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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一二年级部员们聚集在角落,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

第173章

一二年级部员们聚集在角落,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
“稚太,拉长进度条,我想看幸村部长和野崎前辈的那场双打。”

这是日本首个U17青少年团体冠军,因此哪怕距离U17决赛,已经过去2个多月了,仍是不少网球少年的趣谈。

另一人提出,“要不看单打一,也打得很也激烈,是青学的那个一年级吧。”虽然已经决出了冠军,但大赛的决赛规定打满5场,因而最后一场越前龙马和越前龙雅两兄弟的比赛,也照常进行了。

“我手机快没电了,赶紧看完这场就结束。”

浦山稚太拉着进度条,嘴里小声嘟囔着,

“等下别被前辈们逮到了!”

“你别说!刚才我看视频也超级紧张的。

有一种真田副部长在盯视我的错觉……”

有人笑话他,“喂喂,很loser啊,前辈们都卸任引退了,现在很少来网球部了,你怂啥呢!”

幸村他们这波三年生,本该在12月引退。

因参加比赛的缘故,推迟到第三学期开学一个月后才引退。

第三学期相对时间较短。

作为即将毕业的卒業生,他们忙着参加高中入学说明会,又参加了中心考试,期末考试。

部门的引退,还是百忙中抽空参加的。

一阵嘲笑声中,住吉俊树突然问起,“下周的佩戴胸花,你有没有想法?”

下周就是前辈们的结业典礼了,在班级通过合格发表后,学校会提供代表毕业身份和荣誉的胸花,让后辈给毕业生佩戴胸花,以祝贺他们顺利毕业。

虽然人选是相对随机的,但后辈可以主动迎上前去,给熟识的前辈固定花朵。

住吉俊树提到这件事,显然对献花这一活动,有些蠢蠢欲动。

浦山稚太神色有些委屈,“切原部长说,(正选)前辈们的花,他全包了,大家不许跟他抢!”

“呃……”这么霸道!住吉俊树却有自己的主见,

“切原部长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还是让我们替他多分担分担。”

——————

樱雨纷飞季节,神奈川的天正式迎走了季冬。

一同的,也迎来了部分莘莘学子的结业。

“我出发了。”叶梧一边鞋柜换鞋,朝里头喊了声。

“路上小心。”野崎太太应了声,“你书包了我没放便当,等我中午一起带过去。”

这天正是毕业典礼。卒業生的父母,也已提前收到学校发出的邀请函,12点左右将出席在学校的礼堂,一起见证孩子的重要时刻。

叶梧答允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三月的清晨,迎面而来的海风,仍带着股泠泠凉意。

百无聊赖地走在路上,叶梧听到后面两个学生零碎的对话。

“刚才看到的LINE占卜,这周将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转折点!”

“诶,是爱情运还是事业运?”

“……”

毕业季,决定命运的升学选项,当然是转折点,这个占卜有点保守。心中正想着,叶梧一个抬眸,目光匆匆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形。

对方停在不远处,静静侧立,嘴角蓄着笑意看着他。

一阵风动,沿街繁茂的枝节上,洁白的花瓣飘然飞落。

香气旷渺到海岸线,瞬间便能闻到,空气中的水汽,夹杂着淡淡的芬芳。

细腻且温柔。

“早上好,精市。”叶梧迎来上前。

幸村笑笑,说:“早上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谈着,直到进入校门前,一道细微的叹息响起。

嗓音缓缓变轻,绵长而又飘飘然。

“梧,今天你要死守住哦,纽扣。”幸村突然低声说了句。

嗯?叶梧有一刹那的愣神,随即一下子觉悟过来。

好友提到的,是日本的毕业老传统。

传说在毕业那天,女生向心仪的男生要衬衫最贴近心脏的第二颗纽扣,并用红线挂在脖子上,就能得到他的爱。

而男生如果心仪某位女孩,可以向她讨要胸花,又或者主动将自己的衬衫纽扣给女生。

“我还是更担心你。”

叶梧神情坦然,毕竟比起好友,自己的人气还是略逊一筹。

“干脆互换衬衫好了,或许能保全下来。”幸村嗓音低微。仿佛只是,一句若有若无的戏言。

叶梧微怔。

少顷,他报以一个淡淡的笑,没作声。

——

卒業生上午在各自的班级完成合格发表后,时间已经临近12点了。

穿过一片苍郁绿意的竹林广场,很多学生家长也在此等候。

学生们赶往一旁的礼堂,参加典礼。

吉泽勉校长发表着讲话,“很高兴能够最终以这种方式,为每个在自己允许的范围内找到乐趣的人创造回忆……

祝愿各位,未来一切顺利,在各自的领域,自在地绽放……”

学校乐队演奏的校歌,声音自在地飘荡在礼堂中。

佩戴胸花的仪式在竹林广场上举行,少年少女们,换上墨绿色西装校服,等待仪式开始。

微风吹拂过绿意盎然的竹林,带起一片淅淅飒飒的响动,为这一仪式,增添着一份欣欣向荣的气氛。

卒業生在各自的后辈帮助下,胸口别上了含苞欲放的堆纱绢花。

竹影在清风中缱绻。

这群学生们低垂着头,仔细抚正着花的位置。

仿佛要将年少的情怀,青涩的青春,最好的自己,全部清晰地,凝注在心上的这朵绢花里。

叶梧没管霸道的新任部长,选择让齐木给他戴胸花。

呃,虽然对齐木而言,这是笔强买强卖的差事。

仪式后,叶梧促狭旁边的后辈,“你是嘤嘤怪吗?都是做部长的人了。”

立海是九年一贯制学校,只要不转去其他高中就读,分离的伤感并不强。本以为后辈会是一副兴高采烈的姿态,没想到还挺感性的。

咸湿的泪水糊住了切原的眼睛,他蹙着眉委屈道,“你少管我,野崎前辈。”

幸村也好心情调侃后辈,“这么快就有官威了啊,切原部长。”

“幸村部长!”切原感到有些羞臊。

“赤也,如果是你的话绝对能率领立海这支队伍的。加油啊!还有,你看这朵绢花,像不像记你欠我的100日元?”

桑原场面话说完后,赶紧开口,趁着毕业前讨回债。

切原忙吸了吸鼻涕,开口便是老赖三连,

“啊我知道啦,桑原前辈!”“我肯定会还的!”“下次见面我一定还!”

“前辈,我们也可以合照吗?”正好此时网球部的后辈们,蜂拥上前,争先与三年生前辈合照,算是解救了自家的新任部长。

“可以。”幸村语气温柔地应了下来。

就着柔和的蓝天,少年们并肩而立,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定格在镜头里。

之后,叶梧也和野崎父母在校门口,完成家庭纪念相片。

记录下来的每一张照片,似乎都是曾经存在过,微弱而明确,最好的证明。

———

下午的午休时间,为防止被人来班级单独叫出去要纽扣,叶梧一下课就成失踪人士了。

国中教学楼顶上的露天泳池,三月春日寒,学校的游泳课程还未开放,此处是绝佳的躲懒僻静好去处。

池面上飘零着细碎的樱花瓣,凉风拂过,荡漾起一池的涟漪。

靠背躺椅,头望青天,叶梧舒适地轻阖眼眸,久违地发出一声喟叹。

今天可不止要防暗恋者,还要防一些友人的骚操作。

可能是临近毕业缘故,近来几日,突然就流行起【互夺好友初吻】的潮流。

我们学校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什么‘真兄弟就该互夺初吻。’

‘兄弟,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步入高中还是个樱桃男孩吧?’

‘你的童贞,就由我来取下。’

这群人是真的疯,这又不是什么激情男高。

传统艺能又是流行千年杀,又是流行夺初吻,拜托有点百年老校的底蕴,流行点正常的东西。

回忆起流行千年杀的那段时间,广大少男们可都是贴着墙走路。

想到这里,自认见识广是叶梧,也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深怕有个无耻老贼,趁他不注,夺他初吻。

“找到了,梧。”

—道清澈透亮的声音,轻盈地在空荡的天台响起。

早已感知到外界的响动,侧闻到是熟悉的嗓音,叶梧没有起身,只是懒洋洋地附和了一声。

“给我纽扣。”头顶上,猛地炸开了条则通知。

叶梧倏忽一下就睁开了眼。

幸村眸光微垂,站定身侧,俯视看他。

唇角扬起一抹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清隽动人。

叶梧被他无辜的笑容晃了下神。

什么意思?

早上还说让我死守纽扣,难道就是为了方便给自己捡漏?这是怕部里的其他人先下手为强。

这就没必要了。

叶梧觉得论关系,一众好友中,最铁的还是精市。

“你要那颗?”叶梧歪着脑袋问他,心中估摸着是要给第一颗知己纽扣,还是第三颗朋友纽扣。

幸村浅浅地打量了他一番,俯下身,轻拍了拍叶梧的肩膀,细语道:“我全都要。”

“全要?”叶梧眼底闪过一抹怔忪,他不确信又问了遍:

“是西装外套纽扣和里面的衬衫纽扣,全都要?”

这是什么鳌拜行为!别人是一颗扣子,你是allbuy全都要。

瞧见对方有趣的表情后,幸村薄唇忍不住微微翘起,紧接着,像是放下桎梏,他的笑容带着稍许的释怀,

他云淡风轻地道出:“主要是,想要第二颗纽扣。”

叶梧怔怔收回视线,才从刚才的玩笑话中回神过来,差点就让他敞胸露怀地回家了。

好友这突如其来的幽默……

“啊,找到了,”一道声音响起,暂时转移了叶梧的注意力,小森田一朗急性子开口道,“野崎君,结花老师喊你去办公室一趟。”

叶梧看了眼幸村,回道:“我知道了。”

——

从办公室出来,叶梧整理了下袖扣,脑海中一下子想起,刚才幸村的请求。

等等,第二颗纽扣?

不是,这行为,简直是在心照不宣的通知一声,我喜欢你。

不,是我想错了。

叶梧内心下意识否认,也可能是精市记错位置,要的是第一颗知己纽扣。

他往教室走去,随手在走廊的饮料机购买了瓶饮料,心神不宁地在脑海中做出各种猜想,连手头的果汁,都吸溜地没滋没味。

抬头就看见切原晃悠到三年级的楼层,叶梧伸手拦住对方,“切原部长!”

听到这个称呼,切原美滋滋地抬头回应他,“野崎前辈,找本部长有什么事情吗?”

目视高昂脖颈,跟只天鹅那般姿态睥睨的后辈,叶梧忍了忍,开口道,“作为网球部部长,你最近的表现很好。”

先给了点甜头,见后辈肉眼可见地陷入彩虹屁中,叶梧随后继续道,

“不过,作为部长,需要德智体美全优才行,让我来考考你的记忆力。”

切原听说要考记忆力,瞬间秒怂了下来。

犹豫了几秒,他强撑道,语气还带着些不确定,“那……那你问吧?”

抱歉了后辈,我只是想确认下纽扣传说的普及度。叶梧踌躇片刻,问他,

“你可知道,毕业时,衬衫的纽扣,有哪些说法?”

切原闻言嘴角止不住上扬,显然是考到他的心巴上了。

他不屑蹭了蹭鼻尖,随即开始掰着手指,如数家珍,“第一颗纽扣给自己或者是同性知己,

第二颗纽扣是定情信物,给心爱的人,

第三颗扣子给朋友,第四颗扣子给家人……”

什么嘛,平常考试也没见你这么出色的记性。叶梧承认自己有些迁怒了,他定了定心神,赞道:“很好,我承认,你确实是一个好部长,记忆力十分出色。”

切原嘿笑两声,被夸上头的他,还想卖弄下自己的记忆力,他指了指叶梧手指的饮料,“前辈,你不是最讨厌这个口味的饮料吗?”

叶梧吮吸果汁的动作一顿,“你记错了。”

他皱眉看着后辈,“果然还是需要努力啊,切原后辈。”

说完便潇洒离去,留下纠结万分的后辈。

“为什么又叫我切原后辈?刚才不是笑盈盈叫我切原部长吗?”切原抓狂,深陷记忆风暴,

“难道真是我记混了?”

‘吊车尾’都能准确记得,才学兼优的幸村,真的会记混吗?

叶梧没走两步,迎面就撞上了钢铁直男真田,直觉他或许也有些参考价值。

于是重复之前的动作,拦截下了真田。

叶梧一副不经意的口吻,随口嚼舌根道,“听说,真田你把第二颗纽扣给了一位女生。”

“没有的事情!”真田剑眉紧蹙,厉色道,

“真是鲜廉寡耻,是谁在搬弄是非?”真田坚持守护纯真名节。

“啊,忘记是谁,只是隐隐约约有听说啦,”叶梧面不改色诬陷,“呃……大概是仁王告诉我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没管气势冲冲的真田,叶梧造完谣就走人。

连恋爱铁壁男真田,都明白第二颗纽扣代表的含义。那幸村肯定记错不了。

捏扁手中的饮料纸盒,叶梧低叹了一声,

“这就棘手了。”

————

下午的班会课,幸村没再提纽扣的事情。

叶梧自然也不提。

他的神色间,是一如常态的淡然,内心却是迎向一场场汹涌的山呼海啸。

按捺不住的猜忖,呼啸狂至。

对方喜欢自己?挺不真实的,他无法确定。

活了二十几年,叶梧的恋爱经验,却是近乎为零。

前世在青春期以后,训练和学业,几乎塞满了他的所有行程。

学校不常待,训练时男单和女单是不同归属队,因而他深切接触的女孩并不多。

嗯,如果不算上幼儿园时,喜欢上的双麻花辫前桌。

对方有一盒漂亮的彩色铅笔,小姑娘不借给别人,只愿意借给自己。这让小小年纪的他,瞬间迷上了这位慷慨姑娘。

咳,扯远了。因此,从过往来看,叶梧认为自己并非是同性恋。

但对于同性恋,叶梧倒是很淡定。

他常年国外打比赛,经常接触国外的圈子,对于同性恋爱,倒也不会另眼相看。

虽然不曾恋爱,但他尊重朋友的爱情。如果幸村喜欢别的男孩子,他说不定会毫无芥蒂地祝福。

呃,也不是毫无芥蒂,只是说帮忙考量考量。叶梧侧眸,目光看向窗外,望着庭院的那颗樱花树发呆。

大学时选修心理学,是多数网球选手的选择,叶梧也不例外。

故而,他也试图设身处地,站在幸村的角度,思考了很久。

叶梧侧眸,目光投向身侧。

却恰逢其时地,与其视线交织相融。

幸村眼神析出浅浅笑意,他张了张嘴,无声问了句,‘怎么了?’

叶梧摇头,笑了笑表示没事。

他突然间明白,自己此刻的纠结,比起幸村曾经的痛苦,算不了什么。

在发现自己喜欢上好友,还是一位男生时,或许,他也因这种难于启齿的思慕,斟酌了千百次,心力交瘁地迷惘过。

虽然依他对幸村的了解,能让他最终开诚布公,说明他是深思熟虑过的认真。

但,他还是忍不住猜想,

也许呢,也许,这只是友情过剩,而产生的爱情的错觉。

也许幸村只是难以界限,模糊不清了友情与爱恋的距离感罢了。

思绪交错杂乱,挤成一团乱麻。

叶梧越想越是细微,往深点斟酌,说不定,这种羁绊,只是一种依恋倾向。

正因当初患病的低谷时期,在手术室外陪伴的人是自己?这种强烈的依赖,无限放大了幸村的安全感,以至于爱恋与感激有所混淆。

是不是,只要拉开距离,就可以及时遏制?

可,真的要拉开距离吗?

心绪的牵动,让叶梧感到说不清道不明的的迷茫。

理智与情感,总是相悖的。

理性和成年人的心智,桎梏束缚着自己不可能喜欢同龄人,至少是在现阶段。

所以他对幸村仅仅只是友情,也只能是。

可微妙的是,不得不承认,他不想,不想与幸村拉开距离,友情渐渐淡泊。

真的是,

‘我们的关系,近一步太亲,远一步又不舍。’

叶梧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惆怅。

———

三月的黄昏,终场地過早。

眺望宛延遥远的海岸线,平静辽阔的海平面,此刻,在夕阳的缱绻拥抱下,彰显出浩淼无垠的温柔。

叶梧倍感不自在,从没觉得放学的路,如此的漫长,安静。

无声之中,有些声音,又变得清晰。发聋振聩。

落日掩藏进云层的声音,海浪冲刷礁石的声音,连绵不断的风声……

还有那无止无息,胸腔鼓动的声响。

逃避无用。上次的U17世界决赛,幸村主动陷于对手的幻境,因为共享的缘故,其实叶梧是知道梦境内容的。

隐约中,其实早有猜测。

“你……”叶梧突然出声。

幸村转头,微笑看着他,似乎等着他的下文。

你是不是喜欢我?叶梧想直白问幸村,但他犹豫了。

戳破这层纸,有些关系将难以复原。他不能很好的做出决断。

放置在西装外套里的手掌,正不受控制般,小心地摩挲着那颗纽扣。

小小的便宜货,此刻郑重的,好似价值连城的珠宝。

踌躇片刻后,叶悟拐着弯掌握主动权:“你在紧张吗?精市。”你期望得到我的答复吗?

幸村克制般笑了笑,“你猜。”

其实,以要纽扣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坦白,对幸村来说,是一场豪赌。

他在赌叶梧对他的心软,对两人友谊延续的在乎,赌叶梧是否会模糊掉这段挑明。

毫无疑问,幸村赢了。

虽然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未来一段时间,会被对方拉开时长时短的距离。

但想到未来三年,两人准备冲击职业造成的聚少离多,这是个挑明心意的好时机。

[最重要的,我期望,你在往后短暂的分别里,被我的一举一动有所牵引。

左右为难也罢,占据所有思绪也好,就在无限的纠结中,过分专注于我吧。]

“我猜应该是。”叶梧希望得到一个准确。

幸村表情平静,“其实,我只是想要一颗纽扣而已。”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的心意而已。

幸村放出信号,他不求答复的。

像是心照不宣地完成了对话。“我知道了。”终于,叶梧有了决断。

他伸出手,递了过去。

那枚小小的纽扣,此刻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幸村右手探了过去,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叶梧的掌心。他随即更改姿势,捻着手指,轻柔地取走纽扣。

将纽扣揣进外套口袋后,他朝叶梧点了点头。

口袋里,掌心传来的温度,像是胶附在指腹上,久久不去。

望着空了的手心,不知为何,叶梧产生一丝淡淡的怅然。

或许应该拒绝到底才对,自己是不是对幸村太好说话了。

似是看出叶梧的情绪,幸村眸光低敛,抿了抿唇,语调柔和,“讨厌的话,是可以拒绝。”

……撒娇都给我用上了!

唔,在叶梧眼中,幸村一垂眸示弱,无异于是撒娇的表现。

叶悟掀起眼皮,微眯看向幸村,低沉道,“无所谓。”

晚风轻拂,撩拨过那浅浅的发色,仿佛要融于夕阳一般。

叶梧相信,自己会找到两人进退都合适的距离。

可他却不知,一旦对一个人开始纵容,就没办法回头了。

正如法国萨尔丹作家所说,

所谓爱,就是无限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