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很长一段时间,柳穿鱼对阮剑君、雪宫主的印象停留在“盯剑帅二人组”上。
说了解,当然也谈不上;
说熟悉,却也算熟悉。
剑帅识人靠直觉。
直觉阮剑君不是抛妻弃子的那号人。
「人模狗样的。」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伪君子,岳不群!」
「真就岳不群,都是剑客,名声很好的那种。」
队伍名“鼠鼠我鸭”的几位玩家,义愤填膺。
大概,跟NPC梅青相处得够久,很是真情实感。
「看情况不妙,要不换个时机。」
「没时间啦,那头今晚就要拜堂。」
「阿青打定主意,我们就算退缩也没用。」
「算了,大不了一波团灭!」
柳穿鱼沉吟。
传音给郎阁主,没头没尾说起梅青跟阮剑君的事。
郎阁主认真听完,没质疑,只道:“姑且看看。”
柳穿鱼点头。
说起来,也是阮剑君个人恩怨,旁人也不好乱插手。
“……还有谁来?!”
暴躁孕妇把“抢亲”众人狂锤一顿。
舞着红绸,身怀六甲也不影响特别潇洒、独具美感的身姿。
引起围观路人一片惊叹。
「好飒!」
「呜呜呜,认识老婆的第一天,她就嫁人了!」
「御姐跟忠犬吗?绝配!」
一边玩家各种“舔屏”,另一边几人别别扭扭的……
「挺厉害的。」
「美女眼神不好,看上个渣男。」
「……嗐!」
「不行啊,阿青完全不是竞争对手。」
「烂黄瓜竞争个屁!」
「我们觉得烂黄瓜,但阿青的目的就是要人家负责。」
「头疼,恋爱脑真难顶。」
「……」
「草!阿青就这么直接冲到队伍前面!」
「大家跟上!保护好NPC!」
「这么莽,不怕出事吗!」
雪宫主气势地撂出话,引来无数人叫好。
好一阵喧哗。
忽见,一身青衣、柔弱无比的女子,提着不太溜的轻功,飞身落在迎亲队伍正前方。
雪宫主身形顿了顿。
女子摘取头纱,抬首,盈盈泪眼注视着伴在雪宫主身旁的剑客,轻声细语:“阮郎,是否记得积金湖畔的阿青?”
跟着蹿出来的“鼠鼠我鸭”玩家,猝不及防打了个趔趄。
前面人挡路,后头没剎住车,跌做一团!
诡异安静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搞笑。
「哈哈哈哈哈」
「笑撅了!」
「以为要来什么恨海情天,结果是来演喜剧的吗?」
满屏来自不同队聊的“哈哈哈”,吵到剑帅的眼睛了。
柳穿鱼有点懵。
不懂得哪里好笑。
雪宫主发话,似笑非笑瞅向准夫君:“阮郎,人家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阮映不解风情:“谁?”
路人错愕,听到剑客疑问,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在场不少本镇居民,赶在新人说话前,纷纷出声。
“小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啦?”
“或者,阮剑君对你有救命之恩,来报恩的吗?”
“报恩的事不急,赶着阮剑君大喜,正好讨杯喜酒吃。”
梅青神色愈发哀怨,眼神不敢相信:“阮郎一别,不过三月,便遗忘了阿青?”
阮映盯着雪宫主、间或飘向剑帅的目光,终于舍得移开,落在女子面上。
漠然移开。
“我不认识你。”
梅青闻言着急:“阮郎难道忘了,你我得缘山姻缘树下共许白头?
“不归乡青叶小舟,同赏明月,卧看星河;
“桃花开时又遇落雪,一起收集雪露,煮茶作诗……”
雪宫主挑眉,瞥着一言不发的男人:“哟,剑君也会作诗?”
阮剑君实诚地回:“我不会作诗。”
「头疼,扯这些干嘛?」
「我来吧!」
名“变辐骑士”的玩家跳出来,义正词严:“诸位,诸位父老乡亲,请听我一言!
“这位大名鼎鼎的阮剑君,去年被阿青救了,然后打着报恩名号,骗阿青嫁给他,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说得好听!
“然后人失踪,阿青以为他遭到危险,不远万里寻夫,差点遭到不测,幸好遇到我们……
“结果好嘛!
“原来,阮剑君抛妻弃子、是想再娶一个!
“特么的不仁不义,狼心狗肺,堂堂半步宗师,竟是薄情寡义的伪君子!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哈哈哈,笑死,这家伙是来逗乐子的吗?」
「难受,不会说话可以别拽文好不?」
「剧情任务吗?要真这样,阮映有点渣啊。」
「何止有点。」
「先别急着下结论,我看老阮不像这种人。」
雪宫主倏然一笑,对着“变辐骑士”:“小子,再说一遍。”
欲雪魅音,寻常人哪里把持得住!
变辐骑士秒变痴汉脸:“好的美女!”于是重复一遍,“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看热闹的玩家很多。
有人没憋住,“噗嗤”、“噗嗤”笑得好大声。
“鼠鼠我鸭”其余七人,不忍直视捂脸,一副想跟队友切割的模样。
连任务NPC梅青也顾不得了。
玩家此起彼伏的笑声,让正义讨伐的场面变得不那么严肃。
路人NPC们,本来被变辐骑士的说辞给震惊到,这一会儿也回过神。
虽不懂为何发笑,但冷静想想,阮剑君名满江湖,怎可能做出那等有违君子道义的事!
当事人未发话,小镇居民发自内心维护,听不得任何人对天剑宗的毁谤。
“几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阮剑君大喜日子,拦道说这些,真不是存心闹事?”
“那位可是欲雪宫小宫主,阮剑君怎可能偷吃?”
透着指责的闲言碎语,许是叫女子感到难堪。
梅青拭干眼泪,挺直身子,气质不再萎缩。
眼尖的一眼看出,她小腹微凸,似乎……
“阮郎,我有了你的孩子。”
整条街剎那安静。
只有女子幽柔的低语:“我别无所求,也无意破坏你的姻缘,只是……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老阮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背后里居然干这种事!」
「虽然但是,这个NPC说话我听着怎么浑身难受?」
「可能态度问题吧,渣男不狠狠教训一顿,说什么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咳,怎么教训?我看了她才29级,对面是两个半步宗师哦!」
「没办法,单亲妈妈很难的。」
玩家一边吃瓜,一边指指点点。
柳穿鱼盯着梅青的肚子看,半晌,又看了看挺着更大肚子的雪宫主。
“剑帅。”郎阁主低唤。
柳穿鱼心有灵犀,听出对方有疑问的意思,纠结少刻,摇头:“再看看。”
往常从不留意,这回才发现,孕妇面板会显示有孕的状态。
但……
奇怪的是现场两个孕妇,面板用词不完全一样。
雪宫主是“行孕”,梅青则是“育孕”。
剑帅文化水平不甚高,搞不清两个词有何区别。
也或用词不一样,只因胎儿月份不相同?
这时,雪宫主再度出声:“阮~郎~怎么,你这是默认了?”
阮剑君表情严肃:“与我无关。”
此话一出,“鼠鼠我鸭”的女玩家忍不了了:“孩子都有了,你敢不认账?”
阮剑君神色更见冷淡:“与我何干。”
「嚣张,太嚣张!」
「人家的地盘,我早说了,这样冲出来太莽撞。」
「急死人,都没个正义人士出来主持公道?」
柳穿鱼也严肃脸,思考片刻,恍然大悟:“阮剑君此言,容易叫人误会。”
郎阁主轻颔首,赞同。
“鼠鼠我鸭”期待的正义人士,终于出场。
赶着来参加婚宴的“乘风散人”。
当年教玩家大轻功的NPC,如今也是半步宗师了。
“阮剑君,雪宫主,”乘风散人朝众人作个礼,“这位女施主,既有难言之隐,不如趁吉时未到,把话摊开说清,以免贤伉俪心生嫌隙,而……误会也好尽早解决。”
不等准夫妇俩回应,梅青先一步开口:“不是误会。”
乘风散人是个半僧半道的形象,面对小女子,姿态也很和善:“凡事不能听一面之词,阮剑君的清白也是清白。你既说,阮剑君与你有夫妻恩,总得拿点证据出来。”
梅青语气幽幽,摸了摸腹部:“这个孩子,就是证据。”
乘风散人一时愣住。
「噗!」
「我说哪里不对劲!只是单方面的控诉。」
「看起来确实怀孕了。」
「说的好像游戏里只有老阮一个男人似的。」
「哈哈哈,孩子就是证据……好搞笑,怎么着,要验DNA吗?」
「第一仙侠嘛,说不准有验明血缘的办法?」
乘风散人挠着头:“还有别的证据吗?”
梅青痴痴凝望着男剑客。
男剑客稳如盘石,守在雪宫主身侧,眼神没分出一丝给她。
乘风散人再问:“女施主,你得再拿些证据,让大家评评理,也好给你讨回一个公道啊!”
得不到剑客目光的年轻女子,慢慢垂下眼,轻道:“我不求公道。”
乘风散人迟疑问:“那你……想求什么?”
梅青柔声回:“我只想让孩子有个父亲。”
「老邋遢快绷不住了。」
「头大,不是我受害者有罪论,这个女NPC的态度有点那啥。」
「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连跟梅青一个阵营的“鼠鼠我鸭”都开始着急。
「说什么废话呢?」
「证据,证据……」
「@大公夫人,道具!」
「啊……要拿出来吗?递交出去,会不会就要不回来了啊?紫阶可成长呢!」
「先紧着任务。」
玩家忙着找证据。
乘风散人耐着性子劝:“你既想让孩子有个父亲……总得证明这个父亲是它父亲,是也不是?”
梅青表情渐淡,语气却坚定:“阮郎的模样,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
乘风散人长长、长长叹了一口气:“女施主啊,你认也不够,也得孩子的父亲认啊!”
这句话,不知怎么触动到对方。
女子语出惊人:“阮郎臀后有一金蝴蝶胎记。”
吃瓜路人有些躁动。
“这么隐蔽的地方吗……”
“金蝴蝶?跟阮剑君不太搭啊!”
“人不可貌相。”
“真的假的?”
“检查一下就知道真假。”
柳穿鱼不自觉点头,跟好知己分享:“确实真的。”
郎阁主微怔,像是不懂,迟疑道:“什么……真的?”
柳穿鱼理所当然地回:“阮剑君臀部确实有一金蝴蝶。”
当年,阮剑君因误会跟他拔剑相向。
剑帅不但很给力地斩断对方宝剑,由于刚突破,没把控好属性攻击,阴阳之力让阮剑君的宝甲、衣服化作齑粉。
露出半丬屁股。
金闪闪的东西总会惹到剑帅注目……就,记忆深刻。
要不怎么被单方面结下梁子?
好在,虽是“当众”,当时在场众人多是德高望重的前辈。
阮剑君露屁股的事,没被宣扬出去。
回到当前。
乘风散人为难把目光投向阮映。
总不好当众问,人家屁股上的事吧?
没再被魅音影响、神志重归正常的变辐骑士,恰好拿出“道具”:“你们要的证据!”
他扯掉裹着的麻布,露出一柄……
乘风散人脱口而出:“柔柔剑?”
玩家大多不明所以,NPC吃瓜群众精神一振。
窃窃私语。
“柔柔剑是阮剑君的宝剑!”
“险些忘了,阮剑君当年号称‘柔柔剑’……”
“嘘!听说,阮剑君很不喜‘柔柔剑’这个称号,为此四处寻找《江湖英豪录》的幕后势力。”
“捉贼捉赃,连伴身宝剑都送了,想来,这女子真跟阮剑君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阮剑君胡涂!”
“堂堂半步宗师,享用齐人之福也不是什么丑事,何苦玩弄良家女子?”
“贾兄有所不知了,欲雪宫小宫主嫁人有前提,男方发誓此生无二,纵使有朝一日,妻死也得守身如玉!”
“既如此,何故拈花惹草?”
“男人嘛!”
乘风散人轻叹,焦点转移到准夫妇二人:“阮剑君,雪宫主,你们怎么说?”
阮映不再秉持事不关己的态度,手掌张握,变辐骑士把不住剑器,道具“飞”到剑客手里。
“你想毁灭证据吗……”
玩家惊呼。
阮剑君同时开口:“是你们偷的柔柔剑?”
「气势可怕,要杀人灭口了?」
「小玉拉着阿青,躲到老头后面。」
「哼哼,人证物证都在,伪君子绷不住了吧?」
变辐骑士反驳:“别贼喊捉贼,谁偷……”
梅青抢话:“腊月廿三,小年日,你说报答我救命之恩,送的谢礼。”
阮剑君皱眉:“荒谬。”
变辐骑士超得意:“哪里荒谬?怎么着,这不是你的剑?”
柳穿鱼打量着柔柔剑。
没错!
当年被自己斩断的那把地品宝剑!
现在鉴定“紫”阶……
跌落得这么厉害,只有黄品吗?
雪宫主轻声念叨:“腊月廿三吗?阮郎~你在何处?”
神色淡淡的阮剑君表情有些奇异。
「哦豁,终于绷不住了吗?」
「NPC面色不对了,果然有猫腻。」
「擦,NPC也搞人设崩塌啊摔!」
「人设崩塌不是正常吗!」
阮剑君目光飘忽,飘向路人堆里的剑帅。
雪宫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柳穿鱼:?
不懂。
为什么都在看自己?
遂昂首挺胸,剑帅气势拉满,超高贵、特冷艳!
梅青说:“廿三当天,积金湖畔飘着雪,阮郎与我,共骑毛驴、踏雪寻梅。”
与此同时,阮剑君开口了:“彼时我在不咸山。”
雪宫主看了梅青一眼,接着问:“你我刚定下婚约,你跑不咸山作何?”
阮映神色些微紧张:“剑法有所悟,便去寻剑帅。”
柳穿鱼眨眨眼。
那会儿他跟鬼兄确实在不咸山。
不过,除却玩家,没遇到别的人。
新娘面前,新郎不再恪守寡言人设。
干巴巴解释。
怕剑帅随时会突破宗师,也怕婚后“身不由己”了,所以紧赶慢赶,追到不咸山,想找人一较高下。
不承想,不咸山迷障重重,他在山中迷失方向。
被困多时,遇到闯山客,才成功脱困。
然后在某一镇上,听到剑帅去往大荒的消息……跟着去大荒。
再之后,须弥境现世,他进去探索。
「这么大个老婆不管,追着一个男的跑像什么样。」
「有点好磕。」
「别,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喜欢磕,你买点瓜子磕吧。」
雪宫主轻哼,没再质问准夫婿,目光落在柔弱可怜的女子身上:“你也听到了,想必是有人冒充阮剑君。”
梅青语气突然激烈:“不可能!”
变辐骑士帮腔:“谁敢冒充半步宗师。”
雪宫主也不与他计较,懒洋洋抬指,指向斜对面人群中,三位负剑看客。
银衣金纹,一模一样的半面面具。
众人看过去……
再看向刚刚暴露人前的剑帅。
沉默。
「去,cos到正主面前了。」
「高下立见!」
「剑帅的气质一看就不一般。」
「确实,那三个撑着劲,感觉不自然。不像剑帅,昂首挺胸,好像一只晒着羽毛的小公鸡。」
「噗哈哈!你见过这么帅气的小公鸡吗!」
柳穿鱼:!!!
这几个家伙!
炖了一只知更鸟、薛定谔的鸡、小妖啊、小精呢……他记住了!
敢骂自己是小公鸡!
雪宫主这一指,在场大多数人都明白其意思。
像剑帅、阮剑君这样的江湖名人,拥有无数拥趸。
假扮他们身份的绝不在少数。
变辐骑士卡壳几秒,抓住关键:“你们说得好听,事实就是从腊月到今年三月,阮映行踪成谜……谁也没法证明他在哪!我们这头有柔柔剑,铁证如山。”
阮剑君瞅着雪宫主的脸色,解释:“柔柔剑已被偷三年。”
“开什么玩笑,剑客的剑会被人偷?”
“柔柔剑与我不合,已弃用多时。”阮剑君说罢,抬起手里柔中剑,“此剑名柔中,为我自行铸造的伴身剑器。”
“证据呢?”
“温柔剑君。”
藏在人群里看热闹的“温柔剑君”也暴露了。
一身彩衣、气质浪荡的侠客,抱着一柄大剑在胸前。
温柔剑君懒洋洋道:“柔柔剑唤我作甚?”
阮剑君:“……”
柳穿鱼悄咪咪问好知己:“他二人有恩怨?”
郎阁主低声回:“十五年前,风云大会,阮剑君斗败温柔剑君,斩断其伴身宝剑。”
原来如此。
那会儿,阮剑君刚刚天级,人称“柔柔剑”;
跟“温柔剑”有点撞称号了……可不就有点不对付?
温柔剑君出身问剑楼。
在乘风散人的真诚询问下,他勉强给出“证词”,要笑不笑的模样:“当年,阮剑君不自量力,挑衅剑帅,被三次斩断柔柔剑。柔柔剑报废,不得不送回我问剑楼修理。”
柔柔剑第一次被斩断时,阮映觉得此剑不适合自己,搜集天材地宝,自行铸造伴身剑器。
耗时四五年,终于铸成柔中剑。
彼时,阮映代表宗门,奔赴西域,给不飞花阁阁主祝寿。
问剑楼让镖局押送柔柔剑到天剑宗。
哪想到,柔柔剑丢失了。
问剑楼、镖局、天剑宗……三方扯皮,闹得不甚痛快。
这事传出去,不管哪方都没脸(影响生意),最终和解私了了。
阮映不是张扬的人,照着柔柔剑重新铸造的柔中剑,也没刻意对外宣扬。
由此,证据变得不牢靠。
变辐骑士急了:“那你说,阿青怎么知道你屁股上有蝴蝶?”
柳穿鱼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看在曹剑宗面上,下意识替阮剑君说话:“我七年前就知,阮剑君臀上有金蝴蝶。”
想了想,补充一句:“环跳穴位置。”
玩家:“……”
路人:“!!!”
“扑哧”笑声,打破有些诡异的气氛。
是雪宫主。
雪宫主懒懒打了个哈欠:“早不是金蝴蝶了,我嫌它没男子气概,早在去年九月,叫阮剑君给烙成紫色,旁边绣了一朵花。”
「老阮这么骚的吗?」
「咳咳,大庭广众之下,讨论屁股的事,是不是有碍观瞻。」
「哈哈哈哈!」
这回,连“鼠鼠我鸭”也没底气了。
只有梅青,不管不顾,痴痴讲述:“二月廿六,你我在太阴娘娘见证下,立下姻盟……”
二月廿六?
柳穿鱼好人做到底,说明:“当日,阮剑君送请柬到聂家。”
变辐骑士条件反射呛人:“你有什么证据!”
柳穿鱼没在意玩家态度:“我与阮剑君交过手,斩断他的柔中剑。”
众人目光投向阮剑君手中剑。
说来,适才抢亲大战,这位新郎自始至终剑未出鞘过。
雪宫主打量着自己的新郎。
板着脸的阮剑君,若有所感,迟疑着……半晌,柔中剑出鞘。
「好家伙,断成三节!」
「一直没修吗?」
「用料太好,修起来更麻烦。」
「牛皮啊剑帅!」
「对老阮有点怜爱了。」
剑帅身旁突然冒出几个人头。
是“不要莽”一行人。
仗着他们神仙哥哥的威风,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
“我能作证!二月二十六那天,我们找神……剑帅,在聂家门外碰到过阮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