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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林莫与奥贝迪家族的奥贝利少爷的联姻, 像一颗重磅炸弹般在整个上流社会掀起轩然大波。

第149章

林莫与奥贝迪家族的奥贝利少爷的联姻, 像一颗重磅炸弹般在整个上流社会掀起轩然大波。
结婚仪式的请柬烫着金边,用最古老的虫族文字书写。

爱维尔殿堂的十二扇鎏金大门全部洞开,殿堂穹顶垂落的永生花环散发着永恒不变的淡香, 那是用特殊工艺保存了三百年的爱维尔圣花。

宾客们的飞行器在殿堂前的星辉大道上排成长龙。

殿堂四壁的萤石灯逐一亮起。

仪式台中央矗立着爱维尔神像,那位执掌爱情的神明雕像手持双生花, 眉眼低垂。

宴会厅里,来自各个星系的珍馐摆满了百米长的水晶餐台。

侍者们端着的酒杯穿梭其间, 确保每位宾客都能品尝到最好的美酒。

殿堂外的露台上,年长的贵族们则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场联姻背后暗藏的政局变动,看似无形却影响着整个帝国的权力格局。

这场婚姻邀请了几乎所有的贵族,所有商界和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温莱亚克身为第三军团长, 身为温蒂家族的家主, 自然在邀请之内。

温莱亚克独自穿过长廊,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他浅蓝色的发丝上流淌, 如同极地冰川折射出的冷光。

他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精确地踏在大理石地砖的中央, 完全是刻在骨子里的礼仪。

束发的丝绸发带垂落两缕, 在身后轻轻飘动,像两道未干的泪痕。

“哒,哒, 哒。”

四周是一片欢声笑语。

可他却显得格外孤独。

第三军团长的面容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瓷器般的苍白, 高挺的鼻梁投下的阴影将那双深海似的眼睛笼罩在更深的忧郁里。

他手上戴着两个戒指,一个在大拇指上, 另一个在无名指上。

戒指随着他握拳的动作硌进皮肉, 内侧刻着的名字——林莫·温莱亚克。

这是当年他和林莫结婚的时候用的戒指,离婚之后林莫把戒指摘下了,放在了离婚协议书上。

放在了林莫签下的那个龙飞凤舞的名字上。

走廊尽头的露台传来婚礼进行曲的预备旋律, 温莱亚克停在阴影与光明的交界处。

他转动大拇指上的戒指,冰凉的金属在指间滑动,刻着两人名字的铭文在数年厮磨中早已模糊不清。

“阁下需要酒吗?”侍者托着银盘走近。

“谢谢,我不需要。”

温莱亚克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转身时突然开口:“林莫阁下在哪?”

——

换衣间内,

林莫静立在落地镜前,四周堆叠着宾客送来的贺礼。

——鲜红的玫瑰与璀璨的宝石在丝绒衬布上肆意绽放,像一场无声的喧嚣。

雄虫灰色的长发被精心编成繁复的麻花辫,露出线条凌厉的侧脸。

镜中映出他修长的身影,剪裁完美的礼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胸前那枚蓝宝石胸针是奥贝迪家族的传家宝,此刻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幽光,与他深灰色的瞳孔如出一辙。

袖扣上的钻石切割出十二个棱面,每个棱面都精确反射着吊灯的光斑,仿佛在炫耀这场联姻的价值。

“真是完美的新郎装扮。”

林莫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伸手调整领结,无名指上有长久佩戴戒指的痕迹,现在却空空如也——就像他胸腔里某个空荡荡的部分。

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这场婚礼。

但这并不妨碍他配合这场婚礼。

窗外传来乐队的奏鸣,欢快的旋律透过厚重的窗帘渗进来。

林莫突然扯了一下领带,镜中那张冷傲的脸终于出现裂痕,深灰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无人得见的暗潮。

他盯着胸针上那点蓝光,恍惚间看见另一双含笑的眼,看见某个永远等在门口的浅蓝身影。

“阁下,仪式还有二十分钟开始。”侍从在门外敲了敲门,没敢进去,只是轻声提醒。

“知道了。”

林莫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镜中又只剩下那个淡漠的贵族雄子。

他抚平领带褶皱,将袖扣转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抱胸靠在边上的柱子上,林莫想了很多。

他确实应该配合这场婚姻。

这里的每一个乐符都会是林克的葬礼奏乐。

既然林克伯爵和奥贝迪伯爵,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联手,来增强势力,抵抗更多的不确定性,那林莫就直接把林克送进应有的结局。

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又响起来了,只不过敲门声更轻了一点。

林莫皱眉:“我说我知道了,不用再敲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门板上。

林莫的指尖在领结上顿住,眉心拧出一道细微的折痕。

“是我。”

那个声音穿过厚重的门板,依然轻得仿佛幻觉,却让林莫的脊椎窜过一阵细微的电流。

他盯着门把手看了三秒,镜子里面倒映出自己突然绷紧的下颌线。

最终他还是迈步走了过去——打开门。

“温莱亚克军团长?”

拉开门时,林莫的声音比预想中哑了几分,“有什么事吗?”

走廊的逆光里,温莱亚克的浅蓝发丝边缘泛着毛茸茸的光晕。

他抬起眼睫时,林莫看见那双蓝眼睛里沉淀着整片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之下翻涌着令人窒息的悲伤。

“林莫阁下,”

温莱亚克的视线擦过林莫肩头,落在屋内那堆刺目的贺礼上,

“我们要站在门口一直这样讲话吗?”

林莫的指节在门框上收紧,昂贵的西装布料在他肘弯处绷出锐利的褶皱。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满屋的鲜花,那些艳红的玫瑰正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你要进来吗?”

林莫目光向四周看了看,胸针的蓝宝石划过一道冷光,“好像不合适吧。”

温莱亚克的唇角弯起一个破碎的弧度,手上的两枚戒指在阴影中闪过微光:

“林莫阁下,现在……我连进都不能进去了吗?”

“军团长,我们已经离婚了。”林莫轻声说。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扎进温莱亚克的肋骨,无声地提醒着他们之间现在的身份疏离,和一切温情的结束。

温莱亚克猛地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血腥味在舌尖漫开。

沉默在门口蔓延。

最终,林莫还是后退一步,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算了,先进来吧。”

林莫转身时,没看见温莱亚克那执着到几乎是滚烫的目光,那目光悲伤到,完全震颤。

走到换衣室中央,林莫转身时,礼服的衣摆划出一道锋利的弧线,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横亘在两人之间。

窗外隐约飘来的婚礼进行曲为林莫的声音镀上一层模糊的韵律:

“温莱亚克军团长,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有话可以直说。”

一瞬间。

温莱亚克的身形猛地一晃,仿佛被这公式化的称呼当胸击中。

他浅蓝色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眼眶瞬间漫上一层红色。

他们之间不过一步的距离,却像隔着一整个星河。

温莱亚克笑了笑,竭尽全力也只能保持体面,喉结滚动间尝到铁锈味。

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那圈金属此刻烫得像烙铁。

换衣室里浓郁的玫瑰香突然变得刺鼻,让他想起……多年前林莫别在他耳畔的那朵蓝色玫瑰花——早已枯萎在旧军装的口袋里。

温莱亚克后退半步,军靴跟磕到身后的穿衣镜。

“林莫,”

温莱亚克的声音哑得不成调,视线落在林莫崭新的结婚礼服上,

“你真的要和……奥贝利少爷结婚吗?”

此时此刻,窗外突然爆发一阵欢呼,彩带爆破的声音像一场微型地震海啸。

温莱亚克被惊得肩头一颤,这才看清林莫身后衣架上挂着绣有奥贝迪家纹的婚礼外套。

那华丽的金线刺绣,深深的刺痛了温莱亚克的眼睛,让他终于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他最爱的雄虫,似乎正在用最残忍的方式教会他什么叫”前任”。

他们曾经的婚礼已经是过去式了。

林莫要去别娶的雌虫了。

曾经的一切……都要成为过去了。

一滴泪砸在地毯上,立刻被昂贵的羊绒吞噬,悄无声息。

温莱亚克抬手抹脸时,发现林莫的右手攥拳了,似乎是想要抬手帮他擦泪,可是——却又放下了。

放下了。

怎么能放下呢?

到底是如何……才能做到完全放下呢?

教教他,教教他好不好?

“温莱亚克军团长,今天是我的婚礼,我不希望你做任何事情。”

林莫非常隐晦的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无论是窃听、监控还是隔墙有耳,他知道,他现在说出的所有话,都会有第三个以上的家伙听到。

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真正的好戏,要到婚礼誓词才开始。

所以,不能让温莱亚克做任何事情。

不能让其陷入危险。

林莫的指节攥得发白,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却压不过胸腔里翻涌的酸涩。

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看着温莱亚克的泪水一颗颗砸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我和奥贝利少爷已经决定结婚了,今天是我们的婚礼。”

林莫的声音平稳得近乎残忍,仿佛在宣读一份既定文件,

“温莱亚克军团长,这就是今天的事实。”

闻言,温莱亚克猛地抬头,那双湛蓝的眼睛像是被击碎的冰湖,裂痕里溢满晶莹的泪。

他的嘴唇颤抖着,喉间溢出几声破碎的气音:”林莫,林莫……我……”

有什么话,要呼之欲出了。

林莫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沉默。

他摇了摇头,声音轻却不容反驳:

“什么都不必说了,如果有话要说的话,下次吧。”

“今天是伯爵府很看重的婚礼。”

只见林莫低头看了眼腕表,金属表盘反射的冷光刺得温莱亚克微微眯起眼。

“温莱亚克军团长,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出去了。” ”

林莫转身时,礼服的衣摆扫过温莱亚克的手背,像一片无情的刀刃。

温莱亚克下意识伸手,指尖却只抓住一点冰冷的空气。

“祝,你今天愉快。”林莫最后说。

雄虫没有回头,推开门的瞬间,门外欢快的乐声如潮水般涌进来,将换衣室内凝固的悲伤冲得支离破碎。

温莱亚克站在原地,看着那扇门缓缓合上,最终”咔嗒”一声轻响,将他与林莫彻底隔绝。

窗外,礼炮轰鸣,彩带漫天。

温莱亚克抬手捂住眼睛,泪水却从指缝间不断溢出。

他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内侧刻着的名字,如今成了心口最深的伤。

——

礼堂。

一楼。

西瑞这才姗姗来迟。

他觉得自己可能,现在已经养成踩点到的爱好了——当然不是,他只是想在兰塔身边多待一会儿。

小别胜新婚就是这样黏糊糊的,嗯,虽然……他们还没有结婚。

今天伊安和赫迪斯没露面。

主要是因为大殿下赫迪斯怀孕了,确实,也是到了孕晚期,所以,这段时间,伊安是能不出面就不出面,能不离开大殿下,他就不会离开大殿下的。

虽然说,林克伯爵落马的这个场合,应该还挺有看头的,但是伊安和赫迪斯还是决定在家呆着,养胎。

晋总和二殿下现在撒手啥事都不管,还在那边度蜜月呢,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路易和珀兰斯,还有,休文和霍斯,他们倒是整整齐齐的来了,西瑞才觉得自己不算太无聊。

至于阿塔兰陛下?

这时候当然不能出场了,现在出来就打草惊蛇了,得后面出场。

西瑞过来,主要是想来先摸摸地形和建筑点,到时候万一真有什么意外,也不至于太意外。

西瑞踏入礼堂时,水晶吊灯的光芒正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金碧辉煌。

宾客们华贵的礼服在灯光下流转着各色光泽,像一片浮动的星河。

他单手插兜穿过人群,黑靴踏在红毯上发出懒散的声响,在一众端庄的贵族中显得格外扎眼。

“这边!”

休文的大嗓门从右侧传来。西瑞挑眉望去,看见自家兄弟正咧着嘴冲他挥手。

那家伙今天穿了件白色礼服,还是比较好认的。

西瑞毫不客气地挤进预留的座位,长腿一跨就跷起二郎腿。

真皮座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惹得前排几位贵族雌虫不满地回头,却在看清是谁后立刻红了脸转了回去。

“西瑞!好久不见!”

休文笑得见牙不见眼,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闪得刺眼,他左边位置被西瑞坐了,右边却是空的。

“哥说,他等会儿就来。”

休文说起自家雌君时,整个人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连发梢都翘得格外欢快。

西瑞无语,目光落在休文手上的戒指上,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

“啧,你笑得好……那个啊。”

他故意往旁边挪了半寸,却撞上刚入座的路易。

“西瑞?你也来了啊,好久不见。”

路易一身浅蓝礼服,怀里搂着银发飘飘的珀兰斯。

后者推了推银边眼镜,丝绸手套下的手指优雅地搭在路易臂弯,语气中有几分善意的调侃:

“西瑞阁下安,不过……您和陛下近日的传闻,连我们都听说了呢。”

“嗯哼?”

西瑞正要说什么,礼堂突然暗了下来。

一束追光打在通道尽头,婚礼进行曲骤然响起。

休文突然压低声音:

“听说今天温莱亚克军团长也来了。”

西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在角落发现一抹浅蓝发色——那位军团长正死死攥着座椅扶手,指节白得发青,脸上的表情也很差。

嘶,啊这。

差点忘了温莱亚克和林莫有好几腿这事了。

——等会儿……不会出什么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