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发飙
眼前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人居然是田小七!!他妈的,打死我都没想到自己救的居然会是这娘们儿啊!不过,她是怎么到达这里的,难道她之前一直跟在我们的队伍后头,但我们都没有察觉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张口就问。
田小七当即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刀从我的脖子上放下来对着衣柜的门板,很显然她也注意到了刚才外面那粘稠爬行的东西,我赶紧收敛情绪,把手电筒关了。
柜子里的空间非常狭窄,霎那间,除了那越来越近的爬行声,我们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我一手电筒一手短匕首,田小七的尼泊尔军刀横在我身前一寸的距离,那刀刃锋利得我都觉得能把我整个头给炫下来。
就在我走神时,房间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应该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推开了,随后就是一阵奇怪的脚步声,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下意识把田小七往后面扯了扯,透过柜子缝往外去看。
很快,一个漆黑的影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骇然,往后一缩头,虽然只能模糊地窥见到一丝,但我能确信这东西绝对是个怪物。
它像是一个被拉伸过的人,长手长脚,是紧贴地面,爬着进来的,它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鼻孔,一边爬一边时不时抬起头嗅着什么,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东西的动向,它爬上床板,木头被挤压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声,在空荡寂静的环境中显得相当刺耳。
田小七被这骤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往前一步拽住了我的胳膊,我毫无预兆被她拉得一个趔趄,柜子底发出“咯”地一声,与此同时,我看到那东西的头瞬间就昂了起来,死死地盯住我们两个的方向。
我连忙用手撑住门板,心里止不住的咒骂这娘们儿是不是成心的。外头这东西畸形得不像活物,一看就不好对付,指不定就是那墓里豢养的防盗小宠物。
等我回过神来,那东西已经在往柜子的方向迈步了,我赶紧按住田小七的手把头往后缩了缩,结果回头就见她低着头闭着眼哆哆嗦嗦地拽着我的胳膊死活不撒手,刚才拿刀炫人的气势荡然无存。
我心下一横,管这东西有多么厉害,总归应该是人爬动的体态,那大概率还是会怕刀这种锋利玩意儿的。
于是我反拉住田小七,让她动作放轻,小心翼翼地把她往柜子的最深处推,然后盯着外面那东西把自己的匕首塞进裤腰带里别着,从田小七手里抽出刀随时准备,如果外面的东西要跟我们玩硬的,我就打算直接一刀直接送它归西。
那怪人在柜子底部嗅了一会儿,继而又趴到柜门上来嗅,我反手攥着刀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那东西竖直趴在柜子门上,这时我才发觉,这东西似人的脚上居然长着一些类似于海洋生物的吸盘,这些东西能够帮助它像壁虎一样趴在墙壁上。
瞬间我就开始了联想,难道之前趴在镂空雕花处窥探的不是人,毕竟我走了这么久,也没见到有什么人,难道是这么个玩意儿?
我抬起头,目光森然,那东西此时正毫无防备地趴在柜门上,而我此时的位置正好对着它的脖子,不管这东西有多大的能耐,只要我现在一刀割下去,它必死无疑。
这一次跟之前不同,我不止是想想,我是真心想一刀弄死这玩意儿,留着它就代表之后我们还要共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它的存在终究对我们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我暗自深呼了一口气,刀横在胸前,那东西这时往下退了半步,似乎是觉察到了我们的存在,我心一狠,两手攥刀柄毫无一丝犹豫,将刀刃朝那东西的脖子狠狠插了进去。
那东西尖锐地吼叫声把我耳朵都快搞聋了,怒火也瞬间窜上了天灵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脚踹开柜子门,竟然将那乱扑腾的怪物横着扑倒在了地面上。
刀居然也没脱手,我就顺势往下猛地一划,用腿快速从后方绕过,猛卡住那玩意儿的脖子,这招是我跟路阿爻学的,他说跟人类似的东西,脖子扭转的角度是最窄的,往往是顾了前就顾不着后,所以脖子也是比较脆弱的。
顿时一股鱼腥味儿冲进我的鼻腔里,血溅了我一胳膊,恶心得我差点吐出来。
杀鱼也是这样的,不管那东西的四肢怎么挣扎抓挠我身上的潜水服,我都一如既往地按着刀,很快我那只胳膊上就被它划得全是血痕,很疼但我没敢松劲儿,因为我一松手它必定会逃脱出去,后来它越挣扎我的刀刃刺得越深,黑血就飙得越多,等血流到一定程度之后,那东西就渐渐不动弹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才把刀拔出来,整条手臂都酸疼酸疼的,我从地上爬起来打开手电才发现自己坐在血水里,怪物皮肤灰白,全身的血都流干了。
田小七正杵在柜子前,我跨过怪物的尸体过去,她看见我手里还拿着刀,居然跟看见鬼了似的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我一阵失语后,伸手过去将刀还给她。
继而我转身,用手电上下打量地上那怪物的尸体,我用手戳了戳那怪物的皮肤,发现只有胳膊腿有明显的骨骼,其他都是软趴趴的,像是个什么软体动物:“你以前见过吗,这是个什么东西?”
田小七回过神来:“我来这儿之前,走访了几个附近的村子,出海的时候,有老渔民们说这一带海里有海和尚,叫我们行船时一定要当心,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海和尚。”
“什么是海和尚?”我又问。
田小七想了想:“听说是龟,但又有传言是鳖,但最多说的还是人首鳖甲,据说行船的商人都将这种海和尚称作不祥之兆,因为遇到了铁定会发生海难。”
“哦。”我应了一声就不再问了,偷瞄了一眼田小七穿着的潜水服,然后我就靠到床边去,用被子擦干净身上腥臭腥臭的黑血。
沉默了好一会儿,田小七才又凑过来问我:“你你怎么不继续问了,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之前那件事导致我对这个女人的信任直接降至负数,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跟她有什么交集,不管她是跟着我们的队伍进来的,还是自己独自进来的,此时我都不打算再问半个字了。
“不好奇。”我低着头擦完身上,背起包打起手电径直走了出去。
见我突然不着她的道了,田小七明显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迅速尾随上来:“不是,你你你就不怕一会儿再遇到刚才那东西吗,我们两个人一起走,在这里总归会安全得多,你说不是吗?”
“我不跟你一起,你办你的事,我办我的事,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你足够信任我吗?”我停住脚步,手电冲她晃了晃,笑道,“你难道不怕自己在这里查到了什么被我看见?”
田小七被我突如其来的质问搞得愣在了原地。
想到之前的事,我往她那边迈了一步,目光灼灼地逼问她:“又想骗我,你不用特地在我这里装柔弱,刚才那什么海和尚,你自己一个人也能搞定的吧?”
“但是这里真的太黑了,一个人走真的会很不安全的。”田小七又开始故技重施。
此时我的负面情绪已经快要到达顶峰,转头回去想冲她怒吼,但还是咬咬牙拼命忍住了。
我说:“你又来,你又试探我,你良心过得去吗,我好欺负是吧,逮着我一个人骗?!扪心自问我哪一次苛待过你?之前我瘸着腿也要把你背到塔里,你昏迷的时候何瑜逼问你,哪一次不是我先拦着的?反过来你给我们下药,拎着何瑜在地上拖了十几米,还要杀路阿爻,那他妈是我兄弟!”
我指着自己:“你知不知道当时在桥上,姓乔的那枪但凡再准点儿,要不是我往前扑了一下,何瑜就他妈当场死在水里了,你当时也在场吧,看见我们这么狼狈你是不是特别开心。我现在让你走你又不走,你跟着我到底想怎么样?!”
我很少这么对人发飙,胸口都在上下起伏,田小七被我吓得贴住墙不敢动弹了,我不管她,怒气冲冲地扭头就继续往前面黑漆漆的走廊里走,低气压萦绕在我的四周,这时候但凡路过一条狗,我都要先踹它两脚泄愤。
真搞不懂,我他妈居然又救了这女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