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在面馆与俱乐部之间,有段路在维修,要走回去必须绕路。
两人在前方路口转弯,走出没多远,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了他们面前,车门唰得打开,里面冲出两个相当健硕的男人,邱子杰与盛小邢顿生戒备,第一时间要跑,但对方动作很利索,上来就捂嘴,没有给他们多余的反抗时间。
晕过去之前,邱子杰看向了远处的道路摄像头。
对方是有准备,完全背对摄像头,除了体型拍不到脸,不出意外的话,面包车也是套牌,而就在附近还有一处大型停车场,多的是死角,进入停车场换车的话,警察很难追踪到真实歹徒。
可又是谁要绑架他们?
实验室的人没彻底清理干净?
邱子杰的思维陷入混沌。
和他料得不错,面包车驶入停车场后换了一辆商务车,而后在其他地方载上晕倒的宋星期和蒋凌向一百多公里外背靠山的私人别墅驶去。
…..
下午没什么事做,刘萱看了会儿电视剧,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不见儿子回来,她拨打电话。
语音提示,号码已关机了。
“说的是晚上,难道现在就接走了?”
刘萱关了电视换了鞋,出门去垃圾站附近看了看,也不见儿子的影子,没来由的眼皮直跳,心里不安。
昨天付琛离开时留下电话号码,她找出号码拨过去。
这会儿付琛与老二在重要饭局上,天鸿有项目与政府合作,涉及土地规划,正与市官员一起吃饭讨论,看到来电,想也没想便与在场人道:“各位先慢用,家里人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他到包间外接起:“阿姨。”
“诶,呃…”受到老公影响,刘萱在家里也是管付琛叫小付,当面还是有些尴尬,“付总,我是想问问,您是不是已经把星期接走了?”
“我还没接星期,他出门了?”付琛问。
“他下楼扔垃圾,半天不回来,我就下来找他,不见人,电话还关机,那我再问问他同学,兴许找同学去了。”
刘萱挂了电话。
付琛注意到手机里还有条简讯,付湛的信息,告知他宴会上被袭击的男人是薛才良,他这会儿正赶过去逮人。
除了薛才良,但凡和“永生计划”相关的人不是落网就是在被调查中,也被严密监控,不可能再腾出手来翻身和伤害他的星期,因此这一方面他倒不担心,不过前段时间因为星期爸爸察觉到被人跟着,胆小受到惊吓,他撤回了暗中保护的保镖,以至于没法时刻知道星期在做什么。
略一思忖。
付琛回包间,交代了老二和陈元招待各位市领导,自己取上车钥匙先回集团。
可能是星期想突然去集团给他惊喜?
…
在后门张望的蒋逸也马上拨老哥电话,上一秒听完惊悚故事下一秒哥哥就不见了,不得不担忧。
然,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不会神隐了吧???
蒋逸脑子里冒出古怪念头,于是一直拨一直拨,直到第十二通电话时突然被挂断,觉得老哥不是这种性格,可又没有到可以报失踪的时间,只得给付湛发信息:[哥夫,我哥凭空消失了!!!]
…
“啊啊啊啊————”
某会所整个六层都被包了,但只有一间包间在使用,里面发出阵阵惨叫。
薛才良被摁在地上,嘴巴被强硬掰开。
付湛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用手帕擦拭着手里精致的银色钳子,昂贵的羊绒地毯上掉了七八颗牙齿。
“你说你们,做点什么生意不好,非要做泯灭人性的勾当,想永生想疯了?”
“啊,噢….啊啊….”
薛才良合不拢嘴,面容扭曲,浑身颤抖,痛得脱力,几乎要晕死过去,可求生意志顽强,付湛大致懂他意思,是说永生计划的创世人是老付,可以让他们四兄弟接着老付的愿望继续干,而且永生有什么不好?
“永生是不错,没点脑子还想不出这样的点子,”付湛把手上的红色污渍也擦去,轻松谈笑的样子像极了无恶不作的魔鬼,“可是我天生喜欢玩乐,没那么大的志向。”
“啊啊啊…..”薛才良开始骂人了。
“来,我看看,你还剩几颗牙,”付湛丢开手帕。
薛才良脸色惨白:“啊、噢噢、啊…..”
这次付湛还没动手,先收到了蒋逸的简讯,看完,脑子嗡嗡响:小毛团跟人跑了?!!
靠!!!!
“给他挂上‘我是通缉犯’的牌子丢去警局门口。”
付湛吩咐完手底下的人便匆忙离开。
他拨打蒋凌电话。
是关机状态。
再拨蒋逸电话:“你哥跟谁跑了?长什么样?敢勾搭我的小毛团他是不是活腻歪了!!!”
“………”蒋逸愣了又愣,心中想着,哥夫因为自己的病已经敏感到了病入膏肓的阶段,咱们做弟弟的得多体谅体谅,于是再详细说清楚,“哥夫,我哥没跟人跑,是真的不见了,去后门倒个垃圾的功夫,转眼没了。”
付湛刹住脚步,深思了会儿,收起手机往回走。
正被带出去的薛才良还吊着一口气,想着坐牢也比被付湛折磨强,可是付湛又回来了。
薛才良:“……..”
“说吧,有能力整容却不逃往国外,是谁在背后帮你,张士先?他想把我的小毛团怎么样?”
…..
拳击俱乐部门口。
“哈赤哈赤哈赤…..”中午热辣的阳光斜照进来,柴犬蹲坐在男人脚边吐着舌头。
付焱牵着柴犬,正等多多。
他从二哥那儿取经,经常一起散步遛狗可以增加两个人的感情,然而多多下班后走得飞快,他只能利用中午的时间约多多出去散步。
“哈赤哈赤哈赤…..”柴犬偶尔仰头望着男人。
鬼迷日眼中是大大的疑惑。
狗子不明白,酷暑当头的中午出去散步是对人生有什么不太理解的地方吗?
“汪?”
“你也等不及了?”付焱低头看一眼柴犬,又回头看俱乐部内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下午该上班的时间,多多却还不回来。
倒是有弟弟电话。
“喂,”付焱道。
付湛一句话把重点阐述完:“三哥,我抓到了薛才良,但是我的小毛团不见了,我怀疑是他背后的人捣鬼,你的多多还在吗?”
“还没回来,”付焱的面容凝聚冰霜,拨打多多手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接着是一阵忙音。
付焱抱起柴犬,一个电话把徐睿叫下来,将柴犬交给他:“我有事,马上要出去,你照顾它。”
“没问题啊,你…..”徐睿想问出了什么事,但付焱走得急。
被抱在怀里的柴犬对着徐睿汪汪叫。
付睿抚摸它脑袋:“懂,我懂,大中午不用出去散步,真是捡回了一条狗命。”
….
皇庭酒店,饭局刚散,付誉接到大哥电话。
付琛:“哈多毛,包括我的星期都不见了,速回。”
付誉:“好。”
取车过来的陈元不清楚二少在电话里听了什么,只觉得大中午的太阳都驱不散二少脸上的森冷,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回到集团,付家四兄弟齐聚一堂,在了解到汪汪们集体失踪后,他们第一时间动用人脉去调查道路监控,也联络了警方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更是快速收集了张士先最近的动向。
得到的消息是,张士先在博远股份被收购不久就离开了鑫海城,一直没回来。
而据薛才良交代,帮助他改头换面的人就是张士先,他们之间有笔交易,张士先从口中得知四个男生与付家四兄弟有瓜葛,要求他在酒宴上找机会的扎伤宋星期他们,届时会有人趁乱带出薛才良直接送他出国,逃出了国,薛才良就自由了。
薛才良也没得选,要么牢底坐穿要么冒险赌一把。
可他在酒宴上失败了,还没动手又被咬得面目全非。
他成了弃子。
偌大的办公室,仿佛是人神都惧怕的恶鬼的地狱,氛围可怖,寒气森森。
付家四兄弟都不好惹,竟然还敢动他们的宝贝?
动一个男人的汪宝就算了,还把四个全抓了,这是自个儿往阎王殿里闯,非要找死啊!
陈元火速将几个男人收集到的资料整理,张家的所有工厂、仓库、张士先张士耀以及张贤峰的所有房产地址,他们那些亲朋好友、与张家结盟的友商的资料分门别类。
同时,把自己衬衫领口的最后一颗扣子系上。
没办法,此时此地冻得人直打哆嗦。
…..
商务车一路行驶,为安全起见,绑匪特意绕了些地方,直到傍晚才抵达目的地。
面相凶恶的保镖上前拉开门,看着东倒西歪的四个男生,倏然皱眉,对开车的男人道:“等着。”
“行,但是快点儿啊,我们等着钱用呢,”中年男人说。
商务车里一共四个男人,一个开车的司机,一个副驾驶的中年男人,还有两个看着傻憨厚傻憨的壮汉,这四人以中年男人为首,专门替人干违法的买卖。
保镖不答,转身回到房子里,上楼进了一间宽敞的休息厅,走到抽烟的男人身边,道:“张总,他们把四个男生都抓了。”
“四个?”张士先对着面前的空气吐出烟,神情里有不解,“我让你们抓四个了吗?”
“我马上问问是怎么回事。”
保镖打电话。
干绑票有流程,老板吩咐手底下的人,手底下的人找专业的干,专业的绑了票后送达指定地点,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话回三天前。
得知薛才良失手,张士先在家里大骂他是个蠢货,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骂了一通,他有了新计划。
他吩咐对他忠心耿耿的保镖:“那四兄弟不是和他们的狗感情不一般吗?随便哪一个,给我弄过来,我要用他换回我们博远的股份,最不济,也要让他们四兄弟的关系分崩离析。”
张士先的阴毒就阴毒在这里。
一边是集团的股份,一边是与集团无关的男生,对他们这些上位者来说,当然是利益重要。
可付家四兄弟是傻子,他笃定,这些男人会为小男友放弃利益。
但是!
他只抓一个。
只让四兄弟之一着急上火。
那么分歧就来了,一个要用股份换回小男友,另外三个的小男友就在身边,自然对他们来说股份更重要。
于是,兄弟离心。
他再让被抓的男生断个腿断个手,那么这辈子,他们兄弟之间都合不上这道离心的裂缝。
保镖对他唯命是从,立即着手就办。
保镖找了人:“盛小邢、邱子杰、宋星期、蒋凌,这四个人,随便抓哪一个都行。”
底下的人再找人:“盛小邢、邱子杰、宋星期、蒋凌,四个人,随便抓。”
找的人再找人:“盛小邢、邱子杰、宋星期、蒋凌,四个人,全部抓。”
…..
保镖询问完了情况:“……..”
这不典型的村头死了只羊传到村尾死了他娘吗?
“妈的!”张士先狠狠爆脏口,不顾手里的烟是不是还有火星子,直接掐灭在手心里,“我让你抓一个,你他妈给我抓四个,四个!你是想让他们团结起来嫩死我吗!你他妈是不是他们派来的卧底!!!”
此刻张士先面目狰狞,眼里顷刻浮现血丝,精神状态疯癫。
在他爸进监狱,集团又没保住之后,其实他已经疯了。
保镖正欲开口,张士先先一步道:“算了,四个就四个,用四个人换回股份更有把握。”
“是,我去把四个人都提进来。”
“你留下来盯着。”
保镖脚步一顿:“您待会儿就走?”
“我和肉票待一窝,我傻?”他在这儿等着只是确认有没有抓错人,免得前功尽弃,张士先又抽出根烟,对着空气开始吞云吐雾。
“是,”保镖下楼。
四个男生被带进房子里,负责绑票的人拿了钱后迅速走人。
为了方便看管,四个人被安排了同一个房间。
傍晚,日头西斜。
倒在地板上的宋星期眼皮动来动去,他早就醒了,但是谨慎之下没有马上睁开,其他人也是,邱子杰不动声色,盛小邢闭着眼倾听,蒋凌在心里把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又是硬生生躺了半个小时之后。
四人面面相觑:一家人,又整整齐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