他确实是被自己的想法推动着走向注定的未来，这点实在是恐怖。
现在想来，怪不得那之后五条悟和夏尔就一直肯定地说计划会顺利，都有这种能力了，哪还能不顺利啊？
五条悟勉强把视线从书上移开，抬眼看到利姆露心梗的样子，叹了口气，拉过他就把人按在旁边坐下。
“才把事情解决了，安静休息一下不好吗。”
利姆露没有反抗，沉默了一下，直接放松身子，把恋人的大腿当作枕头就倒了下去。
看他这么听话，五条悟便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手中的那本书上。
“……你经常在用它？”躺了一会儿，利姆露才再度开口。
知道这还是刚才那个话题，恐怕自己不讲清楚这只史莱姆就会一直纠结，五条悟终于还是分出了精力：“没有哦，那玩意儿虽然很方便，但说实话用起来挺麻烦的。”
“是、是吗？”利姆露的语气听上去有点不太相信。
毕竟从他先前的经历来看，那个权能用起来超级轻松的，不知道麻烦的点在哪里。
“让已经用过好多次的夏尔给你解释一下就明白了。”
说这话的五条悟态度很平淡，但是作为听众的利姆露相当震惊——诶？什么？夏尔已经用过很多次了？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诶！
不对，仔细想想他偶尔也会觉得事情发展对自己有利过头，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是的，我判断那是最合适的做法。』夏尔没有隐瞒的意思。
……嗯，嘛，确实是这么个说法没错。
最大的受益者利姆露明智地决定略过夏尔没跟自己报备这一问题：“所以为什么说它用起来很麻烦？”
『使用这项权能，需要满足一个先决条件。』夏尔早就习惯了充当利姆露的解说役，这会儿说明起来也是相当得心应手，『只有知道未来的人才能真正使用它。』
啥？
利姆露一头雾水，不是很懂夏尔想表达的意思。
于是夏尔给他举了个例子。
所谓的【未来确定】，其实只是给使用者答选择题的机会，它不会提供具体的选项，一般人使用就相当于对着内容全是“？？？”的选项进行选择。
未来依旧会保持未知的状态，因此这个行为没有任何意义。
只有能把选项给具体列出来的人，才能真正让其发挥作用。
“如果有那种未来就好了”“大概会有那样的展开”，像是这类暧昧不清的想法，根本得不到技能的回应。
“就是说想让它发挥作用其实很难？那你们是怎么用得这么顺手的？”利姆露疑惑。
只有先准确预测未来才能有效使用【未来确定】，所以这权能其实对大多数人而言是废品，到这里他是理解了，但既然如此，为啥五条悟和夏尔又能用得那么熟练？
照这个理论，像是米莉姆、维鲁多拉他们，应该都无法好好运用才对。
夏尔答：『我是通过演算和概率对未来进行模拟。』
只要演算能力高到一定的境界，就相当于某种程度上的未来预知，这句话并非说笑。通过已有的数据，推算某种未来发生的概率，对夏尔来说不是难事。
『至于五条大人——』
“是直接观测？”没想到，利姆露居然学会了抢答。
他想起了先前夏尔的提议、以及五条悟当时给的回复。
明明夏尔自己就经常在用那个技能，却还让他去找五条悟帮忙，再结合那句“把我的眼睛借你用”和他看到的画面，自然就能得出一个结论——
五条悟，他能直接看到可能发生的未来，是货真价实的预知。
『没错，即便不在我演算范围内的未来，包括会被我认为不可能的发展，似乎五条大人也都能够看到。』
毕竟所谓的可能性，就是超脱演算的某样东西嘛……
利姆露安慰了一下夏尔，随即又反应过来。
诶不对！那不是相当糟糕吗！
这换句话的意思不就是，不管别人想不想得到、不管概率有多小，五条悟都可以把未来引向那个方向吗？！
别人发挥不出效果的这个权能配给五条悟，已经不是般不般配的问题了，已经可以用残暴来形容了！
曾经在救下库洛艾、从对方那里听到轮回中自己总被谁杀死的消息时，利姆露还觉得这次自己进步挺大，应该没那么简单就被解决掉，有些飘飘然，但现在看来，如果五条悟动手的话，岂不是轻易就能把他干掉？
『……』夏尔什么都没说，她只是默默地关掉了通常情况下都维持着的思维遮断。
于是五条悟久违地听到了利姆露的心声。
他啪的一声合上书，就着现有的道具顺手就给自己的恋人狠狠来了一下。
“你这只史莱姆，一天到晚脑子里瞎想些啥呢？”
在痛觉无效的作用下并不会疼的利姆露习惯性捂住头，他知道这是夏尔的手笔，有点委屈：“我没有觉得你会那么做，我只是在想有那种可能性……”
五条悟断言：“没有。”
“诶……”
“我会对你动手的概率是零，明白了吗？”在利姆露懵逼的注视中，他直接否定了可能性的定义，语气强硬地警告到，“你要是再乱想，我可要生气了。”
自从在魔物国定居后，五条悟基本上就没有生过气，如今利姆露听到他有点生气前兆的语调，吓得立马承认错误。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想了！”
五条悟轻轻哼了一声，看上去是放过了利姆露。
松了口气的利姆露，心头再度浮上一个疑惑——结果听到最后，他也没觉得五条悟用【未来确定】这一权能有哪里麻烦啊？
“因为我平常既不会去观测未来，也不会用那个权能，基本上是封印的状态。”
明明没说出口的问题居然得到了当事者的回答！他的心声居然还在往外漏吗！
『啊，忘记了。』夏尔超级没有诚意地给出答复。
——夏尔小姐？！
五条悟无视利姆露和夏尔间的互动，继续解释到：“虽然封印其实想解就解，但我就是嫌麻烦，是心态的问题。”
利姆露能够理解，就像有时候要用某样东西得先把它取出来一样，即使知道东西放在哪、即使用不了多大功夫，也会觉得这个步骤很麻烦。
“所以为啥要封印掉？”
“你是认真在问？”五条悟语气有些奇妙。
“好吧。”利姆露摆手表示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项权能真到要用的时候自然十分好用，可放在平时……被提前剧透未来的生活只能用无趣来形容，那对五条悟来说大概最接近地狱。
所以说既然通常情况下不会用，完全可以当作不存在。
确认了这一点，利姆露总算感到安心——五条悟还会是他的五条悟，不会突然某天升格变成高高在上的什么离他远去。
知晓、操纵命运之类的，还是饶了他吧，那种事交给神明去做就好了。
而一旦安心下来，刚解决完大事的疲劳感也就涌了上来。
于是他一把将五条悟手里的书抢走，任性道：“我累了，陪我睡。”
“……你今天就不想让我看完它是吧？”
“我重要还是书重要？”
和突然变得格外小孩子气的利姆露对视三秒，五条悟哭笑不得地妥协了：“你重要，陪你睡行了吧。”
利姆露闻言满意地哼了两声，变回史莱姆就把书一吞。
五条悟把史莱姆抱起来，走两步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
“怎么样，要不要再给你唱首摇篮曲？”他调侃着问。
“那、那还是不用了。”利姆露赶忙回绝，在五条悟的轻笑声中，他愤懑地往人怀里拱了拱，“……晚安，悟。”
“晚安，利姆露。”
*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样，相当的日常吧ww
话说回来，我朋友让我少写点番外，说番外没人看……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