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四月十五, 刘秀率兵击破刘縯的攻势。
五月初三,刘縯反击。
五月二十一,吴汉伏击刘縯侧翼, 耿弇烧毁其粮道。
六月十三日。
蔡绪宁骑着马,看着已经杀红了眼的两军,却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血腥味。
残尸。
怒吼。
兵戈铁马。
尽管比起寻常的战役, 此次相较其他来说显得不那么凶险,却也不能等闲视之。
没有人会把战争看做是儿戏。
不到最后一刻, 谁也不会认输。
六月十四日, 夜。
汉军大帐内通火通明。
严阵以待。
刘縯败了。
当蔡绪宁看着他被狼狈押进来的那瞬间,死寂了很久的随机任务突然亮起来。
【随机任务十二:阶段二任务已完成】
【解锁奖励二】
【解锁主线任务一、二的进度条】
蔡绪宁微愣, 他都快忘记这个随机任务了。
他下意识看了眼任务栏。
【随机任务十二:天下纷纷扰扰, 请帮助 刘秀 平定天下,踏平南北阻碍, 得登帝位, 拨乱反正!】
【该任务为主线任务一的附属任务】
【解锁奖励一】
【奖励一:历史碎片x10】
【解锁奖励二】
【解锁主线任务一、二的进度条】
【奖励:???】
还差最后一个进度。
蔡绪宁轻轻舒了口气, 暂时没去关注奖励的内容,而是看着这场有些奇怪的会面。
刘家这两兄弟确实是殊死拼搏,诡异得令人以为他们有死生大仇,但是在一切结束之后,刘秀却亲自走下台阶,扶起了跪倒在地上的兄长。
不到这个地步,刘縯是不会折服的。
甚至更过。
可那些有可能偏执的念头都早早被蔡绪宁给扼杀了, 只余下现在这么一个可能。
而通往的发展, 如他所料。
…
八月,刘秀在长安登基,大赦天下。
蔡绪宁看着他第二次称帝为王, 尽管在有些萧条破落的长安,却已经是掌握天下的霸主,与最初那落魄的模样可截然不同。
【直播间】
[ID金佳佳:可恶好帅!]
[ID二百:事业有成的男人啊……]
[ID大兔叽:主播的眼睛亮晶晶的蛮好看耶]
[ID叶不修:时间好快,一眨眼刘縯就败了]
[ID金元宝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是秋天]
[ID七年:恍惚之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看了多久的直播,一时之间还有些感慨啊]
[ID云菲菲:看起来很庄严,不过也没有很奢靡]
[ID双飞万:百废待兴啊,自然不可能铺张浪费啦……]
[ID魔王:主播的任务是不是要完成了?]
[ID闲闲的秋千:最近的新闻报道好像也少了很多相关的内容啊]
[ID鹅鹅鹅: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ID灵犀:任务还没有完成吧,不过主线任务一的进度条倒是可以看到了,将近百分之九十了]
[ID猫:一切都在好转]
[ID蛋壳敲碎的难度:不是一切都在好转吧,主播和刘秀道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和好不是吗?]
[ID明火执仗:……好问题]
[ID茅瓜:就算是我也要问上一句为什么]
弹幕说得不错。
蔡绪宁与刘秀之间似乎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氛围。
他们自然不会做争吵那种不理智的行为,但是整整几个月的时间,弹幕都没有再次享受过黑屏的待遇,这他妈合理吗?
蔡绪宁:“……”
他万万没想到弹幕会选了一个这么刁钻的切入点。
他与刘秀……
好吧。
如果坦诚一点来说,他们确实是有了那么一点点不对劲。
诚如蔡绪宁所说,当时肯定还是以战事要紧。
那日刘秀从营帐离开后,他们各自冷静了几天,接下来就几乎没有时间再谈这些事情了,刘秀亲子带兵,坐镇后方的人便是蔡绪宁。
统筹全局,调度军中。
各自有需要忙活的事情,压根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时间已经走到了八.九月份。
他们甚至站在祭坛下,正目视着刘秀登基的场景,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待登基大典结束后,自然是热闹欢庆的宴席。
蔡绪宁趁着人多的时候,举着酒杯走到了边上。本来按照礼数是不该乱走动的,不过在现在这样欢腾的日子里,也没有太多的拘束。
“问我能不能和好?”
蔡绪宁轻笑一声。
“这并不是吵架。”他喝下一口温凉的酒,“对阿秀来说,之前离我远一点,破坏欲会低一点罢。”
【直播间】
[ID听音:原来你发现了?]
[ID木先森:还以为你是真的多迟钝]
[ID嫩芽:也有正经的事情了,毕竟刚好那段时间是最紧要的打仗]
[ID数字君:原来你还知道刘秀这阴暗面啊……]
[ID日进斗金:他应该是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才对吧?]
蔡绪宁眉眼微弯。
阿秀同学确实有些时候很难看透。
可有些时候,却又很容易猜透。
他默默看着不知不觉跟上来的胡胥,幽幽说道:“你不觉得最近我身边的人太多了些吗?”
正常来说,胡胥也不该进殿的。
但他居然和宫中的亲卫厮混在一处,轻而易举地就进来了。而其他的大臣们或许是看到了,也或许是压根不在乎一个普通的侍从,也无人说什么。
胡胥淡定说道:“大司空,此乃陛下的要求。”
蔡绪宁无奈:“至少我不会骑个马就摔断脖子,也不会因为出门下台阶就崴个脚,没必要方方面面都这般照顾,不觉得有些恐怖吗?”
胡胥微愣:“大司空觉得恐怖吗?”
恐怖这个词语是蔡绪宁随口说出来的,也没有在意,但胡胥提起来的时候,蔡绪宁倒是陷入了思考中。
蔡绪宁沉吟了片刻,平静说道:“就事实来说不恐怖吗?一日我起居三餐,不管做些什么,去到哪里,就算是私下见面,带着护卫的人手,赐住宅院内外的家丁,包括你在内,全部都是眼线。就一件正经的事态来说,这确实是算得上恐怖吧。”
胡胥认真思考了一下刚才大司空说的话,突然有些毛骨悚然。
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司空说得没错。就好像是屋子里随时随地都粘着眼球时时刻刻盯着,细思极恐,令人汗毛倒立。
“大司空如果不喜欢……”
胡胥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这其实才是他的性格,但是被刘秀薅回去调.教过后,基本上就杜绝了这个可能了。
蔡绪宁又尝了口酒,淡淡说道:“他喜欢,就随他去。我且忍忍就是了。”虽然有些时候确实有被隐私刺探的难受感,但也确实不是什么不能忍的事情。
阿秀在这件事上不安,蔡绪宁倒也想不出别的法子能够安抚,索性他认为这样合适,那便是如此得了。
蔡绪宁慢吞吞吃完了这一杯酒。
可惜的是他在和胡胥对话的时候,还是被其他人给发现了。武将里面瞅着给他灌酒的人可不算少数,蔡绪宁左挡右挡,但还是挡不住那群热情的狗逼。
妈惹法克。
酒这玩意儿真就那么好喝?!
“阿绪……”
吃着酒,蔡绪宁不由得挑眉。
他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叫他,只不过除了刘秀之外,应当也没有人敢这么叫他。
“我不吃……”
酒这个音节还没有说出来,蔡绪宁又清楚听到了。
“阿绪——”
蔡绪宁顿住。
他抬头望向殿堂之上,刘秀正懒散地坐在上首。说是懒散,乃是因为蔡绪宁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他那种神情了。就像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紧绷的感觉不再,就像是一贯威严美丽的兽安静下来,趴伏在他的领域之中,沉默平静地欣赏。
刘秀单手拄着,一手拎着酒坛,那模样像是刚吃了酒,眼角有着淡淡的红。
他偏头看着蔡绪宁。
的的确确是在呼唤着他。
大殿如此嘈杂,听见刘秀说话的人绝不算多,却也不在少数。
蔡绪宁不理那些窃窃私语,回头同耿弇吴汉等几个说道:“酒就留着你们自己吃罢,回头我再找个日子一同聚聚,今日就算了。”
他把酒盏塞给胡胥。
拾级而上,慢吞吞走到了刘秀的席面。
他笑:“听说你在生我的气?”
刘秀拉着他坐下,懒懒地说道:“你又是听哪个在说的胡话,胡胥吗?直接拖出去杀了得了。”
蔡绪宁:?
底下的胡胥不知为何突然哆嗦了起来。
“与他可无关。”蔡绪宁摇头笑着,可不想再给胡胥拉仇恨。
刘秀看向蔡绪宁的左前方,淡淡说道:“不是胡胥的话,那就是你们了。”
直播间的对面注意到刘秀说的是“你们”。
那是在直接与他们对话。
蔡绪宁扑哧一声笑出来。
刘秀那淡淡的杀意确实还不是在作假,可是毕竟隔着一道屏幕,这看起来就像是隔着橱窗在互相挑衅的窗中人,不管如何动作 ,也是影响不到对面的。
如同弹幕有言。
难不成还能顺着网线爬过去杀人不成?
蔡绪宁道:“阿秀,感觉怎么样?”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但是刘秀明白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感觉。”
他淡淡说道。
今日的宴席,刘家人自然也是出席的。
战役结束之后,两家人又重新变作是一家人。该封的封,该加的加,虽然现在在大殿上的相处有些不太融洽,但是到底也子啊慢慢融合进去了。
就是蔡绪宁上来后,偶尔常能感觉到底下的视线。
嗯。
刘縯的视线还是有点火热的。
蔡绪宁道:“没有实在感?”
“相较于没有实在感,我倒是觉得与从前没有太大的差别。”刘秀平静地说道,“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只是治理的地方变大了,治理的人民增加了,需要麻烦的事情变多了……”
蔡绪宁乐不可支,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这不是已经想了很多了吗?”
【直播间】
[ID豆豆:哈哈哈哈哈一语中的]
[ID成企业:直接戳破了一道假象]
[ID春燕:还是要给人家留一点面子吧?]
[ID诚实小郎君: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已经想了很多了吗”好有道理]
刘秀摸了摸自己的脸,道:“阿绪说得也有道理。”
他看着蔡绪宁,也笑起来。
【直播间】
[ID茶盏:摸摸脸这个是阿绪的习惯吧!吃对方口水吃多了?]
[ID北执:??就说是相处多了,在学习对方的习惯不行吗?]
[ID嗨毛毛:咦惹!]
[ID不疯魔不成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蔡绪宁:“……”
就这不经意的一瞥,让蔡绪宁忍不住摇头。
刘秀的手指碰了碰他的手。
在公开的场合,刘秀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规矩得很。
便是刚刚叫他上来,两人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坐在了一处坐具上。
蔡绪宁看向刘秀。
刘秀轻轻说道:“就算是我在这里,阿绪的注意力还是会被他们所吸引吗?”
蔡绪宁敛眉。
他的手也碰碰刘秀的手。
蔡绪宁道:“他们是在说我与你之间的习惯,好似越来越同化了一般。”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是什么坏事吗?”刘秀得寸进尺,伸出手指勾住了蔡绪宁的手指。
只不过这样的举止是隐藏在了宽大的衣袍之下,任谁也是看不到他们这细微暧.昧的动作。
蔡绪宁笑。
“也是。”
…
他们在低低说话的时候,底下观察着他们的人,其实也不在少数。
刘伯姬便是其中之一。
殿中宴席的席位,自然是有规矩的。
只是现在热闹,便从有规矩,变作了没多大规矩。
刘伯姬眼下,正与三兄站在一处。
说是三兄,其实也是刘栩。
刘縯已然吃醉了酒,刘仲正在看着他,免得他酒后与其他人闹将起来。毕竟刘縯酒后的脾气算不上多好,要是闹起来那可确实是有点麻烦。
刘伯姬笑着说道:“今夜,大兄可是吃了不少,想来是高兴,却又不高兴。”
早前的时候,刘秀也与刘縯一起吃了不少酒。
刘縯已经烂醉,但是刘秀看起来尚可。
不过刘伯姬还是有些担心的。
所以她自然也看到了那位蔡先生去往刘秀身边的过程。
“大兄吃醉了也好,等明日起来,一切就正常了。”
刘栩看起来很镇定,他手里虽然拿着酒盏,但是也没吃几口。
他其实并不喜欢吃酒。
如果不是为了陪大兄,他基本上是滴酒不沾的。
现在拿着酒盏也不过是为了装样子。
“三兄,知道那位蔡先生吗?”
刘伯姬的嗓音清脆,哪怕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了,她依旧很有少女气息,眉间带着英气,就宛如当年的模样。
“知道。”
刘栩默默说道。
他甚至还亲自与他会面过,看过大兄差点要动手的样子。
刘縯那一回,是真的要勃然动怒。
只是最后忍下来了而已。
刘伯姬蹙眉:“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美目安静落在她的兄长与蔡绪宁身上。
他们两人只是安静坐在一处低声絮语,并没有做出什么暧.昧的动作,两人之间也隔着些许距离,并没有亲密到不可分割的地步,可就是这样应当是最寻常的画面,却莫名让人看了有点羞涩。
刘伯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这么多年……她与兄长也这么久没有见面了。
她只是没想到,原来他还会露出如此放松的神情。
“很难形容。”
刘栩露出一个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表情来,有些苦恼地说道:“是一个很难缠的人,而且对文叔有种莫名的执念。早些年我与他也没什么交集,就只听你大兄说过,当时他是一个见到文叔,就莫名其妙送上几百金的人。奇怪得很……”
刘伯姬眼波微动,流露出些许笑意来。
她转头去看了几眼自己的丈夫,又回过头来看着那两个旁若无人,还在说着自己小话的情.人,轻声说道:“那也挺好的。”
尽管刘伯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自打战役结束以来,邓晨的消极,她是看在眼中的。
而姐姐刘黄,又是为什么莫名其妙死去。
这件事情就如同清露消失在晨起的阳光底下,再也找不到半点的痕迹。
她道:“兄长这些年辛苦如此,得一知心人,那也是不错的。”
刘栩叹息着摇头。
“蔡绪宁此人之品性,我是信得过的。只是他有千般好,唯独一点不好。”
“他不是女儿身。”刘伯姬淡淡接口,“这桩事情很重要吗?”
她扫了一圈殿内的情况。
其实宴席招待本该是男人与女眷分开的,但因为陛下刘秀身边没有一个近身伺候的人,就连侍妾也没有。自然也是没有能够主持宴会的人,且因为能够赴宴的女眷较少,便索性汇在一处。
而这其中操持的事情,有很大一分也有刘伯姬在弄,自然清楚这其中的风言风语。
“就算现在兄长与蔡先生坐在一处,也不是无人敢说些什么吗?”
刘栩笑起来:“你也说了,是‘无人敢’,而不是不想说。”
他们自然不能够长久地盯着刘秀和蔡绪宁,只偶尔浅浅看上几眼,然后又收回来。
“文叔刚刚登基为帝,是马背上的皇帝,这天下泰半是他打出来的。蔡绪宁本身也是文武皆宜,又是大司空,是个很有能为的人。与他关系好的文臣武将多得是,在现在一片欢喜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敢去摸老虎屁.股。可是等一切都安顺之后,你且等着吧。”
别的一概可以强忍,可唯独这子嗣的问题……
刘栩的声音淡淡。
他说起话来很从容,总是不紧不慢。
话到最后,又显得有些薄凉。
可是刘伯姬知道他所言非虚。
就算底下大臣能容得下,可是他们刘家,他们兄长刘縯,又怎么可能容得下这般荒谬的举动?
…
蔡绪宁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感觉到了几道不妙的视线。”
尽管他没有抬头看,但是直播间从他的视角是可以看到一些东西的。
刘伯姬和刘栩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弹幕里。
就算蔡绪宁没有刻意去看,只是从眼角余光看到了一点,也基本上是确定了。
刘秀淡淡瞥去,与自家兄长对上视线。
他轻轻一笑,左手举起酒盏与刘栩遥遥相对。
兄弟两人一同吃完了一杯酒,目光一触即散,刘栩低头无声摇头。
偏要那左手举杯,是生怕他不知道他们两人私底下在做些什么勾当呢?
刘秀的右手,正牵着蔡绪宁的左手。
这算不上什么勾当。
这仅仅只是情.人之间应有的……肌肤相亲。
“想必是在背后说我们吧。”
刘秀十分淡定地说道。
蔡绪宁:“……”
这还用说嘛?
那必然是在背后讨论他们!
蔡绪宁发觉他刚刚就不应该走上来。
可恶!
肯定是被刘秀的呼唤给蛊惑了。
蔡绪宁在心里咬牙,面上还得不动声色地说话。
“你是不是吃多了酒?”
他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发觉,但是从刚刚刘秀在大殿之上叫他的行为举止,在到现在他那慵懒散漫的模样……确实是有些不同的变化。
“是有一些。”刘秀承认。
他方才已经吃过了醒酒汤,与刘縯的拼酒其实已经醒了大半。但是看到蔡绪宁有些担心的眼神,他突然又不想说了。
“阿绪好久都没来找我。”
刘秀用那种慢吞吞的,拖长着嗓音,有些蛋淡淡,却莫名有点可怜的声音说话。
让蔡绪宁不由得激灵了一下。
这种又雷又萌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一瞬间让他又想当爹,又想打人。
“阿秀不是已经做足了保障了吗?”
蔡绪宁挑眉。
刘秀低低笑起来:“是阿绪不对。”他有些餍足地攥紧蔡绪宁的手。
为了不让珍视的宝物溜走,那就只能盯紧些,再盯紧一些。
猎人生怕猎物溜走的时候,不也会这么做吗?只不过相比较凶恶的猎人,刘秀自以为还是亲善得多。
他带着蔡绪宁站起身,望向殿外:“走吗?”话语中的含义呼之欲出。
蔡绪宁怔怔看着他,须知就现在而言,他们最理智的做法应该是各自离开之后再悄悄见面。
可是……
管他的呢!
蔡绪宁晃了晃袍子底下牵着的手,两人的衣袍亲密且暧昧地触在一起。
“为何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