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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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阿晞——

这个男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日起,恢复更新。

另一本《拳力出基》也在更新中,喜欢的集美们可以点击专栏收看,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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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

“我没事。”翁达晞看到被挟制的伊桑,忍不住嘲弄道:“哦,让我们来看看谁是丧家之犬?”几个小时前他还是阶下囚,如今局势翻转,他当然要睚眦必报。

伊桑被他讽刺的肺都快气炸了,他锁定着他身后的肖尧,愤怒道:“肖医生,是你?”

肖尧用手推了推镜片,从翁达晞身后走了出来,理所当然道:“伊老大,你知道我这人的,谁给的钱多我就为谁服务。你我本就是利益驱使,何来背叛一说?”

他一副儒雅恭敬之态,说出的话也是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显然没把伊桑的愤怒放在眼里。

伊桑低声骂了句,直怪自己粗心大意,错信了他。

虽然他现在落于别人的枪口之下,但他们要想从自己的地盘上毫发无伤的逃出去,也没那么容易。

“让你的狗离我们远点。”苏源邑对着他耳边说道:“你跟我出去,再给我们准备一辆车。”

伊桑嗤笑,“想走?做梦。”他僵持着不肯动,鬼知道他为了抓到翁达晞付出了多大代价,如果把他放跑了,想再抓他可就更难了。

苏源邑被他的执着感动到了,二话没说把刀扎进他锁骨上方,离颈侧大动脉堪堪几厘米的距离。

这一变故惊呆了所有人,没想到他来真的,下手干脆利落毫不拖沓。

伊桑痛的大叫,半边身子差点崴下去。

枪依旧指着他的头,身后的男人像从地狱来的恶魔,泛着森森冷意:“吃人我没你厉害,但肢解人体,你肯定比不上我。”相比起平日的端庄稳重,此刻的苏源邑身上多了一层煞气。

翁达晞注视着他,眉角微挑。

从来对他细声软语温柔有加的男人,被他一手拽进了深渊。让他身处险境不说,现在还要为了他双手沾满鲜血吗?

绝对不能。

“呯——”

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弟被瞬间爆了头,其他人被这一声吓得纷纷朝后退,手里的枪也全对准了翁达晞。

肖尧鼓掌:“干的漂亮。”

苏源邑睁大双目:“……”

伊桑:“……”操,这个王八蛋。

翁达晞举着枪,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视线停在伊桑脸上:“你要不出来,下个就是你。”他语气波澜不惊,可谁都没当他在开玩笑。

伊桑低头又咒骂了一声,捂着受伤的肩膀,身后跟着苏源邑,喘着粗气慢慢从房间里挪出来。堵在门口的小弟倒退着给他们让开一条道。

等他们一出来,翁达晞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伊桑的“瞎眼”,歪头示意苏源邑走前面,这人交给他。

老大在他们手里,小弟们没得到命令不敢开枪,只能一步步跟着。

巴贾早他们一步下了楼,开了一辆商务车停在楼下等他们。

翁达晞挟持着伊桑,身上的伤口扯得撕裂开,血水顺着外衣浸透了后背。他的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发白,眼神确骇人的可怕,手上的力道仍然不容小觑。

伊桑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你跑不掉的Daxi.Weng。”他突然笑了起来,“你可知外面等着你的是谁?是谁透露你的行踪,难道你不好奇吗?”

体力的加大消耗致使翁达晞呼吸较之前沉重了些,他故意不上钩,“我只知道你快要死了,一个死人的话,我何必要信?”

“我不这么认为。”伊桑拿身后的小辫子蹭了蹭他的脸,满脸陶醉的说:“我是这么的爱你,你忍心离我而去?”

走在前面的苏源邑听到了,想转回去一枪打爆他的狗头。老子的人你也敢抢,刚才就该给你两刀。

翁达晞忍着痛,脚步不停:“伊桑,我们两的债也该清一清了。”

两年前的债,加上今天的利息,可不得好好算算。

“我的黑色曼陀罗一直在等你。”伊桑正经道:“放下枪吧,我们谈谈合作如何?”

“跟你合作?筹码是什么?”

“伯恩.诺顿利”伊桑换了个腔调,“A组织的头目,早该换人了。你帮我,我保你安全。”

翁达晞的项上人头,谁都想要。

天赋高,手段狠,还捏着四面八方妖魔鬼怪的命脉,这样的人脱离了联邦的保护,犹如刚出身的幼崽。

虎狼追击,在劫难逃。

伊桑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伯恩早有来往,你辞去联邦的职务,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目的。”

翁达晞目光流转,沉默不语。

他以为自己是伯恩的爪牙,想要策反他?

“所以你愿意跟我合作吗?”伊桑不死心的问道。

翁达晞蹙眉,说:“你这种话犹如天方夜谭,要我如何相信你?”

伊桑也不恼,一副尽在他掌握中的姿态,说道:“你可以看看身后,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那还来得及。”

翁达晞半回头,眼角的余光扫到刚下去的苏源邑和肖尧正站在车边,被人用枪指着,非常无辜的望着他。

翁达晞:“……”

这个副本太难打了,一救二有点吃力。

豪华的车座里,伯恩手持一杯白兰地,绿眸懒散的瞟向窗外。见猎物已经出来,他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液体,打开了车门。

“Oh!宝贝,终于等到你了。”伯恩一身黑大衣罩在肩头,很有电影里黑/老大的派头,轻蔑的剐了眼伊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物。”

如果他不来,翁达晞估计就跑了。

伊桑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奈何他的胳膊粗不过对方的大腿,只能忍着。

翁达晞放开他之前,轻轻说了句:“成交。”伊桑看了看他。

现在挟持任何人都没有用了,他们已经被包围,要想逃出去,除非长了翅膀。

翁达晞全身放松,冷汗顺着他的额间淌下。他忍住喉间涌起的腥甜,侧目道:“为了抓住我,你还真是不惜一切代价。”

伯恩脱下身上的外套,撘在了他的肩头。

他言语间透出的欣赏不加掩饰,“翁,我邀请你你不来,那我只能用其他的方式了。现在来看,我还有意外收获。”他指了指苏源邑道:“对吗?苏奕之子。”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包括肖尧。

他视线死死的黏在苏源邑的半边脸上,吃惊的同时,还有一份更深沉的疑惑。

半懵逼的伊桑:他不是中国警察吗?不是叫江洵吗?怎么会是苏奕的儿子。

他都错过了什么…….

翁达晞直视着伯恩,他的背依旧挺的很直,“我们两的事,不要牵扯进无辜的人。放了他,我就答应跟你走。”

苏源邑急了,立马冲到他身边,“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又想抛下我是吗?”

翁达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努力撇开视线。天知道,他最不想连累的人就是他了,如果能平安把他送回中国,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如果让伯恩发现他们两的关系,他就走不掉了。

翁达晞再次对上他的眸子,语气冰冷:“苏警官,你是兵我是匪。你们中国警察向来仁慈,多谢你的不杀之恩。今日我也还你一份恩情,你走吧。”

这话不光说给他听的,也说给伯恩。他虽是苏奕之子,可也是中国警察。如果不想惹出麻烦,最好是放他离开。

伯恩冷眼旁观,轻哼一声。

纵然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苏源邑还是被他伤到了。那双漆黑的双眸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柔情,只有汹涌的怒意。

他斜眼冷笑道:“我竟不知你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上我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种态度。怎么?现在想甩了我,玩腻了是吗?”

伯恩:“……”

伊桑:他刚说什么?…….再次懵逼。

肖尧:情敌出现,伯恩快杀了他。

小弟们:“………….”

翁达晞原本苍白的脸被羞的有了血色,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苏源邑,你发什么疯?”他什么时候爬他床了,污蔑。

苏源邑捏着他的下巴,极其认真道:“我说错了吗?难道咱俩不是恋人关系?”他的表情山雨欲来,是从未有过的执着。

翁达晞陷进了他的包围圈里,只要他说“不是”,那对方一定会让他后悔。

他想起来美国那天,苏源邑对他离别时的紧张、在乎和不安。分开的那段时间,哪怕忙到没有时间睡觉,也要坚持每天给他打电话,叮嘱他好好吃饭休息,并且不耐其烦的告诉他…..

我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他回不去,所以他亲自找来了。

过了有半个世纪那么长,苏源邑才听到他说:“是。”翁达晞靠近他,用两人才能听的见的声音问他:“你知不知道很危险?值得吗?。”

他身后代表着整个苏家,一旦留下来,伯恩不会轻易放过他。

苏源邑指尖蹭着他的侧脸,深情的回望,“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一切都值。”他终于满足了,这十一年来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即使处在四面楚歌的环境里,也掩藏不住他雀跃的心情。

他两旁若无人的谈起了恋爱,把原本充斥着□□味的战局拉进了言情剧里。大佬们终于忍不住了,出声打断了他们的恩爱时刻。

伊桑最先反应过来,他暴跳如雷的开始飙脏话:“垃圾,狗/娘养的杂碎,你们两个骗子。把我当猴耍是吧?”他夺过小弟手里的枪对准了翁达晞,“亏我还信任你,我他妈今天毙/了你。”

所谓的中国警察监视他,不过是他的男朋友。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演了好大一出戏,这种言而无信的骗子,早就该杀了一了白了。

苏源邑快他一步把翁达晞藏在了身后,自己迎枪而上。

枪声响起——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伊桑胸口多出的大洞,死神扼颈的寒意袭上了每个人的心脏。

伯恩已经快速的掩藏在了小弟身后,目瞪口呆的望着还未倒下的伊桑,心中警铃大作。

他四处搜索附近的狙击手,就怕等下枪口对准了自己。

漆黑的夜空,三架直升机犹如神兵天降,刮着迅猛的罡风呼啸在众人头顶

翁达晞披着黑色大衣,神色淡然的越过苏源邑,走向了伯恩。

他迎着风在笑,笑意直达眼底,声音中透着凛冽的寒气和志在必得:“伯恩,为了引你出来,真是费了我好大劲啊。”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知你可听过?”

作者有话要说:  副本得赶快结束了,否则闰华的尸体该巨人观了。

☆、鸵鸟

三架军用直升机盘旋在头顶上空,螺旋桨以每秒400C的频率吹起的大风,能把地面的人掀翻。

探照灯把别墅附近两公里内的景物都照亮了,一个个装备精良的武警(国民警卫队)顺着借力梯降绳滑向地面,训练有素的朝着“战圈”开火。

伯恩已经被小弟掩护进了防弹车内,这位恶贯满盈的A组织头/目,此时头发凌乱,双目狰狞,嗜血的杀意充斥在那张扭曲的脸上。

他万万没想到翁达晞为了逮捕他,会亲自跑出来充当诱饵。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从他只身来找他拿琴开始,这张网就已经撒下了。

这位联邦的心理学专家,心思缜密,阴险歹毒的可怕。

能布下这天罗地网,只为擒住自己,那他很可能没有完全脱离联邦的保护,之前放出的消息多半也是假的。

就为了用来迷惑他上当?

伯恩牙龈咬碎,子弹飞速打在车身,刺耳的摩擦让他更加愤怒暴躁。翁达晞和他交手过数次,每次他都能轻易脱身,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这都要依赖于他身后经营着的庞大帝国——

华尔街最大的地下组织,有着世界最尖端的军/火装备,不仅如此,还有赚钱的“黑/市”买卖,足够撑起他在任何国度逍遥法外。

如果不是欣赏翁达晞的天赋,想要招揽他。何至于让他今日犯险跑来北郊,陷入这重重包围之内。

这个该死的中国人,今天没能一枪打中他,真是太可惜了。

他看着后视镜里紧追不放的警车,不顾头顶拧着屁股追来的直升机,扛起KSG25朝着身后一通十连发,嘴里大声的骂着:“见鬼去吧…”

想要抓自己,哪有那么容易。

身后紧追着的十几辆警车呼啸着试图靠近伯恩,奈何他带来的手下众多,在火拼中,好几辆警车被掀翻在地。剧烈的撞击致使车身冒起熊熊大火,导致后面的车也慢了下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伯恩的座驾远远甩开了他们几百米。

指挥官在通讯设备里气的大叫,吩咐直升机上的狙击手做好一级瞄准发/射。只等伯恩冒出狗头,迅速击毙。

为了能抓住他,这次出动了联邦一半的警力,布局也是前所未有的严密。他狡猾的犹如一尾鱼,如果放他重归大海,那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对于这种最高级别的恐/怖/组织,抓不到活的,死的也行。

伊桑被狙击的那一枪偏离了心脏位置,没有伤到要害。小弟们被空降的警力追的四处逃窜,哪还有功夫救他。

毫无例外的,他被捕了。

如果不是伯恩利用他绑架翁达晞,说不定他依然可以吃着涮锅,抠着脚丫躲过击杀。

很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了。吃人不眨眼的黑色曼陀罗终于伏法,也算是给了民众一个妥帖的交代。

***

9/11救护车火速开往最近的医院,宽敞的后车厢内,苏源邑躺在担架床上,脸上罩着氧气面罩。

几名医护人员正手忙脚乱的帮他清理上腹部的伤口,雪白的纱布很快就被血水泡湿了。小护士只好把血纱布换下来,扭身去拿干净的。

她刚转身,就对上了旁边的亚裔男子。

他脸色近乎透明的坐在那,半边脸上是没干透的血迹,眼神紧紧盯着担架床上的人,颤抖的双手与床上的人交握着,指骨泛白。

小护士很担心他,试探着开口道:“先生,我帮您先止血吧?”他身上白色的上衣已经破烂不堪,斑斑血迹从里面透出来,显然受伤不轻。

翁达晞麻木的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即使裂开的伤口很疼,高烧使他脱水眩晕。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床上的人身上,他只要他活着。

混乱的交火中,苏源邑替他受了伯恩一枪。

他能听见伯/莱/塔穿透进皮肉的声音,那种感觉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疼上千倍万倍。那一刻,他内心的恐惧彻底淹没了理智。

该把他送走的,为什么不把他送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翁达晞陷入了轮回的自责中,交握的手动了动,床上的人似乎有要醒来的征兆。

他凑了过去,对着他的耳边道:“活下去,求你了。”

苏源邑因失血过多再次陷入昏迷中,他被推进了抢救室。苏家的人已经接到通知,正在赶来的路上。

翁达晞没能见到未来的婆婆,就在苏源邑送进去抢救的时候,他一口鲜血喷出老远,彻底晕了过去。强撑了一路,他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之态。

医生手忙脚乱的把他抬进了隔壁的手术室,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他受的伤不比苏源邑轻多少,苏源邑早在三天前就能下地了。一醒来就闹着要见他,被医生拦了又拦,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为了不让他来回折腾,他们两搬进了同一间病房。

曲寅心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儿媳妇”,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苏奕架着去了走廊,才缓过来。

“他说的儿媳妇就是谢惊落?”曲寅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询问丈夫。

苏奕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出口提醒她:“人现在改名了,叫翁达晞。”

曲寅心更崩溃了,指着病房门说:“这,换汤不换药,改了名字他也是个男人啊。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传宗接代?”

她不是个迂腐的母亲,也崇尚爱情无国界。但面对儿子的出柜行为,还是打的她有些措手不及。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叫谢惊落。

这是她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儿。十几年前,儿子就为了他一次次忤逆家里的意思,谁的话都不听。后来人失踪了,她想着总该结束了。没想到他又出现在了这里,还拉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去送死,她如何能原谅?

“你现在生气也没用,小邑从小就喜欢他,现在叫他放手,晚了。”苏奕无奈的说道。

翁达晞是探/员的身份他已经知晓,苏奕对他的感情是矛盾的。他欣赏这个孩子,但…..

天下父母是同心,谁愿意自己的孩子整天过着尖刀舔血的日子,他已经不年轻了,以后的苏家该怎么办?

苏奕叹了口气,对着发妻道:“让他们好好养伤,这事儿以后再说。”他担忧的看着门里,儿子正抓着翁达晞的手,在一遍遍叫他。

他不由想到医生离开时说的话:“旧伤复发,淤血已经压迫了视神经,他很可能会失明。”

多好的孩子,怎么会把自己弄的一身的伤……

翁达晞昏迷了整整六天,才醒过来。确切的说,他是被苏源邑吵醒的。

试想一下,当你睡的正香的时候,老是有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叫,该有多烦。

苏源邑还趴在床边继续叨叨,压根没察觉到那人已经醒了。

“小香猪,快别睡了。”

“起来小邑哥哥带你出去玩儿啊,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假期,怎么能光睡觉呢。”

“江洵那厮每天都在催我们回去,说你那个便宜弟弟快抑郁了,警局就要关不住他了。”

“话说你那个便宜弟弟脾气这么坏,你怎么能忍受的了他,我都想帮你揍他一顿了。”

“回去我就帮你揍他,好不好?省的他老惹你生气。”

苏源邑刚一回头,就撞上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那人虚弱的对他说:“好,帮我揍他。”

他激动的站了起来,多日来的乌云彻底被扫空。

“阿晞,你能看到我吗?这是几?”苏源邑比着两个手指头问他,急迫的心情连自己都没发现泄露了什么。

翁达晞没漏掉他的表情,很毒舌的说:“你是在说你自己很二吗?”

他能看见,没有失明,太好了。

苏源邑努力凑到他头顶上方,吻着他额头说:“宝贝,你快吓死我了,醒了就好。”

翁达晞躺久了,全身都泛酸,他努力想起身,被对方按住了。

遥控床被微微抬起,翁达晞坐躺着,掀开苏源邑的病号服,望着那个伤口,阴郁道:“苏源邑,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你再说这种话,我就要亲你了。”苏源邑拉过他的手,脸皮很厚的往他床上挤,翁达晞只好给他挪出半个位置。

美人在怀,苏某人说不出的满足。

翁达晞还不习惯两人这么亲密的姿势,他半红着脸说:“这样会碰到你伤口,你还是躺到自己床上去吧。”

“我不,以后我要天天抱着你睡。”他们是恋人,就该有恋人的自觉性。

病床本就狭小,躺一个人刚好,睡俩个就有点遭殃了。翁达晞窝在他怀里,动都不敢动,只能巴巴的望着他。

半饷,他整个脸都红了。

他开口提醒他:“苏源邑,你还受着伤,脑子里就不要想儿童不宜的画面了,会不利于你恢复。”

苏源邑半点不害臊,装作听不懂道:“心理学家也能窥探别人正在想什么?阿晞,你真厉害。”

翁达晞朝他翻了个白眼,心道我还用的着窥探吗?你都顶到我了。

他往后挪了挪身子,企图避开令人尴尬的地方。

苏源邑察觉到他要躲,瞬间把他搂的更紧了。四目相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欲/望之火。

窗外的阳光洒进病房里,床头柜上的生命仪不时发出“嘀——”的声音。相拥的两人只静静对视,谁也没有说话,享受着磨难后的重生。

怀里的人又瘦了一圈,那双微挑的瑞凤眼带着勾魂的味道凝望着他,里面的充斥着太多情绪。纵然知道现在不适合干点什么,但苏源邑还是忍不住了。

他无比虔诚的亲吻着他的眉眼,从鼻尖一路往下,最后停在那张薄唇上。

温热的触感熨帖了他每一根神经,他像是在享受着一朵迎着烈日而开的花,淡雅的芬芳令他沉醉,柔软的触感让他沉溺。他们从亲吻到热吻,暂别所有的是非浮尘,这一刻,他们只属于彼此。

翁达晞半仰着头迎接他的热情,那颗被冰冻了十一年的心,有了破冰之兆。

他以为自己早就练成了铜墙铁壁,可以肆无忌惮的游走在世间任何角落,不畏恐惧,不畏伤痛。因为他早已了无牵挂,孑然一身。

伯恩的那一枪,打碎了他伪装的外壳。他变的不再坚强,自此有了牵绊。

他无法想象,如果苏源邑离开了他,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

病号服下的身体渐渐变的燥热起来,激/情/下的升温烧的两个人脑子都不清不楚,压根忘了他们还是个病人。

直到医生推开门,在惊呼中打断了他们。

“I’m sorry. Carry on.”医生帮他们体贴的关上门,赶紧退了出去。

苏源邑喘着粗气,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望着满面红霞的可人儿,他意犹未尽道:“下次我们换个地方,这里真是太讨厌了。”

努力装鸵鸟的翁某人:“滚…..”

☆、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