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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简宁,我想问问你,这是真的吗?”

  简宁一怔,沉默不语。

  “简宁,朱南他……值得相信吗?”

  

  “我……”简宁欲言又止,他已经完全晕了,可仪问了好几次,他才语无伦次地说:“其实那些事我根本不了解,朱南也从不告诉我,所以我……不知道。”

  “这我明白,我并不是让你帮我分析事件,我只让你告诉我……”可仪顿了顿,“就你对朱南的了解,你觉得他是在骗我,还是真的想帮我?”

  “这……”简宁头皮发麻,“这么大的事,单凭感觉判断,太不妥了。”

  “不,简宁,我相信你,”可仪语气笃定,“你是朱南的爱人,如果我不是因为绝对相信你,那我这么做,不是太傻了吗?”

  是啊,简宁反应过来,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简宁,我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一下就没辙了。我到现在还怕得不得了,万一出了事,我却什么都不做,或者什么都做不好,我怎么对得起父母和朱家……”

  可仪慌了,简宁连忙劝她,然而劝说却没有任何作用。

  “简宁,你告诉我……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可仪急得几乎哭出来,乞求道,“我知道我不该说,本来我也不想说的,可是跟你聊着聊着,我就忍不住了,我……”

  “可仪你别这样,冷静一下。”简宁眉头紧皱,一事接着一事,他要疯了。

  

  其实有关那件事的一切都是他猜来的,朱南从没亲口说过,他要怎么做,自己更是一无所知,所以跟可仪绝对不能乱讲。但也不能肯定……朱南是真的好心。

  或者……简宁脑中念头一闪,会不会是朱南回心转意了?因为提离婚的事刺激到了他?会吗?他真的肯为自己改变,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又或者,他这个举动实际上更复杂,暗含了他们都想不到的目的?

  简宁和可仪对权谋一窍不通,两人凑在一起也想不到好办法,可仪一问再问,最后逼得简宁只好说些自己确定的事敷衍过去。

  

  “朱南要怎么样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朱林不是好人,朱南跟我说过,他拉拢其他人试探你、找机会害你,上次不就是吃了他送的点心你才发病的吗?我都跟大家说了,你准备怎么处理?”

  “那件事……算了吧。”

  简宁心想朱南猜的果然不错,但还是忍不住劝她,“怎么能算了,可仪……”

  “证据不足,处理也不会有实质性结果,反而还有可能激怒他。”

  简宁心里一凉,“你怕他?”

  “不是怕他,是……我斗不过他。”

  “可你有他没有的权力啊!”

  可仪深深叹了口气,“他们做起事情来,哪儿还在乎这些?他想要的,本来就是不属于他的权力。我都不过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人伸了只手给我,我想抓住,却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好人。”

  两人沉默,却都没有挂电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好像这样就能相互支持。

  

  不知过了多久,可仪说:“简宁,我决定了。”

  简宁一愣,“什么?”

  “既然我相信你,那就也相信他。”

  “可仪……”

  简宁慌了,该怎么说?你别相信他?他说不出,更不确定。

  “就这样吧,”可仪似乎有了信心,语气坚定,“先挂了,你好好休息。等我们身体都好一些,就见个面,叫上朱南一起,再见。”

  可以首先挂断,简宁盯着嘟嘟响的听筒,完全无措了。

  正考虑要不要打给朱南问问,门突然被撞开,简竞冲了进来。

  

  “你干什么?”简宁不满地问。

  简竞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哥,快、快……朱南哥住院了!”

  “什么?!”简宁吓得站起来,本能地想往外冲,起来得太急肚子痛了一下,也正是这一下,让他找回了些理智。他故作镇定地问:“为什么住院?”

  “肺炎,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这下简宁彻底镇定了。

  他坐回椅子上,十分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失态,好像很担心他似的——虽然……确实很担心他——关键是简竞的反应太吓人了,让人忍不住以为是车祸之类的大意外。

  “哥你怎么坐下了?还不快点儿去医院。”

  简宁别扭道:“肺炎而已,我为什么要去。”

  

  “喂哥,”简竞一脸“你不是吧”的表情,“肺炎也是可大可小的。”

  “他发现得及时,又住在大医院,不会有事。”

  “哥……”简竞简直要疯了,“他怎么说也是为了你淋雨淋成肺炎的啊!”

  说到这简宁立马进入阴谋论模式,“你怎么知道他是淋雨淋的?那天我给他量过体温,没发烧。”

  “谁说上一秒淋雨下一秒就一定发烧的?哥你也是个准医生,发病有潜伏期你不懂吗?”

  “那你怎么知道他生病住院的?他不是昏迷不醒吗?难道还会给你电话?”

  “哎呀哥,你不要再疑神疑鬼地以为我们都在骗你好不好?你是不是产前焦虑啊!”

  简宁脸色尴尬,“你说不说?”

  

  简竞做投降状,“说说说,本来我跟朱南哥说好,今天他带我去医院介绍实习……”

  简宁皱起眉,“你才上预科,基础理论都没学完,实什么习?”

  “哎呀我想尽快接触实际操作嘛,就算在医院什么都不做,只看着也行……好了说重点,到了约定的时间朱南哥没出现,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消息,就打电话过去,才知道他生病住院了。”

  “谁接的电话?”

  “一个女的,应该是他妈妈。”

  “你怎么知道是他妈妈?”

  “冷酷严厉,跟你形容的差不多。”

  简宁:“……”

  

  “我说完了,哥你也该做走了。”

  简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走?”

  “去医院啊,别跟我说你还不去啊!这真是你的不对了!”

  简宁很犹豫,他倒不是不想去,而是……

  “哥,我跟老爸商量好了,你不去,我们俩就去。总不能让人家以为我们是平民就不懂道理!给你十分钟考虑,我先去收拾东西。”

  简竞出门,简宁郁闷无比,十分钟后,到底还是拦住父亲和弟弟,自己去了。

  这是自己的事,怎么可能让他们去面对?

  

  去医院的路既短暂又漫长,简宁挺想尽快看到他,可又不知道看到他以后怎么做。思想反反复复,人已经来到病房门口。

  叶廷转过身,用那双冷峻的银灰色眼眸打量他,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了。

  “妈,你好,朱南他……还好吧?”

  “他昨晚喝得酩酊大醉哭闹不休,”叶廷面无表情道:“你知不知道,小南从没有为了任何人放弃家里的事不管过;他从十五岁父亲去世那天起就再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他从十岁起就再也没生过病,更别说住进医院昏迷不醒!”

  愤怒的母亲拂袖而去,简宁呆呆站在门口,隔了好一会儿,终于推开那扇仿佛有千斤重的门,走了进去。

37、和好如初 …

  简宁很感慨,一个月间,他与朱南竟然先后住院。朱南正打着针睡觉,他不知道能干什么,就坐着发呆,他想还好是先后住院,否则如果两人一起,谁来照顾对方呢?

  他不习惯被仆人服侍,朱南也一点儿没染上娇生惯养的毛病。就像可仪说的,看起来是个风流浪子,实际上很有责任心,很可靠。

  这样漫无目的地乱想,渴了喝口水,累了在沙发上靠一靠,针快打完时叫护士换药,全部打完以后,他把朱南打针的手放进被子里,掖好了静静地站在一边,看他睡觉。

  为什么生病了就平躺着,不像以前那样抱着被子缩成一团呢?

  

  简宁觉得自己很无聊,坐回沙发上看时钟,晚饭时间刚过,朱南醒了。

  红眸巡视一圈,发现简宁时,露出明显的惊异。

  “你来了?”

  简宁从沙发上站起来,点点头。

  “过来,我没力气说话。”

  简宁只好走到床边站着。

  朱南拍拍身边,“坐下,站着不累吗?”

  简宁目光一闪,欲言又止,最后挨着他坐下。

  朱南笑了,“像个小学生似的,真听老师的话。”

  

  简宁不自然地挑眉,没话找话说:“你感觉好点儿了吗?已经开始退烧了。”

  朱南疑惑地蹙眉,“我怎么了?”

  简宁无语,敢情在病床上躺了一天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你得了肺炎,发高烧,还昏迷不醒。”

  朱南咋舌,“这么严重?我好好地怎么会得肺炎?”

  简宁心想他一定是那种极度不敏感,放任小病变大病,被一个小感冒杀死的人。

  “不严重,治疗及时,很快就没事了。我想你可能是因为……”他挺尴尬,“前几天淋了雨,还胡乱抽烟喝酒,所以才病的。”

  “哦,”朱南恍然大悟,“你说不严重我就放心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妈刚才在,我来她就走了。你不需要特别照顾,佣人都在外面,怕打扰你休息。刚才家里送了冰糖梨水,还热着呢,你先喝点儿,润肺的,喝完再吃饭。”

  

  简宁柔声细语,朱南也化为温顺小绵羊,听话得不得了。

  坐起来跟简宁一起喝了梨水吃了饭,朱南擦擦嘴,扭头对着简宁笑。

  简宁假装收拾碗筷,朱南抓住他,“待会儿叫他们收拾,你坐下,我问你话。”

  简宁莫名其妙地被拉回来坐着,朱南问:“你还跟我离婚不?”

  简宁:“……”

  朱南握了握他的手,“别低头,开口说话,你想明白没有?”

  简宁沉默一阵,不答反问:“妈说你昨晚喝得大醉,还……又哭又闹?”

  朱南耸肩,“喝酒我记得,哭闹嘛,记得一点儿,至于怎么哭闹的就不记得了。”

  简宁叹了口气,“你怎么那么任性……”“怪谁?还不都是你的错!好端端地提离婚,我要被你气死了!我让你想,你就石沉大海,两天了都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当时只有撞墙才能解恨,但又知道不能撞墙,那就只能喝酒,结果越喝心里越难受,很快就醉了,当然就说胡话了啊!”

  朱南一脸严肃情绪激动,憋着气说完就咳起来,声音沙哑,连肺部的震颤都听得见。简宁赶紧又倒了杯梨水喂他,前后顺气,朱南总算缓了过来。

  “对不起啊。”简宁低头坐着,一脸郁闷。

  “知道对不起我就别再说离婚的事。”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油盐不进,我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办?”

  简宁白他一眼,“你才死猪不怕开水烫!”

  朱南伸手揽住他,“咱们俩都是死猪,宝宝是小猪,哈哈哈!”

  简宁骂道:“你神经病!”

  

  朱南一手搭上他的肚子,“宝宝又大了,我简直不敢想象有那么大一个宝宝呆在你肚子里。现在更辛苦了吧?还有上次的事,有没有后遗症?”拨开他额前的头发,指腹摸上去,“留了个小疤,估计再过一阵子就没了。”

  简宁也摸了摸沉甸甸的肚子,“辛苦是辛苦,但一直在用药,恢复得还算好。临产时肚子会大得很可怕,我猜你都不敢看。”

  “谁说的,我们的宝宝我为什么不敢看?辛苦你了啊小简宁,”朱南抱着他的腰轻轻摇晃,“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无力地说些辛苦、谢谢,很没用。”

  “没关系,我觉得现在怀孕也不错,以后上班,能更理解孕产夫的心情,更好地为他们服务。”

  

  朱南一愣,“很想上班吗?”

  简宁顿了顿,点头说是。

  “那等宝宝出生了,我跟妈说。”

  “她不会答应吧,最近她一定被我气坏了。”

  简宁一脸郁闷,朱南嘲笑道:“你既然知道还不赶紧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我……”简宁皱眉,“我看见她就害怕,不知道怎么说。”

  “你只要简单诚恳地道歉,之后一切交给我。”

  简宁想了一下,点点头。

  朱南问:“意思就是你愿意跟我回家了?”

  简宁一愣,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跳进了朱南事先挖好的陷阱?

  

  “对了我有事问你,”两人腻歪得差不多了,简宁才想起那件非常严重的事,“可仪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你给她写了封密信,到底怎么回事?”

  朱南一笑,“看来我猜得不错,她看完信,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你。”

  简宁反应过来,“你故意让我知道的?”

  “可以这么说。”

  简宁神色紧张,“你想干什么?你跟可仪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你觉得呢?”

  简宁急了,“我很笨,你不说我就什么都觉得不出来!”

  

  朱南示意他稍安勿躁,“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更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所以我大胆地赌了一把。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最好在宝宝出生之前,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宝宝出生以前?那就只剩一两个月的时间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或者说,他不知道朱南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他猜的那种。

  朱南搂紧他,在额前印下一吻,“上次你从楼梯上摔下去,我真是要吓死了,那种事我决不允许发生第二次,所以,我想换个方式解决。”

  “换个方式?”简宁蹙眉,那就是结果不变?

  “嗯,我必须考虑你的心情。”

  简宁一脸疑惑,朱南不停地绕圈子,看来即使他再问也不会直说。

  

  于是他也决定赌一把,“可仪对我说,她相信我,所以也相信你。”

  一时间朱南也神色复杂,片刻后才道:“我谢谢她的信任。我……会尽力让她满意。”

  此时简宁全乱了,尽力让她满意?意思是他会出手相助?哎……打马虎眼猜来猜去实在太累,他果然不适合这种复杂的生活。

  正纠结着,朱南突然一按他的肩,神色郑重,“你不是因为这个才答应跟我和好的吧?”

  简宁:“……”

  朱南:“如果你是因为可仪才跟我和好,那我宁可不要。”

  简宁心中一震,朱南又说:“我们之间不能有别人,你明白吗?”

  这么一说,简宁开始思索,假设如果没有可仪那通电话,那他还会坐在这里,跟朱南心平气和聊病情、聊宝宝、聊以后吗?确定之后,他点头道:“不是,不是因为她。”

  朱南终于释怀,“那我就放心了。”

  

  朱南很快出院,两人先去跟简父解释了一通,才回转朱家。路上简宁非常紧张,心里默念着见了叶廷后该说的话,又怕真见了她,会被吓到语塞。

  他简直无法想象朱南是怎样长大的。

  两人手牵手进大厅,叶廷正在餐桌前喝茶看报纸,目光一抬,从报纸边缘越过,瞟了他们一眼。

  简宁打了个颤。

  朱南一握他的手,他战战兢兢上前,嘴唇发抖,“妈……我们回来了,我……让您担心,真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希望您原谅。”

  时间仿佛停滞,叶廷眼光犀利,半晌后她终于放下报纸,站起来先看简宁,然后扫了一眼朱南,最后再看简宁。“我早说过,婚后做自己该做的事。我的耐心不多,小南你是知道的。另外简宁,你道歉的对象不应该是我,应该是小南。”

  

  教训完了,叶廷转身上楼,朱南上来搂着他,轻松地笑。

  简宁长呼口气,却提不起精神,“妈妈刚才说我应该……”

  朱南快速以食指按住他的唇,搂着他的腰,目光迷离,“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对不起,亲爱的。”

  简宁心中一热,还未反应过来就身体悬空,竟被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朱南笑道:“怕你有阴影,抱你跟宝宝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从下章开始,想虐小简宁的人有福了。

38、反常恐惧 …

  简宁进洗手间很久都不出来,叫他也不应,朱南决定去看看。本是怕他身体不方便出意外,结果一推门他愣住了,紧接着就浑身沸腾。

  简宁扭头与他对视,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从脸到脖子通红。

  为什么捏?

  因为简宁坐在座便器上,裤子褪到膝弯,腿间的硬棒紧贴隆起的腹底,直直挺着,顶端渗出液体。他一手拖着腹侧,一手握着它,旁边放着已经打开的药盒。

  有关他动不动就躲进洗手间很久的疑惑解开,朱南双手插兜,嘴角勾起,流氓微笑。红眸一挑,简宁浑身一颤,脸红得简直滴血。

  

  “……你出去。”简宁小声说。

  朱南调笑道:“如此美景,为什么要出去?”

  简宁耳根发烫,咬牙压低声音,“你快出去!”

  朱南耸耸肩,不仅没出去,反而前跨一步,脚往后一蹬,关上了门。

  简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逃更无处可逃,“你进来之前不能先敲门吗?”

  朱南又耸耸肩,“谁让你不锁门。”

  简宁郁闷极了,就这一次忘了锁,居然被逮个正着,太丢脸了。

  

  朱南大步走过来,简宁浑身发抖,将头埋得更低。朱南站定,将他从头到脚欣赏一番,啧啧两声,然后弯腰抱住他,贴着他耳边说:“我来帮你。”

  简宁看到朱南裤间也撑起帐篷,他靠上去的时候,朱南还舒服地哼了一声。

  朱南转了个身,抱着他坐下,一边在简宁身上缓缓摩擦,一边用手帮他套/弄,还不忘亲吻脖颈和脸颊。简宁有点儿软下去的阳/物再度硬起,也不尴尬了,他完全放松,跟朱南一起体会一场久违的情事。

  医生明确提出产前禁止做/爱,两人只好浅尝辄止。

  释放后,简宁挺着肚子靠在朱南怀里,迟迟不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