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蒋大石长得还是挺硬朗的,客栈里有他这么个美男子了,再来个小帅哥镇镇店,以后生意保管好。
“谢谢哥夫。”蒋大石说完,又安耐住激动,道:“不过哥夫,你帮我找这活儿,会不会为难。”
白子慕大言不惭的摆摆手:“有什么为难?这里如今我是老大,老大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见着蒋大石点点头,他才笑着拦住蒋大石的肩膀,低声道:“你好好干,咱两这关系,我肯定罩着你,只要你干得好,相信哥夫,一年十两,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这些通通都不再是梦。”
蒋小一正煎着豆腐呢,就见蒋大石似乎喝醉了一样,脸上酡红,一路飘了出来。
雨哥儿几个脸上也带着笑,他停下活儿,纳闷道:“怎么了你们?季老先生算多银子给你们了?”
雨哥儿摇摇头:“不是,是哥夫说叫五哥明天过来上工。”
“哦。”这事儿蒋小一是知道的,也为他们高兴,还叮嘱蒋大石好好干。
蒋大石用力点头:“三哥,爹娘和阿奶都叮嘱过我了,我晓得的,我一定好好干,不给哥夫丢人。”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村里人在镇上找活有多难他是知道的。
以前白子慕没来,大房一家子农闲时,总会跑镇上找活儿干,可有时出去接连找好几天,啥活儿都没找着。
大伯几人没找着活儿,回去难免的垂头丧气,有时运气好,码头来了货船招工了,他们去干个一两天的,回来就笑呵呵。
虽说是干的苦力活,见天的给人扛货,回来肩膀上都脱层皮,明明累得直不起腰,但大伯几人却是高兴,还把赚到的铜板拿出来放桌上,让堂奶奶收好。
蒋大石见了,总觉那银子是沾满了血汗的。后头大了一点,有时秋收跟着去地里干活,热得挺不住、累得很的时候,却吃又吃不饱时候,他是羡慕那些寻着活儿的人的。
伙计这活儿轻松,风吹不着,雨淋不到,比地里的活儿轻松,也比给人扛货强。
可这活儿,没点门路,根本就不可能会轮到他。
这都是因为有哥夫。
这个恩,他得记一辈子。
吃了豆腐,竹哥儿几个就回去了。
巳时时,大家采买完东西,便开始闲逛,客人慢慢多了起来,蒋小一又是忙冒烟,不过有蒋父和蒋小二、蒋小三帮衬着,到也还算忙得过来。
白子慕看了一眼,见不用自己搭把手,打包了一份豆腐,便直径往济世堂去。
今儿姜大夫倒是在,只不过客栈里头药材少,好些病都不能看,病人也不算得多,就一两个身子骨痛的,过来针灸。
姜大夫见他来还挺高兴,洗了手吃起豆腐来。
他说:“前儿我那婆娘买了几斤豆腐,说是煎了吃,结果外头齁咸,里头却是没啥味,还是小一做的这豆腐香。”
白子慕趴在柜台上,顶着胸膛道:“那肯定香啊!你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姜大夫笑起来:“看你傲的,好像是你做的一样,说吧!今儿过来咋的事啊?可是哪里不舒服?”
白子慕:“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想问问你,刚怀了孕的,一般都需要注意些啥?”
“啊?”姜大夫喜道:“小一有了?”
“……不是他。”
姜大夫脸上笑意立马褪了个干净,下上打量着他:“不是小一有了,那你问这个干嘛?你小子该不是外头有人了吧?”
白子慕不高兴道:“嘿,老头子,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啊!我可是出了名的好男人。”
姜大夫:“……”
出了名?那他咋的没听说过?
白子慕:“我人品杠杠的,才不会乱搞。”
“那你问这个干嘛?难道是你有了?”姜大夫说。
白子慕:“……”
啊!这个老头子,听听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他有了?他个钢铁大猛男怎么会有?
“也不是我有了。”
姜大夫又夹了块豆腐放嘴里:“那你问这个干嘛?总不能是好奇。”
白子慕挺直腰背,开始无中生友:“我有个兄弟,他夫郎怀了,可他忙,就托我来问问。”
“哦,原来如此。”他说得一板一眼,很像那么一回事儿,姜大夫都信了,说:
“这怀子其实也没啥需要注意的,就是不宜太过劳累,前三月不宜同房,后头该干的也要干些,别学那些大户人家,一怀了就啥也不干,整天的躺,不说肚子里的娃儿怎么样,躺久了啥都不干是个人都得废,吃太补,孩子大了也不好生,但也不宜饿着。有了身子,胃口可能会大些,少吃多餐,不要饿着,多吃点好的,吃饱了就行,不用特意的买燕窝啊啥的去补。”
大户人家多是这样,一怀了身子,就人参、药膳,燕窝灵芝的一顿乱补。
“哦。”白子慕点点头:“那我大概懂了。”
问完事项,眼见也快晌午了,他才告辞回去,结果刚到客栈外头,就见蒋小一在同人吵架。
那人白子慕也认得,正是云来客栈的邹掌柜。
云来客栈都关门大吉了,这老货竟是还在这里?没回府城吗?
不过这老登哪里来的胆,竟敢欺负他夫郎。
白子慕正要过去直接给他来上一脚,就见邹掌柜颤着手指着蒋小一,一副被气得很了的样子:“你个小杂种,倒是牙尖嘴利。”
蒋小一也指着他,不甘示弱道:“你这个老杂种,嘴巴也挺厉害。”
白子慕:“……”
白子慕一口气差点呛在气管里没出得来,他夫郎,真像个纯纯的老六。
周边看热闹的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
邹掌柜你你你个没完没了,蒋小一挥着拳头道:“滚不滚,不滚我一拳头给你。”
“你敢?”邹掌柜话刚落,就见白子慕迎面过来:“有什么不敢?”他略显疑惑:“你跑我地盘来干什么?是皮痒了吗?”
邹掌柜一见他就怂,知道他嘴巴利得很,不敢同他杠上,立马走了。
他刚钻出人群,蒋父就提着斧头从客栈里头冲了出来:“人呢?”
那斧头还滴着水,客栈里头的柴火都是同农户买的,人家农户送过来时,早就劈好了,那斧头好些年用不上,之前就丢院子里,风吹日晒的,上头覆着一层浅红色的霉菌,瞧着是锈迹斑斑,不过这会儿应该是刚磨过,斧头锃光瓦亮。
白子慕:“……”
他这老丈人,也是有点不好惹啊!
蒋小一说人走了。
蒋父还叹了一声,说算他跑得快,不然准得吃他一斧头。
白子慕:“……”
白子慕给他顺了两下气,才从他手里拿过斧头,丢到后院去,出来又去找蒋小一,问他邹掌柜来干什么?
蒋小一气愤道:“他想给我塞银子,买咱香油的方子,我没同意,他就想威胁我,可我哪能站着任由他威胁啊!于是我就跟他吵起来了。”
这香油方子怎么能卖啊!他就靠这个糊口呢!怎么能卖。
而且即使要卖,他也绝不可能卖给邹掌柜,先不说这人先头欺辱过他们,就说人是沈家的,蒋小一也万万不可能会卖给他。
蒋小一知道邹掌柜是沈正阳的人,这沈正阳是鸟鸟他父亲,这些事儿白子慕都同他说过,他都懂了,赵叔可怜了,眼瞎嫁了这么个汉子,即使不看在赵云澜的面子上,就是为着沈鸟鸟,这方子即使要卖,他卖给狗他都不愿卖给沈家。
而且邹掌柜也不晓得是不是小瞧他,觉得他是村里来的,没见过啥大银子,就想拿五百两买了他的方子。
呸。
真是想得美。
白子慕一听五百两,也气了:“这老东西,早知道刚直接给他一板砖。”
沈正阳不可能不晓得香油的好,福来客栈因着这香油,短短两个月就赚了千来两,这事儿估摸着算一下都能晓得。
沈正阳要是真心想买,怎么可能只出五百两?
多半是邹掌柜想昧下些,又见着他们村里的,以为说个五百两,他们就会乐得找不着北,立马的会答应下来。
真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白子慕见蒋小一气得厉害,哄了他两句,正巧的晌午,豆腐也卖完了,蒋小一洗了手,同白子慕吃过饭后就想回去了。
到城门的时候正巧的看见村长赶着牛车准备走,没坐满人,蒋小一赶忙喊了一声,抱起蒋小二就追过去,蒋父拉着蒋小三跟在后头。
村长拉住老牛,停下来笑道:“巧了不是,要是晚些,可就坐不着了。”
大伯娘和二伯娘也在车上,见蒋小一抱着蒋小二过来,还帮忙把蒋小二抱上车。
蒋小一爬到车上坐下后,蒋父才坐到他前头去,想着给孩子挡些风。
蒋小一看着他,心里暖乎乎的。
夫君护着他,父亲也爱他呢!
他同村长搭了几句话,见车上东西多,旁边还有一笼子,里头关着两只大鹅,便看着二伯娘笑道:“东西都买得了?”
“嗯!买了一早上。”二伯娘垂着胳膊说:“可累得够呛,今儿要是你大伯娘没跟着来,这会儿怕是都没买得完。”
拎着东西走来走去的采买,自是累人的,东西要得多,又是送人,自是要仔细挑选,再货比三家,然后讨价还价一番。
蒋小一说:“那明儿你和二哥啥时候去?”
二伯娘:“我跟你吴婶子说好了,明儿卯时就去,不然离得远,去得迟了回来怕是要晚,夜路不安全,山里屯那边,咱又没啥亲戚在那里。”
因此多晚都得赶回来。
这是下聘,而且还没正式办事儿,也不能歇柳家家里头,住了多少是不合适,所以得当天去当天回。
冬日夜长,卯时天都未亮,但小山村这边道路平坦,又走习惯了,再带点驱狼药,路上也安全,因此摸黑去也没啥事儿。
但山里屯那边的路,实在是太过陡峭,通往山里屯的山路盘亘在山腰间,要是稍不注意踩空了跌下去,那立马的就能去找孟婆讨碗热乎乎的汤喝了。
车上也没什么人,冬季大家闲,不赶着回来干活,大家也就没有坐牛车。
大伯娘和二伯娘东西买得多,拿不了,这才不得已坐的牛车,没旁的人,村长也不是个爱多嘴的,二伯娘便道:
“前儿我问了你吴婶子,她说柳家那边聘金就要三两银子,按你吴婶子的意思是这次去,就顺道的一起给了,至于聘礼办喜事的时候去迎亲时再一起送,不然离得远,跑来跑去的也麻烦。”
牛车快,风吹得大,见蒋父把蒋小三塞衣服里,只露着两只小脚丫和一黑漆漆的脑瓜子,蒋小一照做,也解了袄子把蒋小二塞进去,确定冷不着人了,他才道:
“是呢!我听说山里屯那边不通大路,想坐牛车都坐不了,又离咱们村远,跑来跑去的确实是麻烦。”
蒋父也点点头:“吴姐竟然这么说,那想来这么做也是合礼数,那就一起送过去。”
“我也这么想,不过……”二伯娘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大树他们发了工钱,今儿买这么些东西,都花得差不多了,竹哥儿几个这些日子也赚了些,倒是有二两了,还差点,我就想着,能不能先同你们借一些。”
蒋小一并不惊讶,大房有多少银子,他还是门清的:“不知伯娘你要借多少啊?”
“……五两。”二伯娘不好意思的说。
这会儿都二月初了,月底要办喜事,蒋大树几人的工钱发了能有一两多,竹哥儿几人赚的也有不少,要是再加上这五两,想来也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