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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你在清澜酒楼工作过,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高梦棠把噩梦和鬼魂的事告诉白茗之。

第183章

“你在清澜酒楼工作过,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高梦棠把噩梦和鬼魂的事告诉白茗之。
白茗之进入副本后,就在清澜酒楼工作。她对戴茵茵更了解。

“没有诶,”白茗之支着下巴, 嘟着嘴思考, “挺正常的, 妓院的样子嘛。不过, 戴茵茵确实是三个月前才接管清澜酒楼的,而且, 她带来六个头牌。可是, 她们都是女的啊。”

高梦棠:“详细讲讲?”

戴茵茵进入清澜的时间点, 和翻译岗戴英死亡的时间点能接上。而且她身边有六个貌美如花的佳人,对她言听计从,非常忠心。酒楼里其他男男女女, 叫那六个人为“佳人姐姐”。

“佳人姐姐们,话很少。虽然干这行, 但挺羞涩的。还有,她们吃得很少, 我根本没见过她们吃东西, 只见过她们喝水, 喝很多, 为了皮肤好吧。”白茗之冲高梦棠眨巴眨巴眼, “除此之外,没有异常。”

同馨藤是植物, 喜欢水分。而它们喜欢吃化肥……最好是天然化肥。

戴茵茵的嫌疑又加重了几分。

不过,资料显示,戴英死去的亲人,是父亲、弟弟、两个叔叔和两个表兄弟, 都是男的。怎么成了六位美女?

高梦棠想不出来,他也不怕闹鬼了,把隗维的审判厅外套挂在卧室内,企图招魂。

和白茗之告别后,高梦棠在阳台上晒太阳睡午觉。今天是周日,那些下了毒的素食,安宁已经吃下去了吧……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快睡着时,一个黏腻冰凉的东西贴着他的脸颊,好像在爬行。

睁眼一看,竟然是海德拉。

“你回来了?”高梦棠揉揉眼睛。

“是。大部分玩家都知道偷渡行不通,不敢买偷渡车票。本王难得清闲。”海德拉变作人形,“狐狸精,你们现在忙什么呢?”

高梦棠:“忙着离开副本啊。还有,我不叫狐狸精,我叫高梦棠。”

“那叫狐媚子吧。”海德拉充耳不闻。

高梦棠气得脸颊泛粉:“我叫高梦棠!”

“还说不是狐狸精,这又开始撒娇了?”

“喂!你!”高梦棠话说一半,余光看到,对面楼的窗户后面,闪过一道黑影,再仔细一看,又没有人。

*

夜半,赫仑在高梦棠那里取了【乌云闭月】的毒药和解药,回审判厅。

箱子里的试管撞得叮叮当当响,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穿过审判厅旁边的小巷子时,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是松沉雾。

赫仑停顿数秒,贴墙站在拐角处的墙根,偷听。

“松首领,情况怎么样?”白苛问。

听到这个声音,赫仑全身的怒火倏地燃起,他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冲出去,和白苛拼个你死我活。

松沉雾:“隗维特别受安宁信任。他的目的很明显,取代安宁,成为审判长。但决不能让他成为审判长,他若得手,我们都没有好下场。等他和安宁斗得两败俱伤,我坐收渔翁之利。”

“好。我们随时准备着。”白苛停顿几秒,又问,“高梦棠那个小跟班,叫什么来着……”

“赫仑。”

“哦,赫仑。”白苛继续说,“他也在审判厅,没给您找麻烦吧?”

松沉雾:“赫仑不值一提,但他背后是高梦棠。”

“没错,”白苛说,“高梦棠的脸蛋有多漂亮,心灵就有多丑恶。”

赫仑:?

你胡扯!

两人短暂交谈后,互相道别。怒火烧得赫仑鼓膜嗡嗡直响,他抱着怀里的巷子,伫立在一片灰暗中。

眼前一暗,巷子口的月光被挡住。

“小兄弟。”松沉雾的声音,如一盆冷水浇下来,赫仑猛地回过神,怒视着他。

松沉雾捻着佛珠,气定神闲:“偷听多久了?”

赫仑瞟他一眼,转身要走。

“你还在帮杀了你妹妹的凶手工作呢?”松沉雾慢条斯理地问。

巷子中,赫仑的背影一顿,他缓缓转过身:“你们才是凶手。”

松沉雾严肃的面容上,出现一丝笑容:“天大的误会,亲手杀了你妹妹的,是隗维。”

“……”

“非月幡不可?”松沉雾轻声问,“幽灵竹也很欢迎你。”

赫仑再次沉默。

“留在月幡,每次看到杀人凶手的脸,你心里一点愤怒也没有?”松沉雾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对隗维,真的,没有一点恨意?”

夜色昏暗,赫仑没有注意到,松沉雾的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时,指缝间,漏下来一团白色的小东西,掉在赫仑抱着的箱子上。

赫仑额角爆出一根青筋,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他忽然发怒,拂开松沉雾的手:“隗维也救了我。”

回到审判厅,隗维还没有睡,赫仑敲了敲门。

“进来。”

看到赫仑,隗维愣了一下。

“【乌云闭月】的毒药和解药,我给你放这里了。”赫仑把实木箱子放在地板上,没再说一句话,轻轻关上房门。

隗维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良久后收回视线。他简单洗漱后上床睡觉,刚躺了五分钟,忽然感觉不太对。

他翻身下床,打开箱子,毒药和解药的木塞塞得很紧,表面完好,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箱子里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想多了?

隗维把箱子锁好,搬到床头柜上,继续躺下睡觉。

三分钟后,他还是不放心,打开所有灯,把箱子里的药品都拿出来,码好放在抽屉里,随后认真检查了一遍箱子。

实木箱子纹理复杂,颜色不均匀,有些年头了,裂纹很多,磨损严重。忽然,隗维看到了一个芝麻粒大小的虫眼。

木头有虫眼,很正常。但隗维跟随顾康多年,虫子见多了,虫眼也见多了。他能看出来,这个虫眼很新,边缘处还没有氧化变色。

隗维眉头一蹙,划破无名指,挤出一滴血,滴在虫眼旁边。

没过多一会儿,虫眼里钻出来一条细长的白色虫子,在它吸食血液之前,隗维眼疾手快地将它捉住,白色小虫在他指间扭来扭去。

“双生食蛊?”隗维狐疑地低声自语。

这种蛊虫相伴相生,一只细长瘦弱,1mm粗,5cm长。一只胖大肥白,比成年男子张开的手掌还大。细瘦的虫子吃,肉虫子产出胶质卵。

细虫子吃了什么东西,肉虫子产出的卵,就会包含什么成分。比方说,细虫子只喝了水,肉虫子产出的卵中,就只含有H2O

双生食蛊是顾康炼制金蝉蛊的失败品,用途不是特别广泛。

隗维捏着虫子,不让他咬到自己。蛊虫是松沉雾下的,这点他毫不怀疑。没猜错的话,赫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松沉雾。

他想检测一下,隗维的箱子里装着什么。也算发挥了双生食蛊的作用。

想到这儿,隗维冷笑一声,打开抽屉,找出一堆鱼肝油叶黄素之类的补药。又在抽屉深处找到一罐他从来没用过的药。

审判厅为高层管理考虑的很细致,各种邪门的药,都会为他们备好。隗维看了一眼功效表,蛊虫往药瓶里一扔,继续睡觉。

*

地下室改造的临时实验室,松沉雾和白萋萋守着双生食蛊,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产卵了,产卵了。”白萋萋轻轻唤醒松沉雾。

淡黄色的卵,看起来像鱼肝油,足有一个指关节大小。刺破前两颗卵,透明粘液中包裹着的,都是木屑。

双生食蛊在啃噬木箱子,离箱子里的东西,应该不远了。

捏爆第三颗卵,黏液里包裹着一些药粉。松沉雾忍着反感,将药粉和鼻涕似的黏液分离,花了两小时,搜集了2克药粉,累得眼睛疼。

他们把药粉放进黑塔成分检测仪中,又守了一个多小时,天都亮了,屏幕上终于显示出药粉的成分表。

他达拉非、西地那非、枸橼酸盐、一种叫“夜夜沉醉”的黑塔药剂。

什么东西?

白萋萋在搜索引擎上查找什么什么非和枸什么酸盐的功效,显示结果让他惊掉下巴。

“壮|阳??”松沉雾瞪着屏幕,“高梦棠给隗维送这种药?他不是阉人么?”

白萋萋:“没,没切干净?”

“有可能。”松沉雾沉思片刻,“他们这是想干什么,通过安宁走捷径?”

白萋萋:“这……何必借隗维之手?高梦棠长了个顶配小白脸的样,他亲自走捷径,容易多了。”

二人瞅着检测结果,陷入纠结、痛苦的思考。

松沉雾提出正确猜想:“隗维发现了蛊虫,把虫子放进那种药里,逗我们玩儿?”

想到高梦棠笑呵呵的样子,白萋萋坚定地摇摇头:“爬床虽然不符合隗维的行事风格,但符合高梦棠的行事风格。我今天中午监视旧公馆时,看到一个大蛇变成的人,叫高梦棠狐狸精。”

除了月幡成员,认识海德拉的人极少。松沉雾心想,大蛇变成的人,那是谁?

“蛇怪看起来还挺厉害。”白萋萋说,“高梦棠凭什么能撬走那么多人?还不是靠他长得好看。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教给了隗维这招,却不懂因材施教。”

松沉雾竟然被说服了。

接下来的五、六颗卵,成分均相同,检测结果容不得质疑。

事情虽然离谱,但好像是真的。

松沉雾收回肉虫子:“白萋萋,你不是审判厅的人,藏好。我去散播消息,先把隗维的名声搞臭,绝不能让他当上审判长。”

计划很完美,但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首先,孟总长“离奇复活”之后,审判厅上下,均认为孟总长是“天选之人”,十分认可他。

此外,这条消息传播出去,磕碜的不只隗维一个人,还有威风凛凛的审判长本人。

更何况,松沉雾也是五大阵营首领之一,体面人,逮着下三路那点事传消息,实在有辱斯文。

百般纠结之下,松沉雾还是去试了试。

他找到一个看隗维明显不顺眼的员工,名叫霍宥成,他是原疫防总长厉仁的心腹,隗维坐稳位置后,第一时间把他调去了一个闲职,导致霍宥成积怨颇深,敢怒不敢言。

“早上好。”松沉雾站在霍宥成身边,两人望着花园中的喷泉。

霍宥成:?

“有事?”因为松沉雾名义上是隗维的贴身保镖,霍宥成脸色很不好看。

“心烦,看看风景。”

霍宥成也想看风景,不想看松下。他转身就要走,松沉雾却小声说:“你觉不觉得,孟总长心术不正?”

这可太对霍宥成胃口了,孟非的敌人,就是他的朋友。霍宥成的脸色一下子缓和下来:“你可是孟总长的保镖,不该你说的,少说。”

眼神却在疯狂暗示:多说点,多说点。

松沉雾听出了弦外之音,左右瞟了一眼:“我跟在孟总长身边,隐隐觉得他对安审判长……有意思。”

“他想暗杀安总长?!”霍宥成大惊,“找到证据没有?”

松沉雾眯起眼睛摇摇头:“不是,他有那方面的想法。”

“难不成,他想篡位,他是其他区派来的间谍?”霍宥成困惑地皱起眉。

松沉雾:……怎么不开窍呢。

“男女之间的,那种想法。”他神神秘秘地说。

霍宥成恍然大悟:“孟非想要审判长【瓦尔基里:女武神】的身份卡!”

松沉雾彻底沉默了,片刻后,咬牙切齿地说:“他想爬安审判长的床。”

霍宥成:“…………”

孟总长邪里邪气,他身边的人,也是个神经病。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松沉雾连忙拽住他:“我认真的,不是在消遣你。”

“工作压力大可以去看心理医生,免费。”霍宥成甩开松沉雾的手,“安总长需要玩物,招一招手,18岁8块腹肌的排队要排三天三夜。孟非一个太监,可笑。”

霍宥成就差直接骂他一句“神经病”,一边走,还一边嘟囔:“他想让你爬安宁的床,来提高自己的位置,我还能信三分。”

听到这句话,松沉雾眸色一寒。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松沉雾名义上是隗维的保镖,就像古代的妃子为了巩固地位,会把自己的婢女送去侍寝一样。隗维若把松沉雾送去侍寝,也能让自己夺得安宁的欢心。

松沉雾气得想揍人,他怒气冲冲地推开隗维的办公室门,隗维正在吃早餐,一边翻看会议材料。

“在下记得,幽灵竹有敲门的习惯。”隗维瞟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

松沉雾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大早上的发哪门子病?隗维吃完一个包子,倒了几片维生素,刚要吃,松沉雾突然问:“那是什么药?”

隗维看着药瓶上“综合维生素”几个硕大的字,抿了抿嘴。他把有字的一面,转向松沉雾:“毒药,吃了自尽。”

“我看看。”松沉雾夺走隗维手中的药片,碾碎,凑在鼻端闻了闻。

“你嗅觉很好?”隗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靠嗅闻就能分辨出成分?”

当然不能。

松沉雾冷下脸:“别打我的主意,我不会成为你的垫脚石。”

隗维举着一杯豆浆,愣住了。他想到昨晚的双生食蛊,暗暗猜测,松沉雾是误解了些什么。

别打他的主意,他不会成为垫脚石……

松沉雾该不会误以为,隗维想用他争宠吧?哪来的自信?

隗维看了两眼他的身材。嗯,确实挺结实。又看看他的长相,容貌也不算差。就是二人之间有点私人恩怨,隗维看到他的脸,心里堵得没缝。

被隗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松沉雾更愤怒了,一把掀翻隗维的早餐盒,一字一顿道:“你、看、什、么?”

不如将计就计。

隗维又倒了两片药,递给他:“你暴躁易怒,吃点维生素B1缓解一下。”

松沉雾两手撑着桌子,俯下身:“你就是剧毒的蛊虫,你给的东西,我碰都不会碰一下。”

说罢,他摔门离去。

同馨藤爆发后,审判厅多人受伤,一些重要位置还没人顶上来,上午又要开会,商讨人事调度。

松沉雾跟着参加,隗维和安宁寒暄时,他恨不得躲开二里地,安宁主动和他握手,松沉雾犹豫了5秒钟,才缓缓伸出手。

“松下怎么回事,今天很奇怪。”安宁小声问隗维。

不远处,松沉雾站的笔直,目不斜视,余光都不敢往安宁的方向扫。

隗维心里冷笑一声,心想,你想坐收渔翁之利,在下还能容许你留在审判厅?

“安审判长,松下暗杀裂口人有功,但他这个人心术不正。”隗维把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他对您心怀不轨。您之于他,就如武则天之于薛怀义。”

薛怀义是武则天的男宠。安宁嗤笑一声:“哪来的脸?”

“正是呢,我昨晚发现他这肮脏的心思,教训了他一顿,他现在避嫌呢。”隗维说。

松沉雾的确很像在避嫌,极力扭动颈椎,用后脑勺对着隗维和安宁。

“竟是这样的人,把他调走,让他当保安,看大门。”安宁说。

真让松沉雾去看大门了,不知他会放什么人进来,不放在眼皮子底下,还容易作妖。

隗维连忙说:“不必,他留在我身边,我还能盯着他。您放心。”

安宁拍了拍隗维的肩膀:“小孟,有了你,我真能放下一大半的心,监察总长被同馨藤攻击了,挖了一大半器官,估计要在医院里躺半年,你代理他的职务,如何?”

闻言,隗维十分惊讶。监察总长可是实权职务,人员调度、装备分配、财务支出等一切大小事件,都需要经过监察部的审批。

以疫防总长的身份,代理监察总长,说明隗维可以完全掌控疫防局,所有安防员,完全听他指挥。

“这怎么行,我没资历。”隗维诚惶诚恐地说。

他的诚惶诚恐,不完全是装出来的,隗维真的很惊慌。他的目的,是暗害安宁,安宁竟对他如此信任……

安宁爽朗一笑:“但我信任你。就这样安排。”

会议结束后,隗维顺利成为防疫与防控总局总长,代理监察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