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乔琛嘴角微微上扬。
“对了,哥哥,今天有个女生说我不懂感情。”
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乔琛沉声道,“她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乔景安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乔琛身上,“她说爱情就是想同一个人过一辈子,是这样吗?”
乔琛小心的换了一个坐姿,让乔景安靠得更加的舒服,“那你觉得呢?”
乔景安皱眉道,“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想和哥哥你过一辈子。”
乔琛嘴角再出浮现出笑容,“她说得很有道理。”原来这个女生根本就入不了小安的眼,这么说来,他还要感谢她。
乔景安再次陷入沉思,难道说,自己对哥哥的感情就是爱情?
良久良久后,乔景安又道,“可是哥哥你会想和我过一辈子吗?”
“只要小安你想和我过一辈子,我就陪着你。”乔琛伸手摸摸乔景安的发顶,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让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乔景安再度皱眉,“这样哥哥不是很委屈?”
乔琛笑,“不会。”
乔景安考虑良久,郑重道,“那哥哥你要是没有人和你过一辈子的话,我就娶你吧。”
“嗯?”乔琛挑眉,“你娶我?”
乔景安从乔琛腿上跳了下来,“哥哥,你放心,我其实很会赚钱的,等我赚钱了,你要是没有人要的话,我就娶你。”
没有人要?
娶?
乔琛突然觉得自己扭曲了,不然听到这么侮辱人的话,他的嘴角怎么还是忍不住往上翘呢?
63、过往 …
“夫人,碧霄不求能做公子正室,只求能伺候在公子身边,奴婢便心满意足。”黄衫女子跪在满头金钗的女人面前跪下,她的身后站着好几个高大仆役。
老夫人面色一冷,一个茶杯砸在了黄衣女子的额际,“好一个小蹄子,我说当初怎么要伺候在卿儿身边,原来是起了这等心思,一个小小的贱奴,竟然肖想这等事情,你若是不愿嫁给梨园的门房,那就乱棍打出去。”
“夫人,求求夫人让奴婢留在公子身边吧。”黄衫女子不停的磕头,额际早已经渗出血来,可是四周的人都冷冷的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求情。
“好一个不要脸的贱婢,拖出去。”夫人似乎连看黄衫女子一眼都嫌心烦,把头微微一侧,低头用手绢试着自己的嘴角。
黄衫女子见状,猛的站起身,直直的向旁边的柱子上撞去,只听沉闷的声音响起,朱红的房柱上绽开了暗红的血花。
喧闹,争吵,段君卿走进院子时,看到的便是伺候在自己身边近十年丫头倒在地上的画面,她白皙的脸颊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看到他进来,只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公子,奴婢不愿离开公子。”然后,那双清亮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睁开过。
段君卿看着已经没有生气的丫鬟,再看着坐在上首的女人,声音带着怒意,“娘亲,碧霄是我房里的大丫头,你怎能把她逼上死路?!”
“卿儿,你是我段家的二公子,怎么能与这等贱婢在一起,你且记得,段家儿郎的妻妾必定是知书达理,万不可是卑贱之人。”夫人面色不变,冷冷的看了眼地上的尸首,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除了冷漠便是傲慢,属于段家人独有的近乎冷血的傲慢。
段家的儿郎,段家的儿郎。
公子,奴婢不愿离开公子。
乔景安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后才发觉额际冒出了冷汗,就来后背也被冷汗打湿。自小就听过段家长辈太多事迹,段家出过镇国将军,出谋划策的宰相,名动天下的才子,惊采绝艳的第一美人,还有文武双全的男后。段家有过太多的辉煌,而段家的人也个个出彩,但是段家却没有一个鲜活的人,因为他们从头到脚只属于段家,而不是自己的。
十七岁那年,倾心于自己的婢女不愿嫁给家奴而撞死在房柱上,至死也不过是母亲口中不要脸的贱婢,而实际上却是段家葬送了那条如花的生命,是自己负了那个女子的一片深情。
行尸走肉不懂感情的段家人,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喜欢呢?
在段家人眼中,门当户对比什么都重要。记得自己那位离开段家的叔叔曾对自己说过,段家就是一个埋葬人性的坟墓,段家人拥有天下人艳羡的荣耀,却没有天下人都有的快乐。再光鲜的段家人,也不过是个好看又精致的木偶人,仅此而已。
满腹经纶,武功高强,容貌俊美,风华绝代,这些都是那些人送给自己的美称,但是归根结底,自己也不过是段家精致木偶中的一个罢了。
“小安,怎么了,做噩梦了?”直到身后靠近一具温热的身体,他才满头冷汗的看向身后之人。
乔琛打开床头边的灯,见乔景安面色煞白,忙把人搂进怀里,发现他全身冰凉,就连手心也是冷汗,忙用被子把他裹住,伸手拍拍他的头顶,“不怕不怕。”
乔景安手指有些僵硬,被裹在被子里身体渐渐的恢复知觉,他看着眼前之人担忧的眼神,扯开嘴角笑了笑,“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乔琛见他神色实在难看,也不问是什么梦,把裹成蚕蛹的乔景安抱住,还轻轻的隔着被子拍着乔景安后背。
乔景安闭上眼睛,身后一下一下的轻拍让他渐渐的平复下心情,就连困意也不知不觉的冒上了头,这里已经不是段家,而他也不再是段君卿,段家人必须要做到的事情,他再也不用去遵守不用去做,自己这样的生活,是段家人的想也不敢想的,遇到这样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应该是自己的幸运吧。
乔琛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乔景安,见他靠着自己似乎已经睡着了,才轻轻的把乔景安放到一边,睡觉前乔景安说的那些话让他一直睡不着,可是他心里很明白,乔景安根本就不明白这些事情,如果说之前对乔景安的身份还有说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便是能确定乔景安的身份了。
躺在身边的人,绝对不是自己以前的那个败家弟弟,也许他来自远古的时代,也有可能他来自别的时空,不然昨夜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说出那句话来,两个男人,还是亲兄弟,自己因为爱而不在意。可是身边的人是真的不在意,还是生活的环境不同,让他对这种事情并没有排斥?
他记得自己在米国修习心里选修课的老师这样说过,只有生活在不安中的人,才会总是被噩梦惊醒。
这份不安,究竟是自己给小安的,还是曾经那个世界遗留给他的?他现在才忆起,自己与乔景安相处这段时间来,从头至尾小安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失忆,当初他只是听从了医生的诊断,听到他失忆时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对于原来的乔景安,厌恶有之,瞧不起有之,更多的却想当这个人不存在。
从头至尾小安没有骗过他,不是这样吗?
同父异母,而乔景安的母亲又是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冷情如他,心中也是有恨的。
把人搂进怀里,把彼此裹在一床被子里,乔琛吻吻乔景安的额头,怀中之人的脑袋往他的胸口蹭了蹭,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却让乔琛扬起了嘴角。
之后乔景安一直睡得很安稳,早晨醒来的时候,他仍旧被乔琛搂在怀里,因为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看不了天色,而屋内的视线也很暗,他伸手便去拿床头的手机,打开手机盖,时间还很早,才早上六点。
周六没有课,乔景安靠在乔琛怀中,突然没了起床晨练的心思,睁大眼睛看着从窗帘缝隙处钻出来的一丝光线,想起夜里梦到的那些人与事来。
良久后,乔二少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终于不用被人逼婚了。
“小安,在想什么?”乔琛早被乔景安拿手机的动作惊醒,见乔景安也没有起床的意思,于是开口道,“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乔景安揉了揉眼睛,“今天周六,没有课,也不想晨练。”
“一天不去,没事的,”果然抱着小安的感觉很舒服,作为一个家长来说,乔琛是极不负责任的,别人家的家长都要孩子早期晨练,到了乔琛这,却还要添堵,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乔景安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道,“哥,我刚才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可能赚钱不会比你多,那我怎么养你?”
乔琛:??????
64、关注与惊慌 …
《EA》是亚洲发行量最大的时尚杂志,其杂志中包括美容,美食,服装,也有八卦和一些奇闻异事,深受广大女性读者的喜爱,虽说每本杂志的价格不低,但是每版印刷下来也从未有过积压情况,增订加印这种事情更是经常发生。
但是这一次《EA》发行后,取得的重大反响,其原因不是因为某位名人的八卦,也不是因为哪个品牌出了新款,而是因为彩页上的一副水墨画以及一幅字,一位著名的国画大师甚至明言说,这些字画是个奇迹。
众所周知,天朝近些年已经开始后关注传统文化,在国际上更是不遗余力的推崇毛笔字与水墨画,可是现在的人模仿得再像,也没有古时那些名作的神韵,不是水平不好,只是没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蜡人,做得再精致,他也缺了应有的生气。
可是这次《EA》杂志刊登出来的这两幅作品,却有着现代社会没有的安宁与古朴,因为篇幅的原因,作品主人的拓印并不明显,不过大多人都猜测,能做出这两篇神作之人,必定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不然哪会有这份闲适与安宁。
林倩早就预料到,杂志发行后,会有人关注到字画,可是她没有料到反响会这么大,接到销售部的电话时,林倩愣住了,在这么短短半天里,杂志竟然全部售完,《EA》是周刊,销量是好,但也从未没有好到这个地步,这一瞬间林倩知道,乔景安恐怕会再次受到媒体关注了。
那些爱好传统文化的人开始四处打听两幅作品的主人是谁,到了最后,这两幅作品已经被炒成了天价。
外界把这事炒得有多火热,乔景安不知道,周末闲在家里的他正接过王管家手里的饭菜准备给乔琛送饭,而王管家称这为亲情套餐。
看着乔景安坐进了车,王管家才笑眯/眯的进了屋,今天早上二少因为要写篇论文没有同少爷一起去公司,少爷的脸上已经满是沮丧,现在二少给少爷送午餐,少爷应该会满足了吧。
想到这,王管家叹气,做一个管家难,做一个好管家更难,做一个要关心主人心情的管家更是难上加难。
乔景安把保温饭盒抱在怀里,偏头看着窗外,突然开口道,“司机叔叔,这些车子开这么快,就没有相撞的时候么?”前世他住的地方就连马车也撞过。
“二少爷,你放心,我开车十多年了,从未出过岔子…”司机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车后突然一震,强大的冲击力让司机脑子撞到了前面的防护玻璃上,他勉强维持着最后的清醒踩下刹车,晕过去前有些无奈的想,可是我保证不了别人不出岔子。
沈俊一边收着文件,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心神不宁的乔琛,今天乔二少竟然没有跟着总裁一起来,实在是让人意外,现在快中午了,总裁难道是在等二少?
乔琛再也没有心情看文件,把手中的笔一放,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王叔刚刚打电话来说十一点多小安就出门,不过半小时的车程今天怎么花这么长时间,难道是堵车?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沈俊看了眼心情明显不好的乔琛,很是自觉的拿起了电话。
“什么事?”乔琛见沈俊拿起电话后,一直没有说话,疑惑的看向沈俊。
“总裁,二少出了车祸…”
“什么?”乔琛面色大变,蹭的从椅子上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乔琛也顾不得福气椅子,拿起外套便匆匆的出了办公室。
沈俊张口结舌的看着办公室里这扇来不及关上的门,吐出下面的几句话来,“是普通的追尾事故,没有人员伤亡…”总裁,你的沉着冷静去哪了,还有你这么匆忙的跑出去,到哪找二少去?
作为称职的总裁助理,沈俊反应过来后,马上拨通了乔琛的电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乔琛马上把地址说清楚,直到电话里传来挂断电话后的忙音,才松了一口气。几个月前,二少被人揍的差点半身不遂进医院,也没见总裁皱半个眉头,现在竟然紧张成这个样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乔景安站在街道旁,十多辆车变成了小串连在一起,他偏头看向揉着额头的司机,“司机叔叔,你没事吧?”
“没事,”司机看了眼现场,皱了皱眉,“这里又不是分岔口,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追尾事故。”他这话刚说话,就看到两个医务人员急匆匆的抬着一个还在流血的伤员从他面前过去。
乔景安看到这些鲜血倒是没有不适的表情,他抱着饭盒,看着已经变形的汽车,心有余悸的想,若是被车直接撞过来的话,即使自己有武艺傍生,也逃不了厄运吧。
乔琛打开交通广播听着关于连环追尾现场的报导,当听到发现有受伤的人时,眉头不自觉皱起,刚才不是说没有人员伤亡么,现在怎么出现受伤的人了?
越想越担心,乔琛踩下油门,赶到车祸现场时,一眼便看到站在一边手抱饭盒的俊美少年,这时候他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出什么事情。
乔景安站得有些腿酸,踢了踢腿,偏头看就看到乔琛从一辆车上下来,直直的向他走来。
“哥,”乔景安对乔琛招了招手,丝毫没有刚刚出车祸后的惊慌感。
“小安,你有没有什么事?”乔琛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总算确定乔景安的确没有什么事情,才揉了揉乔景安的发顶,“别站在这里了,跟我回公司,这里的事情交给司机处理就好。”
司机大叔闻言忙道,“总裁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其实有事的是我啊,总裁。司机看着乔琛把乔景安带走,索性在街沿一蹲,等着交警处理这些事情。
乔琛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手心此时仍旧是冰凉一片,收回目光看向道路前方,只是眼中的恐慌仍旧有一丝没有散去,他害怕乔景安离开自己的心思似乎在这个时候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
“哥,今天中午有糖醋小排,还有虾仁丸子,我出门前尝了,味道很不错,”乔景安抱着饭盒,有些恹恹的道,“我饿了。”
乔琛车速很慢,还多看了几眼后视镜,一遍观察是不是有车靠得太近,听到乔景安的话,面上浮现出笑意,“你还没吃饭吗?”
乔景安摇头,“你一个人吃多没意思,我把自己的那份也带来了,陪你一起用。”
乔琛了然,难怪用这么大一个饭盒。
车遇到红绿灯,乔琛把车停了下来,心头却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身边的人又变成了过去的那个乔景安,他又怎么办?
65、护短 …
经历过车祸风波后,乔琛叫人送了一辆安全性能高的房车到乔家,并且考虑到了追尾,撞击的各种突发事故发生的可能性,就连车窗也换上了防弹玻璃,理由是万一车子开进什么巷子里有什么人乱扔垃圾怎么办?
车座也叫人连夜改良了一番,于是乔景安周一去学校时,发现自己坐的车换了一辆,就连车位靠着也舒服了不少,乔景安深有感触,难怪世间的人都喜新厌旧,这还是有道理的。
到了学校,刚刚下车,就听到四周不停的响起咔嚓声,乔景安只来得及眨眼睛,就见一群人围了上来,乔景安看着那些女记者穿着高跟鞋挤开一个莽撞大汉,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么好的根骨不去习武功真是浪费了。
在人群外围挤着的是学校的保安,平时拦学生神气活现的他们,此刻连挤都挤不进来,乔景安在瞬间被记者群包围起来,闪光灯几乎闪瞎了他的眼,四周吵嚷嚷的一片,也就听到什么字,什么画的。
司机也是跟了乔家好几年的,见到这个场景,忙上前把乔景安护在身后,大声道,“请大家让一让,这里是学校,二少还要上课,请大家不要挤。”
如果这个时候规规矩矩,一言不发那就不是记者了,于是司机大叔的话被记者直直的忽略了过去,一支支带着各个电视台标识的话筒都往乔景安面前凑。
一边的保安见状不好,忙打了电话叫在其他岗位的保安过来,被围的学生是谁他们都认识,要是真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情,别说他们这些小保安,就连学校也会麻烦不断。
眼见着记者越来越多,乔景安眉头不露痕迹的微微皱了皱,伸手间便拨开了一个记者,在外人看来,不过是轻轻一推而已,只是被推的记者却是大吃惊于推开自己的的力道。
这个时候,保安也挤了进来,好不容易让乔景安离开车子附近,急急忙忙的便进了学校,这些记者虽然想跑新闻,但是都不是法盲,这个时候硬闯学校,他们就可能蹲号子了。
关于乔二少的新闻不少,以前是从来没有正面新闻,现在是从来没有负面新闻,被紧箍咒管住的孙悟空变化也没有这么大。但是想到那些被XX家大家赞赏的字画,记者们纷纷感慨,这人与人就是不一样,富家子弟再讨人厌,学的东西也多,瞧瞧这败家子,除了为国争光外,还画得一手好画,写得一手好字。
这让他们风里来雨里去,就为了赚点温饱钱的人情何以堪?
乔琛接到司机电话后,皱紧了眉头,良久才又叹了口气,乔景安的字画如何,他比那些记者更清楚,他自私的想把乔景安藏起来,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来养,可是他心中却明白,乔景安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普通人。平日里瞧着有些稚气的人,在处理事情上却从未出过错,这些都是原来的乔景安做不到的。
乔景安赶到教室后,发现同学看他的眼神突然带了前世一些人看自己时的味道,嫉妒,羡慕,崇拜,他有些不解的看向有可能知情的林纾,他最近似乎没有做别的事情。
林纾转着手中的笔,等乔景安坐到他身边后,才从桌下抽出一本杂志,几份报纸,然后懒洋洋的道,“恭喜你,你红了。”
乔景安看完这些报道,课已经上了一半,他合上最后一张报纸,叹气道,“这幅画有些地方处理得并不好,还有这个字明显后劲不足,这算什么好作品?”
林纾抬了抬眼皮,“你要相信,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是好东西了。”因为学的专业与文化带上了些关系,所以他们这个专业安排了书法课,可惜对于现在学生来说,能不把毛笔字写成蚯蚓状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字画已经被炒得近百万了?”林纾见乔景安不说话,继续道,“要是请一个人好好为你打理这些事情,以后你就算不用乔琛的钱,也会是大富翁。”
乔景安一听这话,眼睛亮了起来,“会比我哥钱多么?”
林纾翻了一个白眼,“天还早着,要睡觉等晚上。”乔家的资产有多少,业内人士估算不出来,但是乔景安这辈子是别想超过乔琛了,不过乔景安怎么突然想赶超乔琛了,难不成两兄弟闹别扭了?这可有些麻烦了,进来林琮的动作越来越大,爷爷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如果自己再失掉乔家的助理,林家日后就真的没有他说话的地方了。
“看来以后还是需要哥哥养我,”乔景安脑袋耸拉下来,就像是一只失去活力的小狗,让林纾看得抽了抽嘴角,“你要是想超过乔琛的话,除非你现在去做乔氏的负责人。”
乔景安闻言摇头,“乔氏是哥哥的。”他本就不是乔景安,如今得到了乔景安太多东西,又怎么能再去插手乔家的东西,更何况前世的复杂已经让他受够了,这辈子就当是他捡来的,也要轻轻松松的活一辈子。
林纾听到乔景安这么肯定的说法,怔了怔才又笑道,“反正你们兄弟感情这么好,谁的钱不都还一样。”
乔景安见林纾虽然笑着,眼中却带着冷然,瞅了眼讲台上的老师,翻了一页书后道,“我会帮你的。”
“什么?”林纾蓦地侧头看向乔景安。
乔景安面上带着的仍旧是平时那样的微笑,“林家,我帮你。”他不是不懂,只是有些事情不必要去插手,可是他却又是一个表面大度,内里护短的人。这个林纾表面上别扭,可是对自己确是真的好,刚才自己想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拿出杂志和报纸来,男孩子有几个会带这种东西,而林纾怕是想到自己会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提前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了。
虽然别扭又傲慢,却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只要不太去介意他的态度。
“为什么?”林纾没有想到乔景安会这么笃定的说出这话来,他不相信乔景安会不清楚说出这句话,就是代表要向乔琛开口。
“因为我护短,”乔景安理所当然的道,“所以帮你。”
林纾愣了一下,才别扭的撇过头,“谁是你的短了?”只是嘴角却是往上翘了起来。
坐在一边的梁羌抽了抽嘴角,林大少,你又别扭傲娇了,他偏头看向乔景安,不过没有想到乔景安竟然会这么直接的说出这种话来,明明不在乔氏任职,怎么就给他一种说了就会有用的感觉呢?
乔景安这个家伙,虽然有时候说话气人,但是的确值得让人付出那份友谊。
他们的身份注定不能轻易付出友情,但是只要付出,那边是极为珍贵的一生。
66、信任 …
“你的宝贝弟弟出名了,”关琪扬了扬手中的杂志,声音中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最早刊登出这些东西的是《EA》”
单间的茶室里很安静,乔琛看了眼几位好友,没有说话,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方式的出名算不了什么,他们不是艺人,并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关琪话中的意思他明白,林倩是《EA》的主编,这些东西透露的源头就在林倩身上。
“没想到这小子还会这些玩意儿,”卓溪轻轻的弹着杯子,“要不是他是你弟弟,我还真怀疑他是古代来的世家公子。”
乔琛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抬眼皮看向卓溪,“你脑子的零件拿去修修。”
卓溪瞪眼,“我脑子好着呢。”
“嗯,那就是好东西放错位置了,”乔琛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看着卓溪捧着茶喝的样子,不由得感慨,还是自家小安喝茶的样子赏心悦目。
“乔琛,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对我人身攻击呢?”卓溪皱眉。
乔琛挑眉,“你想多了。”
卓溪眉头放松下来。
“不用觉得,我本来就是在攻击你。”放下茶杯,乔琛不甚满意的想,没有小安泡的茶好喝。
卓溪怒道,“我发现你和乔景安那小子在一起后,嘴越来越毒了?”
乔琛瞥了他一眼,“谢谢夸奖,我会转告小安你的好意。”
“我擦!”卓溪放下茶杯,决定不再和这个只要牵扯到弟弟就是非不分的家伙斗嘴。
向来不多话的顾循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乔琛一眼,轻啜一口香茶,看热闹也是一种消遣。
“乔小弟弟倒是挺可爱的,”卫祁笑着给坐在自己身边的关琪续上茶,“我要是有这么个弟弟怕也会像乔琛这么护着。”
听到这话,乔琛笑了笑,显然对别人夸奖自家弟弟非常的满意。
“对了,我听说今天记者跑去乔小弟弟的学校了?”放下茶壶,卫祁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学校里安排得还好,”乔琛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起来,“不过,我准备让小安在家里呆一段时间。”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想也不敢想。
关琪皱了皱眉,“乔琛,小安他不是孩子了,有些事情要让他学着自己处理,更何况小安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很聪明。”她早就觉得,乔琛对乔景安过于宠爱,近乎是一种溺爱,这与平时的乔琛太不一样,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他聪明才华出众,与我想要保护他有什么冲突?!”乔琛声音微微提高,似乎带了些焦躁的情绪,“我只知道,我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要好好的保护他,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乔琛的焦躁让几人感到意外,乔琛这个反应,就像是一个对宝贝起了独占欲的人,可是,这种独占欲,是哥哥对弟弟的吗?
顾循食指轻轻摩挲过杯面,眼中却带着一丝来不及掩藏的惊讶,他与乔琛做了好几年的朋友,乔琛是什么样的人,他当然明白,这么一个不轻易付出感情的人,怎么会…
关琪没有料到乔琛会有这样的反应,怔了怔后才道,“你这样保护他,他永远都不能成长,不能独立。”
“他若是不能独立,我养着他,他若是不想成长,我就护着他,”乔琛情绪平稳下来,说的话却不见得有多冷静,“他是我乔琛最重要的人,他怎么样都可以。”
“琛,他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宠物。”关琪不解乔琛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生活,到了那个时候,他又怎么办?”
乔琛看向关琪,眼中有着关琪不明白的情绪,“不会的。”
关琪不知道乔琛是说不会把乔景安当成宠物,还是不会离开乔景安,但是隐隐有种说不出的不安,因为乔琛对乔景安的在意已经过了一个度,可是她却不敢再深想下去。
“看来乔琛是个称职的好哥哥,”一直没有说话的顾循开口道,“小琪,你没有弟弟,哪里知道做哥哥的想法,长兄如父,溺爱自家的弟弟不是很正常么。”
正常个X,卓溪在心里哼哼,像他们这种家庭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兄弟争来斗去才是正常,乔琛和他的弟弟不管怎么看,也没有一个正常的地方吧。
卫祁没有说话,只是依次给在座几人续了一次茶。
见乔琛这个样子,关琪也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几个转了一个话题继续进行友好交流。
三点过后,乔琛拿起西装外套站起身道,“今天下午小安只有一节课,外面这么多记者,我有些不放心,我去接他回家。”
卓溪嘴角抽了抽,“我说,难不成你还能斗赢那些记者?”
乔琛微笑,“不,我已经叫了十几个保安先赶去学校了。”
目送着乔琛的背影,卓溪不敢置信的低吼,“这种请十几个保镖跟在身后的暴发户行为乔琛也做,他疯了吗,以为这是拍没脑子的二世祖偶像剧吗?”
卫祁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开口,“我倒是觉得,重点在乔琛竟然把乔景安的课表背得这么熟,真是难得。”
顾循跟着点头,“是很难得。”
关琪皱起眉头,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呢?就算是做父母的,也不会想乔琛这个样子吧?
乔琛刚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十几个记者涌了过来,他四下扫视了一下,这些记者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二少,外界说你的书画至少价值百万,对此说法你有什么看法?”
“二少,著名书法家王教授说你的书法造诣在他之上,你承认这种说法吗?”
“二少,听说刊登出你书画照片的人是《EA》杂志的主编,有传闻说她是乔总裁的前女友,二少接受她的采访,是不是说明她与乔总裁有可能旧情复燃呢?”
“请大家安静一下,”乔景安担心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这些记者有可能挤伤学校里的同学,不得不开口道,“关于书画的事情,我只能说,书画是我的爱好,至于价值多少,这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外界怎么看。”
“那么二少,你怎么看待书法家和国画大师们对你的评价呢?”
“我很感谢他们对我的欣赏,他们都是我敬佩的前辈们,能得到他们的夸奖,是我的荣幸。”乔景安看了眼越来越多的记者,面上的笑容不变,只是握紧了裤兜里的手机,如果就这么一直缠下去,只怕会是没完没了,只有等哥哥来解救自己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笃定乔琛一定会来,乔景安完全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那么对于《EA》杂志社主编与令兄的关系…”
“我想这位记者朋友你是误会了,”乔景安笑容里带了些凌厉之色,“林倩是我的朋友,接受她的采访也是因为我们两人的私交,与别人并没有关系。”既然自己打定主意娶哥哥,怎么还会让他和别的人乱传谣言。
问话的记者看到乔景安这个眼神,吓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后面想要问什么再也想不起来了,乔二少这个眼神,看着怎么这么渗人呢?
“这么说,乔总裁与这位主编旧情复燃的事情不是真的了?”站在另一个角落的记者并没有注意到乔景安的眼神,于是接过话头继续问道,“那么二少怎么看待乔总与《EA》杂志社主编过去的感情呢?”
“传言之所以叫传言,就是因为它不是真的,”乔琛看向这个问话的记者,眼睛微微一眯,“他们两人现在没有感情,我为何需要去看待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记者群再次骚动起来,乔景安偏头一看,只见好几辆黑色宾士车停在了不远处。车门打开后,齐刷刷的走出十多个身穿黑衣的壮硕男子。
就在乔景安不解之时,乔琛从最前面的车上走了下来,他并没有让记者让开,这些记者却齐齐的给乔琛让出一条道来,而且没有一个人发问。
“哥,你来了?”乔景安眼中暗藏的严厉在看到乔琛时变成了满满的笑意,握着手机的手也松开了,他看着一身白色西装的乔琛,觉得乔琛怎么看怎么舒服。
乔琛走到乔景安身边,身后的保镖们面无表情的把记者与两兄弟隔开,乔琛看了眼记者道,“非常感谢大家对小安的关心,至于小安书画的问题,我会找专人负责,至于其他的传言,我只能说,完全是没有根据的。希望大家不要继续纠缠,这里是学校,我相信各位记者朋友也不想在学校造成不好的影响,毕竟在公共场所闹事,处理起来还是很麻烦的。”
众记者默,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吧?他们再看了眼人高马大的保镖,非常明智的齐齐点头,表示乔总说得对,乔总说得很有道理。
如今这世道,做记者也不容易啊,跑一条新闻都有危险了。
乔琛对记者识时务的态度很满意,带着乔景安坐上车,然后十几个保镖跟着上车,听着整齐划一的关门声,众记者面面相觑,其实乔家不是商界大家,是混黑道的吧,是吧是吧。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乔琛也会做这么怂的事情,”梁羌搭着林纾的肩,“他以为在拍大片儿呢。”
“大片儿里的保镖身手可没有这么好,”林纾拍开梁羌的爪子,“我回家了。”
梁羌摸着自己发红的手背,看着林纾的背影嘀咕道,“你的身手其实也不错。”
车子开得很平稳,乔景安笑望着乔琛,“幸好哥你及时赶来了。”
乔琛摸摸他的头,“你有麻烦,我当然要来了。”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来越明显,小安在心里已经极度的信任自己了吧,不然今天下午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一定会赶到呢。
67、乔大少告白了 …
所谓人红是非多,所以乔景安现在名气大了,媒体对他也关注起来了,有几家报社为了夺人眼球,于是报道的不是乔景安的优秀,而是报道出了乔景安过去喝酒泡妞打人逃课的事情,有图有真相,于是对乔景安不关注的人也开始关注起来,很多人都在谈论,这个乔景安是一个优秀的学生,还是社会的蛀虫。
向来不在媒体勉强过于强硬的B大校长却在媒体面前发了话,大肆赞扬了一番乔景安,很多教授也是纷纷对乔景安表示赞扬。
就连媒体口中所说被乔景安气得进了医院的文化课教授也在媒体面前说希望媒体不要捕风捉影,他对乔景安非常的欣赏,并且也希望能得到乔景安亲手作的画。
也有媒体说了,这些教授还有校长肯定是拿了乔氏的好处才会说这样的话,以乔氏的财力,有什么做不到的,于是连带着这些教授也成了他们笔下见钱眼开,不分好歹的伪君子,教育界的败类。
网上各种说法也是众说纷纭,于是有家好事的电视台便有记者把针孔摄像机带在身上,去了B大准备去隐蔽拍摄,老师说假话,在校两万多名的学生,不会也跟着说假话吧?
于是这么年轻的记者便怀着挖出大新闻的美好愿望去了天朝著名的学府B大,于是便得到了以下的回答。
男生A:你说乔景安?很不错的一个同学,前段时间为了球赛的事情,练球比我这个校队正式球员还刻苦,我们休息了,他还在球场上练习,弄得我们一个个都不好意思偷懒。”
记者不乐意了,这个人认识乔景安,自然会帮他说话,于是便瞄上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生。
女生甲怀疑的看了眼记者,见他手上没有拿录音笔还有摄像机什么的,才真当他是一个好奇的同学,于是道,“乔二少当然是个不错的同学,上次我还见他帮一个女生拿挂在树上的羽毛球呢,有钱又帅还温柔,而且才华横溢,这样完美的人居然存在,这是咱们B大的骄傲,还有啊,你最好不要是那些想要抹黑乔二少的记者,不然我代表整个B大都鄙视你。”
可怜的记者见才女变悍女,吓得抖了抖,于是再次奔走,看到一个正在安静看书的男生,立马大喜,这样的男生应该是严肃的,乔景安那种大少爷向来对方一定不喜欢。
男生B放下书,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擦了擦,再戴上后上上下下打量了记者好几眼,才慢悠悠的道,“乔景安嘛,书法不错,画也不错,棋下得也不错,上次他还教了我们书法协会同学的书法,挺厚道的一个人,也不摆什么架子。”说着,又疑惑的看了记者一样,“你不是记者吧,问这些做什么?”
记者吓得额头冒汗,走远了才松了口气,不愧是B大,。四处都是人才,那眼神让人看得凉飕飕的,于是他决定迎难而上,这次选的是一个穿着非常朴素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