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下来是转换视角的结局,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用第一人称补全昏迷时候的第三视角,你清每次晕倒的时候还在努力内心活动已经很拼了233)
纪小业把赵三嘉找出来喝酒,就他自己在那里狂喝,赵三嘉看着。
赵三嘉看着他,也不说话。
纪小业喝得差不多了,就对赵三嘉说:“我他妈不是人!你说我是人不?”
赵三嘉知道是什么事,纪小业找他喝了好几个月的酒了,喝上头了就把那些话翻来覆去的说。主要就是有人拿纪小业他妹来威胁纪小业绑架杜清荣,纪小业以为没大事儿,结果杜清荣被打得现在都醒不过来了,说是植物人了,在医院里躺了五六个月,虽然大家都不说,但基本也都没觉得有醒来的可能了。
纪小业拉着赵三嘉:“你说我大哥怎么就不打死我?”
赵三嘉安慰他:“他都说了不追究这事儿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纪小业摇摇头:“我就是故意的,我把他给弄晕了亲手送段历那杂种手上的。”
赵三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的别想了,大家都知道你也是被骗了。”
纪小业说着说着就要哭了:“但人到现在还没醒啊!你说他还能醒吗?他看着就不禁打。”
赵三嘉当然不能说机会不大,只能说:“肯定能醒,说不定就这段时间就醒了。”
纪小业瞪着他:“骗子。”
赵三嘉也挺无奈的,总不能说实话觉得不太可能醒吧,那纪小业能打死他。
纪小业又闷了一口酒,扒着赵三嘉的肩膀说:“我不是人!我大哥都不理我了。”
赵三嘉继续安慰他:“他最近事儿多,也忙,你别自己瞎折腾。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去主动找他,有什么事儿帮下手。”
纪小业想了一会儿,黯然地说:“他让我滚,说不想再看到我。”
赵三嘉叹了一口气:“这都是气话。你要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要不要帮忙,你主动点儿。”
杜市敬白天被事儿给缠了身,晚上才抽出空来,就去了医院看看今天的杜清荣。虽然看不看也都那个样,怎么都叫不醒,跛树拿个闹钟骗他说考试要迟到了他也不醒。
杜市敬看得分明,跛树那一下子就差点哭出来,一边哽咽着一边跟哄孩子似的说“清清你再不起来真的要赶不上毕业了啊”。说着跛树就说不下去了,坐那儿背着自己擦眼睛。
杜市敬知道跛树是把杜清荣当亲儿子的,算算可能比较起来确实跛树跟杜清荣亲近多了。
杜市敬走到病房外头,正要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他就停下了推门的动作,从门上方的玻璃看进去。
病房里没开灯,只有月光照进去,倒也不算很暗。
病床身坐着一个人。
杜市敬听声音听出了那是余世华。
其实杜市敬当时在愤怒里是放出了话不准余世华再来的,不过余世华偷偷的来他也没说什么。一来最近没这个空去管这事儿,二来也觉得没必要,反正人躺着什么都不知道,余世华要来就随便他来吧。
余世华拽了拽杜清荣的手,看了他一会儿,说:“我今天被拖鞋绊了一跤。”
杜清荣很喜欢看他出洋相,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每次余世华出洋相他就特开心,开心完就还要亲亲余世华。
余世华也搞不懂他的萌点为什么这么奇怪,不过既然发现了这一点就不能放过,所以偶尔还要故意出洋相还逗他,就喜欢看他憋着萌的样子,贼可爱了。
但现在杜清荣仍然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无生气。
余世华又重复了一遍:“清清,我被拖鞋绊了一跤。”
偶尔杜清荣来了兴趣还会故意跟哄小孩儿似的打拖鞋一下,说给花花小朋友出气。
但现在他还是一动不动。
余世华又看了他一会儿,说:“你要不笑我蠢要不就打拖鞋。”
杜清荣仍然没动。
余世华轻轻地说:“你就是别又不理我了啊,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杜清荣就是不理他。
杜市敬想了想,准备回家去了。他刚转身,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了压抑的哭声。他又把脚步停下了。
他听到余世华压抑的声音:“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不听你的话了,你说什么我都照做,你别生气了,别不理我。你说你怎么老爱生气,那你生气你打我你骂我都行啊,你别不理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一生气就不理人,你这习惯特不好,你倒是说出来啊。清清你说句话行吧?你都好久没骂过我傻逼了,你骂我两句也行,你就别不理我。”
杜市敬又听了一会儿,听到哭声逐渐的崩溃了。他想了想,转身离开了医院。
余世华哭着哭着睡着了。他白天的事儿也不少,杜市敬反正是铁了心要报仇,他倒是真不想管这摊子烂事儿了,就想一心一意等着人醒,但真一点也不管也确实做不到。但他没脸去跟杜市敬正面刚,只好到处退,只求能把人保下来这条命就够了。
余牧雄也很烦躁,眼看着天天丢地盘,杜市敬那里又油盐不进,就忍不住骂了几句,没想到余世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脚踹翻了椅子,起身就要走。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余牧雄的面子拉不下来,就叫住他:“你这什么意思?你他妈的记住自己姓什么了吗?!”
余世华回头看他一眼,冷笑了一下,说:“我姓杜,跟杜清荣姓。”
余牧雄是真要被他气死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旁边余世华的几个哥哥看不过眼,站出来帮着指责了几句,无外乎让余世华把屁股坐正一点。
余世华没理他们,转身又要走,就听到余牧雄在后头骂:“你不就是心疼那个杂种吗,就是老子让人干的,你不是说谁动他就要干死谁吗,来干死老子啊!”
余世华他三哥皱了皱眉:“爸你也少说两句。”
余牧雄叫道:“老子在自己家里也说不得话了是吧?!”
余世华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平静地说:“我倒是真想弄死你。”
他三哥吼道:“余世华!”
余世华继续说:“别吼我,吼我也没用,我告诉你们,我现在是没空,要么你们赶紧弄死我,要么等我有空了,谁动过杜清荣的手脚,我都会一样样的要回来。”
他一个姐姐骂道:“你还真上天了!你以为自己多大的本事啊?!”
余世华平静地说:“我没什么本事,所以连个人都保不住,也无非就是跟你们玩了这条命罢了。”
说完他就走了。
余世华睡了半个小时又醒了。他最近睡不着,一睡觉就听到人在喊他,喊救命,特别绝望地喊。
他攥紧了杜清荣的手,说:“我在这儿,我不让人欺负你,谁欺负你我打谁。”
小时候他也经常这么对杜清荣讲,不过那个时候杜清荣只会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最多回一句“谢谢不用”。后来他又这么对杜清荣讲,杜清荣就会朝他笑,笑完语重心长地教育他打人是不对的。
杜清荣笑起来特别好看,特别特别好看。余世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只要看到他笑,就觉得心里痒痒,心窝里发毛的那种痒痒,就想把人摁住干到死,死他身上。
余世华也不敢这么说,他知道这听起来特别低俗。虽然他平时也没高雅过。说实话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杜清荣怎么看上他的,可能是中邪了。他就偷偷地想,多中个几十年吧。
不过想这么多,也只是想想。
他没把人给保护好。
甚至人就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是因为他爸。
杜清荣当初死活不让他继续混圈子,说怕沾了圈子容易出事。其实杜清荣自己才是犯傻,没事为什么要沾个余世华,不然根本不会出事。
余世华看着他,揉了揉他的手心,说:“对不起。”
深夜里余世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挺不高兴地接了:“什么事?”
电话是他三哥打来,他三哥问:“你到底把段历关哪儿了?”
余世华没第一时间回答他这个问题,又摸了摸杜清荣的脸,过了会儿才说:“不知道,死了吧。”
他三哥叹着气,说:“别跟我来这套,我跟你讲,你别乱来,爸他讲明了人他是要的,你也别做得太过分,差不多得了,把人还给他,这么多年你也知道他没对谁这么上过心。”
余世华笑了一声,问:“那谁把我的人还给我?我这么多年就对一个人上过心,这个人就是我的心。”
他三哥噎了噎,说:“别跟我酸。那你的意思是杜清荣不醒你就一直关着段历?爸那里还有点人,你别真跟他闹翻了,他做的是不对,他也没做对过什么事,但他毕竟是你爸。”
余世华突然觉得这句话很耳熟,他想起来,自己好像经常对杜清荣说这句话,一说就说“他是我爸”。
他其实早就知道那两个人对立得特别厉害,从来也没有和解过,从骨子里就不可能和解。但他装傻,因为也不知道该怎么选,只能在中间和稀泥,过一天算一天。杜清荣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在装傻,但也一直没说什么。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余世华离开了医院,也没回家,去成锦程的车厂里提了部车,开着就去老三号桥那边了。这桥一直要拆又没拆,总之大家都走新桥了,这边基本不会有人有车来,也成了深夜里飙车的最佳地点。
余世华把车速提到了最大,面无表情地往前飚。车窗打开着,风鼓鼓地往里灌,把车厢里的音乐都吹成了好多截。
杜清荣特别不喜欢他这么做,觉得特别low,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乡镇非主流暴发户二代似的。
但他就喜欢这样,他很喜欢极限运动,也没别的理由,就觉得挺爽的。杜清荣就觉得很危险,不但讨厌极限运动,甚至讨厌运动。
其实两个人真没什么凑得到一起的兴趣爱好。说车吧,杜清荣只懂哲学意义上的车,说哲学吧,余世华只懂开车的哲学。到最后除了为爱鼓掌就真没别的俩人都喜欢干的事儿了。
有时候余世华都觉得困惑,甚至暗搓搓地怀疑过杜清荣是不是纯粹觉得他某种意义上的车技好才跟他在一起,毕竟大家都是男人,绝大多数时候靠下半身思考,就余世华当初发现自己喜欢杜清荣都不过是因为对他产生了性冲动。
一想到这点余世华就觉得难受,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拼命搪塞自己说不管杜清荣为了啥反正人在就行了,四舍五入也没什么差别。
但还是觉得难受。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好多年前他觉得能得到身体就不错了,现在却觉得只有身体的话太难受了。
余世华又不想承认自己矫情,但忍不住拐弯抹角地三天两头哄杜清荣说爱自己。
杜清荣没多久就察觉不对劲了,逮着人谈心,没谈几下就又要为爱鼓掌。
这是很难得的一件事,杜清荣那个时候还很少会主动鼓掌。余世华事后想起来都觉得自己那次可出息大发了,居然硬是扛住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诱惑,基本上已经没什么能收买他了,他都要比上帝都高尚了。
最后杜清荣不耐烦了,霸王硬上弓,强行鼓掌。
余世华顽强地高尚了十分钟,还是从了。
完事儿之后余世华更沮丧了,怀里抱着人,咬着耳朵问到底喜欢他啥。
杜清荣就差当场殴打他了,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了这有什么好问的,大家都是男人,懂就行了。
余世华强行懂了一下,心都要碎掉了。
等杜清荣睡着了之后他就偷偷跑阳台上抽烟去了,一边抽一边愁,虽然也搞不清自己愁个什么鬼。
直到杜清荣哗的拉开阳台门,严肃地看着他。
然后余世华被迫听了一整晚的关于意识能动性的基础课,听完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就觉得杜清荣一张嘴在那里张张合合,眼睛里发着光,还时不时做个手势,挺好看的,这世界上要有神仙啊天使啊什么的,肯定就长这样。
最后杜清荣问他:“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余世华反问:“我要说不知道你会不会嫌我蠢?”
杜清荣敷衍地说:“不会。”
余世华就很干脆地回答:“不知道。”
杜清荣心塞地问:“你非得让我说得那么直接吗?”
余世华说:“你直接点说啊。”
杜清荣可能很少直接点说话,措了半天的辞,还没说话就先红了耳朵。过了大半天,他才豁出去似的说:“就——”他又不说了,难为情地看了余世华一眼,凑过去抱着余世华的脖子,贴着耳朵说,“就喜欢你。”
余世华在一秒钟之内就想把人弄床上去,但他坚强地忍住了这股冲动,问:“那你喜欢我什么?”
杜清荣又不耐烦了,说:“那你喜欢我什么我就喜欢你什么。”
余世华觉得这太不诚心了,摆明了杜清荣哪里都好,不喜欢的人是瞎了眼。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阵子,杜清荣说:“因为你对我好,而且除了我,你不会对别人这么好了。”
余世华还是没说话。
杜清荣亲了亲他的脸,自暴自弃地说:“你非得问我原因,就没有原因,我看到你就想跟你上床也只想跟你上床,如果这还不算原因的话,我也实在没原因了。你爱抽烟抽去吧,不想理你了。”
余世华哪儿还想抽烟啊,只想舔舔棒棒糖。
等他吃完棒棒糖,抱着杜清荣,继续听美好未来蓝图。
杜清荣特别喜欢给他画饼,把未来十几二十年都规划完了,一遍遍地讲,隔三差五就要讲一讲。什么二十五岁买套房三十岁创个业三十五岁开始环游世界讲得一套一套的,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话特别多。
余世华是个没什么规划的人,也不觉得人生有什么好规划的,鬼晓得一个月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只晓得及时行乐这个道理。但杜清荣喜欢讲,他就喜欢听,而且很高兴在杜清荣的每一个规划里都有他。
讲着讲着杜清荣也困了,迷迷糊糊的说了上句要等半天才接下句,最后打着呵欠小声地说:“你可别瞎想了,有这时间多亲我两口,亲一下多爱你十年,不骗你。”
余世华为了这句话亲了他一晚上,学了整个小学的数学可能就为了这晚上把一万个吻给不数错。最后还是因为看着杜清荣的脸都被他给啵红了才停的,心想过几天再接着续。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杜清荣没瞌睡了,清醒了,打死不承认昨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被余世华笑得急了扔下一句话:“你还不闭嘴我回学校了。”
余世华立马说:“那今天轮到我做早饭了,我去炒蛋炒饭啊。”
杜清荣说:“去吧。”
余世华就赶紧跑厨房炒饭去了。
炒着炒着,杜清荣就从他身后边抱住他,把头搁他肩膀上,亲了亲他的脸。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他,看着他炒蛋炒饭。
余世华边炒饭就边悟了。
他也说不好自己悟了什么,就觉得挺好的,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也找不到什么不好的地方。非得说的话,也就他经常看到小姑娘们发的那句“岁月静好”。不过杜清荣嫌弃这句话用多了恶俗,连带着余世华也潜意识里觉得这句话恶俗了。
纪小业和赵三嘉匆匆忙忙赶到三桥的时候,魂都要吓没了,就看到车子撞在桥墩上,人倒是出来了,满脑袋血,靠着车门坐在地上,手里还抓着手机,手机拨的杜清荣的号码。
要不是纪小业刚才正好给余世华打电话,也不会知道他出事了。还好当时余世华神志清醒,报了地点。
救护车很快就赶了过来,把人给弄上了车往医院送。余世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还抓着他的手机。
但是纪小业知道不会有人接。
还好没什么大事,庆幸那车贵,安全气囊性能好,也就一点轻微脑震荡,不然换个平价车就那架势人都不用送医院了,直接送法医那里就好。
等余世华醒了,就看到纪小业跪病床前。他都气笑了,骂道:“我又没死,你跪什么啊,神经病啊,起来。”
纪小业跪着不动,说:“哥,你真的别这样,你非得要这样的话,也该是我这样。”
余世华骂他:“你有病啊,我都说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了,我又不是要自杀,你别瞎想,我就是好久没开走了下神。”
纪小业问:“那你以后要再走神呢?”
余世华说:“走你个头啊,还敢走?”
他是真不会走神了。在车撞上去的一瞬间,他突然醒了,又突然悟了。杜清荣肯定会好好的,肯定会醒的,要是醒了看不到他,肯定会生气的。而且他要是死了,会有好多人追杜清荣的。但是不行,谁他妈的也不能碰杜清荣,谁也不准看杜清荣的脖子以下,光是想想他都要炸了,愤怒到没空去死。
又过了很多天,段历大半夜被人扔在余家大门口的时候,整个人没哪儿受了伤,除了脸色苍白瘦了很多之外,看起来好好的。
但很快余牧雄就知道他哪儿不对劲了,他畏光。
段历被人弄进屋子里,一看到灯光就抱着头往角落里钻。
余牧雄只好让人先把灯关了,然后赶紧用布条把段历的眼睛蒙上,这才让段历镇定了一些。
然而紧接着又发现毛病了,只要有一点声音,段历就像疯了一样狂躁起来,甚至摸到了水果刀就往自己身上扎。
最后是医生赶了过来用一管镇定剂才暂时把人给稳住。
段历颓然地坐在客厅地上,客厅里一片狼藉,全是他刚才发疯给折腾的。他的身体呈现不正常的抖颤,医生说可能是长期处于白光直射和重度分贝的环境下,一直没有正常的睡眠,所以导致的心智失常。也不算大事儿,养一段时间就慢慢恢复过来了。
这时候余世华回来了,他双手插兜里,慢悠悠地经过大厅,目不斜视,当所有人都不存在。
还是余世华他三哥看到了他头上还没拆的绷带,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余世华头也没回地回了一句:“没事,死不了。”
听到余世华的声音时,段历的身体近乎本能地弹动了一下,本来已经被镇定剂弄得没有力气的双手摸索着旁边的茶几,拼了命的想要往里面钻。
余世华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上楼的台阶上回头看过去,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朝发抖个不停的段历说:“哟,这不回来了吗,挺好的,精神不错啊。”
余牧雄沉声问:“你做了什么?”
余世华一摊手:“我能做什么?关我什么事?这不人好好的吗,还醒着呢,多清醒啊,多好啊,你看我的人躺这么久了叫都叫不醒。”
说完,他就上楼去了。
后来的事儿就那样了。
余牧雄终于撑不下去了,全面认输,愿意被流放出国,再不回来了。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带着段历一起走。
杜世敬并不想答应这件事,但余世华告诉了他一件事:“我爸去国外之后住的地方我给他选好了,就在我妈隔壁。”
杜世敬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余世华很是坦率地说:“敬叔,你看人看得准,看我也看得准,你以前说的没错,我跟清清不是一路人,他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想让他知道。让段历死很容易,所以我不让他这么舒服,他没资格那么舒服。我要他死也是要他死在我爸的手里。”
杜世敬半天才问:“就是这个原因?”
余世华想了想,神色逐渐地温柔起来,说:“清清不让我杀人,也不想让你杀人,我不想他不高兴,他每次不高兴就不理我,我特别怕他不理我。”
说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像个羞涩的小伙子。
杜世敬看着这样的他,忽然就被打动了。
余牧雄离开的那天,余世华还是去送了他。其他人都远远地待在后面,大部分都是杜世敬派来跟着余牧雄一起走的人,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余牧雄和段历都必须活在监视当中。
两父子坐在机场大厅里,很久都没有话说。
好不容易才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话,余牧雄突然问:“如果他真的醒不来了,你会恨我吗?”
余世华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你最好别这么想。”
余牧雄也笑了,说:“还好,老子不止你这一个种。算了,就当是报应吧,也该有报应。姓杜的一天到晚要替天行道,也算他真替天行道了一回。”
余世华纠正他:“我倒是觉得你可能是不小心做过几件好事,难得有好报,全让我用来遇到他了。”
余牧雄嫌弃地看他一眼:“你——算了,老子都懒得讲你,随便你以后怎么过。你这蠢狗以后能被他欺负死。”
余世华低着头笑了。
没多久,就有人来催余牧雄该去过安检了。
余牧雄被那人推着往安检走,再也没回过头。
余世华站在原地看着他越来越远,过安检的时候似乎是出了一些问题,停在了那里。只见余牧雄跟安检人员说了几句话,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那个打火机是余世华前两年送他的生日礼物,说是人生第一次正儿八经打工赚的钱,分两份,一份给他买打火机,一份给杜清荣买了书。当时可把余牧雄埋汰坏了,骂了俩小时这他妈就是站柜台的命,站一个月就够买个打火机,怎么不去要饭啊。
余世华转身离开了机场。
(-正文完结-)
颇多感慨,还是说两句。谢谢大家的爱,但不要争执啦,就希望大家都开开心心看文><虽然仍然想写酸爽虐文(划掉)我知道小天使是担心怂唯碎掉玻璃心就百米冲刺躲桌底不出来了,谢谢你们的维护,qio感动><但是另外的小天使也是没有恶意的啦。我其实是很高兴看到大家讨论和提建议的,只是要和和气气就好,不要真生气起争执,我不要当妖妃源泉QAQ许多人对同一个事物的看法难免不同,我们求同存异,辩论场上和平讨论,下了辩论场继续手牵手一起吃兔头(兔子:MMP?)我挺避免说自己对主角的看法,因为没太大卵用,我必然是支持杜清荣的正义,但也承认他的片面性,并且代表个人认为只要是人就会有主观片面性,他已经是我觉得现实中会算还不错的小伙子了。他有一种幼稚的英雄主义,但原动力是正义的,我私心希望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正义心,并且要比他成熟很多。我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新闻,不知道真假,说一个小孩子被恐怖分子抓住,被逼去杀人,小孩子选择了自杀。不知道这个新闻是真是假,也希望没有这种事最好,但假如它真的存在,小孩子在人格上的伟大值得很多活了一辈子的人仰视。以上都是我的一家之言,也挺幼稚挺愤青的,不切实际,因为看到大家在讨论,忍不住参与一下,不必太在意我的个人言论,用自己的视角看文就好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