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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等盘子拿回来,御膳房的太监们端起空盘子就要告退,胡美人却喊住他们,笑眯眯地让翠儿来了一袋子碎银过来,一一分到他们手中,客气地说道:“这段时间公公们给璁儿弟弟送膳辛苦了,璁儿弟弟进宫不久,年纪又小,不太懂世故,平日怕是苛刻了各位公公,还请公公们不要见怪才好。”

为首的那位太监收了胡美人的银子,脸上笑出一朵花来,连连鞠躬道谢,说:“不辛苦不辛苦,给小公子送膳是奴才们的荣幸,娘娘若没什么事,奴才们就先回去了。”

胡美人嗯了一声,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且说尹璁,端着胡美人给他的点心就飞着往御书房去了,打算将好吃的送去给乾德帝尝一尝。他知道乾德帝这个时候会在御书房而不是在承光殿,所以上次他去承光殿时才没有看到乾德帝,而不是乾德帝特意躲着他。

他的情绪自从昨晚见过乾德帝之后就一直很高昂,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子,连用轻功的时候都感觉到了一阵欢快,没一会儿,他就落在了御书房的屋顶上。

这会他人是到御书房了,可是外边有侍卫守着,里边也有大臣在跟乾德帝商量事情。他要不要这会进去呢,还是等一会再进去,而且要怎么进去,才能不被其他人发现呢?

他盘腿坐在屋顶上思考这些问题。

殿里头的乾德帝正在听户部汇报雪灾情况,灾情因为朝廷出兵拨款拨粮而得到了很好的控制,现在灾区百姓的生活已经恢复了。

户部尚书想要邀功,一纸文书念得口若悬河,绘声绘色,整个御书房里都是他的声音,即使这样,乾德帝还是听到了屋顶上的些许动静。

怕是那个小东西已经来到了,这会估计正坐在屋顶上苦恼要不要进来呢。

他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对下面长篇大论的户部尚书说:“朕有点乏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爱卿也站了一天,还未用膳,先回家去吧。”

户部尚书闻言看了眼乾德帝,见乾德帝兴致阑珊的,应该是真的困了,估计也没心思听他拍马屁,不如改天再来。

他收起了手里的文书,对乾德帝躬身作揖,朗声道:“那微臣告退。”

等户部尚书走后,乾德帝回了御书房专门辟出来给皇帝休息的暖阁,以休息为由将宫人们都打发出去,而后走到窗边开了窗户,轻声唤道:“璁儿。”

坐在屋顶时时刻刻观察着御书房内动静的尹璁自然看到了乾德帝在喊他。他满心激动地抱着点心从屋顶下去,落在窗外假山一侧,躲开御书房附近巡逻的侍卫,然后才鬼鬼祟祟地往乾德帝站着的窗边走去。

他被乾德帝注视得怪不好意思的,觉得自己的意图过于明显了,连忙拿出一直藏在怀里的糕点转移乾德帝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说话时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发自真心的讨好语气。

“这个,是美人姐姐今早做的水晶糕,我觉得好好吃,就拿来给您吃。还温着呢,您快尝尝。”

他手里捧着一包沾了糖桂花的糕点,那甜腻的香味扑鼻而来,但乾德帝觉得水晶糕的甜远远不及眼前这个眼睛亮闪闪看着自己的小东西。

经过一段时间的分离,倒是让这小东西意识到了自己的真心,面对他时,态度也不像之前那样半真半假的了,这倒是出乎乾德帝的意料之外。

感觉到了这小东西的真情实意,乾德帝心情不错,见这小东西一直站在窗外,忍不住打趣他说:“璁儿不想进来陪朕一起吃吗?”

尹璁傻傻地啊了一声,小眼神时不时往御书房里面瞅一眼,他还没来过御书房呢,他好奇心又重,肯定是想进去看看的。可是他刚才也看到了,乾德帝在跟臣子商量国事呢,他要是进去,又该打扰到乾德帝处理政事了。

他正直地摇了摇头,说:“就不进去了,我只是来给陛下送点心吃的,送到我就该回去啦。”

明明就很想进去看看,却要装出要走的样子来,这小东西不知道自己这样最是勾人吗?乾德帝故作苦恼道:“可是璁儿不在,朕食不知味,再好的点心也尝不出味道来,怕是会浪费璁儿特意送过来的心意。”

“啊?这这……”尹璁的脸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隐隐约约觉得乾德帝跟他说了些让人羞羞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乾德帝看出他的犹豫,就把手伸出去,掐住他的腰,将他架了起来,举过窗抱进了御书房里。

尹璁只来得及咦了一声,睁开眼自己就进来了,整个人都傻了。等乾德帝关了窗回头,看到他还保持着刚才被自己举起来时的姿势,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牵起他在外面被冻得有些凉的手往软榻那边去。

乾德帝抱着尹璁坐在软榻上,让尹璁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双臂圈着尹璁的身体,全然占有的姿态,才一点点打开尹璁手里的点心,拈了一块水晶糕喂到尹璁嘴边。

尹璁却想着这些都是拿来给乾德帝吃的,他要是吃了,那就不是吃一块两块的事情而已了,说不定他嘴馋把全部点心都吃光,乾德帝没得吃,那样他不就白来了吗?

他摇了摇头,说:“我来之前已经吃过啦,这些都是给您吃的。”

乾德帝将点心放在他唇上滚了一圈,见他不愿意张嘴,才拿到自己嘴边吃了进去。

尹璁却被他这个举动弄得不好意思起来,脸热地捏着自己发红的耳垂。

乾德帝抱着尹璁吃了几块糕点就不吃了,却没有松开尹璁让他走的意思,尹璁虽然也很喜欢被他这样抱着,但是想到他还要处理朝政,就想先走,不打扰他了。

“嗯,璁儿要做什么?”他一挪动,乾德帝就注意到了,低下头在他耳边这样问他。

尹璁感觉到他堪堪停在自己耳边的嘴唇和火热的气息,身为弱小一方的他感觉到了莫名的危险,便瑟缩了一下,乖乖地窝回乾德帝怀里不敢乱动了。

虽然身体不能动了,但是嘴上还是要提醒乾德帝的,他偏过脸远离乾德帝靠过来的唇,呐呐道:“璁儿该走了,陛下也回去批奏折吧,不然又有人来说陛下沉迷……”

后面美色两个字尹璁没好意思说出来,感觉像在乾德帝面前变相夸自己好看,怪难为情的。

乾德帝见他躲着自己,便故意将唇贴在了他脸上,感受他柔软细腻的皮肤,故意逗他:“嗯?说朕沉迷什么?璁儿说话要把话说完啊。”

尹璁被他一亲,就不敢动了。乾德帝见他在自己怀里都要烧成虾米了,才低低笑道:“璁儿这样,真当得起美色二字了。”

“我才不是。”尹璁在他怀里小声反驳道。

乾德帝不听,抱着他在软榻躺下,说:“朕昨夜从你那边回来,还没怎么睡就起床上朝了,这会乏得很,璁儿留在这里陪朕睡个午觉吧。”

尹璁昨晚也是很晚才睡,不过他不用上朝,睡到很晚才醒。但是乾德帝跟他不一样,即使昨晚有事睡得晚了,时间一到还是要去上朝,想必没有睡多久。

他往后仰头看去,果然见乾德帝眼下有些青影,应该是没睡好导致的。他见乾德帝已经闭上眼睛睡着,怕自己吵醒他,就乖乖地被乾德帝抱着,一动也不动了。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嗐,怪不好意思的_(:з」∠)_

老皇帝:不用不好意思,读者都爱看呢。

胡美人:疯狂点头.jpg

兔宝有个爱好,喜欢叼着毛巾到处跑,然后头一点一点的抛着毛巾玩,自己一只兔玩得超开心,每次都能看半天他玩毛巾,太可爱了嗷呜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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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茶饭不思

沐贵妃宫中,一个穿着御膳房衣服的小太监低眉顺眼的站在沐贵妃跟前,小声地跟沐贵妃汇报了中午尹璁在胡美人院子里一起吃饭的事情。

沐贵妃玩着手上长长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听着,而后问:“陛下最近有去过长宁宫吗?”

小太监赔着笑道:“不曾,别说陛下,连荣公公都很少过去了,也是这样,尹家那位公子才敢三天两头往胡美人院子里跑。”

沐贵妃勾起一边嘴角笑了起来:“看来尹家那野小子真的要失宠了。本宫就知道,陛下那么忙,若不是跟他朝夕相处,哪里会记得住一个人?估计再过段时间,陛下连宫里有这么一个人都忘了,到时候本宫就——一石二鸟,将尹璁和胡美人以淫、乱后宫的理由除掉。”  

碧蝶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为她的计划笑了起来,谄媚道:“还是娘娘厉害。”

沐贵妃听到下人的吹捧,又自傲地抬起了下巴,说:“那是自然,本宫进宫的时候,胡氏和尹家那小子都还没出生呢,又怎么可能是本宫的对手?等除掉他们,陛下说不定还会觉得本宫治理后宫有方,更加信任本宫,到时候本宫就能摁死尹昭仪了。”

碧蝶娇笑道:“那奴婢就先祝娘娘称心如意了。”

沐贵妃又对小太监说了几句话,让他转告给李总管,之后小太监就鬼鬼祟祟地从沐贵妃寝宫的后门匆匆离开了。

影十一从宫墙上看着那个小太监进了沐贵妃的寝宫,又从里面出来,这才动身回御书房将此事汇报给乾德帝。

尹璁虽然是被乾德帝留下来陪乾德帝午睡的,但到后面他睡得比乾德帝还熟,乾德帝午觉醒来,他都还没醒。

乾德帝低头看他在自己怀里缩成小小一团,两只手交叠蜷着,抓着自己的衣襟,一副依赖的姿态,忍不住怜爱地在他头顶亲了亲。还是听到外头有动静,他才放开尹璁起身。

尹璁感觉到身边的人要离开,不舍地松开手,嘴里还发出了不满的哼哼声。乾德帝见状低沉地笑了几下,拍拍他的背哄道:“乖,朕出去说事,你乖乖地一个人睡。”

仿佛听到了乾德帝说的话那样,尹璁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抓着的手,乾德帝怕他自己一个人睡会醒过来,起床后又把枕头塞进他怀里让他抱着睡。

见他趴在枕头上睡得沉,乾德帝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暖阁,到前殿去。

影十一早就跪在前殿等着了,他知道小公子来在御书房,这会儿没在前殿看到乾德帝,就猜到乾德帝正在暖阁里陪小公子,所以就没贸然进去打扰。

等乾德帝出来了,他才将下午在沐贵妃寝宫中听来的话一字不漏地禀告给乾德帝。

乾德帝听了他的话,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吩咐了他几件事,就听到暖阁里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乾德帝知道是尹璁发现他不在身边所以醒了,这会应该在找自己呢。他暂时不想让尹璁知道影卫的存在,就挥退了影十一,自己转身回到暖阁里。

里头尹璁果然醒了,正光着脚揉着眼睛到处找他,就跟住在承光殿时那样,粘人得紧。乾德帝大步走过去将还没睡醒的小东西捞进怀里,笑着问道:“这么敏锐,朕才离开一会儿,璁儿就醒了。”

尹璁这个午睡睡得太沉了,这会头还晕乎乎的,见到乾德帝就乖巧地抱住他,懊恼地问道:“现在什么时候啦?”

乾德帝抱着他回软榻,弯腰拿起他的鞋子给他穿上,应道:“现在才刚申时,璁儿要走了吗?”

尹璁乖乖地坐在他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乾德帝握住他的脚给他穿鞋。他的脚被乾德帝的大手衬得有些小巧了,他像是第一次意识到乾德帝的手有多大那样,都看呆了。

他整个脚板被乾德帝的大手包住,只露出几只脚趾头,正不安地蜷缩着,然后被乾德帝套上袜子,才将它们盖住,不然尹璁都要不好意思了。

虽然他现在就挺不好意思的,让天下的九五之尊给他穿鞋什么的,好像有点不敬。

他动了动脚想从乾德帝手里抽走,小声道:“脚脚脏,我自己来。”

乾德帝被他小声逼逼的叠词逗笑了,忍不住捏捏他的脚心,尹璁马上就痒得缩了起来。乾德帝这才说:“璁儿不脏,璁儿连脚丫子都是可爱的。”

尹璁听了这句话,羞得连脖子都红了一片,甚至都不敢直视自己的脚了。

等乾德帝帮他把鞋穿好,他就迫不及待地钻出了乾德帝的怀抱,站起来跳了跳。乾德帝见他活泼可爱的样子,又把他拉到跟前,捏着他的手问道:“要不要朕送你回去?”

尹璁很享受跟乾德帝离别前的亲近,又伸开双臂大大地抱住乾德帝的脖子,摇头说:“不用啦!”

说完又忍不住说道:“其实璁儿有个秘密一直没告诉陛下。”

乾德帝挑眉,装出诧异的样子来问他:“哦?璁儿有什么秘密朕不知道的?”

他可是将尹璁调查地一清二楚了,尹璁身上有几根毛他都知道,又能有什么秘密瞒得住他的呢?

偏偏尹璁不知情,还做出得意的小样子来,眉飞色舞的让人心动不已,乾德帝想拉他到怀里再亲一亲,就见他主动凑到自己耳边,神秘兮兮地对着自己的耳朵吹气,说:“其实璁儿也会轻功的,所以以后璁儿可以经常偷偷来看陛下呀!”

乾德帝听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早就知道的秘密,有些忍俊不禁,但又不好表现出来,让他知道自己调查过他,就微微惊讶道:“哦,璁儿也会轻功,朕还是第一次知道。”

尹璁便得意起来,如果他后面有尾巴的话,说不定这会已经甩起长而蓬松的大尾巴了,像只娇贵的波斯猫那样,“没想到吧,以前我经常用轻功飞来飞去,出去觅食玩耍,像东南角的菜园,御花园我都去过,还偷了不少东西吃。我曾经还经过御书房和承光殿,不过没让您发现而已。”

乾德帝挂着他的鼻子笑了起来:“这样说的话,朕的皇宫都让璁儿飞了个遍了?要是让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朕在宫里养了只小野猫呢。”

尹璁被他打趣得不好意思起来,在他怀里扭扭身子反驳道:“我才不是小野猫呢。”

“嗯哼?”乾德帝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尹璁感觉他像是在给猫顺毛,顿时不乐意了,就从他怀里跑开,吐吐舌头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要被人发现我偷偷来看您,又要大做文章了。”

尹璁显然还对别人说他耽误乾德帝办公的事耿耿于怀呢。

乾德帝不想给他留下这种想法,以免影响到他们以后的相处,就哄他说:“可是璁儿不在,朕总想着璁儿,都无心做其他事了。璁儿若是不来见朕,那朕就要茶不思饭不想了。”

尹璁的脸红了起来,显然是招架不来乾德帝的情话。他感觉自己是个坏孩子,把乾德帝的心给偷走了,又不想还回去,还不愿意来看看人家,真是太坏了。

他支支吾吾道:“那、那该怎么办啊,我要是经常过来的话,被发现就不好了。”

乾德帝便凑上去亲亲他的脸颊,低声诱惑道:“璁儿可以中午的时候过来,朕会以午睡为由将人都打发出去,就不会有人发现你来了。”

尹璁被他亲得有点傻了,歪着脑袋,半天才说道:“这好像是幽会啊。”

乾德帝没想到他还会这个词,顿时哭笑不得,掐了掐他脸上那一点肉问:“璁儿怎么连幽会都知道?”

尹璁眨了眨眼睛,调皮道:“以前在茶楼听说书人讲过,分隔的男子和女子彼此想念,背着人偷偷见面,就叫幽会。”

乾德帝于是笑了起来,拍拍他说:“那璁儿就陪朕幽会吧。”

尹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老气横秋地说:“唉,既然陛下都这样吩咐了,那璁儿只能从命了。”

因为跟乾德帝约好每天中午都去看他,尹璁便期待起每天的中午来。他早上依旧会去胡美人那边蹭吃蹭喝,发现有什么好吃的,就撒娇跟胡美人讨来,带去给乾德帝吃。然后陪乾德帝在御书房的暖阁里睡一觉,下午才回自己的小院,剩下的时间就去看看庄妃,日子倒是比之前充实了不少。

他这段时间频繁往乾德帝那边跑,却不让乾德帝去他那边,怕被人看到,影响到乾德帝的威名。所以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乾德帝已经很久没宠幸过他,他已经彻底失宠了。

一时间后宫里惋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平时受尹昭仪欺压过的妃子,甚至在尹昭仪面前冷嘲热讽,尹昭仪看着前段时间恭维自己的后妃又回到沐贵妃那边,以挖苦她来讨好沐贵妃,不免被气得牙痒痒。

回到寝宫之后,她又给娘家写信,让她亲哥多到乾德帝面前走动,提醒一下乾德帝尹璁的存在,看看能不能让乾德帝把尹璁召回寝宫重新宠幸,也好让她去打后宫众妃子的脸。

尹璁突然不受宠,尹敏忠自然也是焦急的。自从听所尹璁被挪出了皇帝寝殿,他在家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用各种理由进宫见了乾德帝,乾德帝也对尹璁的事闭口不提。他东西倒是捐了不少,也没见乾德帝念着他们家的好,重新关注尹璁,他这段时间在这件事上都不知道操了多少心。

偏偏尹夫人还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尹璁的不是:“一定是那小野种不懂规矩,惹怒了皇帝老爷,所以皇帝老爷才把他丢回冷宫的。哼,我就说,那贱婢生出来的儿子能有多好,有爹生没娘教的野种罢了,怎么可能真的被皇帝老爷青眼有加。”

尹敏忠本就急得上火,听她这么一说,就劈头盖脸地怼她说:“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当嫡母的都没尽到当母亲的责任,你要是从小把他放到身边教养,他会没有规矩?”

尹夫人听了这话,就哭天抢地地喊起冤来:“你这天杀的哦,老娘做错了什么,嫁给你这个孬种,自己搞出来的野种没教好,还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凭什么要帮你养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夫妻俩正因为尹璁吵得不可开交,管家从外面小跑进来,喊道:“老爷,夫人,宫里来信啦!”

尹敏忠一听到宫里两个字,就不跟尹夫人纠缠了,他绕开胡搅蛮缠的尹夫人,几步上前接过信,还没看呢,就开始碎碎念是不是宫里的事情有了转机。

结果却是妹妹催促他多往宫里走动,说服乾德帝的内容。尹敏忠唉声叹气道:“唉,算了,老夫还是再进一趟宫看看吧。”

说完也不顾还要跟他计较的尹夫人,就让人备马车进宫了。

因为前段时间赈济难民的事他有出力,乾德帝便允了他入朝议事,这下他进出宫都不受限了,只需提前通报一声就可面圣,这也算是作为外戚的一种荣宠了。

他以为尹璁失宠,他也连带着失去了这份荣宠,没想到过宫门的时候,当值的侍卫认出他的马车,就放行了,还不忘跟他打声招呼:“侯爷又进宫议事啊?”

尹敏忠见一切如常,就安心了不少,专心地想一会见到乾德帝应该说什么话了。

他被告知乾德帝这会在御书房批奏折,就直接去御书房让人通报了。他以为乾德帝公事繁忙,起码得等上好一会儿,或者就干脆不见他,没想到进去通报的小公公很快就从里面出来,毕恭毕敬地对他说:“尹侯爷,陛下请您进去。”

尹敏忠面上一喜,提起衣摆就跨进了御书房的大门,目不斜视地走到龙案下方,给乾德帝行了个跪礼,扬声道:“臣参见陛下。”

乾德帝听到他的声音后,放下奏折看向他,一改之前的冷漠,温和地问道:“卿家今日怎么有空进宫见朕了?”

尹敏忠没有开场就提尹璁的事,怕乾德帝觉得他此番前来目的性太强,而是大义凛然地应道:“臣心系灾区百姓,才前来问陛下还有什么需要臣出力的。”

乾德帝笑道:“难得卿家如此爱国爱民,真教朕欣慰。卿家为了灾区百姓,也是出力良多,朕还没对卿家表示过谢意,不若改日上朝时再当着百官的面嘉奖卿家罢。”

尹敏忠心里一喜,能在众位大臣面前受赏,那是何等的荣幸?说不定他就能成为权臣巴结的对象,好在朝中结集党羽,跟安国公分庭抗礼了呢?

他欣喜若狂,面上却一派淡定和谦虚,对着乾德帝深深地叩了一头,道:“臣作为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分忧,爱护百姓是臣的使命,不敢邀功请赏。”

乾德帝客气道:“卿家过于谦虚了,朕是一定要赏卿的,不然就寒了朝中百官的心,卿家也不想让朕难做吧?”

尹敏忠压抑着狂喜应道:“臣不敢。”

乾德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他:“卿家冒雪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当然不是为了这件事。尹敏忠在心里这样想,思索一番,又跪了下去,用谢罪的口吻说道:“臣这次进宫,除了关心雪灾之事,还是为臣的犬子跟陛下赔不是的。”

乾德帝奇怪道:“哦?卿家的爱子做了何事,为何需要卿家亲自进宫赔罪?”

尹敏忠便说:“是璁儿的事,臣前段时间听说他在陛下身边犯了错,被陛下发配去了冷宫。臣作为璁儿的父亲,子不教父之过,自然是要来陛下面前请罪的。”

乾德帝闻言,叹气道:“原来是因为这事,卿家言重了,璁儿并没有做错事,朕让他回原来的地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听出乾德帝有难言之隐,又得知自己儿子不是犯了错才被冷落,尹敏忠马上提起十二分注意力,斟酌着追问道:“陛下此言是……”

乾德帝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就先屏退了御书房里伺候的宫人,连御前大红人荣华都没留下来。尹敏忠见到这架势,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听乾德帝跟他解释。

等御书房只剩下他们俩,乾德帝才幽幽道:“此前朕因为太过喜爱璁儿,将璁儿养在朕的寝殿里,这件事不论宫里还是朝中,都有人听闻。虽然有人提出异议,但因为璁儿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反而还督促朕勤政,就不了了之了。朕以为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将璁儿留在朕的寝殿,没想到之前一直没有插手此事的司礼监却出来了。

司礼监的李总管不知道卿家还记不记得,他搬出祖训和礼制,千方百计说服朕将璁儿挪出寝殿。朕碍于祖制,又敬他是先帝的亲信,怕他对璁儿不利,让璁儿受天下人辱骂,无奈之下,只好接受他的提议,将璁儿放回长宁宫。”

尹敏忠第一次知道尹璁的事还有这样的内情,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开始想是谁在针对尹璁,针对他们尹家。司礼监李总管他自然是认识的,先帝还在的时候,刚被立后的姑母就多次受过李良的脸色。李良因得先帝宠信,便目中无人,连身为皇后的尹氏都因为先帝重视他而不得不对他礼让三分,尹家对李良一直都颇有微言。

只是乾德帝登基后不久,李良就从御前换了下去,这些年也不见他在宫里兴风作浪了。之前听说他都已经不怎么管事,等着告老还乡了,没想到这个关节眼上,又给乾德帝和他们尹家添了堵,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乾德帝偏宠尹璁,碍了后宫某些妃子的眼,所以才搬出李良来?尹敏忠觉得有这个可能,又想了想,后宫有本事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沐贵妃,而沐贵妃跟他妹妹尹昭仪一直不对付,会针对尹璁也是正常的。

他能想到这一点,乾德帝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乾德帝跟他说这些话的用意是……

果然,他就听乾德帝叹气道:“朕怀疑是沐贵妃做的事,之前朕宠爱璁儿,安国公就多次进言让朕不要沉迷美色。李良爱财,想必是安国公用钱财收买了李良,让李良为他们父女俩做事,让朕舍弃璁儿。朕跟璁儿儿女私□□小,权臣勾结阉党插手宫闱事大,是本朝大忌。前朝便是因此灭亡的,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朕的江山重蹈覆辙,所以必须查明真相,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但朕居于深宫,难以收集证据证明是安国公勾结太监总管干涉宫闱,朕也不放心让他人替朕办这件事,怕他们不上心,先把这事透露了出去。所以朕想让卿家着手此事,卿家算是朕的表亲,又跟朕有姻亲关系,还是璁儿的父亲,跟朕紧密相关,相信卿家一定会为朕、为璁儿全力以赴的。”

尹敏忠难得被乾德帝器重一次,乾德帝说的这番话弄得他飘飘然的,把自己当成是秘密为皇帝办事的忠良了。

何况此事还跟尹璁有关,跟他们尹家能不能得到荣宠有关,说不定还能扳倒安国公一家,替尹昭仪除掉沐贵妃,成为后宫里除了皇后以外最有权力的女子。皇后看着身体就不好,万一哪天没了,尹昭仪就能晋升上去,跟他们姑母一样,成为继后,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他自然是愿意为乾德帝肝脑涂地的。

乾德帝见他答应了,就满意地点点头,对他说:“为了不让安国公那老狐狸生疑,这事你知朕知,千万不要声张。还有朕之前承诺你的赏赐,等办完安国公那件事,再补给卿家,卿家意下如何?”

尹敏忠得了乾德帝的信赖,这可比什么赏赐都要来得值了,又何必在乎什么时候得到赏赐,他对着乾德帝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说道:“臣谢陛下恩赐,臣定会不辱陛下使命,将陛下交代给臣的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因为有皇命在身,尹敏忠这次没有在宫里多留,就匆匆地打道回府了。

留下乾德帝一人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太阳偏西又落下,御书房还没人敢进来点灯,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老皇帝:知道朕为什么说璁儿的脚不脏吗?

葱儿(歪头):不造诶。

老皇帝:因为葱根是白白净净的呀。

葱儿:怒!

今天奇怪的癖好又得到了满足o(* ̄︶ ̄*)o

兔宝最近越来越傻了,又傻又懒。给他出来放风,他连笼子都不愿意回去了,牧草和兔粮还有水都在笼子里,他就是不知道要进去吃,还要我拿出来喂!上厕所也是,明明笼子就在面前,偏要在笼子旁边尿尿!气死我啦!昨晚睡觉前给他弄了草在笼子里,为了防止他蠢不会进去吃,又放了一些在他经常睡觉的床底,结果起来发现他把床底的草吃了,笼子里的都没吃多少_(:з」∠)_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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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欲加之罪

这日尹璁又去胡美人那边讨吃的,不过他来得太早了,进到胡美人院子的时候,胡美人还在厨房门前的石磨那里磨豆子。

后宫的生活无聊乏味,胡美人又是年轻不甘寂寞的女子,便经常动手做一些事情,像是下厨,或者做女红来打发时间。所以她专门在厨房门口打造了一个合适她用的石磨,兴致来了,就挽起袖子亲自做点心,连磨豆子都不假他人。

尹璁也不是第一次见她推石磨了,看到她一个弱女子推石磨太吃力,又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老是来人家里拿吃的送给乾德帝,怪不好意思的,就主动走过去帮忙。

“美人姐姐,让璁儿来帮你吧!”

要是放在以前,胡美人会以他什么都不会只会帮倒忙为由将他打发出去,但这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转了转,就笑吟吟地答应了他,把石磨让出来给他推。

尹璁挽起袖子,在胡美人的指导下推动磨石,胡美人就帮忙往里头放豆子,两人有说有笑地磨着豆子。

胡美人看着尹璁认真的样子,心想要是乾德帝知道今天的糕点有尹璁出的一份力,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她这样想着,就假装不知道之前尹璁从她这里拿走的点心都是给乾德帝吃了,逗尹璁说:“难得璁儿弟弟帮一次忙,四舍五入,今天的豆糕就是璁儿弟弟做的了呢。可惜了,陛下尝不到璁儿弟弟亲手做的点心,只便宜了我一个人。”

这倒是提醒尹璁了,要是他拿他有份做的糕点去给乾德帝吃,那乾德帝会不会更开心一点?不过他怕胡美人打趣他,就没表示出要拿给乾德帝吃的意思,而是哼哼地带过这个话题。

“美人姐姐对我这么好,我给美人姐姐做点心吃怎么了?”

虽然胡美人知道尹璁说这话是在掩饰自己,但不知情的人听起来,就以为是尹璁对胡美人又非分之想,想讨好胡美人博取胡美人的喜欢呢。

要是放在以前尹璁还被乾德帝光明正大养在承光殿宠着的时候,胡美人听到这话可是要捂住尹璁的嘴不让他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的,但是现在嘛——胡美人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四周,才掩着嘴娇笑道:“璁儿弟弟对姐姐这么好,不会是移情别恋上姐姐了吧?”

尹璁听她调戏自己,原本就薄的脸皮马上红了一片,紧张害羞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天了才小小声地反驳道:“怎么可能嘛。”

他说不可能,就肯定是否定胡美人话的意思,胡美人也知道,但是在某些人看来,就是他被胡美人说穿了心事的心虚反应。

胡美人达到目的,见豆子磨得差不多了,就拍拍手对他说:“好了,我拿这些糊糊进去蒸,璁儿弟弟要不要再进来帮我生个火?”

尹璁想着亲手做点心给乾德帝吃,听胡美人让他进去帮忙,他二话不说就屁颠屁颠地进去了,看起来狗腿又积极的样子。

这事自然瞒不过沐贵妃,她安插在胡美人院子里的眼线将尹璁和胡美人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了她,她听了之后嘴角勾得更甚了,哼笑着说:“这下还不被本宫抓住把柄?”

碧蝶就问道:“那娘娘打算什么时候出面,处理掉长宁宫那对狗男女?”

沐贵妃又不着急了,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说:“等等吧,等他们放松警惕了,本宫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人证物证具在,到时候让他们百口莫辩。”

碧蝶谄媚地笑道:“娘娘英明。”

蒸糕点是一件极费时间和心思的事情,尹璁在厨房帮胡美人烧火,一帮就是一个时辰过去。

胡美人的院子不大,厨房自然也不会宽敞到哪里去,加上冬天风又大,原本该从烟囱出去的烟时常被倒吹回来,弄得一个厨房都是,熏得尹璁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他一边被呛得咳嗽,一边兢兢业业地烧火,好看的脸蛋和衣服都沾了不少烟灰,把自己弄得像刚钻了灶肚的野猫,看起来脏兮兮的。

胡美人都看不下去他这样糟蹋自己了,好几次劝他出去歇着,他都不愿意,非要守在灶头前,还时不时往锅里瞅一瞅,心急地问糕点蒸好了没有。胡美人一时都不知道他是心急吃糕点,还是心急把糕点拿到乾德帝跟前邀宠了,只得哭笑不得地让他继续等着。

好不容易把糕点蒸出来,还热乎着呢,尹璁就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放进嘴里,也顾不得被烫得龇牙咧嘴了,非要第一个尝尝好不好吃。

胡美人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了,让翠儿拧了条湿毛巾过来给他擦脸,结果他抱起其中一盘糕点就往外跑,气得胡美人直在后面喊他。

尹璁满心只想着拿刚出锅还热乎乎的点心给乾德帝尝一尝,哪里还顾得上胡美人的叫喊。他头也不回地往外面冲,只给胡美人留下一句他走了,就消失在门外面,一如前几天那样风风火火的。

翠儿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尹公子他这是做啥呢?”

胡美人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回到大厅里坐下,拈起一块豆糕,一边吃一边说道:“谁知道呢。”

尹璁去到御书房时,刚好是乾德帝用午膳和午睡的时间,他这段时间来得频繁,对爬御书房的屋顶和窗台已经轻车熟路了。他在屋顶的瓦缝里看到乾德帝挥退了伺候的宫人,才放心地下去,倒挂在窗户外面,用手指头在窗户上戳开一个洞往里看,再三确定里面没人后,才轻轻地敲响了窗。

他跟乾德帝做了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约定,他每次来到御书房,只需在窗户上敲三下,乾德帝就知道是他。

这次也一样,乾德帝一听到窗户外面的动静,知道是他来了,走过去帮他把窗打开,然后就看到他倒着挂的样子,看起来调皮又危险。

乾德帝接住他,尹璁就松开勾着屋檐悬梁的脚,安心地落在乾德帝的双臂上,让乾德帝稳稳当当地将他抱回屋内。

他笑嘻嘻的,乾德帝却忍不住说他,让他下次不要做这样危险的动作了,又问他在外面冷不冷。

尹璁连连摇头说不冷,拉着他到桌子边,将一直藏在怀里的糕点拿出来,献宝一样对他说:“看!这是今天的点心!”

乾德帝对尹璁这种天天借花献佛的举动已经无可奈何了,他本身就不爱吃甜,这段时间因为尹璁天天给他送点心,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不吃吧,又怕这心思敏感的小东西胡思乱想,以后不敢来了,只好依着他吃两块。

他自己也明白,送点心只是尹璁的一个幌子,实际上尹璁是借着给他送东西吃的理由过来看他呢。要是他说他不喜欢吃,尹璁肯定会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再过来找他了,到最后头疼哄人的还是他。

乾德帝看着尹璁递到面前的豆糕,无奈道:“御膳房那边经常做豆糕送过去给你吃,你还没吃腻呢?”

尹璁看乾德帝不领情,焦急地解释道:“哎呀!御膳房做的跟这个又不一样,这可是我跟美人姐姐一起做的!我亲手磨的豆子,亲手烧火蒸出来的,您快尝一尝好不好吃嘛!”

听到这小东西说这豆糕是他参与了制作的,乾德帝果然动容了。他端详着尹璁的脸,真的在他脸上发现了几道没擦干净的烟灰,想到这小东西又是推石磨又是生火的,既心疼也欣慰。

乾德帝用指腹抹了抹他脸上脏脏的地方,笑道:“把自己搞得像只小花猫一样。”

尹璁的脸被他摸得有些红,他甩甩脑袋,执意让乾德帝把注意力放到吃的上面去:“哎呀,你快尝尝,不尝我要生气啦!”

说着还龇了龇他满嘴小白牙,看得乾德帝忍不住弹一弹他的额头,才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尹璁眼巴巴地看着乾德帝吃他有份做的糕点,像只想得到主人夸奖的小狗狗。乾德帝将糕点在嘴里滚了一圈,却迟迟不告诉他好吃与否,把尹璁急得都要踮起脚来扒开他的嘴问他好不好吃了。

见这小东西真的凑到自己面前,乾德帝将计就计,出其不意地弯下腰,吻住了他送上前来的嘴唇,让他尝一尝自己嘴里残留的糕点。

尹璁没想到自己会送上去给乾德帝吃豆腐,被乾德帝吻住的时候,他两只眼睛都睁大了,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大字。他这样单纯可爱的反应被乾德帝看在眼里,后者恨不得从舌头开始将他整个人嚼吧嚼吧吃进肚子里去。

“呜……”尹璁被他亲得嘴巴疼,脚也踮得酸累,还要维持这个姿势给他亲,站都要站不稳了,身形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