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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昼神幸郎是一个有想法的人。

第167章

昼神幸郎是一个有想法的人。
虽然表现得并不那么明显,但两局比赛打下来,苏枋隼飞看的出来,昼神幸郎也是一个很有想法和计谋的选手。

只是身为副攻手,他能布局的时间有限,屡次对攻手的拦网施压,音驹也有结实的一传做后援,于是效果砍了半。

幸好,音驹强大的一传实力,是所有攻手的底气。

就算是失败也没有关系,就算是被拦死也没有关系。不管什么样的球,不管掉到哪里,一定会有队友扑过去将球接起来。

请不要胆怯地一次一次去尝试吧。

这是只有同伴才能给的底气。

不然,打到现在,他们的攻手应该也会向鸥台的攻手们一样,被无法突破的阴翳压着,打得不爽不痛快。

当攻手打起来不痛快的时候,就会急躁。

音驹的大脑会调节这一点,并将这样的信息传达给对方。

但昼神幸郎除外。

是人就会有压力。

他也会稍微对这些令人不爽的细节产生短暂的疑惑,但他却不是一个会沉溺在那种情绪里的人。

在肾上腺素的影响下短暂地陷入劣势是一回事,不会因为劣势而沉溺于难过的情绪,才是他最特别的地方。

有几次,苏枋隼飞甚至觉得他没有捕捉到昼神幸郎的情绪。

他好像,永远处变不惊。

他在球场上,永远以最平静的态度去应对。

这简直是世界上一顶一讨厌的人了。

对他们这种战术选手来说。

一个就算被算计了,也不会生气,不会恼怒,更不会被复仇的心思填满的人。

和月岛萤完全不同的平静。

苏枋隼飞几乎没怎么遇到过这样的人,他麻烦又棘手。

眼下这个时候,却像是在打算用这一招,反将他一军。

——因为知道他会思考他的事情,知道他会不断地算计。

昼神幸郎向苏枋隼飞发球,打乱他的一传阵形,用此来弥补那些不断地拦网没能在他的身上落下的心理压力。

通通从这一球中补回来。

这一球的落点比苏枋隼飞的距离往前一点,他不得不鱼跃过去接。

“lucky。”昼神幸郎立刻补到前面来防守,“苏枋的一传,他不会参与组织了。”

其实他知道,只是制止了苏枋隼飞的二传也制止不了他参与进攻。

苏枋隼飞的反应很快,他的四肢里似乎没有需要掌握平衡这四个字,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到下,都能迅速地爬起来,参与到进攻之中。

可能这就是神秘的功夫吧。

他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解释了。

但只要限制了他不做二传,音驹的进攻再怎么出格,也不会太乱来。

孤爪研磨心很脏,但他说到底是个传统的二传手,按照正规训练成长起来的家伙,他不像苏枋隼飞那样会用各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去打破对手的认知。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区别。

也是他们的机会。

昼神幸郎不参与拦网,却依然保持着拦网的思路去观察。

别所千源在起跳的时候高度很完美,预判的没错,孤爪研磨原本是打算把这一球托给王牌的,但在看到别所千源动了以后,他立刻改变了想法。

但他的身体已经像前倾,他只能选择在后排准备一人时间差的黑尾铁朗。

前排是星海光来,会被漏球,要去这里接……

昼神幸郎的每一个思路都没有问题。

他很冷静,也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甚至在他已经做了这样的判断之后,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向黑尾铁朗的方向的动作。

他还在等待,等待孤爪研磨最后的选择。

而孤爪研磨还真的没有如他的愿。

就像为了迎着昼神幸郎的推测似的,也像是为了反抗昼神幸郎对孤爪研磨的猜测。

孤爪研磨选择了他几乎不曾使用的,高难度的托球动作。

人向前倾,却给了一个背传。

在那里的是福永招平。

而他的面前,空无一人。

一次托球。

三次选择。

孤爪研磨在心里压到了最后一刻,才做出了决定。

就算是再好的拦网,也很难在那一瞬间做出选择。

孤爪研磨的球速没有那些天才那么可怕,就算是压到最后再追过去,也不是来不及。

真正拉扯住他们脚步的,是这两局以来一球一球留下的阴翳。

是他们对音驹战术选择的警惕,是他们对破局的迷茫。

昼神幸郎知道。

只有他一个人清楚一切是不行的。

他必须要带着他的队友们全部都清醒地,平静地,坦然地,面对着一切。

……

可那怎么可能呢。

昼神幸郎扑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福永招平的球很有思路,硬生生擦着昼神幸郎的手指边缘。

无论是摸到,还是没摸到。

这一分,都注定丢在他的手上。

昼神幸郎趴在地上,意识到孤爪研磨的眼神正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可什么都没有,才最令人发寒。

“被嘲笑了啊,你。”星海光来面对昼神幸郎的时候嘴上向来把门的出走,不过他俩的关系,只此而而,倒也不影响什么。

昼神幸郎站起来,倒也没当一回事儿,“不过是孤爪惯用的手段罢了,他想用这种方法,也让我变得像你们一样,但他应该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吧。”

星海光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昼神幸郎在说什么,“你说谁容易上当呢?”

他走过来,把昼神幸郎压着打。

可惜身高不够,怎么看都像是在挠痒痒。

孤爪研磨看着那边有些打闹的气氛,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苏枋隼飞看过来的时候,孤爪研磨甚至打了个哈欠,“这么松弛吗?”

“紧张也没用吧?再紧张下去的话,鸥台的气氛都比我们这边轻松了。”孤爪研磨倒是不太在意这件事。

昼神幸郎能解放出来的人,也不过只有星海光来一个人。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他们可不会放任昼神幸郎救人的手笔,他带出去一个,他们再把他拉回来。

人的精神来来回回在边缘上反复摩擦,崩溃的速度,可要比只单方面的去施压恐怖多了。

毕竟最可怕的,就是失望后的绝望。

苏枋隼飞回看了一眼,站在发球的前置位置上。

这一轮的先手发球是黑尾铁朗,他在前排,配合灰羽列夫。

算是拦网不那么精密的轮次,是能给星海光来机会的轮次。

但苏枋隼飞可不会在这一局,再给鸥台的任何攻手机会了。

他们的二传缜密而沉静,但他们的攻手可不是这样。

攻手们各有各的气质,刚好正中了苏枋隼飞的下怀。

他从那不同的气味中区分真正要进攻的角色,精准地补过去。

单人拦网不求封死,但求一个一触。

直到第三局,音驹依然保持着他们的风格。

只要球不落地,比赛就没有结束。

这是独属于音驹的特性。

缠人,烦人。

看得观众都有这样的感觉。

“上帝视角的话,确实是像乌野那种快攻看起来爽一点呢。”山架美华趴在栏杆上,淡淡地说了两句,“不过作为东京人,我还是比较想支持他们吧,优你会想他们输吗?”

大将优哑然,“嘛……感情上我肯定是希望音驹和枭谷全都输个落花流水的,但你说的也有道理。”

自己赛区的人,比赛时候的仇是一回事儿,若是他们输的很惨,那岂不是证明了输给他们的自己,更丢人了。

不过音驹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被欺负得很惨的样子,场上谁更惨一点还不好说。

唯一大将优摸不清的就是,两边都看不出能赢的样子。

这一场比赛,没有人永远处于优势,也没人永远处于劣势之中。

音驹或许拼尽全力去阻挡鸥台的进攻,而海鸥们也在使用浑身解数去飞出猫猫们给他们准备的天罗地网。

两边都缺一个破发的关键。

对鸥台这样的选手们来说,意识到了音驹在做什么,从那种被牵着走的状态里走出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就算还是会不经意间再次踩进同样的坑里,再抽身出来,也要比之前快得多。

苏枋隼飞看的出来,第一球的换发并没有彻底地把昼神幸郎压下去,反而给了鸥台喘息的空间。

他们似乎抓到了机会,一鼓作气地往外面飞。

可只是这样往外飞,真的能找到飞出来的路吗?

他们看上去朝气蓬勃,看上去永远向上。

一次一次地摔倒,一次一次地重新站起来。

就像刚开始学习飞翔的鸟。

但是,正如之前所说过的那样。

反反复复地折磨,崩溃就只在一瞬之间。

赛程已经到了后半程,两边的分数依然难舍难分。

对音驹来说,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音驹能跟上已经很好了。

他们已经很累了,他们没办法再撑下去了,所有的招数都用尽了,只能凭借着那一点点精神上的威压与之抗争。

鸥台在知道了孤爪研磨的计谋之后,一定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那种,从被压抑的情绪里,不经意透漏出来的轻松感。

他们这样针对他们,用尽了歪门邪道,才能勉强打到这个程度。

怎么能不松一口气呢?

对吧?

已经辛苦了一整场的,大汗淋漓的选手们呦。

苏枋隼飞在后排起跳,他的发球轮已经过去,他所使用过的扣球,还从未像发球一样大力过。

鸥台应该不至于以为他的扣球不如发球,毕竟这是一个尝试。

但整整两局半,那个自由人都没在拉锯战的时候,接他一个暴力扣球,为数不多的,他都打给了拦网。

这对自由人来说,应该还算陌生。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了。

“这么辛苦的时候,需要一点振奋人心的东西,来点爆人心,才最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