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182章 今天的天气真好

第182章 今天的天气真好
  初四,内阁七位大臣与六部重臣团拜。同样一夜未眠的林燮山没有来得及跟儿子说昨晚那件事。团拜的地点就在内阁的澜渊阁。林燮山抵达的时候,史玉、年庆也是刚刚抵达。看内阁其他人的气色,除了首辅海士璋外,其他几人都是昨晚没睡好的。
  没多会儿,六部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来了,大家彼此拱手拜年,互赠贺卡,好一派官官和谐。这是每年朝中官员最重要的一次团拜活动。晚些时候众人还要在酒楼里吃喝一顿——公款,增进感情。林燮山、史玉和年庆因为还分别管理着四院,初五他们还有四院的团拜活动。
  这一天下来,等到林燮山七人再次回到澜渊阁,几人都感到有些疲惫。海士璋回内阁看了看今日送来的折子,把几份重要的呈交陛下,他就先行回府了。另外六人却很有默契地没走。史玉喝了两杯浓茶解酒,然后对林燮山说:“国公,明日四院的团拜,不如咱们就一起了?国公和大司农也顺道看看我科学院的研究成果?”
  吴绍王:“算本王一个!看不懂‘自然’,本王都无颜面对陛下。”
  关明辉:“也算我一个。”
  韶平秋:“若国公、大司空和大司农不介意,索性咱们就一道?说来也是惭愧,这‘自然’期刊看得我着实头疼。”内阁七人,可能也就史玉看得不头疼。
  林燮山:“既如此,那咱们四院就索性一道了吧。”
  史玉:“那好,我这便知会下去。”揉揉额头,史玉说:“不行了,上头了,我先回府。王爷、国公和诸位请便了。”
  林燮山:“我也回去了。”
  林燮山和史玉都要走,其他人也不多留,都喝多了。几人步行出文庆宫,史玉突然道:“瞧我这记性,我刚才好像让我府上的家奴先回去了。国公若不介意,捎下官一程吧。”
  林燮山笑道:“大司农坐我的车回府便是。”
  史玉拍拍头:“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关明辉笑他:“大司农府上去岁才刚添丁,这算什么,老当益壮?”
  “哈哈哈……”其他人都大笑起来。
  史玉的两名小妾去年给他生了一个嫏哥儿和一个女儿,这事儿在官员之间没少引来“夸赞”。史玉指指关明辉,哼哼:“大司马这是嫉妒,绝对嫉妒了。”老脸也有点红。
  这话又引来一阵哄笑。林燮山:“上车吧,我瞧大家伙儿都醉了。”
  在文庆宫的宫门外说这些话,太不庄重了。史玉上了隋国公的马车,其他人也上了各自府中的马车。等到车动了,史玉却一扫刚才的醉态,脸上的闲笑也收了起来。
  林燮山了然地问:“大司空这是有何话想单独与我说?”
  史玉语不惊人死不休:“下臣想请旨陛下,册封顺傛俍俍为皇后。”
  林燮山当即拧眉。
  史玉:“下臣以为国公会赞成。”
  林燮山:“大司空莫要鲁莽。我自然也是愿意看到俍俍坐拥中宫,但此事必须从长计议。万一陛下和俍俍并无此意,我等贸然上奏,就是不妥了。”
  史玉略显激动地说:“陛下岂会不愿!俍俍没有显贵的娘家,又无龙嗣,陛下一旦提出,定会招致反对。可后宫贵主,除了俍俍,谁还够格坐上中宫之主的位置!国公若是怕惹麻烦,就当下臣刚才什么都没说!”
  林燮山:“莫要冲动!”顿了下,林燮山低声道:“你当我不愿吗?只是此事总要先问过陛下。过几日我进宫,会先探探陛下的意思,若陛下有此意,我会联络朝中大臣上奏此事,届时自然少不得大司空出力。”
  史玉收起了愤怒:“那下臣等国公的好消息。”
  林燮山点点头。
  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他的后宫地位准备发力的卓季紧咬着嘴,承受着在他体内缓缓进出的手指。永安帝仔细认真地给卓季内里的伤上药。上完药,他拉上被子下了床,放下床帐,让人端水进来给他洗手。
  虽然内里受伤了,可那个地方异常敏感。疼归疼,但一根他熟悉的手指在里面动来动去的,还是会带给他另一种感觉。张弦端着水盆退下了,永安帝现在床帐,笑看床上的人:“等你好了,朕好好满足你。”
  卓季:“等我好了,我也回翔福宫了。”
  永安帝理所当然地说:“朕对外说罚你思过,又不是真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朕生气。”
  “不敢了。”是真的不敢了,屁股太受罪了。
  永安帝拿过手帕擦了擦卓季额头上的汗,口吻淡淡:“可想做皇后?”
  卓季给了永安帝一个“陛下你无聊”的眼神,答非所问:“想吃肉,想吃烧鸡,想吃香的喝辣的。”
  永安帝也顺着他的话说:“这次叫你记住教训,你以后做事才会三思。元宵灯会,你陪朕去。”
  卓季:“我那时候肯定没事了,当然要跟陛下一起去。陛下今年的生日,晚上要在我那儿过夜。”
  永安帝:“不去你那儿,朕去哪。”
  张弦在外头出声:“万岁,皇贵姰俍俍宫里来人,请陛下前去华阳宫,皇贵姰俍俍有事相商。”
  通常情况下没有要事,哪怕是太后都不会来打扰这个时候的永安帝和卓季。皇贵姰派了人过来,怕是有什么要紧事,永安帝也没有不悦,道:“进来,更衣。”
  张弦和冯喜进来了。
  永安帝换下“家居服”,换了正式的银蓝色常服出去了。卓季躺得难受,可他又不能坐,永安帝也不许他下床,只能百无聊赖地继续躺着。
  永安帝心情舒爽地前往华阳宫。进了屋,屋里却只有皇贵姰一人在。永安帝脚步顿住,张弦和冯喜非常有眼力地退了出去,关上门。永安帝走过去,坐下,皇贵姰却是在他面前跪下,叩首:“臣侍恳请陛下,立顺傛为,皇后。”
  永安帝的神色瞬间严肃,眼底暗沉。
  皇贵姰抬起头:“陛下,这是臣侍的肺腑之言。后宫之中,天下之民,只有顺傛能为我俣国一国之后。臣侍恳请陛下,立顺傛,为后。臣侍心知,顺傛顾忌臣侍的心情,他不愿,也不会有此念头。可臣侍觉得,一个‘傛’位,太委屈他了!”
  说到这里,皇贵姰的眼眶都湿润了。他是真的希望陛下能不要顾忌太多,立顺傛为皇后。
  “臣侍会尽心辅佐新后,维持后宫安宁。”
  永安帝:“你起来吧。”
  “陛下……”
  “起来。”
  皇贵姰站了起来。
  永安帝:“坐。”
  皇贵姰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坐下。永安帝声音低沉的说:“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陛下!”
  永安帝抬手制止皇贵姰,说:“朕若动了封他为后的念头,隔日他就会离宫出走,再不回来。”
  皇贵姰瞪大了眼睛:“顺傛他!”
  永安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后位于他,不是尊荣,是无尽的麻烦。他所做的一切,为的从不是那个位置。韶尧,朕立你为皇贵姰时就曾说过,郸阳宫不会有皇后,顺傛,永远只会是朕的傛侍,你只要知道,他在朕心里,是皇后就够了。”
  皇贵姰咬住了嘴。
  永安帝:“你能如此想,朕很欣慰。朕对你没有过多要求,只要你把他当作亲弟疼爱。莫要再做出让朕对你失望的事。”
  皇贵姰低头:“臣侍以前,错了。”
  永安帝站起来:“你们几人只要不犯糊涂,朕都会给你们应有的体面。朕是帝王,不会儿女情长,对顺傛亦是如此。但顺傛,只有朕可罚可斥,哪怕有一日朕把他贬去冷宫,也只有朕一人能欺负他。旁的人,敢动他者,死。”
  皇贵姰起身:“臣侍誓死谨记。”
  永安帝:“朕回宫了。”
  “臣侍恭送陛下。”
  永安帝走了。看着帝王大步离开的背影,皇贵姰真的很想去问问卓季,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你是否知道陛下对你,亦不会儿女情长?
  永安帝回来时,卓季正在教王保学新歌,因为他实在是太无聊了。卓季看到永安帝,没有问皇贵姰找他做什么,而是惊讶:“陛下这么快就回来了?”
  永安帝:“一点小事,说完了自然就回来了。在唱什么?”
  卓季:“我在教王保唱‘千年之约’。”
  永安帝一听来了兴致:“‘千年之约’?这歌名好。来,给朕唱唱。”
  卓季:“我的声音唱不出味道。”
  永安帝:“你唱给朕听,朕觉得好听就行。”说这句话时,永安帝还摆了摆手,王保、花姑姑、小慧和常敬立刻退下,张弦和冯喜也嘴角带笑的退下了。昨日那首歌不是俍俍唱的,万岁明显是遗憾呢。
  卓季撑着要坐起来,永安帝扶住他,给他放好靠枕。卓季半躺着,清清嗓子,唱了起来。
  “斜阳配落霞,金戈配铁马,我拿爱恨配年华……月色映枝桠,狼烟映风沙,前世映尽谁牵挂……”
  被永安帝这么近距离地盯着,卓季有点唱不下去了,他抬手捂住了永安帝的眼睛。
  “千年之下,辗转繁华……此生惟你放不下……思念入画,几度冬夏……我愿等候你脸颊。”
  永安帝淡淡笑了,没有拿下卓季捂着他眼睛的手。
  “岁月惊白发,而你一句话,惊了我几世年华……”
  永安帝摸到了卓季的另一只手,握住。
  “浊酒映黄沙,思念映天涯,而你映尽我牵挂……千年之下,辗转繁华,此生惟你放不下……思念入画,几度冬夏,我愿等候你脸颊……千年之下,辗转繁华,此生惟你放不下……思念入画,几度冬夏,我愿等候你脸颊,我等缘分的回答……”
  唱完了。卓季放下手,永安帝倾身过去,两人的唇触碰。一个缠绵至极的吻结束,永安帝对他的爱侍微微一笑:“好听。”
  卓季盈盈笑道:“我的嗓子不适合这首曲子,音调也上不去,王保唱出来会更好听。”
  永安帝:“朕觉得好听就是好听。”
  卓季圈住永安帝的脖子:“那陛下有没有赏赐?”
  “有。”
  唇再次触碰,永安帝身体力行地赏赐他的爱侍。等到两人快擦枪走火了,永安帝强迫自己退开,嘴唇贴着卓季的嘴唇说:“这歌唱出来,太后又要哭了。”
  卓季:“太后听得伤心,就会赏我。”
  “瞧你个没出息的。”把人搂入怀中,永安帝平静却又执着地说:“你我之间,岂止是千年之约。下次给朕唱一个‘一世之约’。”
  卓季噗嗤笑了:“好。”
  永安帝一句没提皇贵姰恳请立后的事。而回到府中的林燮山把儿子林奕再次喊到了书房。林奕昨夜喝多了酒,加上心中苦闷,今日看上去很是憔悴。林燮山看着这样的儿子,没有一丝同情。林奕被亲爹看得心里发毛:“父亲,您找我……”
  林燮山开口:“完骨淑这件事的骂名,你就安心背了吧。”
  林奕郁郁,不背他又能如何。
  林燮山:“俍俍派人隐晦地与为父说了陛下为何会震怒的原因。”
  林奕身体剧震:“父亲!”
  林燮山沉默了片刻,说:“俍俍似乎,比陛下,更喜欢,美人。”
  林奕傻了,他怔怔地瞪着父亲,怀疑自己的耳朵。林燮山捏捏眉心:“你让秀秀托世子妃为你向俍俍赔不是,昨夜就有寺人把俍俍的亲笔信交给了为父。陛下任由我等误解,该是不愿外界得知此事。俍俍此举,是为了宽你的心。这次的骂名,你背便背了吧。”
  林奕的内心翻腾,他哑声问:“俍俍的亲笔信,父亲能给我瞧瞧吗?”
  林燮山:“为父已经烧了。”
  林奕郁闷极了。
  林燮山:“为父没有收到过俍俍的亲笔信,更不知俍俍或许喜欢美人。俍俍一向避免与朝臣有过从,陛下更不会愿意看到俍俍与哪位朝臣关系甚密。若非宽你的心,俍俍不会特意解释。恒远,日后行事,三思而后行,此次,就当是给你的教训了。”
  林奕的嘴唇动动,压着某种急切:“父亲,俍俍到底,写了什么?”
  林燮山笑看儿子抓耳挠腮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了,说:“俍俍写了一首诗,说初见公主有感。”
  从父亲的书房出来,林奕抬头望天,今天的天真好。即便是有风,也半点都不冷!做了两个扩胸运动,林奕嘴角带笑地往他所住的院落走。如此好的天,怎能在家中蹉跎,一会儿带着夫人出去踏青!
  沿途府中的仆从们见到少爷,纷纷问好,林奕很是温和地回应,一扫这段时间满身的阴沉。一边走,林奕一边在心中反复回味那首诗。却没有把这首诗对应到完骨淑的身上,而是想到了昨日盛装出现的俍俍。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林奕的脚步放缓,看向远处,“那女人,哪能与俍俍相比,我确实是糊涂了。有俍俍在侧,陛下又如何会被哪个美人所惑……”
  “少爷,今日风大,怕是要下雪了,您多穿点,莫受了寒。”管家见少爷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地,急忙提醒。
  林奕回神,深笑:“无碍,我不觉得冷。今日的天真是太好了!”
  林奕心情愉悦地走了,留下傻眼的管家。管家仰头看天,这明明是要下雪的征兆,这,哪里好了?少爷莫不是还没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