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怎么能对研磨动手动脚的!你这么抱着他他能舒服吗!”
一声极大的“李业虎”出口,研磨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双眼放光地看向了夜久卫辅。
然而,还不等他高兴太久,在被列夫放下来后,自己就被夜久前辈搂入了怀里,对方关切地上下打量着,同一时间,福永送来了队服外套,他二话不说直接披在了研磨的肩上,而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嘴边,也被犬冈递来一瓶被他拧开瓶盖的新的矿泉水。
根本拒绝不了的研磨:……
不是,你们这是要干嘛啊?我只是晕倒了不是残疾了!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研磨不理解,其他学校的学生对他投来那种担忧目光也就算了,音驹的大家为什么要这样?
大家相处了这么多年了,按理来说,他们这群人应该已经习惯了他晕倒的啊?之前也不见他们反应这么大?为什么今天却像是第一次看见他晕倒一样?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研磨朝黑尾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回应他的不是解围的微笑,而是对方一脸的担忧与自责。
研磨:?
意识到在自己睡觉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一些什么的研磨将视线转移到了南弦柚的身上。
他猜测对方一定知道点什么。
南弦柚对上研磨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睛,笑着耸耸肩,表示自己对此事并不会干涉,不想管,也不会管。
“我真的没事了,夜久前辈。”研磨实在是受不了他们这份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在夜久卫辅第五次从头到脚扫射检查时,小三花弱弱开口。
夜久卫辅一听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心里不断念叨研磨真是个好孩子,嘴上却叹了口气,温柔地整理了一下福永搭在研磨肩膀上的队服外套:“下次不舒服一定要和我们说知道吗?”
研磨愣愣地点了点头,随后像受惊了的小猫一样,悄默默地往南弦柚的方向移动了两步。
“你是不是凶他们了?”研磨抬起头,看向南弦柚,
他刚刚想了很多,一开始怎么也没有想明白这群人前后变化这么大的原因。
但大脑毕竟是大脑,很快就根据周围人的反应以及一些细小的眼神变化,研磨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件事的源头。
能让他们产生这么大变化的人,在场也就南弦柚一个。
虽然弦柚年纪小,但是他在队伍里的地位高,权利也高,不仅拥有最高话语权,大家也都仰慕他,尊重他,对他的话不会有任何的忤逆之意,完全是他甚至一般去听。
所以如果是弦柚的话,那么一切都合理了。
南弦柚也没有想到研磨竟然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将这件事情的原委全部理清楚了。
看着小猫略显质问的眼神,南弦柚笑了一下,不慌不忙道:这样不好吗?他们也乐意这样。”
小三花闻言怔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南弦柚会这么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研磨小声嘀咕:“不是不好,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麻烦大家。”
然而,他这话一出,音驹的其他人便先不干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血液神教教主,只见黑尾铁朗满脸不赞同道:“这不是麻烦啊研磨,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巴不得你多依赖我们。”
“对啊对啊,你是我们的队友,是我们的大脑,也是我们的朋友,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嘛?”夜久卫辅连声附和道:“你千万别有心理负担,我们保护你,这是我们单方面心甘情愿做的事情。”
“研磨前辈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不怕麻烦的!”列夫也是满脸斗志昂扬。
海前辈温柔地露出一抹微笑:“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话,你也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会收敛一下自己的态度。但是收敛归收敛,不代表我们对你的照顾会完全消失哦,所以与其让自己内心矛盾,还不如选择顺其自然的接受它,接受我们对你的好。”
话音落下,将矿泉水重新拧紧的犬冈走朝着研磨上前一步,作为猫猫队里最像狗狗的一年级后辈,犬冈走冲着研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他眼睛亮亮的,整个人活力四射:“研磨前辈不用有压力的,你在赛场上对我们的帮助,就像是我们在赛场下对你的帮助,这些都是相互的,作为队友,作为朋友,互相帮助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干的事情,你也不用太紧张啦。”
“就是啊研磨,害羞什么呢?大家都当了多少年同学了,不至于还这么羞涩吧?”山本猛虎直接一把搂住研磨的肩膀,笑得一脸张扬:“有我们在,你什么都不要怕,别忘了,我们可是血液啊!誓死保卫大脑!”
研磨看着他们一个个全都笑着的模样,突然也不觉得紧张和不好意思了。
他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对于别人对他的好,他总是有些不知所措。
可能还是因为性格的原因,他不善于社交。
比起与现实中的人打交道,研磨好像更擅长于在游戏世界里面找到自己的位置。
也正是因为如此,社交成了研磨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困扰的一个问题。
而这份困扰不仅仅是指社交中的第一步——主动。
它包含了很多的东西,比如交到朋友之后该怎么维护这份关系?比如如何与朋友进行相处?再比如如何将这份感情正确的表达出来?
对于别人的热情与靠近,研磨同样也是不知所措的。
他经常都在想,不善于社交的他真的能够交到真心的朋友吗?
一个自己都不会为这份关系主动的人,好像根本就不配说这句话。
研磨一直很明白,在一段关系里,不管是友情,亲情,爱情,都是需要相互的。
而“主动”是无法避免也不能逃避的事情。
可研磨不想主动,又或者说他害怕主动。
从幼稚园开始,研磨就能感知到自己的性格似乎根本没法融入正常的社交,完全不随主流的性格,是一定会受到偏见以及孤立的。
他想的也确实没有错,在幼稚园发生的事情,虽然他并不在意,甚至觉得他们有些幼稚。
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它还是会在研磨的脑子里留下一段记忆。
哪怕平平淡淡,哪怕清汤寡水。
研磨并没有因此留下心理阴影,也不觉得自己正在经历所谓的“校园霸淩”,但他也确实更排斥社交了。
而升入小学后,这种情况其实并没有改善多少,他的朋友除了弦柚以外就只有小黑一个人。
而这两份关系,一直以来主动的人都是他们两个,而并非他自己。
以至于上了国中后,让研磨更加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启一段新的友谊,哪怕弦柚和小黑多次的鼓励他,他也“无动于衷”。
因为从未尝试过,因为长久的麻木以及自己心里下意识的抵抗。
研磨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主动”的能力。
他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社交的被动者。
但他其实是渴望友谊的。
又或者说,应该没有哪一个人会不渴望一段真心换真心的友谊。
只是不主动永远没有机会,而麻木的人也终究会习惯孤独。
现在他也已经是个十六七的少年了。
研磨也似乎已经彻底习惯了自己的这份生活状态。
他从未选择去改变自己的现状,但他一直在等待友谊的到来。
所以在后面遇到翔阳时他能接受的如此之快,并到现在也依旧维持着这份友谊,多多少少也是因为主动的人是日向翔阳的缘故。
并且对方在主动过后,还一直保持热情,坚持不懈的维持这段友谊的开始。
有的时候研磨也觉得日向这个人很神奇。
因为当时见面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打了一场友谊赛,仅此而已。
两个人唯一的身体接触,甚至只有比赛结束后的握手环节。
之后,他们便去了餐厅,吃了弦柚做的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段友谊开始的很突然,而维持下去的也很突然。
研磨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维持这段友谊的意义和动力是什么?
明明自己已经这么冷淡,这么的不近人情了。
直到后来他们坚持每天都发短信联系,翔阳将自己每天在社团活动中发生的小事,或者是在家里,又或者是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全都会发给他。
他们好像每次聊天都不需要一个能够持续聊下去的话题,只是想说便说了。
这让研磨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因为在他的交友观念里,如果作为主动挑起话题的一方总是要负起聊天持续下去的责任,会有负担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要选一个好的话题?一个两人都共通的话题去聊天,否则会聊不出下文,形成一个比较尴尬的局面。
可对方并没有考虑这么多东西,就是想到了什么就发什么了,各种小事,各种小抱怨,事无巨细,又十分的跳脱。
哪怕研磨每一次回复日向的都是简单的“好”,“嗯”,“知道了”的词汇,对方也依旧乐此不疲。
这时,研磨才意识到,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甚至接受的良好。
——翔阳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不仅打球很有趣,他整个人也很有趣。
这是研磨对日向的评价,从一而终,一直都没有变过。
日向翔阳的出现打破了研磨的交友认知,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像他这么一个别人前进一步,他就退后两步,别人再前进一步,他就退后100步的人,竟然也能得到对方主动的友情。
他是一个无趣的朋友呢。
研磨如是评价自己。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别人心里,他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他们开心就好。
研磨看着环视一圈。
这份爱并不沉重,是幸福的感觉。
南弦柚站在研磨身边静静地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便知道对方心里是已经接受了,只是嘴上不好意思说。
于是,他便替下了小三花的嘴,同其他人说道:“好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研磨性格就是这样子的,他已经接受你们的好意了。”
“是嘛!好耶!”列夫欢呼一声,与旁边的犬冈和福永一起击了个掌。
“这才是我们血液神教的样子嘛!”南弦柚欣慰地点了点头,说罢,他突然话锋一转:“玩也玩过了,闹也闹过了,关心的话也都说完了。接下来,你们该开始进行测试了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啊!?忘记这个事了!
休整了两分钟,等南弦柚从更衣室中标有自己号码的柜子里拿回之前那一半手写的个人计划书和笔记本后,便带着笔一起重新回到了他一开始站的位置。
而等他回来后,其他人也都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根据号码排列,从左到右站成一排。
南弦柚走过去,他并没有将视线落在这几个人的身上,而是瞥了一眼坐在休息区长椅上玩手机的孤爪英堂,眉头一皱。
但出于人设的关系,他不能对孤爪英堂召唤来召唤去,只好叹了口气,十分有礼貌的说道:“英堂表哥,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有话对你说。”
被叫到名字的孤爪英堂立马抬起了头:“可以啊。”
说罢,便起身朝着南弦柚走去。
南弦柚是想把自己的双生体先引开的,但在把人引走之前,南弦柚将自己手中一部分的a4纸按照上面标有的名字发给了音驹众人,他道:“这是你们上一个阶段的阶段性报告,你们可以看一下,等一会儿回来,我就给你们进行测试。”
闻言,大家便开始认真地阅读起南弦柚递给他们的a4纸。
南弦柚见状,将视线重新放回孤爪英堂的身上,他将人带离了一点距离,来到一处人少的空地,尽量把人引到角落。
孤爪英堂一路无言,就这么跟着他过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南弦柚不卖任何一点关子,有话直说的。
孤爪英堂咧嘴一笑:“不愧是主人,你果然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所以……”南弦柚摊开手,示意他有什么话赶紧说。
在这种正事上面,小排球也不是一个喜欢卖关子的性格,闻言他便直言道:“关于异能升级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有些疑惑?”
这话题问的正中南弦柚下怀,他眼睛都亮了亮,嗯了一声道:“救赎之神的暂停,应该就是字面意思吧。我想知道这个暂停指的到底是空间的暂停?还是时间的暂停?还是绝对命令的指令暂停?”
孤爪英堂:“时间。”
“时间?”南弦柚愣住了,这是他觉得最没有可能的一个答案,但既然这是真的,他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时间暂停?这真的可能吗?这背后所牵扯的东西也太多。”
“虽然听起来觉得很扯,但是这就是这个的使用方式,它所能控制的东西就是时间。”孤爪英堂道:“时间暂停当然是不符合常理的,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外太空,还是魔法世界。时间控制本身就是一个禁忌,但是既然是制衡反派的存在,那么它的使用范围便是只可以针对反派而存在的。”
南弦柚沉默了,但他沉默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再次肯定,而是开始担忧——异能升级后暂停的是时间,竟然需要花费这么大的能量才能够制衡黑泽吗?他们到底是有多么的霸道无理,才能够让世界的意识不惜发动可以暂停时间的能量?
“任何关于时间的东西都会有相应的限制和代价,所以为了将这份限制和代价降到最低,他所能操控的范围并也会很小。”孤爪英堂说道,他来这边找南弦柚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已经在心里打了无数遍腹稿的他,十分流利的和自己的主人解释着。
他道:“黑泽在打排球比赛的时候出现的那种攻击性极强的行为,就是超出了这个世界限制范围的存在,这是不可取也必须制止的。但是仅仅依靠场外的你以及你的教学让他们快速进步,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
“因为察觉出了无法抵御这种令人唾弃的行为,所以才不得不升级你的异能来达到可以与之抗衡的能力。”
南弦柚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小排球说得对,仅仅依靠场外的信息而改变赛场的局势战术以及私下不停的练习,让他们排球技术飞速进步,这些根本就没法避免场上会发生的意外。
黑泽肆无忌惮的暴力攻击,随时都有可能伤害到和他们比赛的任何一个人。
而只要有一个人受伤,那么比赛就会出现变动。
需要临时调整的方案有很多,而最让人慌乱的,还是场上受伤的人。
左想右想,好像还真的没有能够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黑泽在场上攻击选手的事情降低。
这种让人愤愤不平却又束手无策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孤爪英堂察觉到了南弦柚心中所想,他抬手搭了下南弦柚的肩膀,将人的思绪重新唤了回来。
“异能——救赎之神的暂停,重点不在暂停,而在前面的救赎。”孤爪英堂开口道:“救赎之神之所以是救赎之神,它的用处就在这里。”
“因为操控的范围很小,并且是有针对性的,所以这样子的时间控制是完全可以在后期修正的,不会出现问题。”
孤爪英堂声音沉了下来:“这个异能真正的用处,是让你可以在队员遇到不可控的危险时,使用暂停,以此来移动位置或者进行干扰,达成不受伤结局,这样,这个暂停就会实现,反之则不成立,时间不变。”
“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只有在黑泽出现了不可控的行为时才可以使用暂停,像是在进行正常的比赛流程中,异能则无效。”
“这这样啊……难怪这个异能叫做‘救赎之神的暂停’,其实说白了,就是救人嘛。””南弦柚恍然大悟,这确实合理了很多,不过还有很多问题不清楚,他问:“移动位置或者进行干扰是什么意思?我是可以用意念给他们调位置吗?”
孤爪英堂摇了摇头:“不是用意念,而是在发动这个能力之后,整个场馆的时间会直接静止,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可以动,而在时间静止的这段时间里,你可以直接上场,然后手动给他们调整位置。”
“手动?”南弦柚愣了一下,还真是朴实无华啊。
而接下来,孤爪英堂很快就给他这个问题做出了解释:“手动就是确保能够不出现任何意外,这个异能使用后,可以暂停时间并不长,会根据你擅长的速度,来规范你进行2-5分钟的调整,上限是5分钟不会再多。”
“虽然有这个能力在,但是不能用异能直接影响比赛,他所能达到的目的只能是一个,那就是救人。所以,你可以移动的范围不可以超过一个身位。”
说罢,孤爪英堂便开始给他一一举例:“例如,这颗球已经注定要砸到某一个选手的脸上,肩上,或者肚子上等等,你可以调整他们当时的站位,而让对方避开那个攻击,这是异能暂停控制范围内可以实现的东西。”
“但是不可以调整站位让对方接到他当时那个位置本不该接到的球,例如,自由人在救一颗弹飞到场外的球,他就差一点点可以接到,而你使用暂停将他的位置往前调整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就算调整后,等异能结束,对方的位置依旧会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不会有任何的变动,从而达成无效的结果。”
“而这个异能会判定无效的一切解释权在世界手上,所以不要心存侥幸,觉得可以用这个方法去赢对手,你们最终还是要堂堂正正的战胜他们,才能取得真正的胜利,这个异能的使用范围只能是救人。”
小排球和他解释的很清楚了,他不可能理解不了。
南弦柚点点头:“明白,自然是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投机取巧的取得胜利的,在每次使用异能之前,我会注意。”
“嗯,你听明白了就好,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要跟你交代了,全都说完了。”语落,孤爪英堂一身轻松地松了口气。
南弦柚稍微消化了一下这些内容,已经见过了大世面的他消化速度并不慢,很快,他便从失神思索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低眸看着眼前比他矮了一截的表哥,语气平平道:“好了,该交代的你都交代完了,还有什么事吗?你是不是应该走了?”
“哈?什么叫我就应该走了,为什么要走啊?我好不容易才来的!”孤爪英堂一下就破防了,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跟他走,他这才来多久啊?就这么不想见到他吗?
然而,他这副破防的模样令南弦柚更不解了:“事情都交代完了,你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他不理解,这里的一切和他这个社畜有什么关系吗?
难不成他还想留在这里啊?
南弦柚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真的的一口应下:“对啊,我就想留在这里。”
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知为何,南弦柚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那种不好的预感很快就消失了,他摆摆手:“随你吧,别打扰我们训练就行。”
一听南弦柚同意了,孤爪英堂立马就笑了起来,搂着人肩膀打哈哈道:“我怎么可能打扰你们训练呢!我就乖乖的坐在休息区里看着,顺便帮你监督一下。”
“你?”南弦柚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对方不怀好意,但是自己没有证据,便没法反驳。
他叹了口气:“不求你监督,你不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钟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连带着人往回走。
孤爪英堂收回了搭着人肩膀的手,默默地跟在后面,他的目光早就没有停留在南弦柚身上了,他故意落了人半个身子,在南弦柚根本察觉不到的地方,毫不收敛地注视着前方不远处正在认真看报告单的小三花身上。
孤爪英堂双手插着兜,厚厚的卷毛刘海遮住了他一半的眼睛,他的视线在其他人看来是隐晦的,没有人注意到。
那股独属于社畜的阴暗潮湿的男鬼感在这一刻扑面而来。
往往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形态出现。
他嘴角微微上扬。
——既然都变成人了,那自然是不能亏待自己啊。