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X教授对着泽利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带着些许责怪，就像那种长辈看着胡闹小孩的那种，并不怎么真心实意的责怪的眼神。
鉴于他能够读到泽利斯的想法，他自然知道泽利斯这句话是一种客套的猜测, 毕竟上一次见到查尔斯的泽利斯那时候才不到5岁, 他无法记住查尔斯也是很正常的。
而泽利斯的记忆中充满了太多杂质，包括他的另一段人生, 作为普通人的一生。泽利斯甚至无法分清哪一些才是他真正的记忆。
Omega级变种人的变种能力总是难以控制的, 为了帮助自己操控能力, Omega级的变种人的确会做一些事情来帮助自己控制这份力量, 就像假构记忆或是假构经历这种事情来让能力得到完善或是压制。
泽利斯·泽维尔是一名很有天赋的Omega级变种人。
当初为了不让琴的凤凰之力吞噬琴，X教授主动封印了对方的力量，而最终导致的结果便是黑凤凰的暴走。还有绯红女巫的力量也是，她失控后仅凭一句话便让变种人数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就算是他待如亲子——甚至比亲生孩子更好的镭射眼斯科特·萨默斯, 仅仅是一名Beta级的变种人，在他眼中的镭射光束得到控制之前，他也经常失控。
X教授太明白变种人的能力需要引导与控制了。
但X教授过去与泽利斯的接触从未察觉泽利斯是变种人，如果按照他从泽利斯的脑子里检查到的那一段虚假的记忆来看, 泽利斯恐怕很小的时候便觉醒了变种能力。
泽利斯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自我控制这份能力, 他将自己的X基因隐藏起来，以至于X教授完全没有意识到也没有从脑波仪上检测到对方作为变种人的信息。
直到最近蝙蝠侠主动联系他, 他才突然意识到小时候连同泽维尔夫妇一同失踪的泽利斯·泽维尔并没有死去，而是被红头罩杰森·陶德捡走, 并且在近期觉醒了变种能力。
X教授又看了眼泽利斯, 对方乱糟糟的黑发垂在额间, 红色的眼眸微微闪烁——在X教授浩瀚的记忆中，小泽利斯的眸色分明是蓝色, 纯粹的蓝色。
泽利斯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非常的、相当的有天赋，即使在幼年时期，没有任何人的引导，他仅仅是通过自己的变种能力让自己的X基因完全隐藏，并且通过自己数年来为自己伪造的记忆与经历来慢慢修正和补全自己的变种能力。
最终泽利斯为自己的变种能力定下规则，约束自己，避免失控，并最终形成完整的能力。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指引，他自己便能学会控制。
X教授注视着泽利斯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赏。
“在你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坐上轮椅了。”X教授对泽利斯说：“我确信我无法抱起你……至少无法抱起你行走。”
泽利斯笑出来，他没想到莱克斯·卢瑟还挺幽默的。
“以及，我是你的二舅。”X教授朝着泽利斯笑。
泽利斯沉默了一秒，然后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此时此刻，蝙蝠洞内。
一群人正围着那份关于泽利斯能力的详细报告。
“继绯红女巫那omega级的娘们之后，又来了一个超级怪胎？”金刚狼完全无法耐着性子读完那张长长的纸条。
只能听镭射眼为他简短的叙述了关键内容。
泽利斯的变种能力名叫【游戏人生】，能力就像他的名字，他可以将周遭的一切都以游戏的姿态看待，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能从裤兜里掏出火箭筒的原因。
作为玩家的被动就是能从背包里拿出各种各样的玩意，这也正是泽利斯总是叨叨着什么大失败、大成功之类，甚至死而复生的原因。
毕竟没有一个玩家会在游戏中真正的死去，游戏的主角总是会以各种方式复活，或是复活到上一个存档点、或是倒计时结束复活。
提姆沉默了一下，扭头看向迪克·格雷森：“这听起来完全就是泽利斯的风格。”
“你别说，还真别说。”迪克嘴角抽了下，这也是泽利斯能随机刷新甚至是开挂打克苏鲁的原因吧。
如果对泽利斯来说，这是一场游戏，他当然可以选择这样做。
“扭曲和修改现实。”蝙蝠侠说。
【游戏人生】只是泽利斯的变种能力的名字，但泽利斯真实的能力是扭曲和修改现实。
蝙蝠侠揉了揉太阳穴，他就知道他确信《克苏鲁神话》本是撰写的三流小说，在全世界都拥有极高的粉丝，但那些都是假的，至少两位海王从未在海洋中寻找到过任何名为‘拉莱耶’的城市。
但泽利斯通过自己的能力，让‘克苏鲁’成为了现实，并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人的认知。
“这就是我们会对泽利斯从裤兜里拿出【祖母的祝福】感到惊讶，却绝对不会感觉到匪夷所思的原因。”达米安双手抱胸。
“泽利斯他啊，强得可怕啊。”迪克感叹道。
但他们都清楚，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象征。他们没有忘记过去泽利斯曾经历过一段状态非常糟糕的日子。
如果泽利斯的精神再次崩塌，他会不会通过自己的能力毁灭这个世界？
比如作为【玩家】的泽利斯突然对这一切感到了厌烦，从而决定打一个屠杀结局，一个人鏖战全世界之类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让泽利斯给我创造一个全是芝士麦片的房间！”迪克兴奋的喊。
芭芭拉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的未婚夫也就这点志向了。
“他在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会得到更好的控制和教育。”镭射眼说。
虽然X教授同意泽利斯继续留在哥谭市，但镭射眼还是认为只有变种人才能更好的理解和保护变种人，只有泽利斯在X学院里才能得到最好的保护和引导。
“他待在这儿会更好。”金刚狼懒散的说：“只要不告诉他自己变种能力的真实情况，我都可以想象一个位于青春期15岁的男孩在得知自己可以轻易改变世界和扭曲现实后会做一些什么欠扁的事情。”
“这可不是和狐朋狗友偷偷抽烟打牌，去黑网吧上网或是冲老妈喊‘闭嘴’这种小事。”
这时，从蝙蝠洞远处传来的那一声属于泽利斯的尖锐爆鸣。
杰森·陶德一马当先，第一时间奔向了泽利斯的房间。其他人紧随其后。
泽利斯的尖叫仍然在持续，如同警车鸣笛般响彻整座蝙蝠洞。
“二舅、二舅，你怎么变成一个光头、坐轮椅，还西装革履的人了。”泽利斯哀嚎着扑进了X教授的怀里，就像是以往挂在杰森·陶德身上那样。
他还非常小心的避开了X教授的腿。
“你不是说你最讨厌穿西装了吗？”泽利斯哀嚎着：“我就只是睡了6个小时而已，这个世界怎么了？”泽利斯的手抚摸上X教授的脸颊。
“你连面相都变了！”
泽利斯真的想不明白，他只是睡了6个小时而已，为什么他的二舅就完全变了个样子，但X教授的头顶真的顶着【二舅】这一称号。
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杰森·陶德的头上有过这个称号。
这意味着这真的是二舅。
泽利斯从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显然是惊吓过度了，他没有翻完红头罩的刊本，他不知道二舅是如何在漫画后期变成一个和莱克斯·卢瑟一模一样的大光头的。
【泽利斯受到大变活人的惊吓，理智减1。】
泽利斯深吸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非常不礼貌，可能会让二舅感到不开心。
所以泽利斯勉强扯出来一个微笑，安抚的对查尔斯·泽维尔说：“没事二舅，虽然你秃了，面相也变了。看起来瘦了，但是你依然很帅。”
“只是从那种侵略性、让人眼前一亮，看起来撅死过几百个人的帅变成了一种低调的、温和的，像是大学教授或者心很脏的内敛的帅。”泽利斯毫不犹豫的夸奖道。
他的二舅就像是突然从战士转职到牧师一样，这种割裂感还是很强烈的。
但算了，谁让这是他二舅呢。
泽利斯对待二舅的态度向来是能夸就夸，阅读过红头罩系列漫画的泽利斯知道，杰森需要得到他人的肯定，这对泽利斯而言非常的重要。
X教授只是愣了一秒，便读到了泽利斯的误会。
“泽利斯·泽维尔。”杰森·陶德嗓音里浸着无奈，尾音拖出几分刻意压着的哑意：“你终于已经到神志不清以至于连自己二舅什么样都不记得的情况了吗？”
泽利斯惊悚的从X教授身上弹射起来。
他的眼神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不停地在杰森·陶德和X教授身上弹来弹去。
怎么个事啊？！
为什么杰森·陶德和莱克斯·卢瑟的头上都顶着【二舅】的标志啊。
泽利斯倒吸了口气，瞬间切换成小狗摇尾的讨好模式，阳光的爬到了杰森·陶德身上。
杰森·陶德处于某种极具占有欲、阴暗的想法，没有阻止泽利斯爬到自己身上，反倒是以颇为挑衅的姿态面对X教授，泽利斯的正版二舅。
X教授完全没有被这份挑衅感染，他的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他能读到他们之间牢不可催的羁绊。
泽利斯说：“二舅，这不能怪我啊。你们两头上都挂着【二舅】的标签，以前只有你一个人才有的。”
杰森·陶德耸耸肩，没有对此发表看法。
他知道这是泽利斯的变种能力的表现，泽利斯看待周围的所有东西都是游戏。
一开始杰森·陶德因此纠结，因为他、他们对泽利斯来说都不过是《哥谭》这个游戏当中的一名NPC，杰森没有什么特殊的。
杰森·陶德也不过是其中被冠以【二舅】身份的一名普通npc罢了，这怎么能让杰森·陶德不感到失落？
他与泽利斯度过的数十年对泽利斯而言只是一段游戏演出的cg、是一段背景故事的设定。
但当杰森·陶德听到泽利斯的爆鸣，并冲进这个房间后，泽利斯看见他眼睛瞬间亮起来，并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他身上，就像见到喂养自己的主人的小狗一样。
这样几乎是殷勤和讨好的做法很好的安抚了杰森·陶德略有不平、或者说相当不平的内心。
在泽利斯的爱的包裹与充盈下，杰森·陶德再一次意识到，他被泽利斯所在乎着，他是泽利斯在这个【游戏】中最爱的那个人。
杰森·陶德总是不断地质问自己是否值得被爱，是否被人爱着。
而泽利斯只会一次次用行动告诉杰森·陶德，他当然值得被爱，他当然被爱着。
杰森终于释怀了，他轻轻拍着泽利斯的脑袋，放任泽利斯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泽利斯有些尴尬的看着杰森，‘小声’bb道：“莱克斯·卢瑟为什么会是我的二舅？还是说，这其实是个吸引关押莱克斯·卢瑟的方法，我是那个诱饵？”
泽利斯想了一下，细思极恐啊。
他的背景故事里写的【神秘的、后台很硬的，只打钱，一年到头见不到两面的二舅】……不会真的是莱克斯·卢瑟吧？
泽利斯思考、泽利斯思考失败，泽利斯系统繁忙，请稍后再试。
这样一看，其实莱克斯·卢瑟才更像泽利斯的神秘二舅啊，同样神秘，后台很硬，很有钱。
毕竟泽利斯和杰森·陶德见面的次数显然超过了‘一年到头见不到两面’这个范畴，所以其实莱克斯·卢瑟才是自己真正的二舅？
泽利斯简直要眼前一黑了，比起莱克斯·卢瑟这个天天就知道坑超人的逼，泽利斯还是更喜欢杰森·陶德啊。
这到底是什么抱错孩子的难蚌戏码吗？
“小树苗，这位是查尔斯·泽维尔，你真正的‘二舅’。”杰森掰着泽利斯放弃治疗般垂在他肩膀的下巴强迫泽利斯直面X教授。
查尔斯·泽维尔是泽利斯货真价实的二舅，因为泽维尔家族有四个孩子，某知名反派大哥红坦克，目前已转正。然后是查尔斯·泽维尔，紧接着是妹妹卡桑德拉·诺瓦·泽维尔，超级超级反派，没有任何洗白余地的那种。
最后一个是泽维尔家的养女，也就是同样捡到并收养了泽利斯·泽维尔的那对夫妇，最终于环游世界的旅行中失踪死亡的夫妇。
提到这个，X教授眼底闪过一丝悲痛和伤感。
当初他置身于为变种人发声和奋斗的事业中，他的家人屡屡遭受袭击。为了保护他们，查尔斯·泽维尔才要求他们去环球旅游的，却没想到这一旅游就成了永远的分别。
而现在他再次见到自己的外甥，对方也是变种人，并且是强大到足以修改现实的变种人。
“你的母亲是我的妹妹。”X教授温和的对泽利斯说。
泽利斯：“……哦，莱克斯·卢瑟还有妹妹？”漫画里没写过有这段啊。
杰森翻了翻白眼，泽利斯的耳朵是只听得进去自己想听的内容吗？
“这位是查尔斯·泽维尔，不是莱克斯·卢瑟。”迪克小声的对泽利斯说。
泽利斯这样的行为让他们蝙蝠家族很丢人诶，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们蝙蝠家族教出来了一个弱智一样，这多不好啊。
泽利斯以一己之力拉低了蝙蝠家族的平均智力。
泽利斯的大脑在检索片刻后反应过来：“哦！是X教授啊！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我二舅真的是莱克斯·卢瑟了。”
泽利斯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
他终于敢大大方方的看向X教授了，X教授看着泽利斯如今放松许多的脸，却仍然可以读到在泽利斯深处，在那犯罪巷的夜晚里那个惊魂未定、被绝望渲染的小男孩。
如果他深入调查就能发现泽利斯并没有同他父母一起死去，他就可以早早的把泽利斯接回去，因为他是泽利斯仅剩的亲人。
可那段时间，变种人们也在遭受和经历重大的灾难，X教授不得不指挥X战警们应对哨兵机器人以及在美国政府的追杀中东躲西藏，当他得知泽维尔夫妇遇害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之久。
查尔斯从未曾派人调查过这件事——他必须隐藏好每一个小尾巴，避免哨兵机器人追踪到变种人，他只能将痛苦嚼碎吞没。
“我很抱歉，孩子。”查尔斯眼中充斥着疼痛与悲哀。“我应该调查这件事的，这样就能把你接回来了——”
“你好，正版二舅。作为我的神秘亲戚，你为什么从来没有给我打过钱？”泽利斯非常严肃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查尔斯：？
蝙蝠家族：……怎么就一点也不意外泽利斯能问出这个问题呢？
查尔斯回答：“我以为你已经……”
泽利斯了然的点点头，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哥谭市最富、说不定还有可能是全世界最富的人，他对以往的那些事也没什么记恨的心理。
何况杰森·陶德作为盗版二舅，但他履行了一位二舅的职责，泽利斯一直在杰森·陶德的照顾下健康的成长……呃，可能精神方面不是很健康，但总之是成长！
他有自己最亲昵的二舅就足够了。
“我很抱歉，孩子。”
“没事，问题不大。”泽利斯摆摆手说：“害，这些事都过去了，我这也还活着，您还跟我客气几把呢？”
镭射眼和蝙蝠侠因为泽利斯的脏话皱了皱眉，金刚狼露出一个赞赏的笑。
敢在X教授面前说脏话，除了金刚狼詹姆斯·豪利特，现在又多了一个泽利斯·泽维尔。
“你要回X学院吗？”镭射眼主动问道，他对X教授给予泽利斯的选择仍然感到些许不满，他不那么信任X教授所说的人类与变种人和平共处的理念，鉴于变种人曾一次次被人类逼入绝境。
他认为作为变种人的泽利斯和变种人待在一起会更好。
X教授没有阻止镭射眼这样问，他似乎已经有了泽利斯会回答什么的准备。
“当然不去。”泽利斯摇头说：“二舅……杰森·陶德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
尽管已经在泽利斯这儿听过很多煽情的话了，但如今听到泽利斯这样说，杰森·陶德仍然为之动容了一下。
【杰森·陶德对泽利斯的好感度+1】
然后下一秒，泽利斯朝着杰森·陶德露出灿烂又得意洋洋的笑。
“怎么样二舅，是不是被我的话感动得稀里糊涂，有没有帮我处理一辈子的黑鸦帮的文书工作的念头了啊？”
杰森：。
“所以我的变种能力是什么？”泽利斯搓了搓下巴问，他如今终于也是猜出来自己的人设是变种人了。
“屌不屌？”
泽利斯也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超能力啊，他既不能飞、也不能在水里呼吸，并且体质低的可怕，像极了绝大多数死宅拥有的身体素质。
“你的变种能力为【游戏人生】。”
泽利斯猛地愣住了，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他也能够听懂‘游戏人生’代表的这四个字的含义。
也就是说，他所经历的一切，包括他背包里的道具，复活的被动，看到的血条和属性值都是他变种能力的一部分。
他从始至终都是这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存在一个泽利斯是社畜的世界。
泽利斯：我怎么不信呢。
这样想着，泽利斯赶紧切出游戏了一下，他顺利的登出了游戏，但四周不再是他在三次元的小公寓，有的只是虚无。
他看见这片虚无中站着无数人影，是无数支持着泽利斯的真正破开次元壁的网友们，他们对着泽利斯拍手，用最诚挚的语言向泽利斯说‘恭喜’和‘完结撒花’之类的词。
泽利斯发出一声尖锐爆鸣：卧槽！是真的啊！！！
他以为自己比哥谭市众人高人一等，没想到大家都是一个次元的啊。
真、真的吗？泽利斯坚持认为自己还是窥探到了更高维度的第九艺术，不然他怎么能玩过这么多游戏的。
泽利斯在虚空中搓了搓下巴，说不定只是他的力量更高维度，所以连X教授也无法检测出来，谁又敢说他记忆里存在并时间远长于在哥谭这段日子的记忆并非真实存在呢？
但实际上，过去属于更高维度的记忆却早已被在《哥谭》这段时间的记忆覆盖，变得遥远和模糊不清，就像是撤掉了覆盖在真相上方的包装，再也无法将其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