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枭谷的人虽然对菅原有印象，可还从来没有见过他打排球。
菅原替换日向上场的战术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赤苇：“双二传战术么……要小心了。”
木叶：“放心好了。”
“菅原选手作为三年级，之前在乌野担任的也是二传手的职位。不过在影山选手加入之后就退至候选了，很少能够进入首发行列。现在将他换上场，想来乌野应该是有新的战术要使用。”
“双二传的战术并不罕见，就是不知道菅原选手所在的情况下乌野的发挥会如何了，让我们拭目以待。”
菅原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声音屏蔽处理。
其实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因为这些话语而产生多余的情绪了，毕竟菅原已经找准自己的位置。
与其因为那些话再去想些有的没的，不如思考下自己这一球该如何去发。
现在二传手刚好是在后排，会有一个不错的发球针对机会。
菅原瞄准了二传手上前时遮挡一传的那个位置，抬起了排球。
“好的，我来了。”
黑尾：“哇哦，不错的位置嘛。”
研磨：“果然……看起来爽朗但是发球一点都不爽朗。”
黑尾：“研磨你居然还好意思吐槽别人……”
“一传乱了！”
正如菅原猜测的那样，由于视线被遮挡了一下的缘故，导致这一球传的不是很好，即使这并不是一个强力发球，但也对一传造成了影响。
原本到位的赤苇不得不再次调整位置，移到了球的下方。
这样一来，这一球便只有传给左侧的猿杙。
“预备，跳——”
“一触！”
后排的大地接起了这一球。
而此刻，菅原与影山对了个视线，上前去与影山交换了位置。
两人一前一后，各司其职。
在那之后便是……同时多位进攻，菅原版！
“菅原选手和影山选手交换了位置！影山开始助跑——菅原将这一球传给了影山，果然是打算让影山也参与进扣球进攻的一环啊。不过不得不说乌野真的是一支执着进攻的队伍，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也还是在使用同时多位进攻啊，让人眼花缭乱，不好防守啊。”
“影山扣球成功！漂亮的直线球。看来影山选手即使担任攻手也是十分优秀啊。”
影山默默握拳，“奈斯！”
这样一来，比分就反超了！
还差最后一分！
菅原深吸一口气。
不要慌，不要急。一定要慢慢来。
太着急的话就会出现失误，被反将一军了。
第二次发球，他同样瞄准了相同的位置。
但这次——
赤苇没有急着向前跑，反而是先让后排接球，而后让一传尽可能传的高一些，利用纵向空间距离来为自己争取跑位的空间。
菅原咬了咬牙。
这么快就想好应对方法了啊。
“砰！”
枭谷的中路速攻拿下一分。
“可恶。”
想要一鼓作气连拿两分真的不容易。
菅原下场与日向重新交换回来。
日向：“放心吧阿菅学长，我一定想办法得分！”
另一边，西谷已经在等待着他了，闻言笑道：“嗯！真不赖！但是要先跟我交换哦。”
日向：ovo
木兔此刻还在后排，而五条星此刻还在前排，所以必须想办法在站位轮换之前，尽可能的反超回去。
“星——”
五条星手臂改向，将球扣在拦网者的指尖，利用反弹力让球打在了出界的位置上，扳回来一分。
“打得漂亮，星！”
“乌野扳回一分再度领先！不过这样一来五条选手也要去后排发球了吧，如果发球局没能拿下一分结束这局的话，那么木兔就要轮转到前排了。但是相对应的，乌野这边就进入了防守状态，五条和日向都在后排，想要得分可能没那么容易了啊。就看乌野能不能挺住了。”
“燃烧吧燃烧吧乌野！沸腾吧沸腾吧乌野！”
每一次的发球，都不仅仅要追求100分那么简单了。而是要追求着突破极限的120分才行。
五条星还记得最开始和青城打第一次练习赛的时候，他因为发球力道还行但不太会扣球，所以担任了关键发球员的位置。
在那次练习赛当中，他的发球攻势曾被青城采用暂停策略来消减。
当时的五条星也确实会受到暂停的影响，再次返回场上后，发球攻势便不如之前了。
为了减轻这种策略对自己的影响，他开始培养自己的专注力，力求无论受到怎样的影响，都能在站在底线处、拿起排球的时候仍然保留着满分的状态。
而现在，他已经慢慢练习的差不多了。
即使不是暂停，即使是从2号位到1号位，他也能迅速从拦网/扣球的状态调整至发球者的状态了。
额头抵着排球，脑海里模拟过的发球训练已经播放完一遍了。
就像乌养教练所说的那样，在平时练习的时候，也不要只是仅仅将球发过网而已，还要让自己有一种身处比赛时的状态，每一球，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发球的觉悟。
而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很快的将状态调整完毕了。
呼出一口气，将球拿了下来。
“上吧，星！”
“——”
球抛向了空中，发出轻微的破空响声。
“砰！”
“接住他！”
“小见！”
这一球狠狠砸在了手臂之上，随后弹到乌野的场地。
“可恶，抱歉——”
“chance ball！”
影山将这一球传给了左翼的东峰旭。
“东峰学长。”
“三人拦网。”
“扣下去吧，旭！”
“砰——！”
而木叶早已等候在场地的后方，此刻这个一触的球飞到后半场的时候，正好被他接住。
“赤苇。”
月岛立刻做出了判断：“一传没到位，这一球高了。”
赤苇：……
他咬着牙起跳。
不过没关系，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还是有心理准备、并且也有策略的。
在心里碎碎念完之后，赤苇就着这个姿势，而后在起跳的一瞬间完成转身与轻扣，打出了一个反弹球。
影山和月岛齐齐一愣。
“这是……”
木叶：“奈、奈斯轻扣！”
木兔信心满满的招呼赤苇：“把球传给我，赤苇！”
赤苇弯了弯唇角，将这一球传了过去。
分毫不差，干脆利落。
木兔在后排进攻得分。
“可恶……呼。”
“这样一来，木兔就到前排了啊。”
虽然他们再撑一个回合就是影山的发球，但是，前提是他们拿下这一分。
大地：“别泄气，抓住每一分！”
西谷：“哦！”
五条星抓了抓头发，将前面的额发全都撩到了脑后。
很快，发球的哨声吹响，枭谷的猿杙进行发球。
这一球——十分接近边角。
五条星眼神微沉，立刻赶过去就位。
“补救的漂亮，星。”
“影山——”
枭谷的拦网还是有些许压力的。
现在在前排的是尾长、赤苇和木兔，身高全部都在180以上了……
唯一的弱点果然还是仅有183的赤苇吗。
想到这里，影山将球传到了中间。
月岛微微一愣，这个传球——
还真是王者感十足啊。
不仅命令着“给我跳到这里来扣球”，还下达了显而易见的命令“给我从这里扣下去”。
月岛扯了扯嘴角。
他深吸了一口气，跳了起来。
“第二局的局末月岛选手居然还能拥有这么高的扣球点！这一球从赤苇拦网上方扣了下去，乌野得——木叶从后方越了过来直接接住了这一球！非常漂亮的接球！”
影山：“啧。”
赤苇：“木兔学长。”
木兔一跃而起，利落的扣球得分。
“枭谷反超！此刻枭谷手握赛点，乌野陷入了危机当中啊！”
“木兔！木兔！木兔！”
木兔带着笑意，尽情享受着观众的呼喊。
此刻，他便是世界与舞台的中心！
而后，木兔满面神采转头问道：“我刚刚那个扣球漂亮吧？”
赤苇：“……”
“嗯，很帅气。”
猿杙：“刚才那个接球接得真不错。”
木叶得意地挺起胸膛，“我就说吧，没我不行的。”
尾长：“猿杙学长发个好球——”
此刻，枭谷的应援一声盖过一声。
从“发个好球”到“还差一分”，给足了紧张感与不安感。
乌野的应援团队自然不甘落后，立刻追上。
第二球来了。
但这一球的落点……稍有偏差。
大地向前鱼跃，救起的这一球因为落点的缘故反而是朝着中间飞过去的。
影山眼神一动，就要立刻赶过去，但下一刻——
西谷直接向前。
“让我来！”
“乌野的自由人直接上前去了，是打算进行二传吗？我们看过乌野以前的比赛资料可以看出，乌野是一支善于进攻的队伍，现在看来就连他们的自由人也都充满了进攻的气势啊。并且乌野在以往的比赛中也用出过这一招——”
自由人传球版，全员同时多位进攻！
西谷踩在进攻线之前起跳托球，“去吧！”
“不得不说乌野确实很大胆，这样一来他们地面就没有任何防守的力量了！无人跟进，这一球一旦被拦住，那就会妥妥变成对方的分数。”
但，若只是因为如此便畏惧不前，那乌野还能是乌野吗？
这个传球是……后排的。
五条星起跳挥臂，而后在空中的时候愕然意识到，这个传球好像是有些高了。
西谷：！
给旭学长传球传习惯了！星可能不适应打这么高的球！
五条星紧紧咬着牙，努力的向上去够。
再高一点，哪怕是一厘米。
虽然打排球的人基本都不会留指甲，但此刻，五条星却由衷的希望自己的指甲再多长出几毫米。
身体努力的向上移，手臂也向上够着，指尖绷的紧直。
而后在下落之前，中指的指尖成功摸到了球。
五条星用尽力气向前一推。
“危险的一球——！看起来像是一个配合上的失误，但好在五条最后将这一球打了出去！”
这一球落得位置很靠前。
既然如此的话——
赤苇直接矮下了身子。
那就用一传去代替二传吧。
他举起双臂将这一球传了出去，而后因为倒下的身形不稳匆匆扶住地面。
“木兔学长。”
“砰！”
月岛倏地窜了出来。
木兔：！
“一触！”
木兔：“啊啊啊阿月——！”
月岛微微一笑。
西谷：“大地学长，再来一次！”
大地接住了这一球，“好。”
进攻，进攻，还是进攻。
这便是刻在乌野DNA中谱写好的乐章。
自由人传球的同时多位进攻，again！
这一次，西谷将球传向的是影山的方向。
这么久的时间，西谷的传球技术也变得更好了。
他不再是只会给东峰旭传球的自由人了，相反，在一传还不错的情况下，西谷可以灵活把控传球的方向和位置，给出一个80分左右的传球。
“影山！”
影山起跳在右侧扣出了直线——但，被小见接了个正着。
“啧。”
美华有些紧张的不敢看了，“他们现在肯定很累吧。”
大将优点了点头，“累是肯定的，但此刻谁也不能率先倒下，不然就结束了。”
毕竟现在的分数可以29：28枭谷领先啊。
一旦被枭谷拿下这一分，乌野就……终止在这里了。
“木兔学长！”
这一球又传到了木兔手里。
大将优忍不住道：“喂喂喂，一定要拦下啊。”
虽然说面对木兔的时候是很有压力没错了，但……不能倒下啊，乌野！
“砰！”
这一球砸在了影山胳膊上，而后朝着界外反弹了出去。
“可恶……”
在落地后，影山就连忙朝着球的那边追了过去。
两步、一步……追上了。
他脚下一个趔趄，连忙将球传回场中。
月岛再将球传到左侧，“拜托了，东峰学长。”
东峰旭起跳扣下这一球。
“预备——”
“砰！”
三人拦网，将这一球挡了回来。
毕竟不是专业二传手传来的球，扣的时候稍有失误也是正常的。
月岛来不及动作，只能匆匆地用身体接住了反弹回来的这一球。
“咳、拜托了。”
这一球传到了东峰旭的位置，影山要跑过去再传球显然是来不及了，因为这一球的位置偏低，即使影山速度很快，大概也——
月岛眼睛倏地睁大。
影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赶到了。
好快的速度，好快的反应力，以及精准的判断。
可这个时候球已经落得很低了吧，影山还能……
就连解说员也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影山选手能够传出这一球吗？！”
影山双腿撑开，肌肉绷紧，而后弯腰朝后倒去。
重心的骤然落地让他在很快的时间内就到达了球的下方，这样一来，这样一个趋近于下腰的姿势也能让他顺利的上手传球了。
这一球——
来到了后方。
五条星跳了起来。
“砰！”
拜托了，一定要成功啊。
此刻，乌野的所有人心底都闪过这样的想法。
这一球打在拦网的手上，力道很大的直接将拦网打散，球随之远远飞到了球场后方。
木叶起跳，双手举过头顶，将这一球传回了中间的位置。
“赤苇——”
“赤苇！”
两个人的声音合到了一起。
赤苇微微弯唇。
其实不用喊他他也知道的。
这个时候，自然是……会把球传给他们的王牌大明星的。
“拜托了，木兔学长。”
“砰！”
时间仿佛都定格，一幕幕的画面像是照片一样一张张的放映出来。
球砸在了拦网的手心之上，球朝着后方反弹，球马上就要出界……
五条星努力的追着跑过去，余光中也能看到西谷和大地的身影。
球快落地之际，他们三个人一起鱼跃扑了过去。
向前一扑的时候空中带起的风吹过脸侧的汗水带来微凉的感觉，空气也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畅快了不少。
但随着身体落地、球落地，沉重的空气再度压了上来。
如果手臂能再长一点就好了。
如果身高能再高一些就好了。
如果跑步的速度……能再快一点就好了。
“砰、砰砰砰……”
球一点点滚远了，彻底滚出了他们的范围。
“哔，哔——”
结束……了？
所有人都还没能反应过来，看到球落地后，下意识的去看旁边的计分板。
30：28.
而两侧的“乌野vs枭谷”旁边，已经变成了两个“0-1”。
他们……输了。
结束了。
他们的春高到这里结束了。
“真的很可惜啊，最后漫长的拉锯战以枭谷的胜利而终止。不得不说影山最后的那个传球实在是太漂亮了，在那样极限的时刻还能做出如此完美的传球动作，并且球也给的十分精准，不愧是很有天赋的二传手。”
“五条选手的配合也立刻跟上了，如果换做其他学校，也许这一球会得分的吧，可惜枭谷还是十分给力的拦了下来。”
“同时也不得不说木兔最后的扣球带着一如既往的气势和力道，尽显王牌风范啊。”
“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两支队伍贡献了精彩的比赛。同时也让我们恭喜枭谷成功晋级，也预祝枭谷在明日的决赛中获得佳绩。”
场边响起了掌声还有呼唤着枭谷与木兔的声音。
枭谷那边的队员已经围成了圆阵，正在庆祝这场胜利。
大地慢慢回过了神。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吧，去列队。”
没有人想要失败，也没人喜欢面对这样的结果。
可是比赛没有一帆风顺也没有常胜队伍，无论是谁，都要面临这个时刻。
只是，尽管乌野不是第一次面对失败了，但他们仍旧无法好好的接受。
比赛输了四个字也许说起来简单，但当它真的摆放在面前的时候，又是那么沉重。
因为这其中包揽了他们一路走来的所有，辛苦，努力，汗水，数不清的训练。
同时这背后也有着被他们打败的对手。
五条星若有所感的抬头，看到了看台上的音驹队员、还有大将优。
他们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心情，也在这条路上走过。
大地走过来拍了拍五条星的肩膀，“星，过去吧。”
五条星抿紧了唇瓣，低低应了一声。
和枭谷欢快的气氛不同，乌野这边自然是一片阴云密布。
大家走到了场边，低垂着头。
乌养先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沉沉的呼出。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打出了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
他的这句话直接撞碎了他们此刻的平静。
慢慢地，有人低下头，哭了出来。
乌养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安抚的温和。
“比赛就是这样，有输有赢，只要过程中不愧对你们的努力，那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那就下一年重来，重新复仇！”
武田温声道：“擦擦汗水，去向支持你们的观众们致谢吧。”
候选区的队友们帮忙分发了毛巾。
菅原走到五条星身前，犹豫了下，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
五条星埋在毛巾里擦了擦头上和脸上的汗水，而后轻声道，“我没事。”
相较于之前和白鸟泽的比赛，此时他的情绪还算相对平静。
难过自然是有，但也没有那么崩溃。
一路走到这里，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即使最后输了，但也没有任何后悔的地方，这就足够了。
大地：“走吧。”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要先和枭谷的人握手。
双方隔着球网站好，一一伸手相握。
木兔：“今天的比赛，只是其中的‘一环’罢了。可别在这里倒下了啊。”
月岛微微抿唇，撇过去脸。日向抬起了头：“才不会！”
木兔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日向握住了拳头，而后道：“我、我一定会追上木兔学长的步伐的！”
木兔：“哈哈哈，那我就等着你追上来了，日向！”
无论是职业、还是世界，他都会一直挺胸抬头的追过去的，无论身后有无同伴追随。
正如中学的时候一样。
队友们为了偷懒而选择了一条更近的道路，只留下木兔一人停在那条奔跑在排球的路上，但他没有丝毫的落寞或是难过，反而乐天开朗并且充满积极的一路向前。
现在、未来，依旧会这样。
而后，是向观众致谢。
“非常感谢大家的应援！”
冴子和仁花都带着眼泪，但是在面对乌野球员的时候，她们还是立刻擦干了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
“大家，打得真的很精彩！”
“你们表现的很棒，我为大家骄傲！”
伴随着她们的声音落下，后方的人也纷纷鼓起了掌。
日向喃喃道：“春高，结束了。”
五条星呼出一口气，抬眸看向头顶的灯光。
“是啊，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