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154
布鲁斯发现自己准备紧急联络超人和哈尔的手指被卡住了。
屏幕的内容虽然目前尚且未知, 但很显然，拒绝任何人试图提醒当事人的行为都在这一刻被迅速的制止。
发源自精神，受限于物理。
但凡只要脑袋中有那么一丁点想要去提醒当事人的念头, 布鲁斯这个手今天都不能顺利的放下去。
布鲁斯：“…………”
有感觉到屏幕的坚决。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屏幕的幕后之人绝对是个不怀好意, 甚至十分恶趣味的家伙的理由。
谁家宇宙之间的摩擦能搞出来这么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没有绯闻制造绯闻，还不让当事人知道的恶趣味屏幕啊！
属实就是离谱。
但再离谱也不能改变布鲁斯现在根本动不了的状态。
很显然这个屏幕已经上升到了精神的层面, 布鲁斯只要但凡试图解救他可怜的同事们，就万不能自由行动。
能量的限制远比身体的反应速度更快。
诚然布鲁斯要是硬催眠自己的精神保证自己的身体活动强行试一波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 试了他难道就能成功吗？试了他难道就能终止播放这个屏幕吗？
可能场面只是从当事人未知突然变成了当事人已知，本质上来说, 仍旧改变不了全球播放的状态。
而且这也是有风险的，根据这几天小乔纳森韦恩提供的情报，联合上不义蝙蝠侠夜以继日的研究, 数据的采集和目前作为被祸害的次数最多的人的直观感受, 很显然这个屏幕并非是一种死板的东西。
每一次的屏幕播放必然透露着一些重要的信息, 而每一次播放的时机也必然伴随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屏幕不可能因为当事人的活动而一成不变, 某种程度上来说, 他卡死在了一个非常灵活的线上。
采取行动？
一般不允许。
能量限制了所有暴.露虚假的可能，不会让任何一个部分过于出挑, 一旦任何一个节点过于激进，就会立刻采取行动进行维护。
而这个维护，随机性非常强。
就好像掉在沼泽里面的生物, 一般上来说越是挣扎的厉害，沼泽为了维持现状, 做出的反馈越是朝着当事人不想要的方向狂奔，正确的办法其实应该是即刻躺平，维持稳定，然后在一点一点的朝上把自己薅出来。
屏幕的主观能动性和沼泽差不多。
布鲁斯心知肚明此时此刻哈尔和克拉克在会议室里面干什么，两个人此时的话题并没有被禁言，可喜可贺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克拉克是超人这件事情并非他人告知，而是绿灯侠自己发现的，他传输自己的身份和对方的身份的行为没有受到阻碍。
但是屏幕开启了。
这就有点微妙了。
布鲁斯无法判定屏幕是因为对于哈尔的行为作出的补丁，还是他本来就会在这个节点上开始，理所当然，不可能选择贸然行动。
而这一切的思考，不过短短的几秒。
对于屏幕而言，除却在他刚出现的时候的预告，自那往后，一旦开始播放，它不会在任何时间段，因为任何一个人而中途停止。
播放全球的视频很快开始了。
超人和绿灯侠的身影在屏幕上清晰的可怕。
外界人们的思考没有干涉到屏幕之中的人哪怕任何一点，安静的背景之中，能看的见超人被夜风吹起来的披风，以及绿灯侠比平时看起来略有些暗淡的绿光。
两人的位置是在某处的阳台。
从超人身后开放的拉门朝内部看去，是熟悉的大床。
不久之前绿灯侠和布鲁斯韦恩在这张床上厮混过，光裸的身体，揉乱的被子和床单，不知道怎么做到但就像是天女散花一样丢的到处都是的衣服，气氛混乱且安宁。
而现在，那里有些过分的干净了。
绿灯侠不是一个生活方面比较凌乱的人，虽然就现实生活中的情况来看，很显然大多数时候他回到自己在地球租的房子的时候的内部情况总不能证明这一点，但那是意外。
毕竟他甚至吐槽过巴里的家里乱七八糟的……
但此时此刻房间内的情况确实不是他本来应有的作风。
绿灯侠的视线从闭合的柜子一扫而过，目光落在床头柜摆放整齐的白衬衫上。
有那么几秒的停留。
他飞快的挪开了视线，轻轻的落在了超人的身边：“我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早。”
夜风很好的吹起了两人额间的头发，带起清爽的感觉。
超人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也没想到你今晚会邀请我。”
“我以为你最近正在忙着约会？”超人看起来还挺高兴的：“我在你房间里看到了更大一点的衬衫，看起来不像是你的喜好。还有蝴蝶结领夹。”
昂贵的布料，更加精致昂贵的做工。
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毋庸置疑的造价不菲。
不是灯侠在地球上会选择的类型。
尤其是……双人床。
或许出于个人的喜好，睡觉的习惯，确实是有很多人会选择购买双人床一个人睡，但一般上来说，单人的卧室，很少有人会选择在床上摆放两个枕头。
尺码不合适的衬衫，灯侠不会选择的领结的类型，以及床上的双人用品。
超人明显挺高兴看到自己的战友能有一段稳定的感情：“所以你们同居了？”
绿灯侠：“…………”
绿灯侠没有说话。
有那么瞬间，似乎不太应该停留在这个男人身上太久的郁闷的情绪就那么散溢了出来。
超人似乎终于感觉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他顿了下：“GL？”
“没事，我挺好的。”绿灯侠抹了把脸：“如果在半个多月之前你这么问我我大概还能告诉你，是的，我们大概算是同居了，我很爱他，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好，以及不出所料的话看起来即将步入还算稳定的婚姻生活——我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求婚，虽然有点仓促，戒指看起来也有点敷衍，甚至还没选好礼服和准备婚礼的地点，也没来的统计需要邀请的人的名单……”
绿灯侠突兀的终止了话题。
他舔了舔唇，干巴巴的说：“不过很显然意外总是有的，大概我今天是没有请帖可以发给你了。”
毕竟婚礼永远都需要两个人，对于屏幕外的人来说，心知肚明布鲁斯韦恩是个什么情况的人，很显然都不觉得绿灯侠能真的和布鲁斯韦恩结婚。
韦恩是个哥谭人，彻头彻底，生于哥谭也注定死于哥谭，他永远不会属于一个海滨城的外来者。
韦恩是蝙蝠侠的所属。
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怎么样的畸形，很显然至少在哥谭人，或者说大多数对哥谭有所关联和了解的人的眼里，不管布鲁斯做了什么，他都注定要和蝙蝠侠纠缠在一起。
布鲁斯韦恩是哥谭的布鲁斯韦恩，蝙蝠侠是哥谭的蝙蝠侠。
他们属于哥谭，他们掌控哥谭，他们永远不可能，也不会选择离开这座城市。
哥谭人是这样的，蝙蝠是这样的，布鲁斯韦恩也是这样的。
绿灯侠的爱注定无疾而终。
“我的求婚失败了。”一片难言的安静之中，绿灯侠如此说道。
他看起来是真的难过，“他没拒绝和我一起飞，但他和我说了再见。”
“很混蛋对吧，这么突然地就单方面结束了。”绿灯侠看起来多少有点怨念：“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居然就那么和我说‘抱歉，GL，我不会和你结婚，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我难道看起来就这么好应付吗？”
超人欲言又止：“GL…………”
“我没事，如果你想要安慰我的话，我没事。”绿灯侠吐了口气：“我只是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分手也好，拒绝也罢，他总不能就这么一把把我甩掉但是什么都不说。”
“我得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绿灯侠宣布：“至少在我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之前，我不会认可这么简单的分手。”
开什么玩笑。
绿灯侠的脸上满脸都写着这句话，大写的不爽在他的脸上几乎具现化成为真是的文字，但屏幕外任何一个观看的人都不觉得他的情绪有什么不对。
因为他不爽是对的，是正常的。
布鲁斯韦恩是一个极其富有魅力，但是同样具备有可怕的魔力的人。
很难有人能在布鲁斯韦恩说完话之后仍旧不被他所吸引，这个人有着最肤浅的性格，最绅士的举动，最体贴的表现，最英俊的脸和最多的钱。
当他用那种透彻磁性但是又带着蜜糖一样略微黏糊在一起的上翘尾音说话的时候，用那双钢蓝色的、略带着点忧郁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或许可能只有真正钢铁做的心才会毫无波澜。
韦恩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他在和你交流的时候，觉得你就是整个世界上最棒，他也是整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永远恰到好处的浪漫和体贴。
他完全是属于那种去医院看望自己的女伴，别人带花，他直接把病房变成花园的类型。
和韦恩恋爱，是一种极棒的体验，是属于绝对的浪漫主义者无可自拔的陷阱。
而如果能让一个以意志力为战斗原动力的超级英雄沦陷，那么他们必然是有过一段，至少是在绿灯侠眼里无比真诚、浪漫、美好的爱情。
大家不知道这样的爱情是怎么样的，但是他们能看得到布鲁斯和绿灯侠相处的时候简单的画面，或许只是出现了短短的一些片段，但也已经让足够多的人意识到至少在绿灯侠的角度，他认真了。
就算是他们很多人都不懂绿灯戒是个什么含义，但是有眼睛，看得到绿灯侠的战斗方式，看得到绿灯侠灯戒上和他胸口如出一辙的标志。
他在交托信任，交托信念，交托未来。
然后被毫无预兆的拒绝。
哪怕只是从绿灯侠嘴里说出，没有切实的画面，也足够太多人脑补到那时的韦恩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冷漠。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他看起来甚至连车尾气都没有给灯侠留下。
绿灯侠不甘心是对的，想要溯源也是正常的。
任何一个在认知之中和自己感情深厚，眼看着就要稳定进入婚姻的人突然和之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谁都接受不了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尤其布鲁斯韦恩是一个哥谭人，哥谭这种地方可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意外。
超人也听懂了绿灯侠的言下之意，他拍了拍绿灯侠的肩膀：“那就去吧。如果之后需要，我也可以随时提供帮助。”
绿灯侠：“…………”
绿灯侠：“也不一定要之后。”
绿灯侠和超人面面相觑。
超人沉默了一下，感觉自己意会了什么：“那现在？”
绿灯侠点头：“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之前和闪电侠讨论过这个话题，考虑过一系列可能，虽然以我自己的想法其实是直接冲过去找人，但是，嗯，闪电侠说这么做不合适，他觉得我如果进入了二话不说直接冲锋，最有可能会在寻找答案的路上被迫的停止，甚至可能还会发展处一些不太理智的冲突。”
“然后我们预计划英雄救美，然后趁着把人送回去之前问清楚情况。”
绿灯侠一脸我好心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突然又不那么经常的被绑架了，仅有的两次我还没下去他就已经被救了，我连衣角都没碰到。”
“然后还要应付蝙蝠侠……”
绿灯侠叹气：“我真没想过有朝一日我的恋情需要抢救的时候，阻止我的居然不是小蓝人的紧急呼叫，也不是什么突发的宇宙级别大事件，或者是不得不去的某些邀约，居然会是因为蝙蝠侠拒绝别的人有事没事挂在乌云里面等着救人。”
“我都熄灯了，又不显眼！”
绿灯侠抱怨道：“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超人抓住重点：“哦，所以你的爱人是个哥谭人。”
绿灯侠：“对啊，可有名了，你也认识他。”
哥谭，我也认识他。
超人的脸色逐渐凝重。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面做工精致的蝴蝶结领夹。
“我也认识？”他下意识确认一般的重复。
就看到绿灯侠看着他，一脸坦然：“对，你也认识他。”
“是布鲁斯韦恩。”
绿灯侠说道：“你能说服蝙蝠侠让我去见他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