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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余波的余波

第17章 余波的余波
  

  癸仲直到走回自己狭小的住所后,才感觉到眼睛因久在强光下的刺痛。

  

  竟能在太阳下走那么久……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回床里,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下。揉眼睛的手渐渐滑到后腰,品味着那里的酸胀感觉。

  

  是纵欲了?

  

  活了二十五年,从未想过会被个少年没日没夜地索取半月,更没想过会因这个原因而疲惫不堪。本以为心已经枯死,无论痛苦或是欢乐都不会再去在意。但那个被他唤作主人的少年,却不知不觉中搅乱了他的心。

  

  然而少年眼里有羞赧,有不屑,有怜惜,却没有一点情爱的颜色。

  

  癸仲不是未经人事,更没有麻木不仁,相反他曾经还很多愁善感。还是侍卫时,他和同僚一起去找山下青楼的姑娘开过荤,后来也试过几个的男孩子。可年少的冲动过去后,他就对此失了兴趣。不愿和同僚一起醉生梦死,他……想有个家。顺其自然,认识个温柔的姑娘,不一定貌美,但能和他共度一生。

  

  可惜作为庄主的侍卫,他月钱不多不少还说得过去,但自由的时间却真不多,能认识平凡姑娘的机会就更少。这么想着想着,直到那次任务失败,都没遇到合适的人。

  

  至于那次改变了他的任务——癸仲难得地笑了。

  

  任务很简单,简单到不需要珍贵的影子或者作为消耗品的死士出场,只是找到几个老弱妇孺,杀之,免留后患。癸仲——当时还叫擎苍——毫不犹豫地斩断了衣襟大敞的少妇的脖子,却对她怀里嗷嗷待哺的婴儿下不了手。

  

  于是挥剑刺下,只小心地避开婴儿的心脏部位。

  

  癸仲不确定受重伤的婴儿能否活过这场屠杀,甚至不知道之前被他杀死的女子是婴儿的母亲还是乳娘,却想求个心安。

  

  四书五经,礼义廉耻。他随爹爹念着之乎者也长大,信奉大丈夫行事当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他当时不知爹爹为何要他学这些无用之物,可潜移默化中已被这些影响着。知对错,明是非,因而执行任务时也习惯想些不该想的。后来爹娘相继死去,他也放弃了考取功名的心思,安心做个侍卫。可……哪怕已经万分努力,哪怕深得庄主器重,还是做不到惟主命是从。

  

  当然,瞒不过去。

  

  婴儿被同僚发现,癸仲也被押回山庄。

  

  “阳奉阴违,欺上瞒下!”他还记得庄主嘲弄的说,“你爹就教了你这些?”

  

  庄主的愤怒,同僚的嘲讽,都记得清清楚楚,却忘了当时的自己怎么是回答。

  

  庄主说怜惜他的才华,看在他父母的面上免了他死罪。然后,就被丢去改做死士。做死士,还不如死了能一了百了。

  

  癸仲涣散的目光渐渐收回,他忽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物。那东西巴掌大,用油纸仔细包裹着。带着温柔的笑,他一点点将油纸剥开,露出沾着星星点点胡麻的金黄烧饼。烧饼还带着体温,却是当初五个中剩下的那个。

  

  回忆着主子的模样,小口将其吃下。

  

  少年将热乎乎的胡麻饼丢给他。明明巴掌大的烧饼,却几乎遮住了少年的脸。少年吃了一个就说饱,被他劝着拿了第二个,没吃完却看呆了饮茶的浪子。少年嫣然一笑,浪子……手舞足蹈。

  

  顺手将余下的烧饼塞到怀里,暗中尾随二人找到客栈,却碍于少年的命令傻等着不敢偷看。

  

  如果……这饼不是花痴老板送的该多好!

  

  ***

  

  “少爷您……”

  

  拖着一身伤痛的许骏一进门就听见闻莺的尖叫,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向照顾他长大的侍女,“莺姐,疼……”

  

  那神态表情,就好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

  

  闻莺看见这个被自己照顾大的少年撅着嘴巴撒娇的样子,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哭笑不得地道:“少爷您快躺下,奴婢给您上药。”

  

  “嗯”

  

  许骏心中郁闷,小脸也纠结着皱成一团。他惨兮兮趴在床上咬着枕头等闻莺在他背上涂好药,裤子遮盖下的那里火辣辣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少爷,还伤到哪里了?”

  

  “啊!没——”

  

  许骏下意识抬手想捂住屁股,可转头时却对上闻莺恰巧收回的望向他臀部的视线,顿时脸变得通红。

  

  “是……那里?”

  

  闻莺觉得自己脸也热了——虽然是憋笑憋的——还是善解人意地问了句。

  

  “嗯~”许骏干脆把脑袋埋在枕头里,愤愤道,“我都十六了,他凭什么还打我屁股!”

  

  可惜,少年愤怒的声音经过枕头的加工,变成闷闷的撒娇。闻莺辛苦憋住的笑声顿时倾泻而出。

  

  “出去!”恼羞成怒的许骏抓住包容他的枕头一把丢向床外,可想到上次因为害羞而不上药的后果——

  

  “莺姐,把那死士叫来。”

  

  癸仲此时已经理顺了纷乱的情绪,正在房中打坐练功。主人不喜欢他出门,没办法练习轻功招式,留在房里调理内息也是好的。多年不顾生死的挣命,这副身子不可避免地留下许多暗伤,此时有了时间,虽不能根治,却可以处理下被搁在一边的身体问题。

  

  “癸仲拜见主人。”

  

  应着莫名的情绪,跪下时他偷偷看了眼少年。他的主人直挺挺趴在床上,脸侧向床外,眼中隐约带着迷离。癸仲心中一紧,急忙垂下视线。

  

  主人睡觉用的绣花枕头……正躺在自己脚边的地上。

  

  “过来,给我上药。”

  

  对上完全被自己掌控的人,许骏说话不自觉地带上几分威严,与先前的傲娇少年判若两人。

  

  “是”

  

  走上前,癸仲才发现少年的上衣被丢在一边,背部细腻的皮肤上满是粉红的鞭痕!

  

  谁敢打他?!

  

  癸仲胸中怒火还未沸腾,忽然想到主人叫他回来前说要去尹护法那里,才勉强将火气压下。

  

  可即便是师傅,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啊……癸仲怜惜地看着少年背上连血都没流的鞭痕,将自己曾经受过的残酷刑罚忘得一干二净。

  

  这么仔细一看,他才发现鞭伤都已涂过药了,伤处粉红的皮肤泛着莹润的光芒。

  

  “主人?”

  

  “哦,给我把裤子脱了,”许骏也想到了这点,淡淡地解释,“莺姐到底是个女子,私密之处不方便。”

  

  私密之处?禽兽!

  

  脑中满是道貌岸然的护法欺负猥|亵美貌少年的画面,癸仲不自觉地捏紧拳头。看不出尹蜚竟是这种人!

  

  咔吧咔吧的骨头声让趴着的许骏心里发慌,不由问道:“怎么了?”

  

  “怎么能这样,他可是你师傅!”

  

  暴怒中的死士不自觉地说出了心里话。

  

  “啊?不是师傅,是干爹……”

  

  惊讶中,许骏也忘记要维持威严的外壳,恨恨道。

  

  庄主?癸仲大惊,早知道和善豪爽不是庄主的真面目,却不想他连义子都忍心下手!想到这美貌少年从小被庄主收养,想到刚刚主人说话时埋怨多于伤心,想到主人的贴身侍女叫他来时满面笑容显然并不担心……

  

  难道一直是这样?

  

  聪慧伶俐的主人,和让他效忠的庄主……

  

  “您忍耐下,属下这就给您上药。”忍住心痛,稳住双手剥开少年的绸裤,映入眼帘的是少年两瓣红红的屁股,红肿的样子让人看着难受。

  

  庄主,您真忍心……

  

  颤抖着,将手伸向那两片莹润的肉瓣,轻轻扳向两侧。

  

  “喂,你干嘛!”

  

  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许骏顾不上疼痛,不安地在床上扭动想摆脱热乎乎的大手。

  

  “啊?”虽然刚挨上就被甩开,癸仲还是看清楚了紧紧闭合着的粉嫩花蕊——那里丝毫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给、我、上、药!”丢人归丢人,许骏没打算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喊完才觉得语气不对,又淡淡加上句,“不然就滚!”

  

  “是,属下这就来。”

  

  目不转睛地将晶莹的液体一点点涂上红肿的肉瓣,死士的脸上满是如释重负后的温柔笑容,再不见半分狰狞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