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路灯和路灯之间是有着距离的。
路灯之下光亮最大，而两个路灯中间的位置，则是光晕边缘、光线最暗的地方。
此刻，他们两人便处于这样一个位置。
昏暗的视线也带来了一丝安全感，仿佛不会被人发现一样——虽然附近也几乎没什么人路过。
虽然是寒冷的天气，可无论是呼吸还是相触的温度，此刻都已然变得滚烫。
菅原眼睫轻颤着，认真吻着面前的人。
对方也乖巧的微微张唇，任由他的动作。
……原本没想这么快的。
至少，再慢一点，循序渐进一些，好让星没有那么紧张、那么害怕。
虽然现在看起来，紧张的人是他。
星反而是更直白热切、更大胆的那个。
在这方面，居然输了。
菅原轻声道：“……可以吗？”
触碰唇瓣的亲吻已经做过了，他现在询问的自然不是这个。
五条星眼睫动了动，应了一声。
下一刻，对方重新贴了过来。
唇瓣被轻轻含了下，带着湿与热，而后便感觉到更加烫且柔软的东西探了进来。
——是阿菅学长的舌头。（全程脖子以上！）
察觉到这一点，五条星手指不由攥紧，将下方的外套紧紧捏成了一团。
对方时触时离，起初并没有给他太多的压迫感。
在分开的间隙，菅原几不可闻的低声道：“别担心。”
裹挟着微弱的气流，因为松口说话而冒出的白雾很快消散在了寒冷的空气里。
他的声音很快被碾碎在两人唇瓣之中，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担心什么？
五条星已经分不出思绪来思考了。
很热。
无论是嘴唇，还是脸颊和耳朵，都烫的不符合此刻的天气。
“唔……”
咒术师的体力应该是很好的，肺活量也不会差，可此刻，五条星还是有了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眼前和脑子都是一片雾蒙蒙的，看不清楚，也无法思考。
亲吻时的阿菅学长……和平时好像不太一样。
脚步被带动着慢慢后退，直至碰到了身后的墙面。
脑袋也被迫朝后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后脑勺的白色头发在暗色的墙壁上晕了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才慢慢地离开。
离开之前，舌尖还在勾着他。
五条星迷茫的睁开眼瞳，唇瓣还未完全闭合，呼出的白雾一片片散开，胸口起伏着。
菅原的情况比他好一些……但也没有好上太多。
片刻后，五条星听到对方低哑的说了一句：“抱歉。”
他以为是在为这个吻而道歉，刚想要说些什么，下一刻就被重新堵住了。
再度吻了上来，带着勾绕的缠*绵，像是要吮尽他口中与胸腔所有的氧气。
一些水声甚至都传到了耳中。
渐渐地，五条星有些失力了。
腰间传来力道，是阿菅学长抱紧了他。
恍惚间，五条星想起来——虽然看起来文气又瘦弱，但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打排球的，而且每天都做着和他们一样的体能训练，并不因为自己无法首发而懈怠。
所以，阿菅学长的体力其实很好，力气也很大的。
最起码，他是一名男性。
所以能够轻松托住自己也是正常的。
这次过了很久，对方才重新松开。
唇上的温热的水渍变凉，但脸颊以及嘴唇都是火热的。
温热的手指触碰了上来，帮他慢慢擦干净。
五条星用力眨了眨眼，这才将眼底的水雾眨去，视野重新变得清晰。
虽然这里光线不好，但他还是能够大概看清楚阿菅学长的脸。
也许红晕看的不是很明显，但能看到对方低垂的眼帘、眼下的泪痣，以及很明显的看向他嘴唇的神情。
带着温柔与认真，似乎还有一些别的情绪在。
五条星心尖颤了颤。
菅原：“本来想着不要太用力的……”
五条星：“什么？”
说话时，他感受到了嘴唇上轻微的肿痛，大约明白了。
五条星伸手碰了碰。
烫的火辣的触感，和微凉的指尖形成了鲜明对比。
还挺……新奇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
如果要找个平替情况的话，大概就是吃辣的时候也会有类似的情况了。
五条星：“会消吗？”
菅原不太确定：“会的吧？”
五条星应了声，“不会也没事，有围巾在。”
菅原：“嗯……”
但是进了室内，不还是要摘掉的吗。
这件事说到底是他做“错”了，所以菅原多少有些心虚。
原本只是想着轻轻吻一吻的，结果更进了一步。
更进一步也没事，只要短暂亲过结束就好，结果在看到星靠着墙壁时微微张唇的模样，又忍不住的重新靠了过去。
第二次时间更长了，所以也就造成了这个结果。
菅原：“疼吗？”
五条星：“不疼。”
而后他有些好奇的伸手。
菅原看出了他的动作，于是站在原地没动。
五条星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下唇。
菅原垂了垂眸，克制着抿上去的冲动。
五条星：“阿菅学长的嘴唇肿了吗？”
菅原低声道：“大约也有吧。”
五条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笑。
他弯了弯唇，“那扯平了。”
菅原不由轻笑，拉过了他的手。
五条星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后微讶，“已经这么晚了？”
菅原：“……”
亲吻的时间大约是过的很快的，以至于他没有丝毫察觉。
菅原：“回去？”
五条星：“嗯。”
这里离旅社就很近了，没走两步就到了。
五条星在心里给“亲吻”那一项前面画了个对钩。
牵手√
拥抱√
亲吻√
整整齐齐。
这样看来似乎是都做完了吧？
也不对。
还有本垒。
但这个或许得等等，现在不合适。
走在楼梯上的时候，五条星问道：“阿菅学长还要来按摩吗？”
这是菅原自己之前提的，他自然不会反悔。
不过他还是问了问五条星：“你的想法呢？”
两个人刚刚那样过，他怕星会不好意思。
不过五条星显然是没有的。
在他看来这是谈恋爱所必要做的事，而且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的事，是很正常的，没有必要不好意思。
五条星点点头：“如果你不累的话。”
菅原弯唇：“不累。”
进房间之前，五条星摸了摸嘴唇，“应该还好？”
菅原看了眼，“嗯……”
除了有些红。
房间里的大家还没有睡，不过也都铺好了床铺，差不多到了要入睡的时间了。
看到他们两个一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日向不由有些惊讶：“诶？星，你们现在才回来吗？”
五条星点了点头。
日向：“你们都去逛了哪里啊，居然散步那么久。”
五条星微顿，“唔，没太注意时间。”
日向：“哦哦，这样。”
而后他邀功道：“我帮你把床褥铺好了！”
五条星：“谢谢。”
日向嘿嘿道：“不客气！”
日向疑惑问道：“不过阿菅学长怎么也过来了？”
菅原弯眸笑了笑，没露一丝异样，“来帮星按摩。”
日向睁大了双眸，“哇！”
他看上去还有很多疑问，但在问出口之前强行止住了。
五条星将围巾和外套脱下，换好了睡衣，而后趴在了床铺上，抬头看向旁边的菅原，“这样？”
菅原也脱掉了臃肿的外套，闻言笑了笑，“嗯，这样就行。”
他伸手按在了五条星的腿上，“如果重了告诉我一声。”
五条星应了声，“不会的。”
虽然并非专业人士，手法也不是专业的，但按摩么，稍微学一学还是能入门的。
况且平日里他们自己就会给自己按，也是有经验的。
日向过去和山口挤一块了。
月岛带着耳机垂眸看手机，影山盘腿坐在一旁，原本在模拟摸着排球的感觉，但渐渐地也看了过来。
他歪了歪头，不自觉撇嘴思索着。
“那个——”
不懂就问憨直后辈乖宝宝影山出声了。
日向：！！
他直接炸毛，立刻扑了过去捂住了影山的嘴。
影山：？
他挣扎着推开日向，“boke你干什么呢！”
日向着急：“影、影山你才是boke！”
虽然日向不知道五条星和菅原已经在一起了，但是，他知道他们两个人中间肯定有点小秘密！
更何况没看到阿菅学长都不理其他人只管给星按摩吗？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日向刚才和山口坐在一块，两个人对眼神都快对的起飞了。
也就影山这种笨蛋看不懂氛围会直接出声询问了。
虽然不知道影山要问什么或说什么，但日向有种直觉，那就是不能让影山开口！
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个打岔，影山忘记了他原本要说的话，专注的跟日向掐了起来。
山口小心劝道：“你们小心点，别把大地学长招来啊。”
菅原眨眨眼，而后摇头轻笑。
没想到日向看起来是个排球脑袋，但是在这方面居然还挺敏锐的。
在榻榻米这边自然是不必穿鞋的，只需要穿着袜子。
五条星脚踝处的咒具脚链松松的搭在袜子上面，从搭配的角度看上去稍微有点奇怪。
菅原好奇道：“这个脚链……不去掉吗？”
原本夏天的时候还好，现在已经冬天了，还戴着就显得有些怪异。
五条星脚动了动，知道他是误会了。
“唔，戴习惯了。”
菅原记得星说过这个是他哥哥送他的礼物。
他还不至于跟星的哥哥吃醋啦……不过。
菅原询问道：“你的另一只脚踝上是空的。”
五条星抬眸望了过去，而后带了点不明显的笑意，猜到了。
“所以阿菅学长是想要送我一个？”
菅原没有否认。
五条星轻声道：“好啊。”
五条星也没有让菅原按太久，毕竟他也担心会累到对方。
因此时间差不多了之后，他就出声阻止了。
菅原也没多说什么，从善如流的收回了手。
他站起了身，“好，那我就回去了。”
五条星坐了起来，“我送你。”
菅原失笑，按住了他的肩膀，“就在隔壁……不用的。”
而且对方送他过去了，菅原也怕自己又舍不得拉着他在走廊处停留。
这样的话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回去。
菅原：“准备睡觉吧，晚安。”
五条星也就没有强求，点了点头，“好，晚安。”
目送着菅原离开后，日向和山口又对了对视线。
两个人的一些私密交流尽在不言中了。
菅原回到自己那边的房间后，收到了大家的注视。
菅原：。
他微微一顿，佯装自然的走了过去。
大地也咳嗽一声，示意他们注意一下。
毕竟还是比赛期间呢，不能给他们太多压力。
因此，虽然木下等人心底像是有爪子在挠一样，但还是死死憋住了。
来到洗手间的时候，菅原趁机会看了看自己的嘴唇。
过了这么些时间，红肿已经消了。
况且他本身情况就会比五条星耀轻微一些，不是那么严重。
摸了摸唇瓣，菅原忍不住勾起了笑意。
*
次日。
比赛时间是上午，所以他们早早地就起来了。
五条星把床褥收拾好，而后伸了个懒腰。
日向倒是精神满满，“我从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山口从他旁边路过，轻笑：“诶，日向今天很有活力啊。”
日向：“是啊，我还很有干劲呢。”
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比赛了。
早饭是在旅社解决的，很丰盛，不过乌养没有让他们吃太多，八分饱就差不多了。
而后众人简单收拾一些，出发去比赛场地。
五条悟等人先一步到达了，他们仍然和之前一样，跟冴子还有仁花先去观众席那边准备，其他的人留在这里准备简单的热身。
“HEY！HEY！HEY！”
熟悉的声音。
乌野众人转身看去。
枭谷的队服外套是白色的，看起来还挺贵气的，倒是和他们学校校风温和。
木兔带着笑意走了过来。
“今天就要比赛了啊，准备的怎么样，应该很充分了吧？要是不充分的话我可是会很失望的。”
日向举起双臂，“木兔学长！”
木兔也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而后，他就跑过来找五条星和月岛了。
五条星淡定点头，“嗯，会加油的。”
木兔转头看向月岛：“阿月，这场比赛也要努力拦网啊！看着吧，我的扣球可是又有进步哦。”
月岛不着痕迹叹了口气，不是很擅长应对这种热血单细胞。
木兔：“你们能够打败稻荷崎还有音驹，真是不赖啊。不过。哼哼哼。”
他低笑两声。
“现在的我，可是已经今非昔比了！”
木兔骄傲挺胸。
“现在的我，可是‘一指’的存在！”
众人：……？？？
这是什么木兔新创词汇吗？
赤苇淡定道：“请别在意。这大概等同于‘第一’的意思。”
日向：“噢噢噢！”
五条星沉思：“是想说首屈一指吗？”
木兔一惊：“对哦，就是这个！”
“……”
五条星：“听说了你们昨天的比赛，很厉害。而且还打败了全国前三的桐生。”
木兔立刻就高兴了，“必须的！毕竟我可是超级大王牌，而且以后也会变得更厉害。”
日向：“那现在的木兔学长是不是就成为了前三？”
木兔一砸手心，“是哦！”
而后他询问的看向赤苇，“对吧，赤苇？”
赤苇：“……嗯。”
比赛很快开始，木兔学长高兴就好。
赤苇的肯定无疑加大了木兔的开心。
比赛还没开始，他的状态就已经好的不像样了。
果然，和这样的木兔打比赛，确实很棘手啊。
双方教练也简单的聊了聊，而后便要分开去热身了。
乌养：“走吧，我们也去热身。”
“是！”
双方热身场地离得并不远，他们这边还能看到枭谷热身的情况。
双方都进行了扣球练习，于是他们就看到木兔把直线球和斜线球都来了一遍。
乌养：“……两种球的状态都很好啊。”
看来今天要对上的是120%的木兔了。
或许——
他的目光落在赤苇身上。
还有120%的赤苇。
木兔：“我感觉今天状态非常好！非常非常好！”
赤苇点头，“是，比赛加油，木兔学长。”
木叶叹了口气，“哎……今天又要准备着跟木兔抢球扣了。”
当然，这里指的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抢球，而是他们必须要想办法“打败”状态完美的木兔，争取让赤苇相信这一球即使交给他们也能得分，从而把球传给自己。
这也意味着，今天的木兔，也是状态满分的木兔。
猿杙：“争取不要一个球都扣不到吧。”
木叶：“那肯定不能！”
很快，热身就结束了。
双方队长上前。
这一次，乌野拿到了发球权。
因为参考了枭谷之前比赛的阵容，乌养将乌野的阵容进行了微调，将原本的前后排进行了交换。
现在的阵容下，月岛会有很长的时间与木兔相对。
换言之——乌养要复刻对战白鸟泽时的情况，用乌野的盾，去对抗木兔的攻击。
简单说明了情况后，乌养看向了月岛：“拜托你了，月岛。”
对于这样的请求，月岛早有准备，并且此前他已经做到了很多次。
闻言，并没有丝毫紧张或是过度的雀跃，他只是淡定点头：“是。”
大地笑着夸赞了一句：“有月岛在前面拦网，西谷在后面接球，总是安全感满满啊。”
西谷骄傲挺胸：“是！”
月岛：……
他稍微不太好意思的撇了撇头。
乌养：“这样一来，先发球的就变成了五条。五条，第一球加油！”
其他人也纷纷鼓励。
“争取来一个无接触得分！”
“三刀流冲啊，轰爆他们！”
五条星莞尔，“是，我会加油的。”
不多时，双方列队，比赛正式开始。
观众席也立刻跟上了应援。
五条星微微呼出一口气，将排球抵在手掌之间。
第一球确实很重要。
而且从目前情况来看，枭谷在接球方面的实力也并不薄弱，想要用第一球拿下一分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
他一定要成功。
五条星朝后忖度着距离慢慢退去。
他听到了解说员的声音：“五条选手的发球也是很有威力的，除此之外他还擅长左手发球与跳飘球，是个三刀流选手。在他发球之前是很难猜到他这一球要采用哪种方式，因此还是很棘手的。”
“现在是比赛第一局的第一球，五条选手会怎么选择呢？”
那些声音慢慢地远离了他，他的世界重新变得安静。
五条星将球抛了起来。
“砰——！”
“是左手跳发！枭谷能不能顺利接到呢？不得不说这一球来势凶猛啊。”
球重重砸在底线处，压着线弹飞起来。
“无接触得分！”
“五条选手第一球带来了一个相当好的开局，可以看到这一球无论是位置还是力道都相当棘手，极大的提升了己方气势。”
“星！”
“太强了星！”
“再来一球！”
五条星轻轻呼出一口气。
“嗯，再来一球。”
“双方从比赛开始就交战的相当热烈啊，谁也不肯放过谁。可以看到乌野将月岛选手调到前排，这个阵容明显是为了防守木兔的扣球得分，想要利用擅长拦网的月岛来应对木兔，同时前排也配置了一个跟得上拦网同时也是大力扣球手的东峰。彼此都不相让啊。”
很快，就到了木兔发球的回合。
这时，观众席突然开始了拍手与有节奏的敲打。
乌野一愣。
伴随着规律且有节奏的响声，观众席那边——包括枭谷的应援，还有一些原本只是单纯看比赛的普通观众，全部都加入了进来，他们一边拍手一边喊着木兔的名字。
“Bokuto！Bokuto！”
这像极了……
当时稻荷崎的那个恶意应援声。
可与当时情况不同，稻荷崎的那个应援是故意给对手发球增加难度，破坏敌方发球的节奏。但此刻这些观众，却全部都是出于善意与鼓励。
而且看木兔，也是张开了双臂，一脸享受的样子。
众人：……
果然，木兔是不可以用常理来衡量的。
木兔拍打了下排球，而后一只手直接握住，指向了乌野这边。
“sa，是时候轮到我来进行一个——无接触得分了！”
他将球高高抛起，用力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