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148
一只可怜的布鲁西宝贝, 淡淡的碎掉了。
而一只忐忑的肯特大宝贝，还在纠结的和托马斯韦恩讲述他波澜壮阔起伏不定的感情史。
讲真话，是有点子戏剧性在里面的。
托马斯其实知道现在的克拉克的状态不太对劲, 也隐约的能感觉到这个小伙子今天找自己的目的估计和自己的儿子有关系。
不过考虑到自己现在对外的身份在众人眼里应该是本世界的蝙蝠侠的父亲的比重更大, 所以托马斯一开始觉得, 克拉克应该是奔着蝙蝠侠的事情来的。
毕竟布鲁斯也不是什么魔鬼，屏幕限制范围内, 他是真的有很努力的给自己的小伙伴们，尤其是克拉克透题，奈何总是阴差阳错的因为各种事情get不到, 所以也只能形成目前这个不尴不尬还有点诡异的局面。
而托马斯不一样，因为闪点艾伦的缘故, 他对于自家儿子的情况虽然不能说非常了解，但是绝对是有个基本盘在里面的。
再加上本身的出现并不会干扰目前屏幕的大趋势，理所当然的被非常顺畅的归为了知情.人的一员, 还是深度知情, 媲美本世界蝙蝠家的那种。
所以虽然还没被完全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 但多少, 尤其是对于超人和蝙蝠侠之间的感情完全是属于知情的那一挂。
毕竟越是经历过感情的人, 其实越是能看得清楚某些被潜藏在默契之下不曾言说的部分, 托马斯还不至于年纪大到两眼昏花的看不清楚他的小布鲁斯在面对超人相关事宜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情绪波动。
而至于说超人。
托马斯其实真正的了解不多，毕竟纸面信息怎么都比不上真实接触, 就算是布鲁斯的描述绝对算是客观，也改变不了对一个人的感官其实更多的偏向于主观这件事。
尤其是克拉克现在十岁。
但非要托马斯形容，简单的接触来看, 他只想说，这个小伙子是个老实人。
不过不太稀奇。
毕竟就目前的观察而言, 这个正确时间线的世界不仅是比自己的世界更加稳定安全，就连在他的世界里凶恶万分的某些人甚至都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和经历。
一部分闪点的超级英雄变成了超级反派，一部分中立人的立场有了明显的偏转。
但毫无疑问的是不管世界如何，他的小布鲁斯的确是拥有了不少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伙伴，而他们无论性格怎么样，都是属于托马斯在自己的世界难得一见的老实家伙。
纯善性格扎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标准判定，克拉克很显然也绝对是纯善中的佼佼者。
托马斯心态平和的看着眼前有些局促的超人，心中飞快的闪过一系列自己最近看过的资料。
他基本已经做好了对方过来拉关系打探情报的可能。
这没什么不好的。
托马斯想。
反正超人看起来是个厉害家伙，能力绝对在线，虽然说敌人也因为能力隶属于一等一的强劲，但这个世界厉害的敌人不少，自己的儿子又是联盟顾问，后备计划一打跟着一打，想也知道不可能置身事外。
如果本身处于危险之中，又不可能冷眼旁观，那么力量越强大越好。
尤其是小伙子看着还挺老实，颜值过关，性格也好，又和自己儿子有着不短的搭档历史，配合默契，双方也的确存在感情，且感情也不错，很显然是一个不错的恋爱人选。
托马斯对克拉克没什么意见。
毕竟只要儿子活着，活的好好地，别说是一个男性外星人，就算是一个雄性大章鱼，感情到位，布鲁斯乐意，托马斯也不是不能接受。
感情这东西，别人谁说都不好使，还是要看自己的心意的。
托马斯自己就是完美感情和糟糕感情的结合体，可太清楚这些了。
所以如果克拉克主动出击，他也确实不介意给点建议。
然后他就听见面前这个被自己标记上‘布鲁斯未来的结婚对象’以及大写的‘老实人’的超人，纠纠结结的看着他，然后突然开口。
“你会介意和年纪比较小的人谈恋爱吗？”
超人看起来还怪紧绷的，但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铿锵有力：“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有点奇怪，但我想问一下你，如果是你的话……你觉得我能追到这个世界的你的概率有多大？”
“我喜欢你，打算追求你，我的世界的你。但是我不能确定你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接受，因为你们是同位体嘛，所以想来找你看看能不能获取点建议。”
超人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闪点蝙蝠侠，看着他猩.红的目片，看着他狰狞的战甲，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紧抿的唇，和突然顿住了的动作。
他诚恳万分的，期待万分的，一眨不眨的用自己水蓝色的眼睛看着托马斯韦恩。
“可以吗？”
他这么问。
托马斯韦恩：“…………”
托马斯韦恩：“…………”
托马斯韦恩看着眼前的克拉克肯特。
良久，他开口：“……建议不建议的暂时另说。”
托马斯差点没崩住表情，他缓缓开口：“我觉得你是不是得先和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你喜欢这个世界的我’。”
“你不是喜欢布鲁斯吗！？”
这一瞬间，看着托马斯乍一震惊之后没反应过来以至于情真意切的疑惑，准备从平行世界的蝙蝠侠这里借鉴一点经验回去狂追自己的蝙蝠侠，争取一秒陷入热恋，摒弃不该有的情感，或者至少说能从平行世界的蝙蝠侠这里得到一点启示。
结果启示没得到，还被一秒戳穿自己喜欢布鲁斯的事实的克拉克：“…………”
克拉克：“…………”
克拉克简直是要惊叫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布鲁斯！？”
平行世界的蝙蝠侠都知道了，他是不是说他自己世界的蝙蝠侠其实也已经知道了，难道说自己之前的情况确实不是错觉，自己的蝙蝠侠真的一点都不爱自己，其实是更希望自己成为儿子的爱人吗！？
克拉克下意识的回避这种可能。
十岁的小男孩的行为模式几乎是促使着他一秒跳脚：“我不是！我没有！”
托马斯：“…………你不喜欢布鲁斯？”
克拉克：“…………我……”
克拉克欲哭无泪，他不想对蝙蝠侠撒谎，可是这情况要让他怎么说嘛！
“我不是故意的……”最后他只能如此嗫嚅：“我没想喜欢他。”
但谁知道就喜欢上了呢。
爱情这东西，该来的时候迟迟的藏着，不该来的时候比龙卷风来的还快——他明明只是一只无辜的超人啊！为什么要如此为难他！
克拉克求救一般的看向托马斯。
托马斯：“…………”
托马斯扶额。
他已经有点回过味来了。
“我是谁？”
但是他最终仍旧是如此的确认。
克拉克：“……蝙蝠侠？”
他思考了一秒，进一步道：“我的世界的蝙蝠侠的同位体？”
克拉克也察觉到了一点不对，但是他没思考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于是只能试探性的开口：“蝙蝠侠，你……”
托马斯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他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维逻辑。
在超人的眼里，自己是他的宇宙的蝙蝠侠的同位体，那么这意味着需要摒弃掉面具下的身份进行思考，简单来说，在超人眼里，他的身份不是托马斯韦恩，而是蝙蝠侠。
超人是以追求蝙蝠侠的思路进行的思考。
所以这是……未知的情况下爱上了一个人的两个身份？
托马斯想到了自己儿子之前和自己科普的有关于知情.人的情报问题，着重提到只有自家人完全知晓情报，闪电侠和超人则是部分情报持有者。
部分情报里面不包括秘密身份这事儿其实托马斯知道，毕竟托马斯很显然也属于完全知情者，这就意味着之前不算，但是之后肯定是要受到屏幕的限制，所以布鲁斯其实是有和自己的老父亲科普过相关的问题。
但架不住托马斯同样知道布鲁斯在试图和克拉克透题，而按照自己简短的从自己沉迷加班无法自拔的孙子那边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个透题的过程就差没把‘我就是蝙蝠侠’贴在脸上。
老实人不代表不聪明，这不应当看不出来吧！
但克拉克还就真没看出来。
他甚至还在纠结自己爱上了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两个人这种事！
我的儿子的感情发展怎么会如此离谱。
托马斯简直是纳了闷了，要就他说，从小目睹了他和玛莎的爱情，继承了他和玛莎的基因的布鲁斯，在这种双方都有感情的情况下，不说立刻本垒，难道不应该确定关系求婚结婚一条龙吗？
这怎么还整出来了我爱你，但我好像爱上了两个你，虽然这两个都是货真价实的你，但我就是要在两个你之中进行痛苦纠结的离谱剧情。
托马斯看着面前忐忑的等着他的话的超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
思维在迅速的运转，嘴巴率先的发出了一个气音，在确认了自己将要说的话没有被布鲁斯口中的特殊能量进行阻隔之后，托马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没事，你喜欢布鲁斯挺好的。”
托马斯情真意切道：“如果你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建议，那我只能说从我的角度，我对你同时喜欢蝙蝠侠和布鲁斯这件事情很高兴。”
爱永远是值得珍惜的一种感情。
能在对真实情况毫不知晓的情况下仍旧顺从本能爱上对方，这其实已经能证明很多东西了。
他们就是最契合的。
他们一定是最适合彼此的存在。
和布鲁斯不一样，托马斯年纪大了，经历的多了，在很多方面的看法都会比较独特且特殊。
布鲁斯心知肚明克拉克纠结的地方，所以他会试图和对方透题，让克拉克弄明白自己的真实情况，把对方拉入真实的圈子内，以避免对方无意义的内耗，顺便避免信息差的误会造成的意外。
这是一种对于现状最好的最安全，也是对于克拉克的稳定程度最好的方式，同时也是布鲁斯的一种坦诚。
但托马斯在这方面就不会这样，他的底线其实很宽松。
他了解自己儿子的想法，但从某种程度上，他同时也觉得其实没什么必要。
爱着两个人和爱着一个人其实没什么区别。
他和玛莎……他们最后走到了那种地步，难道他会因为玛莎是小丑就不再爱他吗？
不会的。
他只会继续痛苦的深爱对方。
所以身份其实没那么重要，解释不清楚，直接共沉.沦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继续这么纠缠下去才是比较麻烦的事情。
总归爱着多少个人。爱的都是最真实的布鲁斯韦恩。
唯一，忠诚，专注，真实。
这就够了。
所以托马斯选择助力一把。
“相信我，如果你的确爱他，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坦诚。”托马斯道：“爱是遮掩不住的。”
克拉克：“…………即使我爱的是两个人？”
克拉克整个人都要混乱了：“可是这……这不是……”
“这不是什么？你应该相信你自己真正的选择。”托马斯想到了自己儿子显而易见不那么成功的透题计划，决定尝试助攻一把。
他谆谆善诱，“一味地躲避永远不会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况且你怎么知道你内心的想法就是错误的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比如说其实你完全可以信任自己的道德水平和内心的选择，只是现在你过于抗拒，被一些事情暂时的蒙蔽了，所以才会觉得现在这个状况这么糟糕。”托马斯语气非常柔和：“其实你的感情未必就是错误的，可能只是你的认知有一点小小的偏差而已。”
小小的……偏差？
克拉克抠了抠手指。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说：“应该不会有偏差的。”毕竟这是他确认了这么久才确认的现实。
可面前说这话的是蝙蝠侠哎。
面前说这话的是平行世界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阅历也绝对不浅的蝙蝠侠哎！
蝙蝠侠哎！
蝙蝠侠难道还能判断出错吗？
能。
但肯定不是在自家的事情上。
毕竟年纪大的人的视觉角度和年轻人是有区别的，就好像旁观者和当事人一样。
换做是之前，克拉克可能还要坚持一下自己的想法，但架不住不久之前他刚和闪电侠讨论过旁观者清的问题，惊觉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的理论原来是建立在爱情至上。
多年坚信的事实一朝发现原来是自己想的少了，当局者了才看不清，克拉克又怎么能在此时此刻还无比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感觉一定正确这种事呢？
上一次他这么坚定的时候，可是还在他和蝙蝠侠的友情上啊！
难道是我真的弄错了？
难道真是我被什么蒙蔽住了视线，所以误会了我自己的真实感情？
难道说，我其实不应该避开布鲁斯韦恩，也不应该纠结突然平均分线的两条感情轨道吗？
克拉克：“…………”
宇宙猫咪头JPG。
但最终，对于蝙蝠侠的信任和对于自己对感情感知的不自信还是占据了上风。
“我会好好考虑的。”
最后，在一阵长久的思维卡壳又艰难运转的流程之下，克拉克如此艰难的说道。
……
隔天一早，布鲁斯终于重新的在办公室里看见了穿着白衬衫、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克拉克。
托马斯的话到底还是给十岁的超人带来了暴击，出于对感情的慎重克拉克非常严肃的回去仔细的复盘了自己和布鲁斯韦恩的相处。
他爬上了论坛。
他被论坛上层出不穷的可怕CP帖子冲出了论坛。
克拉克转头打开了论文网站，开始疯狂检索。
他得承认，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认真严肃，他甚至试图以学术的角度，来分析自己的感情问题。
他甚至为此还去心理诊疗逛了一圈。
于是在经历过一整天的疯狂检索，理论分析，对比论证，外界的未知人员的感情参考之后，克拉克终于还是想到了解决当前这种困境的最好办法。
平行世界的蝙蝠侠说的是没错的，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和蝙蝠侠一旦确认关系，那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越得过布鲁斯韦恩这个存在，而他注定没有办法忽略掉他对布鲁斯产生感情这一点。
他无法阻止自己在布鲁斯韦恩身上寻找蝙蝠侠的影子，这一点确实很不好，但这也的确并不能就如此肯定的把这件事定义为他对韦恩产生了爱意。
——谁说感情就只能有爱情呢。
谁又说在某人的身上寻找另外一个人的痕迹，就是因为爱上了对方呢？
这也有可能是一种感情倾泻对象不在现场，没有地方倾泻，所以产生的一种独特的爱屋及乌的行为。
至于说在布鲁斯的身上寻找蝙蝠侠的痕迹——首先他得承认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确实是很像，毕竟父子关系，其次，布鲁斯可是蝙蝠侠的亲儿子啊！
那他是谁？
他克拉克肯特是蝙蝠侠的追求者，四舍五入也就是试图上位布鲁斯韦恩继父的男人。
而众所周知，感情和感情之间，也是可以共存的！
克拉克目光坚定的看着布鲁斯。
没错，之前是他弄错了，但是这一次，在参考了大量的文献之后，他绝对不会再次弄错。
他和布鲁斯韦恩之间的确是存在感情的，他也的确是对布鲁斯韦恩产生了特别的感情倾泻。
但就像是蝙蝠侠说的那样，人不能太狭隘，不要一有感情就朝着爱情方面思考，那世界上难道任何人之间就只能有爱情吗？
他之前就是吃了太过局限，以至于认知产生了偏差的亏。
他对韦恩的感情其实完全应该是父爱啊！
至于说觉得韦恩像蝙蝠侠，觉得自己控制不住的对对方产生喜爱的情绪，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被想要追求的人冷落，但是又忍不住想要接近对方，于是下意识另辟蹊径的爱屋及乌的感情倾泻吗？
那可太正常了。
他只是因为之前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头次恋爱经验不足，再加上行为回退导致的安全感缺失，配合上韦恩对外不太好的名声，所以下意识的想劈叉了而已。
好在平行世界的蝙蝠侠及时点醒了他。
果然，听蝙蝠侠的准没错！
克拉克偷偷在自己的心里给自己打气。
这一次，他看向布鲁斯的眼神里终于再没有了躲避，更多了几分坦然和镇定。那双水蓝色的眸子看向布鲁斯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任何掩盖压抑自己情感的必要。
因为从此时此刻，今天今时开始，他，克拉克肯特，AKA超人，蝙蝠侠的追求者，就是布鲁斯韦恩未曾就位，努力试图上位的另一个爸爸了！
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