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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为民除害

第159章 为民除害
被萧璋抓住,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当那冒着灵力电光的锁铐铐住他的手腕时,曲成溪的第一反应是愣怔,然后他看到了萧璋的表情。

那是一种愤怒中夹杂着类似长舒一口气似的庆幸又后怕的表情,曲成溪甚至看到萧璋的眼眶红了。

他是真的很怕自己跑掉。

曲成溪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捏成了一团似的绞痛。

他宁愿萧璋趁着清醒暴起的瞬间,一刀捅进自己的心口,起码那证明自己所做的一切绝情努力都没白做。

而现在,他却从那紧锁的镣铐中明白了一个事实——萧璋还是放不下他。

还要我怎么做呢。

痛苦如同冷水浸润进四肢百骸,曲成溪用言语伤害过萧璋,当着他的面告诉他自己喜欢的人是沈钦,在他的胸口狠狠刺了一刀,还把他引入了火场,试图把他烧死,虽然不是出于本意,甚至还和他父母双亡有关系。

但是即便是这样,萧璋还是不忍对他下死手。

萧璋似乎远比想象中还要爱自己。

可自己还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呢。

每一次伤害萧璋,自己何尝不是受到加倍的痛苦反噬,身体里承受痛苦的阈值已经快到了极限,曲成溪甚至怀疑,再有一次他就要崩溃了。

不过好在这次,萧璋看到了韩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萧璋会以为是韩杨救的他,这或许会起到一些效果。

这让曲成溪稍微宽慰了些,没有什么比得过救命的恩情,就算是石头,也必然会有触动,更何况是萧璋那种外粗内细,对情感格外敏感的人。

感恩就像是催化剂,可以让原本萌芽的感情一下子冒出枝条,韩杨两年的守护不会毫无效果,或许只要再努力一些,萧璋就会真的爱上韩杨。

如果真这样就好了。

……可是,自己怎么有些想哭呢。

我或许没有那么无私和大度,曲成溪想。

一方面希望萧璋忘掉自己和别人好好在一起,一方面却根本无法想象想象萧璋和别人幸福生活的样子,只要冒出这个念头,就心疼的像是要碎掉。

如果真的看到萧璋爱上韩杨,自己或许会死掉吧。

如果能逃走就好了,他真的不想看到他们恩爱的样子……

嘶……好疼……

混乱的思绪终于被腹痛打断得无法再进行下去,曲成溪几乎是被生生疼醒,模糊的视线聚焦,最先看到的是五颜六色的法阵。

空阔的地牢呈现圆弧状,仿佛一只倒扣的碗,灵力法阵从他的脚下延伸至整个圆形地面,再向上蔓延至整个穹顶,密密麻麻的灵力书写痕迹在昏暗的环境下散发着幽幽的微光,看得人眼花缭乱。

“你就是曲成溪?”一道黑色的长鞭挑起他的下巴,曲成溪看见那看守他的门生一张傲慢的瘦长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仿佛一只斗胆去调戏老虎的猫。

他旁边的几个门生紧张地在一旁叫他:“师兄!你小心点,这可是曲成溪!”

“是啊师兄!还是别动他了吧,万一……”

瘦长脸强行镇定,哼了一声:“曲成溪又怎么了!还不是被我们朝云派抓住了,没事儿,这灵力法阵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都得乖乖呆着,他绝挣脱不了!”

曲成溪却忽的笑起来。

他的笑声慵懒,声音因为虚弱而微微有些沙哑,却让听到的人仿佛被温热的水钻入耳中,浑身都有种酥麻的感觉。

在场的人都有一种想法——真是魅惑到了极致。

那张常年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如今就这么展露在地牢的灵力光阵中,美的不像真的。皮肤白皙得如同高山之巅的雪,艳丽的眼睛微微上挑,幽深而潋滟,仿佛只要被他看一眼,心魄都要被摄去,高而精致的鼻梁向下是淡粉色的薄唇,嘴角略微勾起。

“贵门派为了困住我,这是把整本灵书都抄墙上了吗?”曲成溪轻声说。

四个看守的门生几乎同时打了个哆嗦,像是被提醒了什么。

那艳丽是带刺的。

虽然被纯黑的皮绳死死绑在木桩上,但是曲成溪强大的气场却让人有种胆寒的感觉,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于局势的掌控力,是见过的大场面实在太多,以至于根本不把现在的情景放在眼里的倨傲。

能够被派来看守曲成溪的都不是小人物,都是朝云派经验丰富的弟子,四人都在气境以上,甚至瘦长脸已经到了气境二层。

然而此刻,他拿着鞭子的手却发起抖来,在曲成溪强大的天境压迫感下他几乎想立刻扔掉鞭子,拽着师兄弟们逃走,然而就在他要这么做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一滴晶莹的水无声地滴在了鞭子上。

瘦长脸困惑地抬头,发现那竟是曲成溪的一滴冷汗。

细密的冷汗凝聚在曲成溪光洁的额头上,在积攒到一定量的时候凝成一整颗顺着额角流下,滑过精致的脸庞,最终在下巴尖尖的顶端坠落。

瘦长脸忽的就镇定了下来。

“差点就被你唬住了,”瘦长脸笑着用皮鞭划过曲成溪的喉结,眼里亮起奇异的光,“我记得长老们说抓到你的时候你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几乎毫无反抗之力。虽然韩掌门用药膏帮你把后背上的伤抹平了,但你还是元气大伤,站都站不起来,老实说,我其实都不明白韩杨掌门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只是不想让你死得太快吧。”

曲成溪的神色不变,心跳却徒然加速。

“所以说,如果你没有什么能让身体立刻恢复的功法,”瘦长脸高高扬起鞭子,“那你现在一定还和之前一样,手无缚鸡之力!”

啪!——

长鞭重重的抽在曲成溪身上,宽大的衣襟瞬间被抽开,仿佛在雪地上绽放了一朵血梅,曲成溪雪白的胸口上登时就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他猛的咬住牙关侧过脸,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旁边的三个门生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愣了一秒中发现曲成溪除了攥紧拳头以外真的没有什么反应,顿时都激动疯了。

“我艹他真的不能反抗!”

“我早就觉得!他原本就是重伤,现在又有这么多的法阵阵压着他的灵力!他怎么可能动手啊!”

仿佛无形之中得到了天大的底气,其中一人义愤填膺冲上前来,指着曲成溪大喝:“魔头!你这辈子做恶无数!杀了多少正道豪杰!今日必让你一件件一桩桩都还回来!”

旁边的胖门生紧跟着道:“对!当初我二弟就是在和花月教的战斗中失去了一条胳膊!你用你自己的来赔!”

曲成溪喘息着抬起头:“他那条胳膊,可是我砍的?”

胖门生噎住。

“我杀了你们多少亲友?正道又杀了花月教多少门生?”曲成溪艰难地冷笑,“我这辈子真正屠杀过的只有天源派,其余的杀戮都源自于正邪相争。今日正道攻陷魔教领地,明日魔教杀回门来,本就是你来我往的斗争,和两国相争没什么区别,何来谁对谁错。凭什么只有我叫作恶多端,你们不叫?”

一人大喊:“你这是诡辩!”

“好呀!”曲成溪反讥,“这些年你们正道之间明争暗斗导致的死伤,甚至比魔教杀的人还要多,为什么闭口不提?难道不是你们想要转移主要矛盾,所以才要故意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你……你放屁!正道相亲相爱,哪里来的明争暗斗!”

“你们魔教修炼的方法都是邪术!”

“杀人就得偿命!一笔是一笔!”

激动的咒骂声、不堪入耳的侮辱声悉数涌入曲成溪的耳膜,与逐渐剧烈的腹痛交织在一起,冲击着曲成溪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腹中像是活蛇游走一样翻搅起来,剧烈的绞痛从仙骨出翻涌而起,原本沉寂在身体深处的剧痛被刚才那一鞭子唤醒,曲成溪纤细的手腕猛的绷紧,纯黑的皮绳几乎勒入了皮肉中,痛得说不出话。

好疼……

断肠的毒……要发作了……欲盐否

那一刻曲成溪真的愿意付出一切来换一双大手帮他按住剧痛的小腹,他无法抑制的想到了萧璋,却又立刻想到,萧璋现在或许已经和韩杨恩爱地相拥在了一起,心脏的刺痛连带着腹中越发翻搅起来,让他难受到几乎无法呼吸。

瘦长脸忽然见曲成溪没了声音,还以为曲成溪又傲起来不想理会他们,此时的他已经没了刚才的恐惧和警惕,一把捏住曲成溪的下巴抬起来:“怎么不说话了?不过你就算是再巧舌如簧也没用,如今你落到了我们手里!生死都由我们说了算!”

腹中一阵剧烈的痉挛,曲成溪闷哼一声,脸上终于控制不住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师兄!他好像很难受!”胖子叫道。

瘦长脸睁大了眼睛,他看到曲成溪的眉眼紧蹙,豆大的冷汗止不住的落下,呼吸急促而颤抖。

难道是被刚才自己那一鞭子抽的?

那一瞬间瘦长脸激动得难以自持,天下仅有的几个天境之一,大名鼎鼎的魔教副教主,让人闻风丧胆的曲成溪,竟然因为他的一鞭子痛到发抖!

强烈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几乎让他发狂,他几乎有种站在世界之巅的感觉,根本无法克制的想要看到曲成溪更痛的样子,看到他屈服于自己,痛到崩溃向自己求饶。

瘦长脸双眼血红,手中的长鞭向下移动,划过曲成溪被鲜血浸透的胸口,停在曲成溪急促收缩的小腹:“我说了,你要为你之前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魔教杂碎,人人得而诛之。”

曲成溪呼吸一滞,瘦长脸身后的三人同样兴奋起来,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眼里几乎冒出了绿光:“师兄!他应该受到惩罚!”“对!”“让他还回来!”

曲成溪掀起被汗水浸透的睫毛:“我劝你不要这样做。”

瘦长脸大笑起来,猛的扬起手中长鞭对准曲成溪的小腹:“你以为你还能命令我?”

刷!——

长鞭破空而来,直击曲成溪最脆弱处!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曲成溪绝美的瞳孔中忽然紫光乍现,灵力轰然而出。

整个地牢都被妖艳的紫光笼罩住,瘦长脸高扬的手顿在半空,仿佛被魇住了一样缓缓放下手中的长鞭,然后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下一秒生生扭断!

咚!瘦长脸的尸体跌倒在地,他身后的三个人目眦尽裂,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曲成溪的幻术。

曲成溪猛地用力一拽,左手的皮绳瞬间崩裂,然后是右手。

在两只手都解除束缚的一瞬间,曲成溪再也支撑不住从木桩上跌落,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失去了一半的灵力,他现在就像是半个废人,连气境都不如,没有办法硬碰硬。

现在但是好在幻术之类的靠的不全是灵力,更多是技巧,还能勉强用一用,运气好的话周围的这些灵力阵法不靠蛮力用技法也能破戒掉。

想不多几十年过去,自己又回归了技术流的老本行……

不过也抵抗不了多久了,得趁着萧璋那边没发觉,赶紧走。

他撑住膝盖站起来,正要寻找阵眼,却忽的感觉腹中一阵痉挛剧痛!

那疼痛来得毫无预兆,仿佛刚才还在微微波澜的海面忽然升起滔天巨浪,极度的拧绞让曲成溪几乎感觉自己的肠子被生生扯断,巨大的痛苦让他“呃!”的一声叫了出来,猛的掐住了小腹。

桎梏三人的幻术再也支撑不住,瞬间撤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胖子,在身体恢复知觉的一瞬间立刻扑过来抱住了曲成溪的腰,把他狠狠扑倒在地:“快抓住他!”

另外两人也从幻觉中瞬间抽离,一人抓住了曲成溪一只胳膊:“别想跑!”

“妈的!差点就中了计!”

“唔!”腹中的剧痛几乎让曲成溪死过去,撕心裂肺的剧痛从五脏六腑而来,他拼命的想要按住小腹,却被死死抓住了胳膊,强行从地上拽了起来。

胖子喘着粗气,双目通红抓住曲成溪的领口:“你竟然杀死了我师兄!”

“打死他!打死这个魔教杂碎!为民除害!”旁边的两人愤怒大叫。

胖子发了狂:“这一拳是还你的!他抡起一拳重重砸进了曲成溪的小腹里!

带着灵力的拳头重量无法估计,平坦的小腹被瞬间打得凹陷了下去,五脏六腑在灵力的冲击波下剧烈变形,那一瞬间曲成溪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秒一口血猛从喉咙冲了出来。

“噗!”

脸上的血色几乎全部退去,曲成溪疼到双腿一软几乎晕厥,却又被强行架了起来。

“曲成溪!”胖子眼底逐渐泛出兴奋的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席卷全身,这一刻他已经不在乎是不是为了师兄了,因为他总算彻底理解了刚才师兄的疯狂,这种替天行道,把曾经的强者折磨得崩溃的感觉实在是人间极乐!

曲成溪的冷汗几乎浸透全身,半仰着头喘息着,被汗水沾湿在颈侧的长发,那痛苦的微表情几乎已经让胖子在瞬间达到了高-潮。

如果不是曲成溪身体不适,自己几辈子都不可能这种机会将他踩在脚下。

而且,自己有完全正当的理由可以这样做。

“这一拳,为了天源派!”“这一拳为了我师弟的胳膊!”“这一拳为了死在魔教手里的正道!”

金黄色的阳光从地平线跳出来,张师傅正在扫萧璋门前的落叶。他已经在朝云派呆了十几个年头了,只觉得这一年的秋,树叶似乎掉得格外得多。

忽的,大门吱呀一声响,萧璋从门后走了出来。

“掌门?怎么起的这么早。”张师傅笑着冲他打招呼,“天才蒙蒙亮,您再多休息休息吧。”

萧璋摸了摸鼻子,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啊,没什么事了,躺得身子乏,趁着空气清新出来走走。”

张师傅点点头。

萧璋背着手走出来,在院子里溜达了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目的,张师傅不明所以,继续扫地,萧璋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忽然问:“对了,各个门生休息的小院可有应急的联络灵器?”

张师傅莫名其妙,停下扫地的动作:“有啊,不是前年就都装上了吗?”

“哦……”萧璋点了点头,继续溜达起来,走了几步又问,“那操练场的地面最近还平吗。”

张师傅更奇怪了:“一直好好的,没什么问题呀。”

掌门难道是要挨个把门派中的各种细节都问一遍?这种东西看一看记录不就知道了。

萧璋嗯了一声,溜达到了大门口,忽的又回头:“地牢那边的防水是不是没做?”

这下可是问住了张师傅,张师傅挠挠头:“防水确实没做,咱们朝云派地势高,也没有大型水域,应该用不着防水吧。”

萧璋哎呀一声:“那怎么行!当初炎阕宫被淹的事情你忘了!防水一定要做呀!这种事情万一发生,损失可就大了!”

张师傅被他唬住了,连连点头:“那我这就去准备。”

萧璋却早就大步走到了大门口:“不用!我先去地牢查看一圈,看看漏水情况,等我回来再说吧。”

“哦……哦。”张师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乎莫名的看出了点迫不及待的感觉。

“掌门该不会是在找借口去地牢看看吧?”张师傅不明所以,摇了摇头继续扫起地来。

痛苦至极的呻-吟声忽然响起,几乎穿越地牢的层层铁门冲出来,那声音仿佛是遭受着最深切的痛楚,痛到身体发颤喉咙都撕裂。

曲成溪被按在长凳上,衣衫被扯开,他绝美的脸上布满了淋漓的冷汗,整个人仿佛被从水里捞出来,漆黑的双眸已经几乎失去了焦距,微张着口痛苦地喘息着,一只手搭在小腹上。

胖子缓缓抬起手,手中尖利的刑具上沾着血,同样的血渍正从曲成溪的肚脐中渗出来。

“师兄你也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他最脆弱的地方是肚脐的!捅下去的时候他叫得那么惨,我还以为他要哭了呢!”旁边的门生大笑起来,他现在根本不用按住曲成溪的手,因为曲成溪已经几乎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胖子笑得眼睛都没了:“谁知道他真的这么弱呢,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装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连还手都做不到!”

“对呀!”另一人也笑,“真是奇怪,他都打不过我!我朝他肚子踹了一脚他就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什么天才第一魔头呀!都是吹出来的吧!就算身体再虚弱,也不至于那点反抗的灵力都没有吧!他肯定没到天境,气境可能都没有哈哈哈哈!”

尖锐的狂笑在地牢中回响,如果此时他们能稍微清醒一些,就会意识到他们此时已经不再是理由正当的报复,而是单纯的虐囚,对于曲成溪的处置权原本就不完全属于朝云派,把他带回来已经是偷偷摸摸,而他们这番作为更是已经违反了诸多的禁忌。

胖子看了一眼曲成溪,忽的神秘兮兮地搭上两人的肩膀低声道:“接下来我还有一件法宝可以用在他身上,绝对效果非常好。”

“什么!”“师兄快拿出来,别卖关子了!”

“别急,就是这个。”胖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细长的东西,一股寒气随着那东西被抽出扑面而来。

一人惊呼:“雪冰凌!师兄你竟然有这种宝物!”

“嘘嘘!这是我从黑市上高价收的,别声张。”胖子冷笑起来,转动着手里尖锐的冰状长条,“这东西寒气极强,捅到曲成溪肚子里,一定能把他的肠子都冻住,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另一人仿佛被那寒气冰得稍微清醒了些,看了一眼几乎失去意识的曲成溪:“不会把人弄死吧。”

“弄死就弄死,”胖子的眼神同样冰寒,“反正交给正道大会,他也会被判死刑,不如咱们为民除害。记住,他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四个字仿佛定海神针,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胖子笑了:“那么,我们开始。”

与此同时,萧璋来到了地牢附近,却在即将进入门口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真的要进去吗?进去了见到屈漾,要说些什么呢。

萧璋攥紧了拳头,烈火灼烧皮肉的焦味仿佛还能闻到,愤怒和怨恨翻涌上来,他强行想要压下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克制住那种彻骨的寒意。

被最爱的人背叛,真是太痛了。

“艹!”萧璋狠狠咬呀,猛的转身。

不去了!

看个屁看!说好了让他自生自灭,去了就跟他姓呢?萧璋你要是真男人就别犯-贱。

然而就在他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忽的听到身后的地牢里,似乎传来了某种奇怪的声音。

“啊啊啊!——!——”

冰凉刺骨的雪冰凌缓缓刺入肚脐,胖子故意把那动作放得很慢很慢,曲成溪能感觉到自己的肠脏在极度的冰寒中一寸寸剧烈的痉挛,然后紧绷冻住,那是让人恨不得一头撞死的剧痛。

他猛的挺起腰,双腿拼命的蹬踹,却被旁边两人死死按住,其中一人还捂住了他的嘴。

疼死了,真的疼死了……杀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曲成溪这辈子经历过太多的疼痛,以至于他对痛苦几乎有种麻木的感觉,甚至旁人痛到打滚的剧痛他都能咬牙扛过去,然而现在,那被麻-痹的神经却终于在惨无人道的折磨中苏醒,那一刻他几乎痛的想死。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些?

曲成溪不理解。他这辈子做过许多坏事,却也做过许多好事,功过相抵,其实早该抹平了。

难道让他孤独毒发身亡的结局还不够惨吗?还要让他提早在折磨中死去吗?

这一刻他只觉得彻骨的悲哀,他忽然怀疑起自己存在的目的,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幸福,小时候被母亲抛弃,长大后被沈钦背叛,再之后和萧璋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如果这人世间注定是这样的,那自己何必要来走这一遭,受这种罪呢。

“师兄!他哭了!”那折磨他的人之一兴奋道,“看来真的很疼!”

胖子大笑起来,攥着雪冰凌的尾部,眼睛发光:“那我把雪冰凌一推到底,看看他到底能流多少眼泪!”

曲成溪痛的几乎失去了意识,黑暗的尽头,最后一缕光仿佛都渐渐散去,他追着那缕光奔跑,仿佛那是萧璋的影子。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也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萧璋,在最后一刻,都想再看看他。

雪冰凌再次刺入,彻骨的冰寒瞬间侵入曲成溪脏腑,然而下一秒,束缚他的灵力阵法忽的发出了巨大的警报声,仿佛有什么极其强大的灵力体闯入其中。

正在推雪冰凌的胖子惊恐的回头,瞳孔中倒映出萧璋暴怒的倒影。

“你们在干什么!!!——”

嘭!!——

那几乎是竭尽全力的一脚,胖子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轰然飞出,嵌入了地牢的墙体,爆出了一大片血花!

萧璋仿佛从地狱而来的凶兽,浑身的暴怒几乎破体而出,余下的两人魂飞魄散,扑倒在地:“萧掌门!我们只是为民除害……我们……”

嘭!!——轰!!——

两脚之后,硝烟弥漫,不见人影。

萧璋扑到曲成溪跟前,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叫了声:“……阿漾?”

*

作者有话要说:

逐渐柳暗花明了!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