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火山灰里狂奔的数团◎
数团作为异国偶像团体, 一直以文娱活动的名义去往各国，尊重当地的民俗。一路都遇到过许多审查，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让冬元漫这么头疼。
印尼是一个多民族国家, 有着100多个民族，有官方华族身份的华人大约有300万人。然而由于海外华人的血泪史，大多数华人加入印尼籍, 实际上印尼的华人华侨大约有1500万人。印尼的华语文娱虽有百年历史，报刊广播电视台一应俱全，但各自的派系又不一致, 加上官方的特意打压, 发展历程十分曲折复杂。
艺术的国界黑白分明。数团遇到这种情况也很无奈，干脆在印尼放松玩一段时间。其余的事情都交给颗络去办。
“我们现在在爪哇岛。”齐秋尔指着地图上的小点说道，“爪哇岛欸！我们一直在网络上说扔到爪哇岛，没想到印尼首都和万隆也在这里。”
六人对着那个小点看来看去, 也很感兴趣，第一站决定在这座岛上逛逛。安肆拿走了摄像机，打算自己来拍这一段旅途，独属于他们六个人的旅途。
勉强找到一位英语说得顺溜的向导，租了一辆能在爪哇岛行驶的越野车, 底盘很高, 外观很酷炫。祝安琉爱不释手, 安肆给他拍了一段单人秀。
他们在爪哇岛东部的公路跑, 看见高耸的山脉，上面有如月球一样的纹理。安肆很感兴趣，下车拍了一张远景。其他人在吃午饭。安肆按动快门, 发现眼前高耸的山脉山顶冒出一丝乌云。
乌云？
安肆放下相机, 一时没想明白乌云代表什么。
突然, 一大坨黑雾从山顶以积蓄已久的力度往天空上冲。
安肆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座火山。”
“什么火山，这原来是火山吗？酷。”戚夜雨咬着三文治说道，“难怪这里很少树呢，都被岩浆喷走了。”
“火山也有活死之分，长期不喷发的叫做死火山，附近还是有树的。”白洛克科普道。
戚夜雨表示自己听懂了，又问：“那它是死是活。”
安肆：“它活得很有死亡气质。”
戚夜雨嚼了几下三文治，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众人面面相觑。戚夜雨小心翼翼地提议：“那我们……跑？”
安肆拉开越野车门：“跑吧。”
又一团黑雾喷出，祝安琉三下两除二吃完三文治，坐上驾驶位，喊：“自己抓稳了，我要飙车了！”
齐秋尔被劲风按在座位上，说道：“我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学车。”
“不用担心。”连杉一直是慢悠悠的态度，“我们眼前的确实是座活火山，但也就喷喷浓烟和岩浆的程度吧。暂时没有火山异常活跃的预警，不会达成全灭结局的。”
白洛克总算找到团队里的靠谱人士，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连杉：“维基百科啊。”
“是火山爆发欸！”戚夜雨在震惊之后就是狂喜，“乌拉——我们要往世界尽头逃亡了——”
祝安琉：“谁来点歌——电台在后排座位——”他已自己吹起口哨。
天被浸染成灰色，大片的荒漠上，唯有数团的越野车在狂奔，与高耸的山脉对比它如同甲壳虫一样渺小。安肆在后座举起相机，在疾驰的越野车上定格数团逃亡瞬间。
事实证明确实是虚惊一场，当地火山时不时就喷烟，附近村庄还有神奇的火山崇拜。安肆他们回到向导等待的地方买了点纪念品。连杉看着价格，总怀疑他们被狠狠宰了一顿。
而此时数团的演出迎来巨大的转机。
“《印尼新报》采访……”
“印尼万隆美声广播……”
“98.3FM雅加达华语电台……”
“亚洲东盟卫视也会来拍摄画面到时候会播报？”
安肆看向冬元漫，问：“最后一个会不会太官方了。”他记得这个电视台覆盖面蛮广的。
“卫视也会播报点娱乐新闻的嘛。”冬元漫仅少量透露了她是如何办到，“我们联系了当地华人传媒重量级创办人。对方联系了华国和东盟的人脉……总之就是过了审核那关。不要妄自菲薄，你们在年轻人中很流行，这就是你们的力量。”
这一切粉丝们都不知晓，他们耐心等待着下一期团综。而印尼本地的粉丝早打听到数团的第一场商演在爪哇岛，开心地预备先睹为快。
到了商演现场，粉丝们发现多了很多严肃媒体，但他们站得比较远，于是不在意。
第二天，各印尼华文传媒都在播报一条新闻《华国偶像团体OSSU在印尼引起现象级追捧》，配图是数团的现场图，文字严肃却透露着正面赞赏之情。众传媒之前对数团讳莫如深，到现在交口称赞，仅仅过了几天，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无人知晓。
华国一直在搬运数团的外网消息，看到发布新闻的媒体名字都吓了一跳。
“亚洲东盟卫视？我记得这个电视台覆盖东盟十国，差不多6.5亿人口……以前喜欢播报经济新闻，现在居然会播数团演出……”
“文娱也和经济息息相关啊”
“突然对数团的热度有了直观的理解。”
数团在雅加达规规矩矩地开了两天演唱会，去了当地佛塔遗迹婆罗浮屠游玩拍摄团综，好好地感受一回巨物亲临眼前的压迫感。吃了曼煎粿，数团突然收到某个国度的热情邀请。
“阿拉伯半岛的国家，那里也有我们的粉丝吗？开得起演唱会吗？”数团成员好奇道。
“不要小看互联网。”冬元漫说道，“而且他们非常热情，承诺费用全包，亏损也可以算在他们头上。”
好像拥有了不得了的有钱粉丝。
阿联酋信仰宗教，同时实施全方位对外开放，对外国人的政策很友好。现在不是斋月，数团可以比较放松地去游玩一番。
邀请数团来的表演的公司根本不搞文娱，只不过他们老板是数团粉丝，于是快乐追星快乐地要了签名。安肆有点担心在西亚的粉丝会比较少，打算只在阿联酋首都举办一次4万人的演唱会，结果门票很快售罄了。
“真的不打算多开一天吗？你们的曲库一次演唱会唱不完吧。”当地的老板正色道，“如果你们担心现场少人，导致舞台氛围不好。本公司可以雇人来当观众的。”
安肆连忙推脱，加了一场小型演唱会的预售，让想多看一天的粉丝有渠道购买。
当地粉丝意外地热情且有钱。老板开心地说感谢演唱会让这么多有相同喜好的人聚在一起，他打算建一个OSSU阿联酋民间后援会，欢迎数团下次再来。
数团吃了当地美味的羊肉饭，表示下次一定再来。
数团的行程兜兜转转，又回到马来希亚。他们原本想去新佳坡，而新佳坡的一些电台宣传是在马来希亚进行，于是数团在此落地。
安肆和这里的朋友见了一面，钟博宇和林嘉如都表示数团最近出的新歌太好听了，有没有兴趣再来参加音乐节。
安肆只好说要忙新佳坡的电台录制。
“你们去唱《海蝶逐日》啊……”林嘉如马上想到最近马来希亚和新佳坡联合举办的电台节目，重唱经典之歌。两国的华语文娱并没有分家，但所处环境大不相同。而新佳坡整体华语使用率低得多，年轻人几乎不会讲华语，他们的民族认同是个敏感问题，整体使用英语比较多。
数团从经典老歌中采样，做了新曲《失意蝴蝶》，先表演给林嘉如两人听。
“海面上的每一道闪电，都是失意海蝶的落脚点。”
《失意蝴蝶》是市面上常见的华语流行歌曲，一开始听很质朴的制作，后面则回味无穷。
“你们这么短时间内经历什么？”林嘉如脸上万分敬佩，不由自主地鼓掌，“很玄妙，很适合，很美丽。”
安肆回忆一路来的记忆注脚，道：“是美食之旅。”
“是逃亡大冒险！”戚夜雨纠正。
“是语言学习节目……”祝安琉表演完有点困了，半眯着眼睛打哈欠。
数团在新佳坡没有商演，靠参加各种电台节目宣传自己。还上了一个华语方言脱口秀节目，《早安！雨剑皇重》，名字很拗口，但是收听率极高的一款华语王牌节目。
“你们做了很多很知名的歌曲，我三岁侄子都在听。”主持人问道，“会担心才华只是一瞬间，你们的粉丝未来会对你们的作品失望吗？”
安肆老老实实回答：“从不知名时期，到达众人皆知的阶段，心态确实发生了变化。我们很担心灵感的丧失，沦为粉丝口里的平庸，甚至一段时间里想趁着灵感还在闭门创作。”
“那现在呢？要是有一天粉丝评价「你们新曲都没有以前有灵气了」，会怎么反驳呢？”
“那我们下下一首歌，会让你喜欢上的。”安肆神色淡然地回答。
“人不可能一直有处于灵感高峰。”齐秋尔补充道，“我们偶尔会有天才的灵光，但大部分时期和凡人一致。要珍惜好的时刻，也努力把下限提高。”
“为什么不能是对方不懂欣赏。”戚夜雨答，“我的作品就是最好的，没灵气我自己知道就够了，不需要别人当面提醒。”
连杉：“我记得你以前夜深人静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演播厅的大家讲到只有自己知道的梗，都笑起来。说的是数团刚出道时的创作困难时期，每个人为了想新舞台能抓掉一大把头发。
主持人和蔼地看着他们，顺势转入下一个话题。
数团新佳坡演唱会门票预售数突破10万，从后台可知，除了本地人，还有隔壁的马来希亚、东南亚各国，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欧美游客。
数团的演唱会在新佳坡不同的地区开三天。这种量级的演唱会引发了巨大的讨论。
“10万……虽然我国城市巡演的一些站点也达到了这个人数，可这是国外欸。第一次见国外人这么多。附图让大家看看我当时去数团全国首次巡演的票根，没别的意思 ，就是想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图片】”
“图穷匕见啊楼上，突然被票根秀了一脸”
“数皇拿出什么成绩我都不会再惊讶了。下一站是横扫樱花国和寒国对吧，演完了叫我。除非数团全国二巡这种大事以外不用通知我了”
“去寒国也好啊，寒国近嘛，旅游多方便”
离开新佳坡，下一站当然是樱花国和寒国。可此时颗络那边突然传来不好的消息。
“我们在樱花国的分部负责人辞职了。”冬元漫愁眉不展，“秋田先生原本负责各项事务好好的，可突然说要带着妻女环游世界。唉，世事无常啊。”
“秋田先生？”安肆迟疑地询问，“颗络公司是不是还有位姓夏的负责人？”
冬元漫眉头高挑：“当然没有。一个公司能凑齐春秋冬就不错了。”她显然知道他们的姓氏梗。
安肆说回正事：“这位秋田先生这么不可替代吗？”
冬元漫点头，道：“樱花娱乐圈本来就比较封闭，我们当然要用当地人才好打入。秋田先生不在，很多人脉都要重新打理。光是借场地就要经过重重难关。如果要继续原计划也可以，但可能浪费很多时间……我的建议是先错开这段行程，等我们的部署到位后再去往这两个国家。”
“我明白了。”安肆说，“那就开启欧洲之行吧，那也是不错的地方。”
冬元漫和安肆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外网的樱花媒体没新闻写时，就会聊聊最近亚洲大火的男子团体OSSU。樱花媒体开了投票，问“你认为OSSU会先来樱花国还是先来寒国呢？”
樱花妹表面不安，在匿名投票时倒暴露出真实想法。一些网友干脆一针见血地点评：“当然是我们国家，去寒国吃可怜的泡菜以及无尽的anti吗？”
寒国网友点了寒国的选项，在自家论坛隔空回应道：“当然是寒国。寒国本来就是偶像起源地。OSSU有两位成员也是从寒国PD55055出来的，还是OSSU的首发成员，相当于从寒国起源，OSSU肯定会回来看看的吧。”
双方隔空阴阳怪气了一番。
结果，OSSU官方账号发出公告：
“快乐的亚洲之行暂告一段落，接下来要飞跃里海，去往浪漫的欧洲-尽情期待吧！”
樱花国网友：啊？
寒国网友：啊啊啊？
华国网友：啊啊啊越来越远了！！受不了！！
各家百般滋味。而数团六人登上飞机。安肆拉上飞机的窗帘，预备倒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