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想不起来，但是快落
“咕咚。”不管怎么听都咽得很艰难的声音。
“……让你吃人类的食物还真是为难你了哈。”
贝利亚一脸的生无可恋。
“算啦算啦, 你不习惯就不要吃了。”苏凝小声BB, “所以鹅肝和鱼子酱就不算人类的食物了吗emmm……”
“你哥哥说得对。”贝利亚看着苏凝手里的炸鸡，唇角微微抽搐：“这些东西，少吃。”
苏凝翻了个小白眼：“哼。”
……
吃完从麦当劳出来, 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听闻黑衣少女而赶来的人们。
这些人个个脸颊削瘦, 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神情疯狂：“喜欢你！十字路口的黑衣少女！喜欢你得要死！”
苏凝看了看这些人，又看了看贝利亚：“我说……”
“差不多够了吧？”
“放过他们吧。”
“哦？”贝利亚移过视线，墨蓝色的眼珠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你想救他们？”
苏凝怔了怔, 下意识点点头。
“那就去救他们啊。”
苏凝：“我该怎么做？”
“黑衣少女给人带来恐惧与绝望, 水手服少女给人带来爱与希望……只要你坚持去每个十字路口做占卜，终有一天，我会被这份爱净化,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贝利亚居然干脆利落地告诉了他通关攻略。
“这样做的话，苏苏列车就会来接我吗？”苏凝问。
贝利亚：“嗯。”
“就这样告诉我没关系吗？”
“没关系，因为很快……”贝利亚低声轻喃, “就要结束了。”
“什么？啊！”
地面突然一阵晃动, 苏凝不稳地跌进贝利亚怀里。
“……不好意思。”
贝利亚垂下头：“其实, 还有一个更快速有效的办法……”
苏凝愣住：“……诶？！”
围观群众：“纳尼！！！”
“哇塞！”
“原来黑衣少女和水手服少女是一对！”
“我以前真是瞎了！”
“橘子的香气！”
“好养眼！好幸福！好想祝福他们是怎么回事？呜呜呜呜, 明明我喜欢的是黑衣少女啊！”
“我也……”
“不管了！祝福你们！”
“我们不会再纠缠你们了！”
“要幸福哦！”
“走了走了领盒饭了。”
……
苏凝目瞪狗呆：原来亲一下就好了吗？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就这样，黑衣少女和水手服少女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雾霭散去。爱与希望，终将净化，黑暗的绝望。】
苏凝：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旁白啊！你以为是在讲童话故事吗！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什么鬼！
白雾渐渐散去, 阳光重新洒在这片被阴霾笼罩了多时的街区上，行人们抬头，露出微笑。
“所以……”苏凝抬头，用手挡在额前不断张望：“苏苏列车呢？在哪里？在哪里？”
“可能要过一会儿才来。”贝利亚抬头看了一眼，“喂，苏凝。”
“嗯？”
“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
“啊啊啊啊啊差点忘记了！”苏凝拉开麦当劳的门狂冲出去，“啊啊啊啊啊三百多个视频啊啊啊啊啊！”
贝利亚在后面露出淡淡的微笑。
手突然被揪住，贝利亚低头：苏凝冲到一半又折了回来，拉住贝利亚一起跑：“你这个路痴还不赶紧跟紧我！啊啊啊啊啊啊！”
贝利亚点头微笑：“嗯，好啊。”
“咦？”苏凝回头看了他一眼，“奇怪，我怎么jio得你变了许多？”
“我变了吗？”
“嗯……”
“我忘了。”
“啊……抱歉。”
“不过，现在也挺好的不是么？”贝利亚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苏凝迟疑地问：“贝贝，忘记很多事情是什么样的感觉？”
“嗯……大概就是，少了很多烦恼吧。”
“诶？”
“由于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只能记住现在发生的，所以，很多烦恼就没有了。”
“你现在……很开心吗？”
“嗯，很开心。”
“嘻嘻，那就好。”苏凝转过身，抬起贝利亚的手倒着奔跑：“只要开心就好了嘛！”
贝利亚依然在笑，他现在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很多：“嗯，开心就好。”
“贝贝，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成为魔王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哦对啦，你现在还记得起来吗？”
“记得一些片段。”
“快说快说！什么片段？”
“我记得：我是为了一个人，才跳下苏苏列车、成为魔王贝利亚的。”
“你记得他是谁吗？”
贝利亚摇头：“不记得了。”
“那、那他长得好看吗？”
贝利亚沉吟了一下：“……很好看。”
“有、有我好看吗？”
“不……记得了。”
“嘻嘻，那个人该不会是我吧？”
贝利亚的目光停留在苏凝的头发上：“不会，他是短头发。”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留的长头发的苏凝：“emmm”
“哼！”
“原来你是这样的贝利亚！话说你为什么叫贝利亚啊？你刚刚说你是跳下苏苏列车才成为贝利亚的，那你以前叫什么鸭？”
“以前……”
“嗯哼？”
“我忘记了。”
“那你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吗？”
“他叫……”
贝利亚突然看着苏凝：“……主人？”
苏凝：“啊嘞？主任？住人？猪人！？”
“这个名字好奇怪哦哈哈哈哈！”
贝利亚：“……”
“啊！你看天上！”苏凝指着天空，“过来了！”
白雾散去后的天空澄澈无瑕，一汪水一样的湛蓝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但湛蓝的另一面，是逐渐逼近过来的巨大的点，点经过后的天空都变得漆黑犹如深渊。
“我见过这个点……”苏凝偏过头，“好奇怪，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贝利亚：“你知道？”
苏凝：“嗯呢，这是‘奇点’，奇点出现的世界，无一例外都会崩塌。”
“这个融合的世界，也要崩塌了。”
贝利亚抬头：“嗯……奇点啊。”
“感jio，我应该可以阻止它。”
苏凝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忽然一动，尝试着伸出双手，试图阻止蔓延过来的点——
“唔！”黑暗降临的速度蓦地停了下来——点不动了！
苏凝吃力地移动右手，左手挡在点的前面防止它继续蔓延，右手按在那个点上，像拉衣服拉链一样，把拉链拉下来的部分，又使劲拉了回去！
“咯吱——咯吱咯吱——”从空中传来拉链不堪重负的声音。
苏凝现在就像在给一个胖子穿小一号的衣服，必须用尽全力提住拉链往上拉，稍一松力，拉链就会因为绷不住满满的脂肪而往下滑。
做这一切非常吃力，天空都因为绷不住里面的脂肪向外凸出，变得圆圆滚滚的，白云像粘在衣服上的几颗棉花糖，其中一朵竟然直直地掉了下来！落到一户人家的屋顶，那户人家瞬间就被浓重得如同牛奶一般的雾气紧紧包裹住。
苏凝已经很努力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落下来，但拉链仍然不能再往上提一分，他知道：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住辣！
“布星布星！跑鸭！”
苏凝大喝一声，拉起贝利亚就跑。
没了阻力，拉链畅快淋漓地滑到了最底端，点的速度前所未有地加快，甚至在空中发出长长的一声“呲”——
“天要塌下来了！”
目睹到这一幕的路人惊呼：“快、快跑啊！大家快跑！”
天空里面的脂肪化作岩浆，包裹着石头重重地砸了下来——
“砰！”
地面再度开始晃动，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痕顺着地缝蔓延，大地和天空在同一时刻支离破碎——
“啊啊啊啊啊好危险！”苏凝回到屋子关上门，门外响起一道重物落下的巨响。
“苏雷哥哥！”苏凝慌忙地去叫苏雷，“起来！快起床！天要塌了！咱们得赶紧走……啊！我看到苏苏列车了！”
窗外，一辆绿皮火车呼哧呼哧地火车划过天际。
“苏雷哥哥？”苏凝找遍了屋子，都没看到人影。
一低头，苏雷在AL上给他留了条信息：【有事，走了。】
走的这么急，苏雷是发现时空偷盗者的线索了吗？
苏凝放下AL，扭过头看着贝利亚。
贝利亚对他说：“要走了吗？”
“嗯……”
“好，下次见。”
“嗯呢！”苏凝转身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多保重……啊对了，这是你的神经。”
苏凝掏出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一条红色的神经线：“这是我和苏雷哥哥帮你做开颅手术的时候，不小心……多出来的一根神经，我想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的记性才会不好吧？有机会的话……”
苏凝把小瓶子塞进贝利亚的手里：“有机会的话！就再做个手术把它缝回去吧！”
贝利亚微笑地握住瓶子：“嗯，有机会的话。”
“对不起！”苏凝突然后退两步，郑重地把手放在膝盖上向他鞠躬道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会害你要开两次颅……对不起！”
“……没关系。”贝利亚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原谅你。”
“嗯！”苏凝用力点头，转身挥手：“我走辣！”
“咔嚓。”门合上。
贝利亚站在玄关，低头看着手中的瓶子：“有了这个……”
“我就能想起来了吗？”
“我到底……是为了谁……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
“喂！喂！”苏凝站在树上朝天空用力挥着手，“我在这里啊喂！看我！看我鸭！”
“下面有人！”
“把梯子放下去！”
长长的梯子从苏苏列车上垂下，苏凝一把抓住，身手利落地爬了上去。
“你的运气可真是好啊。”列车员蹲在门口，拉了苏凝一把：“这附近的人都几乎死光了，你还是一个人，竟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