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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小师叔可有心仪对象?”三师姐略逗,我顿半晌道:“叫尚玄……”

三师姐尴尬笑道:“认真你就输了!”

话刚落,不远处二师姐真的输了。我俩相觑,顿觉有趣,或许这就是中元热闹的开端。我俩上前劝架,大师兄得意走了,二师姐自然不服,无奈只能跳脚。

信众忙忙碌碌,我等亦参上一脚,金银纸扎品及食物堆满前院,招待鬼神各分两边。今日香火鼎盛,逢午膳歇息,膳毕,我入庙闲逛,远远瞄见熟悉的粉白身影,竟是白狐姐姐!

欲上前打招呼,忽忆还原因果后不曾见面,她如今还是穆云海的堂妹,顿不知该说什么。欲装不认识却有点过份,若她先发现我才上的庙,日后不好解释,何况自她修得九尾,性子已稳重,相信不会随意暴露身份或干些糊涂事。

暂且静观其变,见她先跪玉帝跟前,瞄许久方闭目祈求某事,既而抛了个圣杯。明明也是神仙,何须如此?莫非只是做个样?

疑惑之际,二师姐急匆来道知有妖气。我略震惊,兴许二师姐误认白狐姐姐成妖。速挡二师姐视线,淡定道:“此乃众神聚集圣地,岂是妖魔鬼怪能出入的?妖能弃恶归善,何况是已成仙的生灵。看看扑天雕和哮天犬,师祖的灵牛甚至嫦娥娘娘的玉兔,不也是神兽吗?”

“师叔想说我太敏感?”二师姐语气略带怒火,我速摇头,大师兄却行来,一手搭我肩上道:“师妹确实敏感了,师叔只是好心提醒别错杀。兴许真是哪只神兽显灵了?”

记得二师姐曾悄悄告知,亲弟是被妖魔所杀害,此时恨不得把所有妖魔斩杀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如此只会被仇恨蒙蔽,分不清善恶。我严肃盯着二师姐,大师兄被我吓着,缩手道:“师……师叔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第 73 章

回神,只见二师姐的眼神更凶,我速移开视线,瞄向白狐姐姐,居然不见了。走了也好,松口气,盯着白狐姐姐跪过的位置,淡淡道:“能否请教二师姐,如何分辨善恶?”

二师姐那么聪明,定晓此言用意,她顿半晌道:“知道了,以后会先审查他们是否害人。”

散去,我续至四周散心,不远有月老树,满树红彤彤,树下人潮不算多,年轻男女求姻缘,也是正常现象。上前凑热闹,有的男女手牵手,真是辣眼睛。

欲去,方转身竟撞上白狐姐姐,相觑许久方回神,白狐姐姐走近我,笑道:“真是有缘,是月老干活了吗?原来天界众神也有姻缘啊……”

甚是讽刺,转眼间的,纯真无邪消散,这不像我认识的白狐姐姐。将她打量确认,是白狐姐姐无误,顿半晌道:“姐,过得还好吗?上回把手环托弟子送上山,怎不进去看我呀?”

虽是明知故问,当穆云海的堂妹也不好过,但我大概只知道因果内近七年将发生的事,除去三殿下和穆云海甚至少年失踪案。白狐姐姐微叹息,盯着月老姻缘树道:“怎能随便进去呢?毕竟当时只有老君认识我,你的二师姐太恐怖,遇到了,反而有理说不清。”

“其实二师姐……”我欲道知真相,白狐姐姐打岔道:“她经历的那些事,成为她降妖除魔的动力,不死不休。如此虽好,但其实执念太深,更容易走火入魔。”

闻来,略操心二师姐,向来为正义而存活,若真因此走火入魔,对她而言是耻.辱。我虽已是师叔,但毕竟她还是二师姐和前辈,即便开的了口,她难免不服。之前被老姜手入门中,相信院长都妒忌,何况是她。

暂且撇开此事,我盯着白狐姐姐道:“凤凰族一别,玉兔哥哥还好吗?”

“嗯。”白狐姐姐点头,回视我,续道:“经嫦娥娘娘相助,暗疾不再,只是我已有些日子没去广寒宫,相信水獭妹妹相伴,应该不孤单了。”

“你最近很忙吗?”我没打算明知故问,但好歹相识一场,关心一下无妨。她顿半晌道:“别提了,说说你罢,修道院这些年过得如何?听说大殿下和三殿下曾是你师傅?院长的事暂且告一段落,不如今后咱们好好聚一聚罢。”

兴许她和老姜见过了,但我过得如何,心情好不好也不是别人说了算,相信老姜没那么随口。我瞄一眼人潮,淡淡道:“生来就背负重任,好在没三殿下重。”

“三殿下怎么了?”白狐姐姐略惊讶,我方知显脱口说出特殊灵力之事,唯更淡定道:“三殿下企图收服魔罗结果失败,如今只能负全责,此事传遍天界,姐不知道?”

白狐姐姐尴尬摇头,将自己成穆云海堂妹之事道来,此乃我意料之内,但总不能透露还原因果,唯摆一副震惊道:“本不该插手人间事,注生娘娘要罚那两夫妻。天界不是无情,只是按因果,姐把怜悯用错地方了。”

“算我无知罢。”白狐姐姐叹息,续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活了几千年,白活了。”

记得三殿下落凡时,以死归位,我淡淡道:“姐,诈死回天界罢。”

白狐姐姐回视我道:“正因诈死了才能参加凤凰族新族长上任仪式。话说,那日看见你和三殿下,我还叫了,你为何不回头?急忙离去,是有多大事儿要处理?”

原来,我被套话了,居然忘记在凤凰族参加堂哥上任仪式时见过,唯点头道:“确有急事,也看见你和玉兔哥哥,但当时三殿下带着魔罗,怕影响凤凰族,才匆匆离去。之后我有回去与家人打招呼,堂哥略憔悴,仿佛族长一职是被逼上位。”

“确实啊……”白狐姐姐叹息,盯着人群道:“上位前一天,我们这些贵宾被邀留宿,他跑去向我和玉兔哥哥诉苦,道知凤凰族族长就是王室,祉福领爱妻游历,你又走了,大哥不感兴趣,弟弟又还小,无奈只剩他一个,唯咬紧牙硬着头皮接下。”

这是使命,堂哥无法推辞,兴许,这就是每个人生于世的价值。

我俩聊得投入,前方女子忽喧哗,仿佛对某种人事物痴迷,既而让开一道,远远看见来者飘逸如仙,一身白袍,是个男子,还朝我俩行来。越靠近越清晰,竟是玉兔哥哥!

但头发怎是黑的?

他面带微笑,止步我俩跟前,微风吹起,他额前两缕髮飘逸柔滑又黑得闪亮,兴许怕银发吓凡人方化黑。他无视身后女子喧哗,男人妒忌,淡定盯着我,笑道:“好久不见。”

我总觉四周喧哗得夸张,比师弟妹们崇拜大殿下时还多十倍,温馨重逢,无意笑场,发现有失儒雅,速恢复端庄道:“上面一个月都不到啊……话说,哥怎下来了?”

“接她回去。”玉兔哥哥瞄向白狐姐姐,既而牵起她腕,续道:“再不走就被误成妖了。”

想来也是,以二师姐脾气,哪怕男人再好看,只要是妖,各杀无论。他俩离开,四周全是失落声,看着欣赏的人却碰不到,还牵着别的女子离开,这自然是个打击。人潮眨眼恢复正常,各走各,好在玉兔哥哥住上面,否则世间女子必定大乱。

身旁忽传熟悉女声道:“那公子是谁呀?”

望去,是二师姐,我淡定道:“问路的。”

不觉入夜,信众集满天公庙拜祭往生亲人,术士开坛作法,玉帝入乩童身,威武坐镇,肉眼看不见的还有许多神将及地官。鬼门开,孤魂野鬼朝食物去,凡人看不见,任鬼魂越身,顶多鸡皮疙瘩。我等各守岗位,神圣之地,孤魂野鬼却实安分。

结束任务,我等返仙门复命,平安的一天,就是觉得玉兔哥哥下来没那么简单。与师兄弟们泡澡,归寝前,二师姐找来,怀疑玉兔哥哥与白狐姐姐身份。

我盯她许久方道:“姐,仙妖凡,三种气息,哪种较多?”

二师姐顿半晌道:“仙气缭绕无误,但还是哪里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人家的主子可是赫赫有名的嫦娥娘娘,是仙,我心里叨念。二师姐暂且不追究,扬言若再遇见,定仔细确认,若是妖,定为民除害。

二师姐离去,我无视她的热血,可算能安心睡觉。

翌日,众弟子被邀至大殿集合,院长自后台行出,身后跟了个白袍银发男子,两鬓一撮褐,真是玉兔哥哥!大半女弟子犯花痴,有的男弟子还崇拜,真是夸张!

回神,瞄向二师姐,好在依然端庄,盯着犯花痴的女弟子,既而瞄一眼玉兔哥哥和大师兄,貌似对比,忽面露反感,细声道:“什么呀……没邢王.八好看……”

邢王.八?!

记得平日连名带姓,如今居然替大师兄打了外号?!

“肃静……”院长盯着大伙,瞄一眼玉兔哥哥,续道:“这位乃玉兔神君,由于接下天界任务,暂且于此落脚,愿各位别把神君误成妖,日后直呼神君罢。”

大伙齐请安,我亦做个样,微举头,只见玉兔哥哥对我笑了笑。

散会,二师姐把我唤,略惊讶道:“是昨日那公子没错罢?”

距离有些远,方认出也不稀奇,总不能把关系道来,唯点头道:“居然是神君,好在昨日没得罪人家。对了,昨日他身边那位定是仙子,这个修道院真是仙气缭绕啊……”

二师姐坚定点头道:“没错,得向神君讨教去!”

她蹦蹦跳跳离去,又在我面前幼稚。但众导师也是千岁神仙,不差玉兔哥哥罢?

清晨的后山伴随新鲜空气,师弟妹们日常晨练,整齐排列,挥舞剑法,高处风大,云海时散时聚,适合赏日出日落。记得未化人躯,闲时常立神殿门口赏云彩,眼前这些不新奇,只是怀念,化成人前的最后一蹲一赏,之后就许久未返神殿回顾。

此时被老姜照着,更没机会与师兄姐弟妹们武剑弄术。今日老姜邀我至观望楼,只立旁沉默看晨练的弟子,似考我耐性。观望楼能看遍天下,虽不敌天界,但四面八方已无阻碍物,也算凡间高处。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老姜约至此,似要表达某事。

以前没怎注意观望楼构造,今时一看,与山下城镇的相比,就多了神圣与仙气。

观望楼静得只剩晨练声,等了许久,老姜还是沉默,我终忍不住道:“师傅,天界给玉兔哥哥什么任务呀?为何总感觉牵扯上修道院了?”

老姜手柄拂尘,僵着身,只转头对我瞄了瞄,再打量一番道:“总爱管他人闲事,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回视前景,续道:“这上看下,下再看更下,不愿顺从上级或不甘为下级者,往往盼着有人比自己低级,尚可保住颜面,也有的自立门户,与上的平起平坐。”

我顿半晌,老姜仿佛在讽刺我势利眼,又好似形容院长。我瞄身后,院长不在,无视后句上上下下言论,道:“并不是管他人事,还以为玉兔哥哥是来帮徒儿呢……”

☆、第 74 章

老姜瞄我一眼,转身朝出口行去,冷笑一声道:“内有乾坤,且问他罢。”

这气氛、言辞与自信,已经提醒一二,兴许玉兔哥哥对院长谎称天界任务,其实是被老姜请下来的。按任务源头,老姜乃天界一份子,玉兔哥哥的任务也算得上天界事罢?

不觉又入夜,为维持与师兄姐弟妹们的关系,整日与他们鬼混,未注意到玉兔哥哥的身影。上午被老姜诓上观望楼听教,那道理我早知道,分明是赴老姜的约才没时间与他们维持关系,而且自入老姜门下,就搬离原宿,与导师们同排住,没学到新法术不说,还得改称他们师兄。换几回师傅,还不如回到大殿下身边。

膳后,月色明亮,我独至后山散心消化肠胃,一路慢行赏夜景,萤火虫少了,立秋枯叶渐增,被日头晒干,踩于足下发出脆响。举头望母树,记得春夏时,我最爱上它粗杆补觉,一路是这种树,后方才是竹林,可我偏偏只看上它。

山顶忽闻琴声,音律平静。我朝琴声去,后山有几亭,第四座有白影,夜间的白影更清晰,是玉兔哥哥。睫毛略长,弹奏的样子优雅稳重,文质彬彬,却带点淡淡忧伤。微风未歇,竹叶磨擦声沙沙,吹起他白色袖角及银发,偏向男子的柔美,是当年熟悉的身影。

他的琴声能静心,仿佛所有烦恼都去了。我不忍打断,当个欣赏者。期间,还被琴声带回往事,反反复复轮回,已记不清那些记忆是哪一世,直至曲终。

回神,我俩相觑,玉兔哥哥对我笑了笑,我亦回笑,行至他旁道:“还以为你只会捣药,原来,还会奏曲,以前怎没听你弹奏?”

玉兔哥哥低头吐息,微风嗖嗖把那息吹走,蛐蛐略不安分起鸣,他沉默半晌方道:“谁晓得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你不在,自然没听见。也好在你没听见,否则负能量都传递于你了。”

面露忧伤的玉兔哥哥确实少见,更别说负能量。我将他打量一番,用灵敏的犬耳听他平静的心与呼吸,全身白净净,一尘不染,两鬓那撮褐是天生,顿半晌道:“听白狐姐姐说,你方痊愈,这么快接下任务,身子没事罢?”

玉兔哥哥点头,嗯一声,回视我,再道:“你觉得,院长如何?”

闻此疑问,我僵住,不知为何,脑子一片空白,答不上来,似在警告我别乱说话。这些年,习惯谨慎面对院长,处处堤防,即便是玉兔哥哥也不能乱说。

沉默许久,我打量玉兔哥哥,既而把石椅搬近他,细声反问:“老君派你来的?”

玉兔哥哥微微笑而不语,以我对他的了解,暗示默认,我再细声道:“院长已经认错了,还调查呢?不对,难不成院长又有新动作,而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你多虑了。”玉兔哥哥立身,回首续笑道:“你可知道,知错难改?”

微风再起,我愣了,享受凉风,岂知凉风一走,热血再起,怕是又要逮捕院长了。玉兔哥哥隐藏忧伤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纤细的身材伴随柔弱,又或者是扮猪吃老虎。

记得他两度战魔罗,即便输了,过程还是精彩的,我亦立身,原来我还是高他半个头,心里略欢喜,觉得我须照着他,我才是哥哥,自豪道:“放心罢,即便他上回被三殿下套了些话,此时是不容易下手,但相信肯定还有别的法子。”

“那是一定的。”老姜忽现,盯着我,却指着玉兔哥哥道:“他,就是法子。”

我谨慎观察四周,细声道:“师傅,当心隔墙有耳!”

老姜张开手掌,扫向四周,似要我看某事,我顺其意,只见亭外已布下隔音结界。松口气,再道:“师傅,为何玉兔哥哥是法子?他跟院长很熟吗?”

“能不熟吗?”老姜瞄向玉兔哥哥,只见玉兔哥哥背对我俩道:“百年前,我们在一场妖魔乱世中相识,当时他修为尚浅,不敌魔头。我刚好路过将其救,相信他不会辜负恩人。”

我瞄一眼他,再对老姜道:“师傅,隔音结界不妥呀……万一院长真在偷窥,看见师傅和我们聚一块,不起疑心才怪。还有,既然玉兔哥哥是方子,院长更会防着的,之前还说院长就是防着亲近之人啊……”

“就是要他起疑。还有,你上回在魔罗面前扫来扫去,若院长真和魔罗勾结,想必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此次你与玉兔继续行动,想必魔罗会看在你是仇人的神兽而现身。”老姜换只手捧拂尘,结界散去,续道:“天界机密,岂能道他人晓?”

老姜离去,留我俩叙旧,玉兔哥哥沉思一阵,回视我道:“跟我走罢。”

“去哪?”我略震惊,他淡淡道:“找院长。”

连夜赶来院长府,气氛紧张,显示开始行动,但玉兔哥哥是那么的淡定。跟在他身后,我尝试调整心态,百般警告自己别拖后腿。

被允入屋,院长仍在书房研习,见玉兔哥哥,欢喜邀座,但玉兔哥哥不坐,亲切对他道:“今日觉得跟这孩子有缘,原想借他一用,但老君说,你是院长,要看你的意思,能否……?”

玉兔哥哥盯他指我,院长愣了。微风透窗而入,书香飘起,夜里略寒,我无意打喷嚏。院长回神,顿半晌,傻笑道:“这倒奇怪,尚玄如今是我师弟,我虽为院长,但管的是修道院内部事罢了,师傅怎会忘了呢?”

“老君没忘。”玉兔哥哥继续亲切,一副疑惑将我打量一番,再盯他道:“尚玄当初是出自你门下罢?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师父?”

玉兔哥哥瞪大纯真眼神,令院长略为难,唯草草应了,将我打量一番道:“尚玄,好好听神君的话。”回视玉兔哥哥,再道:“尚玄就劳你费心了。但不知神君想把他带哪去?”

“年轻人就该多历练,即便只是帮我处理天界任务,也暂且不会上天入地。院长放心罢,日后定会完好无损的把他送回来。”玉兔哥哥温柔的对他笑了笑,不知院长是心动、心软还是碍于救命恩人的份上,就这样允许他带我去闯。

我俩临走前,院长唤道:“神君看好他呀!”

玉兔哥哥只对他点头,微微一笑,与其说去闯荡历练,还不如说去查魔罗和他!

回寝室途中,明月照路,玉兔哥哥的贵宾寝室在最高处,位于老姜隔壁,下方才是我与导师们的窝,院长的便是方才下下方。再多几步,就到我的窝,玉兔哥哥说,明日会找我一同探查院长,方才匆匆离去,是怕逗留越久,院长会识破。

我如常沐浴后寝,归寝室路上居然碰上另俩导师,记得是老五和老六。我没喊他们师兄,照旧唤先生,看他俩是否欢迎我。

二人顿半晌,老六先回神将四周打量一番,再盯着我道:“这是导师宿舍没错罢?”

老五猛点头,亦盯着我道:“你不是已经拜入师傅门下了吗?为何还唤我们先生?”

原来他俩都清醒,看样子是欢迎的。我傻笑半晌,尴尬道:“一时……没习惯啊……”

他俩凑近我,老六揽我脖子,嘻皮笑脸道:“是时候改改啦!能被师傅相中的肯定是个人才,以后多多指教啊!对了,十一师弟面皮可厚了,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可不是嘛!”老五凑近,既而严肃细声道:“不对呀……小师弟之前还拜大师兄和四师兄为师呢!老六,你怎能将功劳全归于十一师弟呢?”

“对呀!”二人议论,澡后的睡前舒适都快没了,我咳两声:“二位师兄也洗澡呢?”

他俩回神,方知忘正事,匆匆辞行。见他俩走远,我松口气归寝,未料房门一开,老姜坐在里头。向他请安,方搁下脸盆,老君把我打量一番:“老夫来得不是时候啊……”

我速摇头道:“师傅有何要事,尽管说。”

老姜顿半晌道:“老夫已将所有计划道知玉兔,明日全程听他的即可。”

忽觉不安,事情仿佛比上回严重。我咽涎,道知不安,老姜严肃盯着半晌道:“此次确实凶险,不得已把玉兔拖下水,但是逢凶化吉之兆。老夫竟败给自己的徒弟,真是不堪。”

老姜是创世神,按理说确实不会输,但院长投靠的是魔罗,除了三殿下的圣灵,没人能收服。玉兔哥哥明知凶险,前途如何还是未知数,但他是为了遏制魔罗,用小力量换世间安宁才冒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与魔罗扯得上关系的,只剩院长。

翌日,迷迷糊糊闻人唤,睁开眼,一团白,看清方知是玉兔哥哥。我顿半晌,懒起视四周,艳阳照轩,空气添鲜,外翾鹣鹣,玉兔翩翩。

新的一天,总要保持好心情,玉兔哥哥是要我赴约了,伸个懒腰,忽忆老君昨日所言,仿佛要牺牲玉兔哥哥。

☆、第 75 章

忧心瞬间,好心情都飞了,玉兔哥哥什么都不说,心事向来自个儿扛,憋着迟早伤身。

舍被窝梳洗,用膳出发。玉兔哥哥带我下山,缓行台阶如散心,台阶横十尺,九九八十一阶,两边只是简陋又整齐的草坪,似告知简单就是福,或者别想着花花世界。

中元后,白狐姐姐不知去向,难免好奇。玉兔哥哥说,她随灵牛溜达,自魔罗出逃,天界有得忙。提及灵牛兄,自我落凡,他一次都没下来看望,想想还是怨他不够义气。

玉兔哥哥说,今日下山不过先做个样。来到山下集市,人海日常多,即便立秋,配上熙攘与艳阳,天气也跟着热了。我俩至茶楼歇脚,板凳木桌正常摆设,客人流量时多时少,有进有出,掌柜和小二自然有得忙。

我吃些糕点饮口茶,发现糕点味道似曾相识。沉思许久,发现是第二世娘亲手艺,但她如今理应还在凤凰族当姑姑。我求玉兔哥哥解惑,玉兔哥哥回忆道:“记得你姑姑年轻时,曾下凡游历,体验人间生活,这不就传了些手艺嘛……”

虚惊一场,我傻笑半晌道:“哥,你以前常到凤凰族做客吗?”

玉兔哥哥摇头笑道:“你堂哥上任族长那日,我和白狐妹提前参加,聚餐时,是姑姑推荐我们下凡尝尝她徒儿的手艺,增加生意。想来,她徒儿不知她的真实身份。”

我再尝口,手艺确实没差,饮口茶再问:“白狐姐姐最近忙甚?怎和灵牛兄一起?”

玉兔哥哥顿半晌,忽严肃调低声道:“其实,三殿下不见了。”

茶杯停嘴边,震惊拿开,亦细声道:“怎么可能?那日还说在玉帝宝阁闭关,这才几日就……!”我领悟某事,凑近玉兔哥哥,续道:“魔罗闯进去了?”

玉兔哥哥点头:“既然能带兵攻藏宝阁,相信修为不减当年。三殿下是何等厉害角色,若联合玉帝和其他高修为神将,定能击败,但魔罗偏偏看准独自行动时。之前三殿下得罪魔罗,好在魔罗惜才,一心只想招三殿下入门,相信暂且不会伤害三殿下。”

“哥怎知是魔罗所为?”我不知不觉又饮口茶,玉兔哥哥续严肃道:“留了字条,而且魔界已经没有驻扎在凡间了,他们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世界,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我略震惊轻搁茶杯道:“魔罗要求什么?”

玉兔哥哥顿半晌道:“复活挚爱,否则将三殿下魔化为己用。”

其实三殿下知道魔罗挚爱,可三殿下修为高,魔罗且带伤,不应该那么容易被捉,兴许三殿下为窥探魔界,任他摆布,这次牺牲,兴许比玉兔哥哥还大。左一个探魔界,右一个引魔罗,我却只能眼睁睁看他们历劫,才知我是多么无能。

心凉了,轻搁茶杯,顿半晌,淡淡道:“哥,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玉兔哥哥略惊讶,既而笑道:“你不就帮着了吗?你应该知道老君为何忽然把你收入门下,以你对院长的了解,他会怎么想?既而又会露出什么马脚?这些都在老君计划内,专心点儿罢,证明给所有人及仙友们,哮天犬不简单。”

这是鼓励与安慰,玉兔哥哥仿佛看穿我的心,但我更担忧他的安危。他不如三殿下功力深厚,我的不安总会莫名其妙涌上,但他仿佛不在乎自己的命,灭魔罗牺牲也理所当然似的。每见他温婉一笑,藏的心事越多,就感觉他是蜡烛,为照亮别人,燃烧自己。

心有不忍,虽说兄弟间本该相互照应,但玉兔哥哥擅长以柔克刚,在此次任务似乎派不上用场。明明三殿下已经窥探魔界,为何老姜还要拖玉兔哥哥下水?

“带你去个地方。”

玉兔哥哥立身,付点心费,续带我走走。我一路沉默,仍怨老姜。回神,险撞上玉兔哥哥,也不知他何时止步。举头望去,是世外桃源,那里有竹屋,可容四人,溪水清澈见底,鸟语花香,蝴蝶翩翩起舞,池塘水车滚动,鱼儿跳跃,不像被荒废,似真的有人打理。

随玉兔哥哥深入,仿佛闻得熟悉声音,越近越清晰,似白狐姐姐和灵牛兄。我欢喜越过玉兔哥哥,提前入屋,果真是他俩,正忙布置室内,灵牛兄挂帘子布,白狐姐姐修花。

然而,他俩略震惊圆嘴盯我,愣了许久,直至玉兔哥哥入屋。

白狐姐姐先恢复端庄续修花,瞄我俩道:“来啦?快进来帮忙罢。”

我随玉兔哥哥脚步入屋,茶几饭桌日常用品齐全,寝室四间,全以绿色为主,仿佛回到大自然怀抱,伴随鲜花朵朵,虽然布置未完善,但已经很温馨。之前玉兔哥哥说他俩忙,原来在忙这个。

白狐姐姐唤道:“哮天犬,待会儿再欣赏罢。来,把这盆载搬到左边柱子。”

我边听从,边道:“姐,这怎么回事?”

白狐姐姐续修另一盆花,边道:“今后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偷闲的地方。玉兔哥哥真贴心,选靠近青丘一带,毕竟你仨本有主子,各有神殿,这对我还是挺公平的。”

不管公不公平,眼下魔罗一日不除,永无安宁之日。我轻搁下盆栽,顿半晌,回视灵牛兄与白狐姐姐道:“三殿下的事怎么样了?”

灵牛兄安好帘子布,跳下椅道:“还能怎么样?人家可是三殿下,修为那么高,不可能就这样被捉了,肯定在谋划何事。就算要救,也只能盼修为在他之上的神将罢?”

我瞄向门口,玉兔哥哥正忙装饰门梁,他把我带到这,彻底扑灭我对老姜的怨念,还成功转移话题。但他不知,只要看到他,所有关于任务之事都再次涌现。就这样把不安换成替他做最坏的打算,也无法确定是否多虑白操心,只是生怕失去这个兄弟。

他仨忙得不在乎,瞬间进入慢动作,仿佛只有我的时间不停在思想里流失,无法自拔。又或者,他仨的时间在繁忙中流失,只有我的被静止,我就这样盯着玉兔哥哥愣了。

“愣着干嘛呢?玉兔兄有那么好看吗?”

回神,是灵牛兄,玉兔哥哥和白狐姐姐没注意到我的不妥,继续忙活。我顿半晌,咳一声道:“才没看他。对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灵牛兄拿起一袋钉,两个锤道:“后院还差个亭。”

我瞄一眼钉锤道:“不是能用法术吗?”

灵牛兄点头道:“对,就是用法术。但法术也需要钉锤没错罢?”

随他至后院,桉树为柱板,瓦片一堆,石泥为地,就做普通四角亭。灵牛兄说先安柱子,既而施法提取桉树,看准位置,第一棵柱子稳稳入土,当真是牛力。

他负责四柱,我负责铺地,再一起盖瓦。先把钉子点上方术,散布瓦片入钉处,再将锤子施法,就让它们自动干活。这过程不觉累,毕竟已是半仙,他仨处在仙躯更不用说,顶多偷闲或把耗上的修为补回来,至于平日的茶点不过嘴馋。

眨眼功夫,亭子盖好了,就差座椅。四者合作,直至傍晚方搞定。能不用方术,自然别耗费的好,毕竟体力靠饮食就能补回,修为去了,是几年事。

此刻逢师门晚膳时辰,玉兔哥哥决定带我先返,老姜虽在修道院,但灵牛兄说随时待命,呆在哪都一样。至于白狐姐姐,老家在附近,要去要留不是个事。忽然羡慕他俩,想必还不知玉兔哥哥的任务内情,若不是老姜道知,相信我也被玉兔哥哥蒙在鼓里。

为赶入夜前回到修道院,此次我俩一道灵光归去,众弟子自然用膳中。于贵宾房降陆,玉兔哥哥说,想找院长叙旧,我盯着他道:“之前说好只是帮我,何况在我出生时就背负此任务,你若一人承担,仿佛我在推卸任务,待会儿老君定说我不负责任。”

玉兔哥哥顿住沉思半晌,竟回我一笑道:“既然如此,走罢。”

笑里藏心酸的家伙,相信这回叙旧也是一场套话。记得院长与三殿下不甚熟,那回被套话纯属幸运与意外,此次以旧相识身份再来一场,略忧院长已有所戒备。

步步逼近院长书房,心里再次提醒不可拖后腿。总羡慕玉兔哥哥稳重,再次探听他的心息,依旧值得钦佩,兴许我就是崇拜处事不惊,临危不乱者。玉兔哥哥肩负任务,冷静看待,以常态面对,兴许认真我就输了。

院长说,既然是叙旧,理应在后院,空气好且凉风随,玉兔哥哥却笑道:“不必麻烦。多年未见,忽然想好好了解你的生活习惯可还如初。万一你的兴趣爱好改了,待会儿聊的岂不乏味?”玉兔哥哥坐到茶几处,续道:“既然是旧相识与知己,在哪叙旧都不影响感情罢?”

第一次见玉兔哥哥赖着不走的模样,放肆又霸气,为了任务,真是拼了。院长命弟子备茶,既而朝玉兔哥哥瞄了又瞄,懒洋洋道:“好,神君自便。”瞄向我,再道:“师弟也坐罢。”

☆、第 76 章

回神,我速坐玉兔哥哥隔壁,院长边整理桌上书卷,边道:“我的兴趣爱好从未变过,生活习惯顶多因院长一职而有所改变。听闻神君大战魔罗,不幸落下病根,如今可好些了?”

弟子奉茶,玉兔哥哥致谢,既而待弟子离去方道:“记得你以前曾说,因为儿时看见众仙降妖伏魔特别威武正义才踏上修行路,不觉就这样过了千年。”

院长淡淡笑道:“之后方知,威武又怎样?有能力肩负重任才真。初见神君,我不威不武,恰是落难时,当真被看笑话了。虽然没能遏制魔头,我俩都逃了,但留着这条命在,能走更远的路,就能看更多精彩世间。之前以为神君只会捣药,没想到剑法还了得。”

玉兔哥哥叹笑道:“唉呀……魔头都打不过,还逃了,怎能说剑法了得?你如今荣登院长,功力应该在我之上了,相信这些年没少努力罢?”

院长得意呵呵,饮口茶道:“相识至今,我未超越神君,不知何日能切磋切磋?”

玉兔哥哥顿半晌,回他一笑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罢。”

说走就走,我半杯茶未毕就随他俩至后院,回看玉兔哥哥的,动都没动过。观战时节,自然避到安全区为妥,相信他们不会切磋到亭中。我飞奔坐到里头,心里莫名激动,他俩指尖发出微光,各唤配剑,玉兔哥哥的剑雪白透光,前世见过,院长的青灵缭绕,但不知是不是我眼花,居然看见青里微发出一缕邪气。

欲再看清,微光散,他先出招,玉兔哥哥一剑挡下,双剑磨擦,发出刺耳声响及火星。二人切磋得刺激,才发现玉兔哥哥只防着,院长却拿出真实力,仿佛非赢不可。

须臾,二人剑上浮现各自灵力,配着仙术一起切磋,玉兔哥哥总处在下风,记得他还能撑上魔罗几十招,若普通仙者,三招都不过,区区院长不该被难倒。再仔细观察,玉兔哥哥果真是故意让着,既然为任务叙旧,此次切磋必定又是试探。

院长的剑挥砍玉兔哥哥腰间,但很快被挡下。玉兔哥哥弹开敌剑,开始反攻,院长稍吓一跳,倒退数步,起脚再冲向玉兔哥哥。眨眼间,只见玉兔哥哥微蹲躲开院长招数,却没看清何时把剑架院长脑后。

剑风停,微风起,吹着二人飘逸衣裳与秀发。院长难置信僵住,我亦看着精彩而愣了,他俩仿佛被定格。院长谨慎回首,玉兔哥哥的剑依旧指着,笑道:“承让了。”

院长回神,收剑尴尬敬礼,笑道:“神君见笑了。”

玉兔哥哥亦收剑道:“怎会是见笑?与昔日相比,确实努力过。相信你的努力都为正义而生,降妖伏魔而活。但离无魔无邪的日子还长着,换回天下太平就靠你这样努力的人。”

从来没想过玉兔哥哥习剑渊源,先认为一身武艺是后羿那学来,但后羿更擅长射击,极少听闻他武刀弄剑。我带着疑惑至他俩处,瞄一眼院长,再假装对玉兔哥哥陌生道:“神君是嫦娥娘娘座下神兽罢?可除了捣药,还精通剑术,可是后羿神君赐教?”

玉兔哥哥立即回笑道:“我与灵牛兄有交情,起初是向老君讨教,这点请求自然不是个事。麻烦后羿神君教射击,多少已经打扰清闲,不好意思再求更多。”

不知是编的还是真有此事,仿佛故意激院长,只要他嫉妒便会露出马脚,既而老君有理由逮捕。但要他露出马脚,谈何容易?他似乎学会容忍,不把玉兔哥哥的试探当回事,还装单纯。玉兔哥哥纯真一笑,把他困惑了,瞬间分不清是不是试探。

院长再次松懈,傻笑道:“也是啊……但师傅擅长练丹,这剑术……”

“可以自己研习啊……”玉兔哥哥打岔,面上笑容依旧道:“先学基本的,多拜会剑仙,向他们讨教,有时候,为了学习,总要放下面子,反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勤加修炼,他人见了自会效仿,成为好榜样,得他人赞赏一番。但谦虚授教,这点无论如何都要保留。”

其实,玉兔哥哥只是实话实说,还趁机刺一把,相信院长伤得不轻。院长被教训,不知得势后会否记一笔。仔细想来,玉兔哥哥是他的救命恩人,恩情都没还,兴许不会那么缺德。

切磋毕,续呆书房叙旧,想必茶已凉。但院长拿开杯盖,续饮方才未饮毕的茶,居然还冒热气。玉兔哥哥没惊讶,仿佛习惯性的拿起自己的,面盖一开,也是热的。我难置信坐回位,打开探虚实,这种茶具果然是保温的。

我吹凉再饮,瞄向隔壁,玉兔哥哥居然一脸严肃,气息略带愤怒,但双目却十分淡定,眨眼又恢复正常。他一口饮毕茶水,轻搁茶杯,再露招牌笑颜,立身对院长道:“忽然想起一些重要的事未处理,该走一趟。来日方长,咱们再叙,多谢院长的招待。”

院长惊讶立身,略慌至跟前道:“神君气色不大好,可是方才我出手重了?”

玉兔哥哥笑道:“没事,可能太久没用武,略不习惯。”

“好罢。”院长傻愣一阵,再道:“神君可要好好的,别吓我,天界任务暂且搁着,身子要紧。好在你身边有尚玄,我暂且能放心了,回去歇会儿再说罢。”

玉兔哥哥敬礼,心平气和道:“方才打扰了,告辞。”

我亦向院长敬礼,速跟上玉兔哥哥,发现他自出院长府就加快步伐,还一声不吭。我以为是方才不该插话,乱玉兔哥哥计划,确保远离院长府方道:“哥,怎么了?”

上到导师寝区台阶,玉兔哥哥止步,背对我道:“是他……”

我疑惑凑他跟前道:“院长吗?怎么了?”

“还记得带着妖魔入侵凤凰族族长府的首领吗?”玉兔哥哥严肃盯着,我点头,他续道:“以方才切磋剑法来判断,当时拐走我的首领就是他。”

玉兔哥哥查的事,可追溯到我的前世,原来还是挺记仇的。但院长领妖魔入侵仙界本是一条罪,若再挂上勾结魔罗与不守仙规的罪名,将被贬下凡,永不得升天。对玉兔哥哥而言,被知己背叛是可耻可恨。我再窥听他的心息,是被怒火包围的,却不形于色。

我轻拍他胳膊示安慰,他深吸口气道:“但知道是他又如何,单凭此事不能成为证据,何况先前三殿下用别的事逼他招供,还认了错。以我对他的了解,通常不会再有第二次。”

乌云遮挡月光,但月光很坚强,依然要用微薄之力照亮四周。昏暗中看见玉兔哥哥低着头,面露淡淡忧伤,反复深呼吸消气,顿半晌道:“感情用事,乱规之计。”

这是要大义灭亲的节奏,我轻捉他双肩,叹息道:“哥,想怎么做都由你决定,相信你之前也碍于知己而不接受事实,我现在说再多只会火上浇油,但至少要和老君商量日后计划。”

月光重现,照出他坚定的目光,须臾,台阶下传男声:“你俩在干嘛?”

我俩望去,是灵牛兄,白狐姐姐也在侧。之前捉着玉兔哥哥双肩,既而淡定正面朝他俩,自捉转用肘子搭,玉兔哥哥比我矮,自然顺手,我续淡定道:“兄弟间,有话好好说。”

灵牛兄笑着行来道:“你独占玉兔兄这么久,什么时候该论到我与他叙旧?”

玉兔哥哥现在心情不大好,改日。

我欲说,玉兔哥哥迅速恢复笑颜道:“灵牛兄打算何时叙旧?现在?要不一起?”

我倒吸口气,这变脸的速度实在太快,兔子狡猾起来并非眼前单纯,有本事打地洞,相信所有事都各别挖了道,分辨得清清楚楚,只有他自己知道里头装了什么。外人无法了解,一不小心还会迷失在他的地道里。

心寒盯着玉兔哥哥,总觉得他把心事憋到这种境地迟早会出事,欲劝说让他全数抖出,难免有些困难,除非把他灌醉。都说醉后吐真言,带他去喝酒再好不过,何况白狐姐姐的酒量越发的好,灵牛兄吃草吃腻了,多少也会碰别的。

提议饮酒,玉兔哥哥还拒绝,好在白狐姐姐塞银两,要我下山跑一趟。不一会儿我便提四坛酒瞬移归山,灵牛兄还在玉兔哥哥贵宾房门口恭候,见我归来,特地上前帮我领两坛,算他还有点儿良心。离开荤只剩几步,不断提醒,要先灌醉玉兔哥哥。

记得白狐姐姐的醉相是一脸正经,虽然用的是苏梦兰身躯,但终究还是暴露了身份。当时她立身就摔了几跤,死活要我喊她声姐。轮回多世,已记不清当时有没有顺她意喊姐。

不知眼前目标酒量多大,他不是狐狸,是兔子,向来温顺,偶尔真怒了才咬人,相信很少沾酒。至于灵牛兄,那可是十坛都不够的,若玉兔哥哥能说出心事,我仨就替他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