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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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深夜,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到了屋内。
沢田纲吉正睡得香甜,是自从太宰治离开后,他睡得第一个安稳觉。
全然不知床上的太宰治正一手撑着头, 全部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脸上,就那么默默看着。
一看就是一宿。
等沢田纲吉睡了美美的一觉醒来后,太宰治才阖眼。
沢田纲吉睁开眼,动作很是缓慢的坐起, 边眯瞪边扭过头, 用着刚睡醒时的茫然目光注视着床上的太宰治。什么也不想, 只呆呆看着。
就这么过去了三分钟,他才清醒, 动作小心的起身去洗漱。
换了身衣服,再回到床边,发现太宰治还在睡。
沢田纲吉弯下腰,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最后还伸出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确认是热乎的, 是真实的, 才蹑手蹑脚离开。
没注意床上的太宰治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看到他走后才又闭上,没一会儿传来他平稳的呼吸声。
这也是他最近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刚到楼下,沢田纲吉就看到坐在可以里的沢田家光,脚步顿时慢下来了,他记得他昨晚的那番话, 此刻有些不太想要面对他。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回楼上去的时候, 奈奈喊起了他。
而沢田家光也在同时看了过来。
沢田纲吉只好露出微笑。
先向爷爷他们打着招呼, 最后才是对沢田家光礼貌喊着。
沢田家光不在意他的疏离, 只随意点点头,就又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手机。
他这模样,让沢田纲吉松了口气。
沢田秋原倒是瞪了一眼沢田家光,对于他的态度感到很不满,可瞧着放松的沢田纲吉,也没强行让他们父子熟悉,只是在心里叹口气。
夏目贵志开口:“太宰先生呢?”
“他还在睡。”沢田纲吉边回边向外走,他准备去活动活动。
夏目贵志跟了上去,他看着明显好心情的沢田纲吉,自己也放心了许多。
他们去外面跑了几圈,等回来,沢田纲吉察觉客厅里的氛围有些压抑。
他看了眼,发现太宰治不知道何时醒来,而且正坐在沢田家光对面。加快了些脚步,来到他们面前。
打量了一下他们的神色,发现神色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紧张,放心些,语气轻松说着:“太宰,你醒了,睡得好吗?”
太宰治看他,嘴角含笑应着:“嗯。”
又闲聊几天,便开饭了。
沢田纲吉时不时给太宰治夹着他觉得好吃,想要分享给他的饭菜。
太宰治来者不拒。
倒是沢田家光眉头皱紧,不满的看着这一幕。
沢田秋原也感到有些嫉妒,可看着沢田纲吉那开心模样,并未说什么。
一顿饭结束。
沢田家光开始旧事重提,“纲吉,你的要求是只要找到太宰治一人吗?”
沢田纲吉丝毫不犹豫的点头。
沢田家光目光如炬看他,再次向他确认:“你确定,只有这一个吗?”
“我确定。”
确认他不会改变主意,沢田家光表情倒也平静,可嘴上说的话却不是沢田纲吉想要听见的,“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但是你不能与他有过多接触。”
他的语气中带着隐隐命令,沢田纲吉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脸上自然没了笑意,“我拒绝。”
沢田家光开口:“你要以彭格列为重,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
沢田纲吉直接反驳他:“我不是彭格列的人,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以彭格列为重。”
“沢田纲吉,你不要胡闹。”沢田家光眼里闪过失望。
沢田纲吉清楚的看到,心里有些闷,但面上并未流露,只是说道:“我想您需要跟Reborn聊一聊。”他认为当初已经跟Reborn说好,他只是不了解而已。
沢田家光拧眉望向他,“你以为比赛只是一场儿戏吗?”
“不是。”沢田纲吉利落否认着,在他即将要开口的时候,又抬高音量讲:“但是,当初说好了,我跟Reborn说好的是赢得比赛,面上成为代理下一任首领。并不是真的。”
沢田家光唇角微勾,可沢田纲吉却从中看出一丝嘲讽来,他的话也让沢田纲吉明白不是看错,是真的如此。
“彭格列不会拿首领这件事来开玩笑!”沢田家光就差指着沢田纲吉说一句不要太天真了。
沢田纲吉本就没笑容的脸上此刻更是冷了几分,也多了些烦躁之意,不过当他视线瞥到太宰治他们时,又恢复了一些,认真讲道:“这是当初说好的。而且我想彭格列不会拿首领这件事开玩笑,那也不会跟我一个孩子开玩笑吧。”他的目光直勾勾看向沢田家光。
沢田家光听到他的话,板着脸回看他,看出他的认真与他的不满,却认为他天真。直接扭过头看向沢田秋原,带着不解问:“父亲,您没有告诉他彭格列是做什么的吗?”
一直强忍着没插话的沢田秋原,没想到自己还没训斥他,他反而先对自己发出疑问来,这下彻底忍不住,也看透他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过了头,反而冷静了,“说了。”
“那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天真的想法?”看起来沢田家光是真的疑惑。
也是真的让旁人看不惯。
沢田秋原语气平静讲着:“当初就是那样说好的,你认为有什么不妥?”
沢田家光疑惑看去,似是在不解他为什么这么说,“这种事情……”怎么能当真。
沢田秋原打断了他的话:“哪种事情?”随后不等他答,便又说着:“当初跟阿纲说定好的是你们,现在想改变主意?”
沢田家光听到这番话,再一次皱紧了眉,自己要表达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却这么说,为什么?
“父亲,你知道彭格列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的。”
沢田秋原这次等他说完,才开口:“我不知道。”且很是理直气壮。
“父亲。”沢田家光再次不解的看去。
他不理解沢田秋原,实际上沢田秋原也不理解他。不明白作为一个父亲为什么要强往自己的孩子身上放担子。就连他当初不满沢田家光成为彭格列的门外顾问,可还是由着他自己的想法。
眼里闪过失望的神情。
安静的沢田纲吉感受到爷爷周身传来的难过气息,喊着:“爷爷……”
沢田秋原回过神看向他,抬起手放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示意自己没事后又看着沢田家光说:“彭格列交给你的任务你已经告知我们,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父亲……”
“彭格列不需要你吗?”
这一句问话,直接让还想说什么的沢田家光住了口,过了几秒钟,他才说着:“我还可以再待几天。”
沢田秋原刚要对他说“别待了赶紧走”,就想到儿媳,眼神闪了闪,道:“既然可以再待几天,那就多陪陪你媳妇吧。”说着的同时睨了眼沢田纲吉,见他没任何反应,心里不由叹息。
“阿纲,太宰治好不容易被你找回来,你们要不要出去玩玩?”
沢田纲吉先看了眼太宰治,见他没拒绝,便应着:“要。”
见他神情松快,沢田秋原脸上也多了些慈祥表情,说道:“那就去吧,不过记得早点回来。”
“好。”沢田纲吉应完后,侧头看向夏目贵志,开口:“夏目哥,你也一起去吧。”
“不了,我跟名取约好了。”这不是推辞,是真的有约。
沢田纲吉点点头表示知晓了,又说着:“夏目哥帮我跟名取哥打招呼,他已经好久没回来了。”
夏目贵志笑得温柔说着:“好。”
之后,沢田纲吉便跟太宰治一起出门了。
站在街上,沢田纲吉感受着太阳的温暖,不由自主的仰头想要看看太阳,可才仰头不到两秒,眼睛就被光射得有些难受,眼睛也眯起来了,正要低头的时候,太宰治先一步把手放到了他的眼睛前,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发现不再刺眼,沢田纲吉才睁眼,对着太宰治问:“太宰哥哥,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主要是一时出来,沢田纲吉有点不知所措。
太宰治反问:“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沢田纲吉想了片刻,回着:“没有。”
“跟我来吧。”
沢田纲吉也不问,直接跟上他走着。
越走,沢田纲吉越发现这路有些熟悉,好像以前来过。
等他停到一间似是展览馆的门前,他不由得皱眉回忆着,很快从自己记忆里翻找出,并准确说着:“这不是当初五条哥来比赛的地方么!”
就是当时信送错,也给了他这个不知道诅咒是何物的普通小孩子。但他能想起来的也只是大概,更多的他想不起来了。
太宰治对于他能想起许久之前的事情不感到意外,“就是这里。”
“你怎么想起要来这里?”
太宰治听着他的问话,深深看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随便道:“我觉得有意思。”话音才落,就迈着轻快步子进去。
沢田纲吉察觉刚刚有什么不对,可没来得及深究,就见他进去,他也来不及细想,紧跟着过去了。
等快步到太宰治身边后,反而忘了刚刚那一丢丢的不对劲,转而看起了周围,且看得很是认真。
这么一待,就待到了午饭时间。
沢田纲吉这时发现太宰治的嘴角虽然上扬着,但他却愣是从他面带笑容的脸上看出一些不悦。这下子也顾不得这里多好看,小心翼翼瞅着他,询问:“太宰哥哥,你怎么了?”
听着他又乖巧喊自己“哥哥”,太宰治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笑意。可面上却说着:“什么?”
沢田纲吉打量着他,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太宰治对于他的打量视若无睹,实际上心里早就“哼”了好几下。他可还记得当初某个小家伙说过要重新带他来这里玩玩,没想到这才过多久,就忘了。
沢田纲吉表示:拜托,那个时候的他才不到五岁啊!
此刻的沢田纲吉却全然不知他的想法,还在想太宰治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像是开心,到底是怎么了。
是的,太宰治的情绪变化,沢田纲吉是一点都没忽略,且都被他发现了。就算一丢丢的情绪波动,也逃不过沢田纲吉的感知。
毕竟,沢田纲吉可不是白在太宰治身边待近十年的日子。
太宰治同样也了解沢田纲吉。
他们什么事都瞒不过彼此。
沢田纲吉见太宰治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不想在那里猜,直接问:“太宰哥哥,你怎么了?”
太宰治挑眉,心情又好了那么一丢丢,本不是面对着沢田纲吉的他,这才看向沢田纲吉。当看到他时,默默道:“你是不是在吐槽我?”
沢田纲吉眼神下意识闪躲,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心虚。
太宰治一瞧就知道他在撒谎,也不说话,只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