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149
任谁也没能想得到克拉克的脑回路会如此的清奇。
努力暗示克拉克的布鲁斯想不到, 努力帮助自家儿子透题的托马斯也想不到。
毕竟这年头谁能想得到面对和自己一样大的同龄人，居然会有人在‘啊？我是不是爱他啊！天呐，这是不是不好’的纠结之后, 直接一个灵车漂移、方向盘猛打之下, 答案直接飞窜猛冲到‘啊！原来我是想当他爸爸, 这是父爱！’呢？
爱情。
亲情。
虽然说很难承认在一段感情之中两者不存在任何的交集，毕竟最棒的爱人也会是彼此最好的家人, 亲情和爱情永远都是不冲突的。
但说实话，直接从爱人变成父子，也实在是过于朝前了一点。
可奈何现在这事儿只有克拉克自己知道。
虽然布鲁斯可以说是监听了昨天聊天内容的全程, 又跟着浏览记录为保安全的同步观看了所有克拉克的文献阅读记录，但因为克拉克更多的部分是在自己的脑袋里瞎琢磨, 布鲁斯又不能钻进去看看他在想什么东西，到现在，布鲁斯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经在超人这里一落千丈成为了儿子辈。
他只是近乎诡异的发现, 自昨天那一通聊天之后, 今天的克拉克开始突然变得热情开朗, 阳光积极起来了。
这不是说平时的克拉克就不积极, 不开朗, 毕竟肯特小记者的好人缘是一种特定的buff, 虽然在有些时候会因为表现出来的过好的脾气被一部分人理所当然的忽视，但不可否认的是, 和克拉克接触的大多数人都不会对对方抱有恶感。
克拉克只是……有点拘谨。
毕竟育儿师实在是个暧.昧的职位，尤其是当事人想要追求老板的父亲，而全公司都觉得他和老板有一腿的时候。
这对于十岁的堪萨斯小朋友来说, 还是有点处境太艰难了。
毕竟这种艰难甚至都不是来自于外界，纯粹是来自于他自己内心的纠结——横竖有韦恩罩着, 有了那一出英雄救美，谁还会怀疑克拉克在韦恩这里的存在感呢？
而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最大的困难已经被解决了。
坚定地把自己对布鲁斯韦恩的好感直接定义为父爱之后，克拉克肯特那简直是腰也直了，气也壮了。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带入角色可能会稍微艰难一点，毕竟和不义达米安小小只的婴儿状态不太一样，布鲁斯已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成年人了，情况肯定会有所不同。
但谁知道呢，可能克拉克天生就是有一种蝙蝠家族特定的贴贴BUFF在里面，一代入父亲的身份之后，在见到布鲁斯的第一时间，克拉克就非常丝滑的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育儿师。
虽然育不了布鲁斯肚子里的孩子，但是育一下蝙蝠侠长大了的宝宝，那也是没什么区别的嘛。
尤其是布鲁斯有些时候确实很像是小孩。
比如有点子挑食，不爱喝牛奶。
他甚至都不会生气的强行禁止克拉克没完没了的牛奶传输工作，看到某只小记者端着牛奶杯子过来，只会假装没有看到，然后在被提溜起来之后一脸茫然，然后非常任性的：“我不要喝牛奶！”
布鲁斯：“我讨厌牛奶！我不想喝！”
要是搁在平时，克拉克搞不好就直接撤退了，顺从的把牛奶找个干净合适的地方放放凉，然后等过会儿换个新鲜的过来，凉掉的则是自己代为解决，顺便还能趁着这个机会蹲在茶水间里面延长自己和布鲁斯见面的时间间隔。
但现在，他只是用一种非常柔软的语气。
“我加了糖，还加了一点点鲜榨的果汁。”克拉克的表情简直可以说是阳光四射，半点不耐烦都没有：“味道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甚至考虑到韦恩老手距离窗户口很近，还非常贴心的过去把布鲁斯没穿好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外面下雨，小心着凉。”
布鲁斯：“…………”
布鲁斯觉得毛骨悚然。
他谨慎的观察了克拉克一会儿。
“你今天好不一样。”布鲁斯慎重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克拉克：“嗯？”
克拉克看起来有点奇怪：“没有啊，什么都没发生，我今天和平时其实差不多？”
布鲁斯更加谨慎了：“不，不对，你今天态度不对。”
布鲁斯冷静道：“你居然都没有试图用换牛奶这种事情躲开我，这太奇怪了。”
克拉克：“…………”
啊，你原来知道啊。
克拉克有点不好意思了。
毕竟当爹的还是稍微有点偶像包袱的，尤其是现在蝙蝠侠人还没追到，他基本就等于一个后爸预备役，还打算在布鲁斯这里刷点好感，毕竟蝙蝠家族的情况实在是比较独特，虽然他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和蝙蝠侠成功在一起而不是被拒绝，但很显然，无论如何，这都得看布鲁斯韦恩怎么选。
毕竟众所周知，蝙蝠侠虽然锯嘴葫芦，但是他真的超爱他的孩子们，且就目前来看，真的是完全没有任何底线。
克拉克是真觉得这份爱情认可里面，就算是蝙蝠侠自己也认同这段感情，布鲁斯的意见也起码要占据百分之八十甚至可能更多。
单纯的对小辈好，和对未来可能是自己的儿子，甚至是自己爱情的助攻的好还是有点区别的。
“我只是最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克拉克最终如此解释：“抱歉，之前一段时间那么对你。”
“你知道我其实不是因为你的问题才躲开你的对吧。”克拉克认真说道。
毕竟韦恩实在是一个对情感过于敏.感的人，虽然不是情感脆弱的类型，但对方不脆弱不代表任何事情，克拉克并不希望布鲁斯会觉得自己是因为讨厌他所以才避开。
这和布鲁斯没关系，纯粹是他弄错了自己的感情导致的结果。
克拉克想到，同时非常诚恳的看着布鲁斯。
而布鲁斯——布鲁斯只觉得更加毛骨悚然了。
“你没必要道歉。”
毕竟这又不是克拉克的错，当然了，也不是他的问题，主要锅还在屏幕，属于外部条件特殊下导致的结果，况且说实话，布鲁斯也能理解克拉克躲着自己的原因。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那么贴心的非常迅速就给对方预留出了冷静的时间，以至于最近透题作妖的时间看起来都少了不是一星半点。
克拉克躲着自己是应该的。
不躲才是奇怪的。
尤其是今天这个态度，昨天布鲁斯跟了全程，他自然是知道克拉克和托马斯交流了什么。
托马斯的意图并不难惨，说话指向性在换任何一个完全知道内情的人来猜，其实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问题是克拉克不知道全貌，所以按照逻辑来说，就算是他觉得托马斯说得有道理，那也不应该只是一天两极分化就如此的严重。
总不可能是克拉克昨天突然顿悟了他的真实身份，从蛛丝马迹里面意识到了真实的情况吧。
布鲁斯颇有些难以置信的想。
但很快，他就自己打破了这种猜测。
主要是按照克拉克的情况，他要是知道了真相，最应该做的不是突然对他莫名其妙的亲近，多半要又激动又有点生气，但是会很快的意识到问题，迅速的找他过来对接情报。
可现在——
布鲁斯盯着自己的面前的牛奶杯子
他颇为沉默的和上面用果汁拉花的蝙蝠标志深沉对视。
对接情报那是不存在的，贴心照顾那是少不了的。
克拉克居然还特意的使用了韦恩标志的杯子，细究起来，甚至和今天布鲁斯的穿搭不是一般的相配。
再扭头一看，在布鲁斯喝牛奶的间隙，他甚至已经开始带入秘书的角色，帮忙整理办公室了。
用的超级速度。
间隙还用热视线盯了一下他的杯子加热保温。
布鲁斯：“…………”
克拉克，你怎么了克拉克！
说好的虽然超人，但是仍旧兢兢业业的当小记者呢？你现在是彻底不装了是吧。
克拉克：“布鲁斯，你怎么了吗？你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布鲁斯：“…………”
你看，他甚至又飞过来了。
他甚至喊我布鲁斯！而不是韦恩先生！
——虽然这其实是我让他喊的，但他之前不是怎么都不松口的吗？
“没有。”
布鲁斯一边观察超人，一遍随口道：“我只是不想批文件。”
克拉克视线偏转了一下，语气自然：“是今天早上的那一堆？”
布鲁斯：“…………”
看，这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而且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的熟悉。
布鲁斯总觉得现在这情况有点微妙，就好像哪里产生了一点错位，但是又莫名的很合适——最重点是，超人现在脸上的表情真的很熟悉，布鲁斯老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
于是他继续试探。
“对！我不想批！”
布鲁斯顶着布鲁西宝贝任性的外壳，一把把文件推开，摊平在办公桌上拉成扁扁的一条：“这些明明提姆就可以做，但总是要递到我这边来。”
“明明只是签个名字！他干嘛不自己签？”布鲁西抱怨道：”我签和他签明明也没多少区别嘛。”
克拉克无奈的看了眼不想工作的布鲁西宝贝，配合安抚：“但是德雷克先生已经很累了，他每天要处理好多事情。”
克拉克的声音放的温和了更多：“布鲁斯不想帮帮他吗？”
“想。”布鲁斯斩钉截铁。
“但是这和不想工作没有冲突。”布鲁西宝贝理直气壮：“我不想工作。”
克拉克：“…………”
虽然但是在一堆已经确认没问题，只需要无脑签名字的文件上面写名字其实不算是特别正经工作来着……
但克拉克非常配合的忽略了这一点。
毕竟布鲁西宝贝不靠谱的形象深入人心，蝙蝠侠很显然也没对自己有所亏欠的这个儿子有任何事业上所有成就的期待，生活和感情的双重放纵之下，年纪小的时候靠父亲，年纪大的时候靠儿子，觉得签字很累不想干也很正常。
这年头，说得好像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工作是一种追求和享受一样。
难道大家更多的不都是更喜欢在工作时间摸鱼吗？
况且布鲁斯最近都不怎么极限运动了，孩子的兴趣爱好被强行扼制了，憋的狠了不高兴也属实正常。
克拉克非常能理解。
这大概就和小朋友作业太多了，想出去玩，不想写作业一个道理。
能写吗？能。
想写吗？正常来说还是不太想写。
但没关系。
克拉克是一个好爸爸，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情他可以帮忙。
默默地看着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克拉克露出了一个软和的微笑：“那需要我帮忙吗？”
他非常贴心的说道：“我可以模仿你的笔迹，超级速度很多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一顿：“而且我肯定不会告诉德雷克先生文件不是你批的。”
布鲁斯：“…………”
布鲁斯缓缓的点了点头。
眼睁睁的看着克拉克美滋滋的拿着笔开始认真对比布鲁斯的笔记，然后飞快的刷刷刷签字。
代签文件。
布鲁斯：“…………”
布鲁斯在这一刻终于想起来了到底为什么克拉克现在额的状态让他无比眼熟。
代签文件。
换个年龄，换个东西，这和代写作业有什么区别！？
曾经抓包超人给罗宾代写作业的记忆在此刻再度上涌，然而布鲁斯只觉得一口气直接哽在了胸口。
好家伙，现在这就真成父子局了是吧！
你这家伙，居然偷偷的想当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