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18章 05E

第18章 05E
岑卯捏着茶杯柄的手指微微一顿,而后笑了:“我还以为你是来道歉的。”

何寄慈张了张嘴,有些嗫嚅:“我确实也想道歉的,但刚才太紧张,一张嘴就把最重要的事给说出来了。”

“差点搞砸了你生日宴,对不起啊。”何寄慈看着岑卯近乎慈爱的眼神,似乎稍微放松了些。

“没事。我哥就是……”岑卯想了想,说:“比较容易生气。”

然后又很好心地补充道:“但我不是很在乎这些,所以不用怕。”

何寄慈长出一口气,锁起来的背也稍微挺直了些:“回去之后我妈妈就告诉了我你们家的事。其实,我跟我妈妈都觉得是那些传谣言的人有问题!这不就是看你们家里的Omega长得好看,整天闲着没事在家里意淫你们,还要造黄谣吗!”

岑卯看何寄慈一鼓一鼓的瘦弱胸脯,忍不住抿唇笑,又一本正经地点头:“对,都是谣言。”

“而且这次的事,我也在家里想了很久。”何寄慈修得很细的眉毛耸了耸:“我18岁了,该长大了,也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以后才能保护家人。”

何寄慈停了停,才说:“就像我妈妈,你,还有你哥哥一样。”

岑卯很久没有听人说过要拿他哥当榜样了,愣了愣,才对面前的Omega露出赞许的笑容。

“所以我想自己弄清楚,到底是谁换了我的画!”何寄慈秀眉一立,坚定地说:“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岑卯心头有些柔软的感动,不大忍心打消何寄慈的积极性,稍稍思忖,才说:“你打算怎么找呀?”

“我要先看看那副画。”何寄慈认真地说:“我觉得卷轴和画上一定有线索。”

岑卯表示认同地点点头,想着给小孩看一下应该也没什么,让何寄慈稍等,起身去拿画轴。

谢争把画轴放在了书房的书架上。岑卯稍稍踮起脚尖,就取了下来,顺便看了一眼那两盆曾经被自己差点晒死的绿植。

两天不见,绿植似乎在他的紧急抢救下又恢复了生命力。岑卯松口气,暗暗希望谢争来放画的时候没有发现异样。

他拿了画出去,听见何寄慈喊:“阿卯,你的手机响了。”

岑卯加快脚步走到桌边,把画轴交给何寄慈,另一手赶忙接了屏幕上那个来自“九”的电话。

谢争的声音就隔着话筒传过来,对岑卯来说像是某种精神按摩。

谢争问他起来没有,岑卯说起了,又看一眼何寄慈,心里莫名高兴,跟谢争说家里来了客人。

谢争问他什么人。岑卯说了何寄慈的名字,听见谢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也在回家的路上了,待会儿就会到。

谢争很快挂断了电话。岑卯觉得和谢争一起在家里接待客人也件不错的事,转头看何寄慈,男孩正一脸认真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精致的卷轴。

“会有什么发现吗?”岑卯轻轻走近他,问。

何寄慈被吓了一跳,又有些为难似的:“我,我得仔细看看。”

岑卯在他对面坐下,托起腮看他,状态很像看手机里小孩子学走路的视频。

何寄慈的表情就像一个偶像剧中的职业侦探,充满了做一行像一行的入戏精神,偶尔还有一两个转折性的小动作,岑卯看得很开心,忍不住喝了口茶。

红茶入口有些涩,岑卯想起什么,起身去拿牛奶。

他刚打开冰箱的门,身后就响起何寄慈的一声尖叫。

“啊!完蛋了!阿卯救命!”

岑卯一怔,很快赶到他身边,看到何寄慈满脸的惊慌失措。

“我把茶弄洒了!怎么办啊!”

岑卯看到那画上其实只沾湿了一点,应该是男孩刚喷洒了茶就立刻弹跳起来的功劳。他柔声安慰着何寄慈,看男孩匆匆忙忙地颤抖着双手抖画上的水,又没头苍蝇似的四处看,捧着沾湿的画跑到阳光下的茶几边,把画摊上去。

何寄慈看旁边有纸巾,顺手扯了两张,刚要下手擦又缩回来,欲哭无泪地看着岑卯:“阿卯,怎,怎么办……”

岑卯想说没事,目光落到那张图上,忽然愣住了。

何寄慈看他骤变的表情,心头狠狠一跳,以为这回是真的完蛋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忍不住哀声辩解,却看见岑卯紧紧眯着眼,像一只警觉的兽,走到了他面前。

何寄慈的心跳都快停止了,脸色一片苍白无血,惊恐地闭上了眼。

“这是什么?”

何寄慈听见岑卯很轻地说。

他睁开眼,才发现岑卯凑近了看那纸上的水渍,目光沿着岑卯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红茶溅湿的位置露出一块微妙的色彩。

那色彩显得很暗,却并不像是茶渍,就在美人的背上,似乎和这幅画的风格融为一体。

岑卯心头好像刮过一阵风,对何寄慈说:“再拿点水过来。”

何寄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脑中飞驰过许多自己看过的侦探剧的画面,立刻踩着风火轮一样去厨房打了一大海碗的水。

他端着水站到茶几面前,似乎想找一个泼起水来比较帅气的角度和姿势,试探地问岑卯:“倒、倒吗?”

岑卯抬头,看何寄慈救火一样的动作,忍不住笑了。

“你把厨房的刷子也拿过来。”

“啊?啊,好的!”

何寄慈红了脸,把水放到一边,去拿了刷油用的硅胶刷子。

岑卯蘸了点水,在美人的背上很轻地扫过去,一层一层,竟然让何寄慈看出一丝情色的意味。

好像岑卯在爱抚这个画中的美人似的,用某种温柔的抚摸勾起这个画中人的情欲,逼他露出更多的痕迹。

何寄慈看呆了,许久,才恍然一抖,拍着自己发红的脸颊,似乎在逼自己赶快清醒。

岑卯放下刷子。窗外的阳光打在画卷上,他盯着那些水渍渗进宣纸的纹路,画中的美人似乎因为蒙了这层水色而更加色情。他被什么浸透了,岑卯想,这或许也是一个暗示。

何寄慈低下头看画,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看到画中美人凝脂般的背上渐渐浮现出乌黑耀眼的颜色,就在那只金色的凤凰下,出现了另一只倒立着的黑色凤凰。

那只倒立的凤凰还浸在半干的水色里,因而闪耀着诡异斑斓的光泽。它似乎和那只金色的凤凰不大一样,看多了美术品的何寄慈灵敏地发现,这是一只有爪子的凤凰。

一般的美术品在表现凤凰时,多半不会着意刻画凤爪,放大凤凰绚丽的羽毛和火尾。而这只黑色的凤凰却被画出一双锋利的爪,好像凝着作画人最多的心血,栩栩如生得仿佛随时可以破纸而出。

岑卯的目光在那只倒立的黑色凤凰上停了很久,没有任何表情,耳边仿佛响起一个女声遥远的回音。

“……凤骨双生,必出逆骨……”

“逆骨……杀孽……不能留……”

那些回音拉得很长很远,渐渐绵延成一片尖利的鸣响,是岑卯在无边的黑暗梦境中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

漫长的锋锐,割划他一无所有的空。

何寄慈不知道岑卯看出什么来没有,想说爪子的事,却莫名感受到岑卯的沉默。看岑卯脸色时,不由吓了一跳。

“阿卯……”他下意识小声呼唤:“你没事吧?”

岑卯苍白的额上渗出些微的汗,似乎很久才被何寄慈的呼唤拉回来,眼中有几道虚幻的影。

“阿卯,怎么了?”何寄慈紧张地问。

“寄慈。”岑卯很静地呼吸了一会儿,才轻声说:“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何寄慈心头一跳,连忙点头。

岑卯很快起身,身体好像轻微的摇晃,让何寄慈看得心惊,觉得这不像他认识的岑卯。

何寄慈看着岑卯将画轴仔细地卷起,又看了他一眼,像是做一个重点注释:“尤其是谢争。”

何寄慈微愣,缓缓点了点头。

谢争到家时,何寄慈还没有走。他跟谢争说自己是为了生日宴的事来道歉了,岑卯很开心地给谢争看了何寄慈带来的点心。

谢争没有多说什么,和岑卯一起陪何寄慈聊了会儿天,安慰了他一阵。三个人都没有提什么凤骨的事,好像没有人相信,就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

何寄慈下午才离开,说约了人去健身,岑卯邀请他下次来吃晚饭。

何寄慈离开后,岑卯才舒舒服服地扑进了谢争怀里,拿自己的额去顶他坚实的胸膛:“饿了。”

谢争没有回答,一手抚摸着他的发顶,另一只手把手机掏出来给他。岑卯开始认真地查看要点什么外卖,而谢争只看着趴在他怀里的岑卯,沉思什么似的。

“怎么了?”岑卯似乎发觉谢争的走神,挨着他的手臂翻了个身,问:“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谢争摇摇头,仍然看着他。

岑卯从谢争身上到某种陌生的情绪,不由缓缓挺直了腰,但并没有离开他的怀抱。

“卯卯。”谢争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引诱似的: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岑卯静了片刻,眼里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不是说,不对我撒谎了吗?”谢争吻了他,却好像只是在检查岑卯的嘴唇材质,让岑卯觉得有些冷。

“还是你觉得,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岑卯的眼里是谢争慢慢凑近的脸,谢争的舌尖探进岑卯的唇齿,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勾出来似的。岑卯不想拒绝,微张的嘴唇就任他搜刮,情绪从颤抖的指尖和发梢暴露出来。

岑卯的手机响了,他想去接,被谢争先拿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陈医生的名字,岑卯的手抖得厉害,谢争放到他手里的手机也握不住,谢争就好心替他接了,开了免提。

陈医生的声音比往常低沉,叫了一声岑卯的名字。

岑卯答应着,陈医生问他现在是不是一个人。

谢争在岑卯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下,抬起眼很深地看他,岑卯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岑卯说是一个人,陈医生沉吟片刻,才开口。

“岑卯,你要知道,我照顾你的身体已经有十多年了,你和岑辛……我都把你们当半个儿子看。这件事我知道可能我说不太合适,但还是觉得必须告诉你。”

岑卯没有讲话,他的话被谢争吞在吻里。

“我觉得,谢争不大适合你。”

岑卯微微一愣,看见谢争眼底也有些微的讶异,继而眼睑上的痣因为一个笑变得清晰。

“我,我不是干扰你私人生活的意思啊……”陈医生煞有介事地咳嗽两声:“我就是觉得他对你这个病的态度有点问题。”

岑卯微微皱眉,从谢争戏谑的目光里看出什么,想到那天谢争接自己回家时说的跟谁吵了一架,还吵赢了。

“我觉得他的心态不对。”陈医生絮絮地说:“不利于你早日康复。而且你说他平时不关心那些劳什子传言,我看他知道得挺清楚的。”

岑卯的睫毛轻颤,听见陈医生好像生气似的哼了一声。他看着谢争的眼睛,只看到很亮很热的光。

“……我倒不是说他图你什么啊,但就是他这个人吧……岑卯,你在听吗?”

岑卯微怔,啊了一声。

然后想了想,干脆打断了陈医生又要开始的唠叨:“不好意思陈医生,我在工作,待会儿打给你。”

岑卯挂了电话,微微推开了谢争,在他怀里坐了起来。

“陈医生说你生病了。”谢争的眼睛盯着岑卯:“卯卯,你病了吗?”

岑卯沉默,皱了皱嘴,才说:“你也不用跟他吵架的,他就是……治病狂魔。”

谢争似乎很轻地笑出了声,看岑卯脊骨缓缓挺直,好像放下了什么似的,最终轻轻吐出一口气。

岑卯看谢争,目光冷静中又有些嗔怪,问他:“你到底知道多少啊?”

“你指什么?”谢争的手还掐在他的腰上,与他认真对视:“凤骨的事,还是……”

他的手指沿着他脊骨的曲线滑下去,温柔如鸦羽。

“逆骨?”

岑卯的身体轻微地抖了一下,传递到谢争的指尖。

下一刻,谢争把这具身体很轻地抱住,若即若离的,没有用太多力气。

好像只是一种预防,像之前岑卯向他扑过来时一样,谢争相信岑卯不会倒下。

“别信那些,卯卯。”

谢争吻他的额头,让岑卯忍不住闭上眼,想起他和谢争度过的第一个夜晚,那时的谢争像现在一样,给他全部的温柔和爱,告诉他:

“你只是有一点特别。”

前夜,谢争淋了一场春雨,将包在他大衣里的虚脱后的岑卯送到陈大夫的私人诊所做检查。

他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穿过雪白的走廊,跟着身前眉头紧皱的白大衣中年人走进了办公室。

陈医生坐下接热水,示意他把门关上。

“岑辛都跟我说了。”陈医生咳嗽一声,放下水杯:“你就是岑卯的男朋友?”

谢争微微点头。

中年人隔着薄薄一层水雾审视地看着他,唯恐看不清似的,眯起了眼。

“这次就是吃错了东西,以后千万别让他沾这些促进激素分泌的东西了。”陈医生说:“幸好你在他身边。”

谢争目光轻动,不大赞同似的:“幸好?”

陈医生一怔:“你们两个……上一次床,总比让岑卯出去闹事强吧?”

谢争眼里很暗,似乎在掩盖某种微妙的情绪。陈医生看他片刻,坐直了有些发福的身子。

“其实,我听岑卯说过你。”陈医生稍停,皱了皱眉:“托你的福,让我对岑卯的身体有了新的认识。”

谢争问:“他的身体一直是您照看的吗?”

“算是吧。”中年人低头,摸出钥匙去开一个上锁的抽屉。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16岁,那时候还没分化。分化之后……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中年人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封得很严的档案袋,放到谢争面前:“这是岑卯在我这里的病历,也有我的一些医学推断和诊疗建议。这些年,我一直在试图治好他,但他们兄弟总是不放在心上,相同的病例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也不敢用太激进的……”

“陈医生。”谢争很轻地打断了他,没什么表情: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病?”

陈医生愣住,很快,脸上浮现出愤怒与急切交杂的神情:“这不是病是什么?还是你也相信那群人说的什么岑家凤骨?”

谢争很平静地看着他,一手拆开了桌上的档案袋。

“岑辛跟我说你什么都知道,我听说过你,知道你的学历,还以为你是个明白人。”陈医生目光竟然有些愤恨,让人觉得他对岑家兄弟似乎有更深的感情:“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也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哦?”谢争的目光离开了手里的纪录,抬头对陈医生笑了一下:“那您怎么看岑家人的特殊体质?”

“他们这是家族遗传病!”陈医生颇有些愤愤不平地低吼。

谢争不置可否地停了一会儿,又低头看起陈医生写的病例。看着看着,不知为何失笑。

他对着陈医生的笔记,念了出来:

“所以您认为,岑辛和岑卯的Omega性腺天生有病变,影响了激素分子的氨基酸结构,这使他们的身体在性活跃的时候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激素,可以影响不同的靶细胞,加速人体细胞的代谢和再生。”

谢争抬头,唇边颇有些戏谑痕迹:“所以,这不就是凤骨传说的医学解释吗?睡了岑家的Omega,延年益寿,可得永生?”

陈医生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好像无法完全理解岑卯竟然找了这样一个男朋友,只能压制着怒气:“你要是打的这个主意,就早应该知道,岑卯跟岑辛不一样,他根本……”

“我知道啊。”谢争似乎觉得有趣,一页页病历看下去:“按您的讲法,岑卯的性腺应该属于二度病变,畸形中的畸形吧。”

陈医生顿了顿,看谢争飞快地翻着病历。

“我看您是怎么说的……啊,脑神经功能紊乱。”谢争看着纸上的字,像是被气笑了:“嗯,您还真把他当精神病来治了。”

“岑卯的身体会混淆性欲和攻击欲,这你不是知道吗!”

陈医生的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仍然努力克制着。

“不。我只知道他很能打架,机体恢复能力比一般人都快得多。”谢争眉目轻垂,没有看他,很快地说:“发情期疫苗对他没有用。如果发情期的时候身边没有对他有性吸引力的人,他就很难克制自己的攻击性。”

“这就是因为他的性欲和攻击欲是颠倒的!”陈医生捏紧了桌上的水杯,手指被烫得发红:“激素的分泌是为了让Omega产生性欲,可岑卯只想破坏和杀戮!”

“他的病变激素也不能作用于他之外的人体,只能被用来修复和加强自身的细胞。”陈医生喘了口气,握住掌心的汗:“所以他跟他哥哥不一样,你要是冲着什么凤骨来的,我告诉你,岑卯彻彻底底是相反的类型!”

“他不会给自己的配偶带来任何助益!只会不断增强自己,伤害别人——”

“陈医生。”谢争目光冰冷地打断了他:“你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了吗?”

陈医生被谢争隐隐散发出的威势压制住,一时陷入死死的沉默。

“是因为你对异类的排斥?还是——”

谢争询问的声音更像某种裁决,让人骨冷:“作为一个Alpha的恐惧?”

陈医生放在水杯上的拳轻颤,嘴唇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其实,从头到尾我都很奇怪,您为什么会觉得这是病呢?”

谢争在他面前缓缓站起身,展露出一个年轻而强大的Alpha的身形,在中年男人的面前落下阴影。

“你说的这种所谓病变的激素,对他的寿命和健康没有任何影响,反而让他更强了,不是吗?”

“和那些没有打过疫苗就会在发情期肆意淫虐强占Omega的Alpha相比,岑卯的发情不过是摔摔东西罢了。有人找他麻烦,他就打打人。”谢争垂了垂眼,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轻声笑了:“这不是很好吗?”

谢争很慢地向前走了一步,坐在椅子上的陈医生深深地呼吸着,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就像多年以前Alpha可以随意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时,被另一个过于强大的Alpha压制得只能趴在地上喘息的同类。

“陈医生,岑卯很健康,只是有点特别罢了。”

谢争对他微微一笑,像在扮演一个非常普通的22岁青年,对自己恋人的长辈说一些承诺的话。

谢争把那本被珍藏的病历抛在陈医生面前,发出轻轻一响,被淹没在窗外无休无止的雨声里。

“而且以后,我会一直在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