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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算账

第153章 算账
“我是快要病死了吗?才让你蹲在床边一直盯着我。”

一觉醒来, 睡在陌生的房间里,床边还有一个人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薛沉渊认为周闲很有吓人的潜质。

不过看到周闲从脸上到脖子的抓痕、牙印也让薛沉渊内心深处感到一丝羞耻, 被熏香迷晕了头,下手不知轻重,现在想来就是相当后悔!

周闲一晚上没睡也很有精神, 闻言摇头说:“阿雪,你瞎说什么梦话呀,我就是不放心你。”

他还想着太医昨晚说的话, 还有从九皇子身上审讯出来的事情, 熏香其实只是助兴, 催情效果并不如春药强烈。薛沉渊昨晚之所以会被引发情欲, 是熏香与他体内残留的药物交融在一起,才导致的结果。

这倒也解释了周闲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毕竟他昨晚并没有什么念头,只是想着怎么隐藏自己已经知道薛沉渊马甲的事情, 再好好打探一下对方的想法, 顺便在不崩人设的条件下扭转形象,让薛沉渊增加一些好感,结果却弄巧成拙。

周闲斟酌着给薛沉渊解释:“我已经把罪魁祸首九皇子关在王府里,想怎么收拾都行。还有,我昨晚找太医帮你看过了,放心,没让他们看见你的脸,除了我, 谁都不知道你的身份。”

人皮面具已经摘下, 周闲不知道怎么帮薛沉渊戴回去,只好不让别人看见他的脸, 帮忙隐藏他的身份。

不过薛沉渊的身体状况也是真糟糕,毕竟当年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没留点后遗症是不可能的。再加上最近用的药浴太烈了,本就脆弱的经脉遭到刺激,再这样下去,恐怕命不久矣。

昨晚请来的太医没敢说得太直白,提醒周闲切莫再让薛沉渊使用这么猛烈的药浴,否则即使武功恢复了,距离生命垂危也不远了。

“那也是你害的。”薛沉渊撑起身体坐起,忽视掉周闲身上的痕迹,淡淡说道。

他不知道周闲在想什么,只觉得睡了一觉之后,身体状况好转,周闲确实没对他做什么坏事,也准备一步步地来算账。

周闲慢一拍地点头:“嗯,确实是我害的。”

监察者始终没有出现,系统试探着将原剧情给周闲讲述了一遍,在原来的剧情里,薛沉渊只活了三十多岁,再结合太医所说,想来与他之前撞破的药浴脱不掉关系。

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周闲忍不住去想,如果他当初能一眼认出薛沉渊和阿雪是一个人,将他保护好的话,也许阿雪就不用药浴来刺激经脉、恢复武功。

“……”

薛沉渊瞥他一眼,这人忽然变得老实,反倒让人不习惯。

估计与太医脱不了关系,他的情况确实非常糟糕,是个大夫都能看得出来他身体状况的糟糕程度。

“挺有自知之明,说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又知道了多少?”

薛沉渊仔细地回想昨晚的每一幕,周闲应该只是想要试探他,却不料出了熏香这个意外,导致计划被打断。

昨晚情况紧急下,周闲倒还能隐藏过去,但现在他一看薛沉渊的表情,就知道不可能了。

而且也没有必要,现在的他根本藏不住自己已经知道薛沉渊是阿雪、应书君的事情,态度变化太大。

之前还想先隐藏一下,可是继续这样下去,只能给别人作祟的机会,不如坦然相对,先解决内部矛盾,再解决外部矛盾。

“昨晚没有骗你,我确实刚猜到你的身份。”周闲起身将自己从张不拜那得到的画卷拿了过来,展开给他看。

画师的技术高超,将薛沉渊的神态、面容都描绘得栩栩如生,少年将军训马时的张扬气势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看到画像时,薛沉渊人都愣了一下,毕竟如今的他和几年前的他相差太多了。

少年时正值意气风发,如今的他却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除了脸还是相似的,神态却截然不同。现在的陆昭雪多少有几分阴郁,与画像比起来,他们恍若只是长着一张脸的不同人。

薛沉渊抬眸看着距离自己老远的周闲:“……你不用站这么远,我不会把画像给撕掉。”

一幅画像就让周闲猜出自己的身份,这家伙知道的信息肯定不少。

“咳,其实我没有担心……”对上薛沉渊看透一切的眼神,周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好吧,我确实担心你把画像撕掉。”

毕竟这是罪证。

“能凭着一幅画像猜到真相,你知道的不少。我的面具呢?”薛沉渊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东西都不在了。

“我都给你收好了。”见薛沉渊想要起床,周闲立马听话地帮他把东西都拿过来,又让下人将洗漱用具端到外间,自己亲自伺候薛沉渊洗漱。

薛沉渊:“……”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他一边洗漱,一边好笑地提醒。

周闲身为一位王爷,却把伺候人的事情做得这么利索,多少有点滑稽。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见他笑了起来,周闲暗松一口气,随即理直气壮地说道。

伺候老婆做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不过,阿雪,你是不是冷静过头了?”周闲看着薛沉渊把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再次戴回去,从醒来到现在都冷静得可怕,仿佛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与昨晚形成鲜明对比。

薛沉渊很淡定:“要不然呢?你觉得我该打你一顿吗?”他觉得周闲这人还真是有趣,若换个人知道他的身份,现在大概是拆穿他的身份,而不是把他带回府里。

不过这也让他逐渐确定了某件事情。

“仔细说起来,昨晚其实算是我主动的。”薛沉渊没有看向周闲,只是说了事实。

虽然是在药性的影响下,但是事实不能改变。扑倒周闲的是他,强吻上去的是他,最开始主导的也是他,即使后面换成周闲主导,薛沉渊也并不讨厌,亦或者心里多少有点享受。

“哎呀,你这样一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周闲一听,露出了个有点羞涩的小表情。

“……”薛沉渊却看得两眼一黑,“静王殿下,你能别露出这么娇羞的表情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把周闲怎么了,某人摆出这么羞涩的表情是想做什么?

“哦。”周闲撇了撇嘴,看样子阿雪不吃这个表情。

“咚咚!”

敲门声轻轻响起,门外传来了周闲身边宦官杨公公的声音。

“王爷,药已经熬好了。”

“药?”薛沉渊耳尖一动,眉头一皱。

给谁熬的?应该不是他吧?

周闲见薛沉渊的人皮面具已经戴好,便让人把药端进来,并回答道:“昨晚请来的太医给你开的,让你醒来之后,用过早膳就喝,这药主要是用来温补、调和你的身体。”

薛沉渊的身体太差,需要慢慢温补,少费心思,千万不要再使用任何虎狼之药刺激,原先的药浴更是不能再碰,要不然武功是恢复了,人也离死不远了。

薛沉渊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用了,我的身体状况我知道,用不着喝药。”

早膳也已经准备好,周闲让人端进来就出去,无需伺候。静王府里的下人从进门到出门,都没有抬头看一眼薛沉渊。

周闲摸了摸药,还有些烫,正好用完早膳再喝:“可是太医说了,一定要喝,他的医术很好,阿雪,你还是听太医的话比较好,遵听医嘱才是好病人。”

太医离开后,他为追求小心,又找了几个府医过来看,他们都一律赞同太医开的药方,认为病人需要疗养、温补。

薛沉渊会同意才怪,他刚摆脱了欧阳蕊,现在周闲又来,多少有点过分。

于是,薛沉渊摇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最近在药浴,不可以随意服用其他药物。”

“盯——”周闲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你看什么?”薛沉渊对上周闲虎视眈眈的眼睛,察觉到危险,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闲一脸认真地问道:“阿雪,你是不是害怕喝药啊?”

外表看似冷静的大人,实则内心慌乱得一匹,连心灵的窗口都藏不住了。

薛沉渊:“……”

他微微一笑:“你想太多了,不如我们先回到开始的话题吧,你昨晚好像在用权势逼我陪酒,不会觉得就这么算了吧?”

周闲说:“你慌了。”

薛沉渊说:“如果你当时没有确认我的身份,是不是打算暗中算计我,让我丢人现眼,然后逼我离开‘阿雪’身边?”

周闲继续说:“你慌了。”

想与做是两回事,他想了但没做,那就没事。

薛沉渊也继续说:“你昨晚选在花舫里邀请我,是不是心怀不轨?就算是没有九皇子,你肯定也对我图谋不轨吧?”

周闲眼皮子一跳,确定了,阿雪果然很讨厌喝药。他都开始胡言乱语地诬陷人了,幸好他不在意,喝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让阿雪逃过去。

“……阿雪,不管你说什么,药还是得喝的,听医嘱才是好病人,这一点,我是不会退步的。”周闲拍拍薛沉渊肩膀,一脸坚定地安慰道,“不用怕,一口闷下去就结束了。”

呵呵,结束的是我的人生吧。

“……”

薛沉渊意识到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诬陷也没用,于是冷笑打开周闲的手。这人比昨晚还要讨人厌,明摆着就是要给他灌药。

“喝的人不是你,当然不用怕。”

周闲歪了歪头,表情雀跃,眼睛发光:“那我喂你?”

嘴对嘴,他不介意。

“别装可爱,你很吓人。”

薛沉渊很想转身离开静王府,奈何周闲盯得真的很紧,他想尽办法都没能摆脱,最后只能用阴森森的眼睛盯着周闲,就是不愿意把药一口闷了。

这药还没入口,就冲的可怕,闻到气味就能想到那股苦涩的味道。但更让薛沉渊生气的是某个逼他喝药的人。

薛沉渊继续转移话题,质疑道:“周闲,你的目的不是逼我喝药吧?”再逼下去,他要阴谋论了。

“我的目的确实不是逼你喝药。”周闲想了想,“但也与你关系很大,毕竟我的真正目的是想要保护你。”

不过好像没有做好,差点就成为别人手里的剑了。

薛沉渊一愣:“你……”

“砰!”他话没说完,房门猛地被撞开,慌慌张张的“薛沉渊”闯了进来,表情焦急,身后跟着好几个人试图抓住他,偏偏“薛沉渊”的身手极为灵活,躲过那群人,硬闯了进来。

“静王殿下,你不可以逼迫他……喝药???”

“薛沉渊”急切的表情在看到房间里的画面时彻底呆滞住了,连声音也扭转一百八十度,从着急变成了疑惑。

因为他看见了暴戾凶狠的静王单手把“应书君”困在怀里,紧紧捏着他清瘦的肩膀。另一手端着一碗药,一滴没有洒,正准备往一脸抗拒的“应书君”嘴里灌,在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两人都齐刷刷地侧头朝他看来。

“你们耍我呢?”

邵华瞪大眼睛,被人抓着都还死死盯着他们,房间里没有出现不该有的东西,薛沉渊身上也没有虐待后的血,反倒是他以为的狗王爷脸上有好几道抓痕和牙印。

邵华从昨晚听到消息之后,着急了一晚上,幻想了好多种薛沉渊宁死不从,被狗王爷欺负也不肯暴露身份的下场,心急火燎许久,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来救薛沉渊,结果他们居然是在打·情·骂·俏?!

顿时有一种担心全部被狗吃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