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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在查清安久所手术的医院时, 裴钥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然而即便他在路上就已联系医院高层,要求立刻中止安久的手术, 依然没能阻止一切。

第183章
在查清安久所手术的医院时, 裴钥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然而即便他在路上就已联系医院高层,要求立刻中止安久的手术, 依然没能阻止一切。
标记清洗手术在沈湛匆忙赶到手术室时, 便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此时若强行终止反而会给手术中的Omega带来不可预估的伤害, 深知这一点的沈湛并没有阻,他只是恨铁不成钢的对自己的徒弟贺知邻道:“我到底要跟你说几遍, 不要参手这个0mega的事情, 你怎么就不听。”
沈湛曾一直有意培养贺知邻为裴钥做事, 之前双方虽有冲突, 但贺知邻曾阴差阳错的保住了裴钥的孩子,为此装钥已经将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但是现在却又……
“安久已经跟裴钥离婚了。”贺知邻对沈湛的愤怒表现的很平静, “为一个离婚的Omega清洗标记并没有错,更何况…” 顿了顿,贺知邻眼中充满对裴钥的厌恶,“他标记时就没有经过安久的同意, 那安久清洗标记自然也不需要经过他裴钥的许可。”
“你…”
沈淇无以反驳, 即便他只能站在装钥的立场去看待整件事情, 他也不得不承认离婚后的安久清洗标记并没有错,不可理喻的是裴钥, 如果他真的己经跟安久离婚, 为什么还在乎安久是否洗掉标记。
沈湛沉默了一会儿, 脸色复杂道,“已经这样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裴钥正在赶在的路上,以免他拿你撒气,你先离开医院,后面等我消息。”
贺知邻并未立刻答应,而是一脸担忧的问道:“裴钥来了以后,会不会对安久…”
“这不是你关心的事。”沈湛打断,“裴钥跟安久关系再恶劣,他们毕竟曾是夫妻,还孕有共同的孩子,你呢,你跟安久又算什么关系?”
“我…”
贺知邻欲言又止,最后只默默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掌。
安久已被转移到普通病房,因为标记清洗后信息素短期出于不稳定状态,安久的尾巴收不起来,沈湛担心被其他医生护士发现带来风险,便就只留自己和陪同安久一块来的萄果一同守在安久病房。
九区的人比裴钥先到,夏沣带着两名穿着九区军装的手下来到安久病房,表明身份后,称为了保护安久的身份安全,要将安久接到九区医院休养。
沈湛是认识夏沣的,对九区重视安久身份一事并不意外,只是表示裴钥正在赶来的路上,最好等裴钥到了以后一并转移安久,但夏沣的意思是先转移,裴钥可以去九区看望安久。
安久虽然极其虚弱,但意识还是清明的,他躺在病床上,扭头半睁着双眼虚弱的看着夏沣,声音低哑道:“不需要,以我的体质,一天就能恢复体力,没必要再往九区折腾。”
夏沣彬彬有礼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容抗拒:“安先生,这是为你的生命安全考虑,请你配合。”
夏沣身后的一名手下已将一张轮椅推到病床边,另一人走到床边就要抱安久上轮椅,一旁的萄果冲上前猛的推了那个男人一把,怒道:“不准碰阿久!”
被推的九区男人脸色一沉,下一秒拔出腰间的枪指向萄果,厉声道:“你敢妨碍九区执行公务!”
面对眼前黑洞洞的枪口,萄果怂的极快,后跳着退了一大步:“九…九区的人就能这么欺负人吗?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打算绑架阿久呢。”
夏沣抬手缓缓按下手下的枪,面色稍稍温和了一些,轻声道:“安久,你的身份如今已不能算绝对的秘密,请理解我们的担忧,现下你身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请相信我们,我们只是想保证你的生命安全,等你恢复,随时可以离开九区。”
安久盯着夏沣的眼睛看了许久,因为过于真诚反而显得漏洞百出,经过专业训练,亦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亚联盟精英,对非亲人之人是很难表现出如此浓郁的真情实感的,除非是演戏。
但他也不是完全不信任夏沣,只是跟裴钥离婚后,他身上唯一能震慑九区,令其与自己保持距离的高压线已经没了。
当他不再是顶级Alpha的妻子,他又是所有人觊觎的资源。
夏沣见安久目光冷峻若有所思,转头淡淡的交代手下:“帮安先生抱到轮椅上,小心别碰到伤口。”
安久一把抓住那只来碰自己的手,圆润的瞳仁陡然间化成锋利竖瞳,萄果也正要扑过来推人,正在这时,一阵冷冽刺骨,充满警告意味的信息素在病房内席卷而开,一瞬间震慑了所有人。
夏沣脸色难看,转身看去,果然看到裴钥一脸阴鸷的站在病房门口,似乎走的太快,气息还有些急促,扫视的目光如信息素一般充满寒意。
“裴钥你…”
“我要跟我前妻单独聊几句。”裴钥没有去看任何人,目光死死钉在安久身上,“无关人员先离开。”
SX系信息素警告中渗出一丝压迫感,也昭示着顶级Alpha的不容拒绝,夏沣欲言又止,最后只好带人离去,沈湛见裴钥来者不善,忍不住开口提醒裴钥:“刚做完标记清洗手术的Omega,不宜大幅动作和情绪过激,静休是最好的恢复手段。”
沈湛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裴钥面色阴冷的看向站在床头不肯走的萄果,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萄果刚想开口驳击什么,安久扯了扯他的袖口阻止了他:“出去吧萄果,没事的。”
萄果显然不放心:“他动手怎么办?”
“你在这又能阻止他动手吗?”
“我…”
“听话萄果。”安久轻声说,目光看向裴钥,淡淡道,“他没有理由愤怒,兴许他只是来确定一下,他咬的标记是否真的洗干净了。”
裴钥垂在身侧的手掌攥紧后又缓缓松开,牵动嘴角笑了下,眼底却是冰冷的:“嗯,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就是来确认标记是否洗干净了。”
萄果两步一回头的离开了病房,在安久的提醒下关上了病房门。
房间内终于只剩下裴钥和安久两人,但空气间的SX系信息素并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刚做完手术的安久还无法运用自己的信息素缓解这股Alpha信息素带来的不适,而从这阵信息素中,安久能清晰的感受到裴钥的愤怒,像压抑在深海之下的岩浆,仿佛比当初两人决裂之时还要浓烈。
安久脸色苍白,艰难的从床上坐直身,抬眸平静的看着站在床边脸色晦暗不明的男人。
裴钥微眯起双眼,伸手捏住了安久的下巴,安久并未抗拒,沉静的配合微仰起脸,裴钥微俯下头,在安久脸周围嗅了嗅,最后鼻尖顺着安久的鬓发绕至耳廓后,隔着纱布嗅了嗅后颈…SX系信息素已经变得极其寡淡了,仅剩的也在不断的消散,很快,这个Omega身上将不再残留一丝一毫他裴钥的信息素。
仿佛他裴钥曾千辛万苦才在两人中间架起的关联,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断了。
愤怒中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恐惧,一直纠缠在自己掌心的感情,此刻如指间的细沙不可逆转的从指间流逝,他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一刀两断的滋味,他以森*晚*整*理为这场分别中自己一直是主导方,如今却发现,他依然是这段感情下一个无可自拔的傀儡。
男人额角青筋毫无征兆的跳了出来,捏着安久下巴的手指愈发用力,他瞪视着眼前这张可恨的脸,最后在微微扭曲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个强作淡定的笑容:“标记洗了,那下一步准备干什么?离开赫城?”
即便下巴吃痛,安久的目光依然很平和:“不知道,也许离开医院我就必须开启逃亡生活,去哪里都可以。”
“那真可怜。”裴钥一把松开安久,站直了身,目光居高临下,“也很可惜,本来你留着我的标记,身上有我的信息素,轻易还不会有人敢动你,现在标记没了,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筹码跟那些觊觎你的Alpha斗,对了,有件事必须提醒你,现在知道你身份的人不少,九区再怎么帮你压着,大范围传播开也是迟早的事,刚才夏沣来就是想带你去九区吧,我想他们也清楚,秘密瞒不住以后,就只能先所有人一步将你控制住,现在医院内外都有九区的人,你觉得你走得了。”
安久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头看着裴钥,轻声问:“那你能帮我离开赫城吗?”
裴钥气笑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这个骗子?”
安久微微垂下眸,缓缓道:“我想我无论是被囚于九区,还是落入哪个Alpha手中,最后一定都逃不了生殖腔再次受孕的命运,以及和ZX系Omega□□的益处,也被不断神化着,所以我能猜到被抓后自己的命运。”
安久说着,抬起头再次看着裴钥,“我们曾是公开的AO夫妻,作为一个有地位有身份的顶级Alpha,如果自己的前妻被其他Alpha轮流侵犯,你也会脸上无光的不是吗?”
裴钥忽然觉得胸腔一阵闷痛,他难以置信安久如此平静的描绘着自己未来可能遭受的命运,并且在这个Omega的心里,似乎他被人侵犯之后他裴钥只会觉得脸上无光这么简单。
这算什么狗屁威胁。
“那你想多了。”裴钥面无表情道,“你被谁怎么样都与我无关,安久,我说你是我前妻那是给孩子面子,事实上没了标记,我对你仅剩的一点怜悯也会消失。”
安久再次垂下了眸,但也没有很失落,他本来也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裴钥不帮他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在这个Alpha心里,自己依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是个杀害他孩子的凶手。
“嗯,我知道了。”安久淡淡道,“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休息了。”
“……”
交谈忽然戛然而止,安久拉着被角就这么慢吞吞的平躺了下来,然后缓慢的翻了个身,直接背对着裴钥睡了过去,看着裴钥眉框突突直跳。
裴钥只觉得话才到一半,他以为安久既然开口请他帮忙了,应该不止就那两句才对。
可现在这副彻底不算找自己求助的摆烂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默不作声的深吸了一口气,裴钥冷哼了一声:“我现在一走,夏沣就会带人进来,你现在虚弱成这样,那些能一招制敌的能耐应该完全使不出来,所以你现在这是认命了?”
“我有自己的办法。”安久头也没回,“就不劳裴总操心了。”
裴钥盯着枕头上露出的半个后脑勺,后槽牙几乎咬碎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愤怒犹豫什么,明明可以大步走人,可脚下跟生根一样难以挪动,他那些时日耗尽心力所酝酿出来的决绝和放下,在面对这个Omega时都成了自以为是的笑话。
此刻他宁愿自己只是一个觊觎ZX系Omega价值的贪婪Alpha,这样就没有那么混乱的感情阻力,让他觉得自己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充满了死性不改的愚蠢。
不知过了多久,安久缓慢的扭过头,发现裴钥还跟座雕像一样杵在自己床边一动不动,满脸阴沉的盯着自己,活像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
安久扭回头,扯着被子慢慢盖住脸,最后只剩下头顶几缕发丝露出枕头上。
这种笨拙且无效的躲避行为一下惹恼床边的Alpha,裴钥想也没想,直接伸手连被子带人一起抱了起来。
走廊上,裴钥无视他人异样的目光,冷着脸抱着安久大步朝前走。
安久像只蚕蛹被裹在被子里,好不容易挣扎着从被子里挤出半个脑袋:“你干什么?”
裴钥身后不远处,萄果火箭筒一样冲了过来,大喝道:“把阿久放下。”
刚冲到裴钥身后,萄果伸出拽裴钥的手还没碰到裴钥,一阵SX系信息素近距离攻来,紧接着脚下一颤,砰的平地一摔。
信息素攻击不要紧,这一摔够呛,直接脸先着地,疼的萄果趴了半天没缓过来。
安久根本没有力气挣扎,短暂的剧烈挣动,也让他此刻身体更加糟糕,最后病恹恹的靠在裴钥胸口低喘着。
夏沣追上了裴钥,依然一本正经的提出想带安久去九区静养,但此刻面对裴钥,这种要求只能作为建议,并不能成为命令。
面对夏沣步步紧随,裴钥淡淡道:“孩子饿了,我先带他回家喂奶。”
“喂…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