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曾星这次过来, 几乎是把他之前给家里多赚的家业都带了过来。
带不过来的,他也折成银钱或者其它东西。
得亏他手头交接还没交接完,要动钱很方便。
说他拿了不该拿的?
开玩笑, 家业到他手上的时候什么样, 交回去的时候是什么样?
财产只多不少, 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
他不仅把家产带走了, 还把给他办事的得力的掌柜和其他人才也给带走了。
曾家再怎么闹腾, 也没法闹到神都来,连武州王家那边都不好多说话。
能说什么?
说他们算计小儿子不成, 反被小儿子摆了一道?
曾星本来以为自己什么都带上了,足够在神都置办一份体面的家业, 但等到了之后才发现,神都各方面都太贵了。
他原先想的在东市开一间铺子, 再在沈家宅子附近购置一栋宅子,另外还想在西市开一家成衣铺子, 另外再办一家制衣作坊, 钱压根就不够。
他主要是做的是刺绣生意,想要开店,就只能是东市。
铺子还不能太小。
开店也不是只有一个店面就可以的,他手底下大批工艺精湛的绣娘和裁缝师傅, 这次也跟着他一起来了神都。
这些人的一家老小都得安排, 起码得有个住宿吃饭的地方,条件还不能差了。
这么一算,他手上的钱买完东市的铺子之后就有些紧张。
西市的铺子只能租, 新城的作坊也只能先租个厂房。
就是这么一圈转下来,再在神都买一栋宅子的钱就很紧张了。
然后他就被丈母娘叫去算账。
赵婉清也没特意挑时间,就下班了之后, 刚换下官服,见曾星过来就笑道:“坐着。早就该跟你聊聊,一拖二拖的拖了那么久。”
他们谈话的地方,还是当初成亲时候赵淩给收拾的小书房,现在里面的东西大变样,中间摆着一张茶桌,这会儿正煮着茶。
她刚说完,沈兰拿了个盒子走了进来,在赵婉清身边坐下:“本来应该是你们两个成亲之后,你们小夫妻俩自己商量着来,不过瞧你在打听置产的事情,还是先跟你交个底。”
从赵婉清备考开始,家务都是沈兰在打理,对女儿的嫁妆(聘礼)很清楚。
他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地契放在曾星面前打开:“这是一间西市的铺子,有五个门脸,现在都隔开租了出去。你有什么打算,可以把房子收回来自己用。下头是租约。”
曾星看了看,发现最近到期的租约也就还有半年时间。
沈兰继续拿出下面的地契:“这是一个国子监家属院隔壁的小院。另外还有京畿的一个庄子,就是离得远,快靠近景州了,有五百亩地。”
这是一份足以让一个小家庭过得十分富足的家业。
曾星本来觉得自己带来的“嫁妆”足够多,这么一对比,顿时有了吃软饭的实感。
嗯,软饭真好吃。
曾星是个实在人,原先在家打理家业的时候,就觉得一家人一起过日子,没什么好算计的,没想到被家里人坑了一把。
但他骨子里对家人还是没多少心眼,只不过现在他的家人从曾家人变成了沈妆和沈妆的家人。
沈兰说道:“这些你自己收着,该怎么安排怎么安排。”
赵婉清补充:“你们四舅给了你们一栋凭栏一号的宅子,以后你们成亲了,就在那儿单独过日子。你尽快把手头的事情安排完,过几天大壮要回老家参加乡试,你到时候有空的话就跟着一起去,顺便认认亲戚。没空的话也不着急,等过年的时候跟我们一起回去。”
“好。应该能安排妥当,这两个月就是铺子的装修,人手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货源我也谈好了,没其它事情。”
曾星收好东西,就和赵婉清、沈兰夫妇道别,去侯府接他未婚妻。
管家好奇询问:“亲家老爷夫人叫您过去是有什么事情?”
曾星也不瞒着,一一说明,随后安排:“我大概要去象州一两个月,这段时间你多看着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过来找我丈人丈母娘。”
管家应下,马车走了一段路,才像是终于消化完,感慨:“亲家老爷和夫人也忒心大了。这么多房契地契的,直接就交到了少爷你手上。少爷你和少夫人还没成亲呢。”也不怕他们家少爷卷了钱跑了。
曾星没好气地白了管家一眼:“我不是那种人!”
他也不差这点钱。
虽说这些钱财很多,但只要给他时间,他也能赚到那么多钱。
甚至于只是过日子的话,他带来的钱财已经足够他三辈子花不完。
比起钱财,显然是沈妆更重要。
管家还是对财富眼晕:“是是是,少爷您绝对不是这种人。您要是见钱眼开,就不会被老夫人和大少爷算计了。”管家耿直地往自家小少爷伤口上插刀,“不过真要卷了这些钱财跑路,怕是普天之下没有容身之处了。”
他最近跟着曾星各种东奔西跑,总算是明白了一些未来少夫人的家境。
钱不钱的是其次,对于权力到了这种层次的人家,真的想要钱,也就是一张嘴的事情,难的反倒是不要钱。
曾星坐着马车晃悠到侯府,想着自己因为叫赵淩一声四舅舅,都不用特意打招呼,车行的管事直接就给他安排了一辆新车,再过几天就能到手,到时候也能让沈妆坐得舒服些。
然后他就看到坐在屋顶上的赵淩:“四舅舅?”
屋顶上有狸奴能理解,为什么还有狗?
狗是怎么上去的?
赵淩怀里抱着几只嘤嘤嘤的小奶狗,见到曾星挥挥手:“小星星来了啊。要不要上来玩小狗?”
曾星挺想养狗的,闻言也没犹豫,撩起袍角几个蹬踏就上了屋顶。
“汪汪汪!”
曾星接过一只白色的小狗,循声看向楼下一只大黄狗:“那是小狗的娘?”感到自己被辱骂。
“不是,是小狗的爹。这一窝生了九只,小狗的娘带不过来,每天得放风。”搁谁一胎九宝都得崩溃,压根养不过来。
赵淩说着,顺手指了指。
他们坐在第一进宅子的二楼楼顶,视野开阔。
曾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条白色卷尾巴的大狗在园子里疯跑,身后窦荣在追。
“翊舅舅这是在做什么?”
“他要给白骊坐月子,白骊以为是在跟它玩。”
自从不怎么打仗后,窦荣对于白色小动物的偏好越来越不遮掩。
马要白的,猫要白的,狗也要白的。
原本窦荣还准备养白色的兔子,可惜到家第一天就被厨房红烧了。
后来他又捉了一只,也是到家第一天就被白骊给咬死了。
现在小白兔子们只能养在庄子上,给庄子的养殖业做出一份新贡献。
一人一狗在院子里追了几个来回,身后就跟上来了好几匹马。
窦荣很快就被小(?)动物们撵着跑:“水灵!救命!”
隔壁院墙上已经架上了梯子,景尚书趴墙头上开嗓:“窦侯爷还是这么活泼啊!”
宅子很大,无奈附近的宅子只要不宴请宾客都很安静,加上景尚书的嗓门大,哪怕是离得不算近的曾星都听得一清二楚。
窦荣回头,指使自家小动物们:“去!打他!”
刚才还撵着窦荣跑的小动物们,顿时像一支训练极好的军队,回头就往景尚书那边跑。
白骊更是直接跳上马背,借着马背的高度一下跳上围墙,摇着尾巴去拱景尚书。
景尚书抱着白骊就下了围墙,没声了。
窦荣:“……把白骊还给我!”
“拿小狗来换!”
过了一会儿,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爬上梯子,对窦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一伸手出了个布。
窦荣伸出两根手指,出了个剪刀。
小孩儿嘎嘎嘎笑,伸出了五根手指:“翊叔叔,要五只小狗~”
赵淩已经骑着马跑了过来,站在围墙上把小孩儿一提溜,夹在腋下:“好了,现在你被我抓住了,得让你爷爷用一只白骊来换。”
小孩儿又嘎嘎嘎笑。
赵淩直接抓着小孩儿,又留了曾星和沈妆晚膳,用完才把人都给放回去。
跟隔壁交换人(狗)质的时候,景尚书把孙子赶进去,就跟赵淩站门口说话:“你家外甥女什么时候回象州?我搭个快船。”
“嗯?您要去象州?”去干嘛?吏部尚书就能自己给自己批假条吗?
景尚书说道:“不是,我要去海州、吴州考察。”
赵淩用怀疑的眼神看他:“真的是考察,不是旅游?”
“当然不是。陛下知道的。我去辅佐一下太子殿下。”在神都干了那么多年,他得出去逛逛。
赵淩顿时就露出“我就知道你是去玩的”的眼神看向景尚书:“不行,吏部事情那么多。”
景尚书立刻摆出上官的架势:“我是尚书,你是侍郎,陛下都准了,你说什么不行?”
赵淩只能跟他说了沈妆出行的日期,心里面也知道,和吏部尚书同行,对沈妆来说好处巨大。
反倒是景尚书,他也不差一艘快船。
等和景尚书道别,窦荣就戳他的脸:“怎么这么不高兴?现在吏部不是不忙?”
“现在是还好。”赵淩长长叹气,“打赌他过年不回来。”
窦荣一听也愣了一下:“说不定被姨父姨母拉着打江山去了。”
赵淩还没想到这个可能,原本只以为是景尚书工作多年,想休个长假:“景尚书……打江山,不能够吧?”
窦荣偏头看了他一眼:“他们不缺会打仗的人,缺的是搞后勤的。”
吏部尚书去搞后勤,好像瞬间战备就充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